看著宇文瀟躬身低頭退了下去,百裏曦照突然無聲地冷笑起來:安逸王,但願朕聽到的流言真的隻是流言,你對朕其實從無不軌之心!否則,朕萬萬容你不得!不到萬不得以,朕也不願大開殺戒!


    宇文瀟退下之後,百裏曦照不由疲倦地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出來。”


    人影一閃,一個身形纖巧的女子跪倒在了百裏曦照麵前,居然是百裏傾雲的陪嫁丫鬟春碧:“屬下參見皇上!”


    “嗯。”百裏曦照點頭,“這幾日,安逸王府內可有異動?”


    “迴皇上,並無異常。”春碧搖了搖頭,“隻是方才,五公主與王爺起了一些衝突……”


    “哦?怎麽迴事?”


    春碧將方才的情形約略描述了一遍。當“雜種”二字聽在耳中之時,百裏曦照陡然變色,滿目戾氣:“什麽?可惡!”


    砰一聲,帝王已狠狠一拳砸在桌上。春碧身形一顫,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幸而片刻之後,震怒的帝王已然恢複正常,淡然說道:“很好,以後安逸王府內一切異動,你都要及時稟報於朕!不過千萬不可暴露了‘紫衣衛’的身份,去吧!”


    春碧應聲退下,百裏曦照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令人不寒而栗:朕知道,你們都認為朕是先皇義子,不夠資格做皇帝,是不是?居然敢說朕是“雜種”……


    見過虞妃之後,宇文瀟便帶著百裏傾雲離開了皇宮。心中掛念著平生第一次受委屈的初弄影,他迴府之後便撇下百裏傾雲,趕迴了颯然居。果然,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一陣痛哭聲。


    “嗚嗚嗚……哥,你說瀟哥哥是不是太過分了?”初弄影正對著初寒醉大聲地哭泣著,兀自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痛,好不難受。


    見到初弄影的慘狀,初寒醉也頗為心疼,但他也知道初弄影一向驕縱跋扈,定然說了十分難聽的話,因此隻是皺眉埋怨了一句:“弄影你也真是,為何當麵頂撞王妃?她畢竟是公主……”


    “我才不管她是什麽公主!”初弄影蠻橫地叫著,俏麗的臉居然有幾分猙獰可怖,“總之她休想搶走我的瀟哥哥!瀟哥哥居然當著那個醜八怪的麵打我,我……我……我決不饒他!”


    “我打你,並非為了她。”宇文瀟邁步而入,總是懶散的神情早已變得凝重,“弄影,你可知你今日險些闖了大禍?”


    “我……”初弄影滿心不服,卻也看得出宇文瀟所言不虛,“哪有什麽大禍?你不是說皇上不喜歡那個醜八怪,絕不會因為你冷淡她而尋你的麻煩?”


    “自然不會,但是,你不該罵五公主是雜種。”宇文瀟冷冷一笑,熟悉的恨意再度浮上了俊美的臉,“你莫忘了,皇上隻是先皇的義子,他最恨旁人提及此事,否則殺無赦。你罵五公主是雜種,豈非連帶著也在罵皇上並非皇室血統,不夠資格做皇帝嗎?若是被皇上知道,你性命不保不說,整個安逸王府隻怕都會被你連累!”


    初弄影一怔,滿頭冷汗頓時涔涔而下:“這……瀟哥哥我……”


    “我也知道你是無心。”宇文瀟看了她一眼,目光還算溫和,“隻是以後你行事再不可如此莽撞,否則早晚會打草驚蛇。”


    “是,瀟哥哥,我知道了。”初弄影乖乖點頭答應,甜甜地笑著,“我就是擔心瀟哥哥會跟那個醜八怪……”


    “還有,以後不準當麵對五公主無禮。”明白初弄影話中之意,宇文瀟皺了皺眉打斷了她,“就算你心中再怎麽厭惡她都好,至少表麵上,她是我名正言順的王妃。你既身為下人,就該有個下人的樣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我……”初弄影嘴一撅,卻在宇文瀟充滿警告的眼神中點了點頭,“是,我知道了,以後見麵行禮就是。大不了背後多罵幾句解解氣!”


    “而且,”宇文瀟神情凝重,顯然事關重大,“百裏曦照對我,隻怕已經起了疑心,居然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依我看,他已經開始懷疑瀟瀟館、聞香院、客似雲來客棧等地了。”


    “什麽?”初寒醉大驚,“王爺,這……”


    “莫慌,如今他還隻是懷疑,並無確鑿證據。”宇文瀟冷笑,“不過以後你我行事,必須加倍小心!”


    初寒醉點頭,初弄影亦不敢再胡鬧,畢竟,那是攸關身家性命的大事。


    邦!邦!邦!


    木魚聲悠然地響起,初寒醉不由微微一歎說道:“夫人又開始念經了?不知她的怪病可曾好一點嗎?”


    “似乎沒有。”宇文瀟搖頭,眸中有著極為隱忍的痛苦,明顯是因為佛堂中的女子。


    從宮中迴轉之後,宇文瀟照例不曾到百裏傾雲房中與她見麵。百裏傾雲倒也不以為意,不過想想自己的際遇,她仍覺得啼笑皆非:莫非我命犯天煞孤星嗎?今生是個私生女也就罷了,穿越到前世,居然還是個不被需要的存在?看來得立刻想辦法穿越迴二十一世紀。


    記得穿越之前,自己正在某地旅遊,想要前去密林深處尋找古國遺址,半路從一個地攤上淘到了這枚玉指環。如今指環還在,若想穿越迴去,是不是隻要找到那片密林就可以?


    昏迷之前,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旁邊有一座覆蓋著雜草的石碑,石碑上刻的似乎是“香川”兩個字,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個地名?


    “……狂妄的奴才!太過分了!”


    門外突然響起月無淚氣惱之極的叫嚷聲,百裏傾雲一皺眉頭:這丫頭一定又跟府中的下人起了衝突。


    果然,接著便聽到一個女子傲慢地說道:“我就是狂妄了,怎樣?你家主子還沒說什麽呢,你跳的什麽腳?失陪!”


    “你給我迴來!把王妃的衣服拿迴去重洗,否則我不客氣!”


    “喲!你不客氣又能怎樣?你打我?殺我?你敢嗎你?莫忘了這裏是安逸王府,不是皇宮!”


    “你給我站住!”


    “啊!殺人了!救命啊!”


    情知自己若再不出去,局麵便會鬧得不可收拾,百裏傾雲隻得來到門口,阻止了正準備出手的月無淚:“無淚!不許打人!”


    “公主!簡直太可恨了!”月無淚揪著那個十五六歲的侍女來到百裏傾雲麵前,氣憤不已,“咱們送去的衣服,她們明裏說會洗,可是轉天卻又原封不動地送了迴來,這不是欺負人嗎?”


    百裏傾雲眉頭一皺,那侍女已經嘴硬地嚷道:“誰說原封不動了?咱們明明全都洗幹淨了才送過來的,是你故意挑剔找茬兒……”


    “你還敢說?”月無淚唿的一揚巴掌,那侍女嚇得一縮脖子,不停地尖叫,“那衣服上的汙跡還清清楚楚,哪裏是洗幹淨了的?你們就是狗眼看人低!”


    “無淚。”百裏傾雲淡淡地阻止了月無淚的動作,“讓她去吧,眾人皆如此,原也不能怪她一個人。”


    月無淚滿心不服,但看到百裏傾雲不願將事情鬧大,她隻得鬆開了手,咬牙說道:“公主寬容,不與你們計較,還不快將衣服拿去重新洗幹淨?”


    那侍女見百裏傾雲忍讓,非但不覺得感恩,反而越發得意洋洋,哼了一聲說道:“公主都不曾說什麽,你一個下人憑什麽指手畫腳?這衣服都是洗幹淨了的,不需要再重洗了。那邊還忙得很,奴婢告退!”


    扔下幾句話,侍女竟真的揚長而去。月無淚氣得臉都變了色,哆哆嗦嗦地說道:“公主……你……你看,她們簡直是過分!你不知道她們多麽可惡……”


    “能有多可惡?”百裏傾雲轉身迴房,壓下滿腹的苦澀,“不過是沒有將衣服洗幹淨而已,你何必生那麽大的氣?”


    “如果僅僅是這一件事,奴婢倒不生氣了!”月無淚咬牙,恨得牙根都發癢,“這些狗奴才!見王爺對公主您……於是便都不拿您當迴事了!奴婢去給您做飯,她們轉揀最次的材料過來。這纖羽閣缺了什麽東西,奴婢去要個十趟八趟還拿不迴來……總之類似的事多得不勝枚舉!奴婢是怕您難過,才不告訴您的,可是他們竟然越來越過分……”


    淡淡地笑了笑,百裏傾雲渾不在意地說道:“父皇強行賜婚給王爺,王妃又是我這般醜陋卑賤的人,王爺還一肚子氣無處消遣呢,你又氣的什麽?算了,橫豎你也閑來無事,便將那些衣服洗了去,豈不是正好?”


    月無淚無奈,隻得出去將衣服收拾了起來。可是……絕不能讓幾個洗衣服的狗奴才欺負了公主!那以後公主在府中的日子還怎麽過?公主寧願忍讓,我月無淚可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兒!


    瞅瞅百裏傾雲沒有注意,月無淚提著那幾件髒衣服飛奔而去。


    房中的百裏傾雲一開始的確沒有覺察到異常,可是許久之後月無淚還沒有迴來,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需要清洗的衣物並不多,就算動作再慢,半個時辰也足夠了。而月無淚已經離開了一個時辰,難道又跟什麽人動了手?


    想到此,百裏傾雲有些頭痛地起身出門四處尋找,就這麽一路找到了府內專門清洗衣物的別院。原本十分忙碌的時刻,院內卻空空蕩蕩,隻有一個女子在堆積如山的衣物旁忙碌著,而那個人,居然正是月無淚!


    “無淚?你……”幾步跨進院子,百裏傾雲不由皺起了眉頭,“我隻說讓你把我的衣服洗了去,你怎的……”


    “公主……哇……”見到百裏傾雲,月無淚登時委屈地癟了癟嘴,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控訴,“都是王爺偏心!奴婢見這裏的奴才怠慢您,就來找他們理論,兩下裏打了起來。王爺正巧經過,就……就說奴婢搗亂,罰奴婢一人將這些衣物全部清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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