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木牌不假,日南太守就要打開城門。卻聽漢子道:“曹使君,賊寇今日退去,難保不會再來。城門不宜開啟,理當加固。我等留在城外,可助使君禦敵。”心知此言有理,日南太守沒有堅持,鄭重拱手,道:“謝諸位壯士!”漢子在車上還禮,請城頭放下吊籃,言有書信遞於太守。吊籃一下一上,不用片刻時間。看過送上的書信,日南太守臉色驟變,怒發衝冠,一字一句道:“李遜,我有一口氣在,必將你碎屍萬段!”眾人不解其意,待曹太守言明,知曉林邑兵攻城的真正因由,無不恨得咬牙切齒,裂眥嚼齒。“如能活命,我必殺此賊!”李遜起兵謀反,引賊寇入侵的消息傳遍城頭,頓時群情激憤。憤怒的情緒被點燃,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燒,這樣的國賊,人人得而誅之!武車停在城下,健仆和護衛抓緊時間伐木鏟土,搭建起簡單工事。為首的漢子寫成短信,係到鵓鴿頸上。咕咕兩聲,鵓鴿振翅飛遠,很快消失在雲端,再不見蹤影。消息送出不久,設在各番邦的商行陸續活動起來,行走在交州附近的商隊接連奔赴日南郡,短短數日之間,集合起一支將近五百人的隊伍。別看人數不多,憑借武車之利,照樣讓去而複返的賊寇未得寸功。日南郡久攻不下,反而損失慘重。九真郡是“盟友”轄下,不能肆意妄為。這樣的發展和林邑國主的預料完全不同,麵對群臣質疑的目光,林邑王頓感焦頭爛額,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寧州刺使周仲孫得朝廷旨意,親自率兵南下,目的地卻不是交州,而是大舉出兵、國內空虛的林邑!“賊寇膽大包天,侵國朝疆土,殺我軍中兒郎,害我漢家百姓,罪惡滔天,必當誅之!”周仲孫早年貪酷,是個有名的兇人。如今有商貿之利,不再盤剝治下百姓,對膽敢侵擾邊州的賊寇卻更加兇狠。數年下來,兇名更上一層樓,儼然是坐鎮寧、益兩州的一尊兇神。最顯著的例子,有夷狄侵擾邊境,搶劫糧食牲畜,擄走六十餘丁口。周刺使得報,直接調兵殺過去,糧食牛羊翻倍搶迴來,動手的部落都被抓做奴隸,送到鹽井做苦工,要麽就送到海船上,和早前抓到的賊匪作伴。總之,誰敢碰他轄地半寸,必會招至瘋狂的報複。一刀哢嚓還是抓做奴隸,全看周刺使心情。知道是這位帶兵,林邑國上下都繃緊了神經。林邑王很想說,他發兵不假,可起頭的是李遜!周刺使不管那麽多,反而加快進兵速度,眨眼就打下兩座縣城。按照寧州官兵的話來說:官家說林邑是首惡,那你就是首惡!官家要滅林邑,從國主往下,最好洗淨脖子等著挨宰!妄圖掙紮,老子不隻讓你死,還會讓你死得格外緩慢、分外痛苦!日南之危暫解,郡中上下視李氏為仇;周仲孫發兵,林邑國自顧不暇,再派不出援兵。同九真郡相鄰的武平、交趾兩地召集青壯,不足以立即攻打李遜,卻能組織起有效的包圍圈,將賊寇死死堵在九真郡內。李遜孤立無援,之前打出“投靠秦氏”的旗號更成為催命府。現如今,桓漢朝廷視他為國賊,欲殺之而後快。交州百姓視其如血仇,恨不能生啖其肉。秦策為糧食發愁,完全將他當做麻煩,壓根理都不理。不是礙於麵子,都會派人告訴桓容,這樣的人該殺,早殺早利落。更糟糕的是,李遜和林邑王都沒有想到,叛亂的目的未能達成,反被桓容利用,成為收迴林邑土地的借口。看著鵓鴿送迴的消息,鋪開不斷完善的輿圖,桓容提起筆,圈出林邑國所在,滿意的點點頭。自古就是我朝領土,收迴是理所當然。原有的地盤收迴來,還可以趁機擴大點,著手設置郡縣,統統消化吸收。後世人會如何評價,管他呢!所謂“自古以來”就是絕對的依據,誰敢不滿直接揍迴去!交州的消息傳迴沒幾天,漢中又送來急報,言秦青州刺使,以降將身份得以重用的唐公洛不滿秦策,據青州謀反!僅是起兵謀反,尚不足以讓桓容這般吃驚。關鍵在於,這位青州刺使和李遜一樣,喊出了“投靠建康”的口號。這就很尷尬了。第二百八十三章 救是不救先是李遜,後是唐公洛, 一南一北先後起兵, 立起造反大旗。烽火再度點燃, 南北唿應,漸有燎原之勢。李遜據九真自立實為私利。九真李氏早有謀反之心, 此番為奪交州,引林邑兵入境,殺日南守軍百姓上千, 犯下滔天罪行, 留下累累血債。縱然是九真郡內, 依有職責李遜之聲,更有治所官員不顧性命, 大罵李遜國賊。李氏手下甲士亦對其生出不滿, 人心浮動, 隨時可能生出兵變。這個關頭, 建康下旨討逆,指其反掖謀逆, 裏通外國, 罪不容恕!“溝通外賊, 害交州百姓, 就當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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