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話,就會像武陵王司馬晞一樣,成為兩方勢力爭鬥的犧牲品。縱然保住性命,後半生卻要在戰戰兢兢中度過,更會背上“不義”之名。“阿姊想要聯合諸侯王?”“並非一定要聯合。”南康公主笑道,“隻要他們聰明些,不要和瓜兒為敵。他日朝中發難,瓜兒就能少許多掣肘。”最直接的效果,褚太後和司馬昱無法借宗室施壓。有諸侯王站在桓容一邊,輿論不會一麵倒,“亂臣賊子”四個字亦能從史書上劃去。李夫人點點頭,迴手推開車窗,微涼的秋風吹入,瞬間卷起鬢邊的烏絲。“阿姊,你瞧。”天邊出現一片火雲,遼闊的大地似被映紅。“明日必是好天氣。”車廂內的情形,桓容並不知曉。為盡快抵達盱眙,隊伍日夜兼程,過城鎮不停。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坐在車內,眺望沿途經過的城鎮和村落,雖未靠近細看,仍是驚訝連連。自桓容赴任幽州,政令一條接一條頒布,治下百姓均得實惠。州治所大量招收流民,獎勵開荒,並以盱眙為中心大興土木,實行以工換糧,成效十分顯著。州內饑民日益減少,布滿荒草的農田被重新開墾,大片種上粟米稻麥。破敗的城池被重新修建,陸續安排下官員。經過一番休整,雖不及昔日繁榮,卻也有了店鋪開張、商旅往來。值得一提的是,幽州的吳姓陸續投向桓容,成為治理地方的中堅力量。荒涼的村落逐漸有了人氣,每逢傍晚,家家戶戶升起炊煙,更有老人坐在院前,笑看童子們玩耍打鬧。路過一處村落,隊伍停下休整。州兵往村落尋水,許久未能返還。桓容覺得奇怪,以為生出變故,不想遠處突起一陣嘈雜人聲,取水的州兵歸來,身後還跟著二十餘名百姓。“怎麽迴事?”桓容麵露詫異,南康公主和李夫人推開車窗,表情同樣帶著不解。“敢問可是桓使君當麵?”一名老者越眾而出,須發花白,滿麵溝壑。麵容蒼老仿如古稀,腰背依舊挺直,手上提著幾隻野物,目測有三四十斤。桓容看向老者,見對方手無寸鐵,貌似並無惡意,示意許超和典魁不必緊張,上前半步道:“某乃幽州刺使桓容。敢問老人家如何稱唿?”“果然是桓使君!”老人放下野物,俯身就拜。跟在他身後的漢子隨之下拜,高唿“見過桓使君”。桓容嚇了一跳。這並不是第一次,可他依舊不習慣。連忙上前扶起老者,觸及老者的手臂,當下“咦”了一聲。這硬邦邦的,全是腱子肉!“老人家快起來。”老者堅持不起,朗聲道:“桓使君不知,我等自北來,之前家小被氐賊所擄,不得已投身氐賊帳下。幸得使君遣人往北,我等才能救出家小,脫離胡寇之手。”聽到這番話,桓容麵露恍然。眼前這些人都是從長安附近“買”來。看情形,並非沒有抗爭之力,九成還建有塢堡,隻是不慎被氐人攻破,家小被擄,才被迫成為氐人貴族的奴仆。表明身份之後,老者再次感謝桓容,將帶來的野物送上,更讓人抬出一張虎皮。虎皮經過硝製,不將虎尾算在內,展開超過兩米。整體呈橙黃色,布滿數指寬的黑色橫紋。另有漢子提出一隻竹籃,籃子裏裝著兩隻幼虎,一並送到桓容麵前。“我等尚未開墾出田地,好在有一把子力氣,能到林中獵幾頭野物換糧。這隻大蟲是偶然所得,皮子傷了,不算上好,隻能給使君墊腳。”“還有幾張狼皮,實在是拿不出手。”“待秋末,仆等設法獵頭熊,熊掌切了給使君下酒。”虎皮墊腳?狼皮拿不出手?熊掌下酒?咕咚咽了口口水,桓使君汗如雨下。太兇殘了有沒有?古人生猛!“這兩隻幼虎剛睜眼不久,是大補之物。”啥?!桓容瞪大雙眼,對上不比貓大的小老虎,汗流得更急。大……補?“使君不喜?”老者詫異道。“……”這讓他怎麽說?就在這時,一名婢仆上前行禮,在桓容身後低語兩聲,“郎君,殿下和李夫人甚喜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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