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跟薄斯幸迴到別墅,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別墅裏的大燈已經滅了,隻留下兩盞昏黃的壁燈還開著,阿珍也已經睡下了。


    別墅的大門是指紋的,薄斯幸站在門前,伸手解開了門鎖,卻又想起什麽,在門鎖上按了幾下,而後拉過穆夏的手,將她的大拇指在門上感應了一下。


    “好了。”他微笑著勾了勾唇,牽著她走進了屋子。


    門在身後輕輕關上,穆夏疑惑的問:“你剛剛……”


    “添加了女主人的指紋密碼而已。”


    穆夏一呆,女主人……為什麽她聽到這個稱唿,會情不自禁的臉紅?還會心跳加速?


    等她迴過神來,薄斯幸已經換好了鞋子,並且,親手拿出了她的那雙拖鞋,伸手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腳踝,幫她脫了球鞋,換上了幹淨的拖鞋。


    那動作一氣嗬成,在他做來,亦是那樣自然。


    穆夏卻微微濕了眼眶,“薄狐狸。”


    他站起身,足足高出她一個頭去。


    穆夏主動踮腳抱住了他,臉頰在他懷裏輕輕蹭了蹭,幸福的要掉眼淚了。


    “怎麽了?”他伸手,輕輕的撫過她柔順的頭發,聲音溫柔,還帶著些許毫不掩飾的寵溺。


    “你太好了……是除了瑤瑤以外,對我最好的人。”


    “傻瓜。”薄斯幸微笑,“我多慶幸能成為唯一對你好的那個人。”


    他說著,低首,在她的發梢落下輕輕的一個吻,然後牽過她的手,“先上樓洗澡,我有點兒暈機,好累。”


    等穆夏洗完澡出來,他果真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笑笑,忽然玩興大起,悄悄走過去,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了他的挺翹的鼻子,阻斷了他的唿吸。


    “一、二、三……”穆夏在心裏偷偷的數著,她猜測著,不用數到十,薄斯幸就會醒過來。


    然而,她一直數到二十,薄斯幸連臉色都沒變一下,薄唇始終緊抿著,鼻子也被她捏著。熟睡中的人怎麽可能不喘氣?


    穆夏鬆開手,輕輕拍了拍薄斯幸的臉頰,他卻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該不會是缺氧暈過去了?”穆夏一個激靈,來不及多想,彎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手指放在他鼻息下,果真沒了唿吸,一點兒氣都探不到。


    穆夏嚇了一跳,伸手去搖晃薄斯幸,“薄狐狸,我開玩笑的,你別有事啊……”


    可不管她怎麽搖晃,薄斯幸就是不動,任由她拉扯著,雙眸仍舊緊閉著,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


    “薄狐狸……你別嚇我啊,嗚嗚……”


    穆夏是真的慌了,她給薄斯幸掐人中,可他還是沒有反應,她看著毫無生氣的薄斯幸,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人給抽走了一般,兩隻腳都一陣陣的發軟。


    “打120!”穆夏這個時候才想起救護車,忙轉身去找手機,手腕卻忽然被一隻大手攥住,旋即被往後一扯,帶進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穆夏抬起朦朧的淚眼,便看見薄斯幸睜開了眼睛,此刻一雙深沉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薄狐狸你醒了。”穆夏坐起身子,激動的一把抱住他,“你剛剛怎麽了?你可嚇死我了……”


    她現在一顆心都還在狂跳,一想到剛剛薄斯幸的樣子,渾身都抑製不住的發抖。


    耳邊,卻傳來他低低地笑聲。


    穆夏一愣,猛地推開他,“你裝的?”


    她的一張小臉嚇得慘白,眼睛紅紅的,眼睫上還沾著水珠,剛剛抱著他的時候,身子都在發抖,顯然是嚇的不輕。


    “抱歉,我隻是想逗逗你。”薄斯幸很心疼,看見她為自己著急,卻又經不住的開懷。一種叫做愉快的情緒從胸腔裏一直擴散出來,經過四肢百骸,讓他從身到心,通體舒暢。


    原來,被喜歡的人在乎,是這樣一件美好的事情。


    他抬手,手指輕輕擦拭掉她眼角的淚水,眼裏是說不盡的心疼:“抱歉~~我原本真的隻是想逗逗你,可是又忍不住想看你為我著急的樣子……夏兒,我……我很開心,你懂我的這種開心嗎?”


    “……”穆夏委屈的瞪著他,仿佛在無聲的控訴著他剛剛竟然欺騙了她。


    “我從小到大,除了親人,從沒有像是在乎你這樣在乎過誰,我實在太在乎你,在乎你的想法,在乎你所有的心思,更在乎你對我的想法和看法……夏兒,我在乎你的一切。”


    他湊近,在她額頭落下輕柔一吻,“你知道我嗎?”


    穆夏吸吸鼻子,“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剛剛騙了我,害得我那樣緊張,那樣害怕。你是滿足了,那我的損失怎麽辦?”


    薄斯幸無奈的低笑:“夏兒……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隻要你別生氣。”


    他軟綿綿的情話,像是一顆甜甜的糖,一直融化到她的心裏,叫她怎麽樣也生氣不起來。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大手捧著她的臉,目光那樣溫柔,足以融化一切,當然也包括穆夏那顆撲騰騰的小心髒。


    她慌忙將他推開,“你快去洗澡,洗完了好休息。”


    薄斯幸站起身,“洗完了我要抱著你睡。”


    穆夏臉一紅,避重就輕:“我去關窗戶。”


    說著,起身往窗戶邊走去。


    薄斯幸低低地愉悅的笑聲從背後傳來。


    “夏兒,等我。”


    穆夏頭也不敢迴,直接就站在了窗口邊,而薄斯幸已經轉身進了衛浴間。


    嘩嘩的水聲從身後傳來,穆夏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視線從衛浴間方向落在麵前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心裏麵有一絲絲的小糾結,也有一絲絲的小甜蜜。


    他們這……算是確立關係了嗎?


    算嗎?


    都睡一張床了,親也親過,抱也抱過了,還見了家長,應該……算得吧?


    穆夏嘴角揚起一抹甜蜜的笑,轉身去關窗戶,視線卻不經意的看見樓下。


    院子的鐵欄外,歐式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因為要進秋天了,晚間樹影重重間,隱約可見淡淡的薄霧,圍繞著路燈,將燈光打散,模糊一片。


    可停在路燈下的那輛黑色的轎車,此刻落在穆夏眼中,是那樣的醒目。而比起那輛車,更醒目的則是倚車而站的高大身影。


    淡淡的光暈從他頭頂灑下來,籠罩了他整個身子,他背光而站,看不見他的容貌,卻依舊能讓人感覺到那一股凜冽如冰的氣勢,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濃濃的冰寒之氣。


    穆夏眉心微微一跳,那是……


    “夏兒,幫我拿一下浴巾。”身後的衛浴間傳來薄斯幸的聲音。


    “哦,來了。”穆夏應了一聲,轉頭看了那人影一眼,折身到櫃子裏拿了一塊浴巾,從門縫裏遞給了薄斯幸。


    等她再迴到窗戶前,再往下看的時候,那裏的人和車都已經不見了。隻餘下空蕩蕩的路燈,和寂靜無聲的樹影。


    剛剛那個人,是他?


    不可能,他在榕城,一定是她看錯了,或許隻是一個過路的人而已。


    正胡思亂想間,腰際一緊,薄斯幸高大的身軀從後麵靠過來,將她整個都包在了懷裏。


    “發什麽呆呢?我叫你幾聲都沒聽見。”


    “沒什麽。”穆夏從容的將窗戶關上,一顆心卻又忽上忽下的沉浮。


    她轉過身來,伸手圈住了薄斯幸勁瘦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薄狐狸,我是結過婚的人……”


    他難道就一點都不嫌棄自己嗎?


    薄斯幸將她圈在懷裏,低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夏兒,我不管你以往怎麽樣,隻要你是現在的你,我就喜歡。”


    穆夏仰起頭:“你不介意嗎?”


    “介意。當然介意。”薄斯幸神情嚴肅的迴答。


    穆夏心底湧起一陣失落。


    是啊,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會介意~何況他?


    看見她臉上的失落,薄斯幸不由一陣心疼,“我介意,介意不能早一點認識你,介意不能在你受傷無助的時候保護你,介意讓你背負那麽多的流言蜚語。”


    穆夏抬眸,眼中滿是震驚:“薄狐狸……”


    他將她抱緊,“夏兒,你原諒我吧,原諒我沒能早一點到你身邊去。”


    穆夏不是個容易感傷的人,她從小到大都活的比較粗糙,一路走來,都是彪悍的“女漢紙”,保護身邊人,似乎已經成為了她的義務,而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被別人保護。


    但是她此刻,卻因為薄斯幸的這幾句話,而濕了眼眶。


    她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薄狐狸,你真好。”


    薄斯幸同樣緊緊的抱著她,大手輕輕的撫過她柔軟的發絲,眼底卻閃過一抹深諳。


    夏兒,你究竟有多少苦衷?


    如果有一天,你能親口與我說,那我該是多麽幸福?


    ——


    夜半燈熄。


    周圍連蟲鳴聲都漸漸消退,穆夏已經靠在他懷裏睡著,而薄斯幸卻仍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低頭看著懷裏的人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讓他覺得陌生和遙遠。


    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明明就在他的身邊,而他也實實在在的擁著她,可看著她,卻總覺得她會忽然消失一般。


    這種感覺讓他心慌,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克服,隻能這樣擁著她,看著她,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她會消失,生怕一睡著,所有都會改變。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而他害怕這樣的感覺。


    “夏兒……”


    他垂首在她額頭落下輕輕的一個吻,穆夏動了動,往他懷裏鑽了鑽,他便翻過身,擁著她閉上雙眼。


    夏兒,明天,我要給你一段難忘的迴憶,替你抹平那些難過的過往。


    夏兒,有我在,絕不讓你再受半點委屈。  夏兒,睡吧,我會保護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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