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等人聽到李駙馬的所作所為,氣得胡子都抖起來了,嚷嚷道:“這也太沒有王法了,爹怎麽可以瞎認呢?你爹雖然不在了,但是還有我們這些老骨頭在,也不能任由人欺負。”


    李麻隱蔽的看了李荷花一眼,她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樣貌變了,更加光彩照人,讓他幾乎不敢直視;性子卻好似沒有變,還是那麽的滑不溜手!她想要達到的目的一定想盡辦法都會達到的。


    就像他,他容貌變了,又特地躲了起來,誰知卻還是被她找了出來。這次她要對付的那個人隻怕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想起那人做的事情,他可沒有半分同情心,隻能說一句活該!尤其是惹上李荷花這個活閻王,嘖嘖,他先前迴去特地去靈前上一炷香是對的,反正遲早都要上香的。


    李荷花雖然知道李豐等人隻是因為利益才是如此說的,但她心裏還是很妥帖,這幾個人代表著宗族的力量,隻要宗族說李福生死了,那李福生就是真的死了,除非李福生現在能比得陸雋宇。


    而現在對比很明顯?即便是長公主,他們都不怕,何必怕一個區區吃軟飯的駙馬?


    她垂下頭,端得一副可憐樣子,道:“豐伯,前些日子我記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李湖是和李荷花家關係最近的,一向很照顧她們娘倆,一聽到她恢複了記憶,欣慰的說:“那太好了,祖宗保佑,你這孩子總算是苦盡甘來。既然記得你爹了,那等忙完了,你們一家就迴老家去給你爹墳上


    一柱香,告慰一下他。”以前提起她爹的時候,荷花就一臉茫然,即便是上香隻怕也沒有多少感情。


    李荷花心道:即使記得了,她對她的便宜爹也沒有感情。但還是裝作猶豫了一下,沒有做聲。


    李湖就有些不高興了,道:“荷花,你怎麽了?是不想迴我們村裏,還是不想給你爹上香了?荷花,人可不能忘本。”


    李荷花眼淚立即留下來了,不一會,就抽泣起來了。


    李湖見狀臉都黑了,就要發火,但很快被李豐摁下了,指了指門外站著望不到頭的奴仆和侍衛:你要是想作死,可別拉著我呀。李荷花早就不是以前需要我們救濟的小可憐了。李湖打了一個哆嗦,想起了華家。本來在望山縣有名的華家,在荷花夫妻去了一趟趙家,聽說是華姨娘得罪了他們,沒有多久,富貴權大的華家當家被以謀逆的罪名被抓,很快就死在牢裏。其他的人也走


    的走,嫁的嫁,華家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他自問他家連華家一個汗毛都比不上,還是老實點好了。上有老下有小,他總得為他們考慮。


    想到此,他咽下要出口的話,努力挺直了脊背,眼神也慈愛起來,道:“荷花,怎麽哭了?


    我……也沒有說什麽話。”對林先生等人使使眼色。


    林先生開口道:“是啊,荷花,你沒有爹,而我們是你的長輩,你有什麽委屈就說出來,我們一定為你做主。”莫非是陸子銘不想讓她迴村,這是還記掛當初李大風的事情?他心裏咯噔了一下,手使勁的摸了幾下胡須:看來李強一家子不能住在李家村了,否則即便這次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下次也可能想起來。李家村的未來還得靠陸子銘提攜。等會得空的時候得和李豐幾人商


    量一下,萬不能因小失大。


    李荷花繼續哭,肩頭抖動幾乎不能自已了。


    李湖、林先生和李陽都看向李豐,李豐作為村長,沒有辦法,隻能繼續勸道:“荷花,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說出來,大家合計合計。”


    李荷花覺得火候夠了,才止住了哭泣,用錦帕擦拭了一下眼睛,抬起頭,哽咽道:“各位叔伯,我爹,我爹沒有死,李駙馬是……我爹。”


    “什麽?“幾人瞬間忘記了聲音,麵麵相覷,彼此都看到了眼中的震驚。林先生首先反應過來,道:“荷花,你看錯了吧。當初可是縣衙親自公告的陣亡名單,我們都特地去問了,裏麵的李福生就是柳河鎮李家村的李福生,你娘和你祖母也是認領了的,也出殯做了法事的。”這


    樣人還能複生?


    李豐幾人也眼睛灼灼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反駁。


    李荷花抿抿嘴唇,搖搖頭,道:“我即便是看錯了我爹,也不可能看錯我姑姑,我祖母和朱明珠。”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福生故意想讓他發現他的身份,竟然讓她看到了她姑姑和他祖母。或者他官聲不管養,隻憑血緣就真能牽絆住她?


    好一會林先生才道:“那就不可能錯了。沒有想到福生竟然貪慕富貴榮華拋妻棄女,成了駙馬,實在……李家的恥辱。”


    尤其是他還教過他,他都覺得臉有些火辣辣的疼。不過當初因為李家祖母無錢交私塾束脩,上了幾天他就再也沒有上,他們之間並沒有正式的師生關係,總算還可以打打圓場。


    李豐也不敢相信,李福生雖然腦子比較靈活,但不像是如此無恥之人呀,尤其有妻有女了。停妻再娶可是犯了大齊律例的,既是想尚公主,也可以迴來說一聲,休棄王氏,把閨女帶上,能費什麽銀子?


    隻怕是不想讓公主知道他娶妻了,這才假死了。這人品……實在不堪。


    來的路上,他也知道了長公主目前隻有一個做王妃的女兒,並沒有別的孩子,聽說駙馬是不準納妾的,那福生應該是沒有別的孩子了。荷花豈不是他唯一的血脈?


    這下子好了,看荷花的樣子,也不像是要親熱認爹的樣子,父女倆成仇了,福生這是圖什麽?


    他想了想,試探的道:“會不會是你爹也失憶了?你知道戰場上刀劍無眼,有可能受傷了。就想你以前一樣,傷了腦子,說不定也不記得你和你娘了。”


    李荷花沙啞著嗓子,道:“豐伯,要是李駙馬失憶了,他怎麽接走了祖母和姑姑一家?退一萬步說,我祖母和姑姑他們可沒有失憶。他們走的時候將家裏的情況,各位叔伯也是知曉的。”


    李豐等人臉頓時燙了起來,他們當然記得李家祖母把能帶走的全部帶走了,隻將一個破破爛爛的家留下了荷花母女。本來他們還以為是李家姑姑接了去住幾天,誰知這一走就一去不迴了。


    李荷花繼續道:“且即便是祖母和姑姑有意隱瞞,李駙馬不會親自迴來看看嗎?可叔伯們可以去打聽打聽,李駙馬的籍貫家鄉可與望山李家村沒有半分關係,他也從沒有提過李家村。”


    李陽緩緩的說:“那就是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了。”真是丟人,為了富貴,連自己的根都丟了。沒有根的人,那和野狗有什麽區別?


    李湖性子最急,道:“荷花,既然你爹攀了高枝,那你也不要傷心了,就當你爹死了。反正村裏已經有他的靈位和墳墓。”李荷花蒼白著臉,慘笑道:“我原本也想如同湖叔所說一別兩寬,我絕對不會不知恥的湊上去的。可是李駙馬卻不放過我們,從涼州出來之後,我們不知道遇到多少次意外,要不是我和夫君命大,也許此時


    各位叔伯都見不到我們了,到時候即使我們有心幫幫鄉親們隻怕也是不能夠了。


    有的時候想想,我們要是我沒有出涼州,想必也不會有事。但夫君上進,得聖人青眼,有幸為大齊百姓謀福祉,我也不能拖他的後退,惹怒了聖人,各位叔伯,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才好?”


    話到了這裏,眾人心裏都明白了:荷花隻怕是恨死她爹了!當然這不是願望了,也許是她的計劃了。


    林先生誠懇道:“荷花,你想必已經和子銘商量好了,你想讓我們怎麽幫你?你直接說,我們絕對不會推辭。”李荷花演了這麽久了戲,終於得到幾個老狐狸的準好,擦了擦眼淚,堅定的說:“聖人正在調查我們以前的刺殺案,可能很快就會傳我進宮,到時候還請各位叔伯給我做個證人,讓聖人認清李駙馬的真麵目


    。”李豐等人連連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要是李駙馬之事傳出去了,而李家村卻沒有半點反應,到時候他們的子弟名聲也會受到影響,李家村難道還真的總是又窮又苦的活著,子弟們一輩子和流放犯


    打交道?即便是丟命,他們也要搏一把。


    李荷花滿意了,偏過頭對李麻道:“李麻哥,聽說你當時在軍中見到過李駙馬,被李駙馬認出之後,才變成這個摸樣了,是不是?”


    李豐苦笑道:“是,荷花妹子有事,你盡管吩咐。”


    李豐等人也是第一次聽說,他們都以為李麻是在戰場上受傷的。李駙馬如此心狠,要是他某天想起來他們也認識他,會不會對村裏人也看不慣了?想到這裏,他們立即下了決定:福生還是成為靈位比較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丞相大人的糟糠之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亮上的葉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亮上的葉子並收藏丞相大人的糟糠之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