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夫人臉色明顯不愉了,看來這位江夫人也很惹她討厭,李荷花邊和蔣大夫人聊天,邊看向門口,想瞧瞧誰比她還不受待見。蔣大夫人見狀,小聲的道:“江夫人乃是南城伯六子的媳婦,你可不要因為南城伯小覷這朱氏,她可是長公主駙馬的親外甥女,深得駙馬喜愛。隻是性子有些跋扈,並沒有多少夫人願意與之相交。可看在長


    公主的麵子上,大家麵上過得去就行了。”


    李荷花心裏吃了一驚:她和蔣大夫人關係好得能讓說出如此掏心窩子的話?還是她有什麽打算?


    不過她現在也無暇想這些,她全身心的關注朱氏。按照蔣大夫人剛剛的說法,和玉紅打聽的資料一對,她就肯定這朱氏應該就是上次在悅來居遇到的婦人,也是她打算想辦法要見的人。


    這就是人常說的相親不如偶遇吧,就是不知道朱氏知不知道她也來了呢?要是她們真的認識,一會就見分曉了。


    她心裏玩味著,但臉上卻感激的看著蔣大夫人,小聲說:“多謝大夫人提醒我。”然後看向了門口,等著朱氏的到來。


    很快一陣腳步聲傳來,走進來一個頭戴純色珍珠金絲發簪,穿著雲煙紗的少婦。李荷花嘴角翹起:嘖嘖,這是將一棟房子穿戴在身上了,駙馬的外甥女啊,還真是好身份!


    朱氏看到她,眼神有些慌亂,立即移開了視線,不敢和她對視。李荷花很快垂下頭,掩飾了自己眼中的異樣,等著蔣家後續的安排。朱氏見李荷花好似沒有認出她來,終於放下心來,扭動著腰肢走到蔣老夫人不遠處,給她行了一個禮,剛要說話,蔣老夫人立即發話,道:“老身有些累了,先迴屋歇歇。”然後又吩咐蔣大夫人,“老大媳婦


    ,你替我好好照顧客人。”說完對囡囡和彘兒,慈愛的笑道:“你們可願意和老身一起到後院去休息一下,我那裏可有很多好玩的玩意哦。”有這兩個這麽乖巧又漂亮的孩子,誰耐煩去看沒有禮儀的潑婦?王氏還真是命好,占了她女


    兒的位置,還有了這麽可愛的外孫!囡囡和陸彘看向李荷花,李荷花起身走過去牽著兩個孩子的手,福福身,笑道:“老夫人,這兩個孩子很調皮,又坐不住,到時候擾了老夫人的清休,我就有罪了。還是我帶著他們,請老夫人諒解。”別以


    為她沒有看到她眼中的兇光,雖然不知道她又做了什麽事,讓她不開心,可她是絕對不會讓她的孩子受半分可能的傷害。


    蔣老夫人冷冷的看著她,道:“陸夫人這是不給我麵子。”


    李荷花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裏,笑而不語,擺明了自己的態度,氣得蔣老夫人差點暈過去。


    這是朱氏插嘴,道:“喲,這是哪家的夫人,竟然對老夫人如此不敬?老夫人,這樣看不起主家的人,蔣家怎麽還請她過來呢?長公主都沒有這麽大的譜呢。”蔣大夫人一看氣氛瞬間凝滯了,心裏把朱氏罵得狗血噴頭,但還得她打圓場,於是立即走過去笑道:“江夫人,這是陸子銘陸大人的夫人,與你是同鄉人,都是涼州人呢。陸夫人,這是南城侯公子承事郎的


    夫人,一向最為直爽。我相信你們一定有很多共同的話語。”


    然後又偷偷的對老夫人使眼色,祈求道:“母親,您不是累了嗎?不如兒媳送你迴屋休息。”


    蔣老夫人終於恢複了理智,看了一眼李荷花,轉身進了裏屋。


    蔣大夫人對李荷花和朱氏,賠罪道:“陸夫人,江夫人,你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然後又吩咐奴仆好好照料,就跟著蔣老夫人的後腳進了內室。即便有心交好李荷花,婆母也是不能得罪的。


    蔣老夫人坐在床頭,瞥了一眼蔣大夫人,冷冷道:“跟著我做什麽?照顧好你的貴賓才是你的頭等大事。”


    蔣大夫人有些頭疼,都說老小孩,這話還真是一點沒有錯,近幾年她婆母越發的任性了,但她卻無可奈何,老太爺和她夫君是絕對不允許她說半句重話的。


    所以她隻能賠笑道:“母親,在蔣家誰也比不上您重要。您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不如我把範大夫叫來,給您把把脈。”


    蔣老夫人不耐煩道:“我沒事,就是不耐煩見到外麵那些人。算了,你出去好好招待客人,我今日就不去宴會了。”


    即便她不是趙文道的嶽母,也是丞相夫人,這李荷花一副戒備的樣子,讓她實在不爽。她一把年紀,還能對孩子怎麽樣?真是鄉野村婦,上不得台麵。


    蔣大夫人腹誹:剛剛你兇孩子,還當人眼瞎是怎麽著嗎?她給蔣老夫人掖掖被子,道:“好,我聽母親的,母親且好好休息,要是有事就來前堂叫我。”她也不敢順著老夫人的話說,否則被老夫人逮住機會,打開了話頭,她一時半會就走不了。尤其要是哭訴的話


    ,她是聽還是不聽呢?如此為難的選擇,還不如裝作不知道。


    蔣老夫人冷哼了一聲,等蔣大夫人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道:“大兒媳婦,你說這朱氏和李氏到底認不認識?李駙馬真是沒有娶過妻嗎?”蔣大夫人搖搖頭,道:“媳婦愚鈍,看不出來。不過媳婦一會會好好留意的,也請母親多多指點。”蔣家是堅定的,太子乃是聖人親封,占據道德大義,可賢王爺有長公主這個厲害的後盾,不到最後誰也不


    知道結果是什麽樣了。


    不過要是通過李駙馬打擊了長公主,讓她無力再插手賢王的大業,那麽他們就高枕無憂了。


    這也是她給長公主府和朱氏發請帖的重要原因。長公主自持身份不會來,可朱氏一向喜歡往京城富貴圈鑽,想以她鄉野的身份被勳貴誥命夫人接納,所以她肯定會來。


    朱氏又和李駙馬有直接的關係,也許能找到突破口。隻是沒有想到她婆母竟然懷疑李荷花和朱氏是認識的,這簡直就是充滿了想象力。李駙馬雖然出生涼州,但是卻是離李荷花故地望山縣幾百裏遠的桂山縣,坐著馬車都得三天三夜的走,這兩人怎麽會有關


    係?蔣老夫人眯著眼睛,慢慢的說:“我也沒有證據證明,隻是突然覺得李氏和李駙馬有些相像,且剛剛朱氏和李氏之間的氣氛也不對。”別以為她老了,就什麽都不著調了。她也是做了這麽多年的誥命夫人的


    人,好吧。蔣大夫人聽了這話之後,仔細想了一下李駙馬的長相,不敢置信的說:“母親,我就說陸夫人的麵向那麽眼熟,她和李駙馬的確很像。”然後又泄氣道:“不過,母親,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偶有相似,也是有很


    多例的,比如……”


    蔣老夫人打斷她的話,道:“好了,你出去看看吧,我要休息了。”


    蔣大夫人心裏很有些不愉,於是很快的告退了。走到屏風後來,她從縫隙裏看了看兩個人的行為,不由得啞然失笑。


    朱氏一直不停的說,李荷花卻充耳不聞,隻顧哄著他的兩個孩子,看來是很不待見朱氏了。


    她走了出去,笑道:“兩位夫人可是相談甚歡?”


    朱氏翻著白眼道:“一個木頭,誰願意和她討論?”


    囡囡看著她,突然道:“娘,我看這位夫人很麵善,是不是像誰?”朱氏一哆嗦,她忘記了一件事,李荷花也許忘記她的長相,可是她卻偏偏和陸芙蓉長得很相像,聽說陸芙蓉被賢王休棄後迴到了京城,被陸子銘安排在一個院子裏了。那麽陸家人是肯定見過了,她怎麽辦


    ?李荷花會不會亂想?要是聯想出她的身份,牽扯出舅舅,她小命就沒有了。


    想到這裏,她故意惡狠狠的說:“我還麵善?陸大姑娘,你腦子莫不是有問題?”說完不等李荷花反駁,轉過身出了大廳,揚長而去。


    蔣大夫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朱氏這樣的親戚,長公主真的不叫人去教導一下她嗎?實在丟臉。


    她對李荷花,笑道:“陸夫人,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江夫人計較了。走吧,園子裏的宴席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過去吧。”


    李荷花笑嗬嗬的應道:“放心,看在大夫人的麵子上,我也會注意的。隻是不知道我怎麽得罪江夫人了,在我印象中我應該是第一次見江夫人。”


    蔣大夫人也疑惑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當然她心裏是明白的,前幾天悅來居的衝突早就傳遍京城上下了,朱氏一向橫行霸道,聽說當時她可是灰溜溜的走了,肯定是想找迴場子。李荷花見她裝傻,笑了笑,也不挑明,跟著她向擺宴席的園子走過去。既然已經肯定了,主動權就掌握在她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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