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沒有想到李荷花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說親事這種一般都是內宅夫人之間相互通氣,然後慢慢接觸試探,怎麽她竟然饒過她,直接讓陸大人和她家老爺定下來了。


    她氣衝衝的走來走去,道:“老爺,您還記得先前答應我什麽了嗎?您說聽我的,結果呢,您竟然答應了,而且趙家明天就要上門過禮了。老爺,你應聲的時候,還記得我嗎?”


    汪大人也急得滿頭大汗,道:“夫人,這,我是見趙大人年輕有為,卻是真心求娶,又托陸大人說媒,我怎麽不答應?這樣好的後生要不是陸大人,我們汪家可搭不上話。”


    汪夫人一跺腳,道:“就是因為高攀了,我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趙家多好的條件啊,就不說趙大人外家蔣丞相,就說趙大人本人,老爺用年輕有為這四個字是絕佳的形容,可是怎麽就看上大丫頭了呢?”


    汪大人聽到汪夫人貶低自己的女兒,心裏有些不高興,不由得頂了一句道:“大丫頭知書達理,怎麽配不上趙子軒了?他也就是一個外家厲害,趙家在涼州還不如我們汪家呢。”


    話音一落,一陣劈裏啪啦,桌子上的杯子呀,茶壺全部都被掃在地。


    汪大人一看汪夫人要發瘋,忙上前攔住她,道:“夫人,我剛剛說錯話了,你別生氣。我們好好合計合計,明日趙家還要上門呢,別讓外人看了笑話啊,要是影響到二丫頭和三丫頭,那就得不償失了。”


    聽到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名字,汪夫人才住手,道:“老爺,我不管了,你自己給你們女兒準備吧,我和兒女們的生死你就不用管了。”“夫人,夫人,別賭氣。我們這不是商量著來吧。你說說,你想怎麽樣?陸大人當著一眾大人的麵前對我說了,這會這消息隻怕已經傳遍涼州城了,要是我們拒了,到時候孩子們的婚事就有波折了。”連趙


    家都拒了,隻怕人家就會說汪家眼光高,哪家還願意和他們結親?汪夫人終於平靜下來,依賴的看著王大人,道:“哎,那老爺怎麽辦”可是心裏的小人卻暴躁得停不住,那死丫頭還真是運氣好,李荷花那麽賣力做什麽?要是汪妍嫁給了趙昀軒,她家二丫頭,三丫頭怎麽


    辦?總不能比那死丫頭嫁給低吧。王大人了解她的心事,拍拍她的胳膊,道:“夫人,這事我們肯定是不能拒的,再說大丫頭已經十八了,她不嫁人,二丫頭、三丫頭怎麽定親嫁人?且我已經答應,要是出爾反爾,在上官麵前未免落得個反


    複無常小人形象。我即便不能再升,可是也不能多生事端啊。”


    汪夫人不甘心的道:“妾聽老爺的,可是老爺,你可是答應我,要給二丫頭和三丫頭找更好的親事。”


    汪大人隻求汪夫人不鬧,聽到她軟化了,哪裏還有不答應的。


    ……


    汪家、趙家加上媒人家陸家三家坐在一起,很快就先過了禮,又直接請了大師當場合了八字,定下半年之後的十月初八成婚。


    到此時汪妍和趙昀軒的關係就鐵板釘釘了。


    忙完了這些事情,趙昀軒的假期也到了,將汪妍拜托李荷花好好照顧之後,就快馬加鞭迴到莘縣了。等婚期臨近,再迴到趙家村當他的新郎官。話說當時趙昀軒選擇趙家村作為成婚的地方,還和汪家有過一番爭執呢。汪夫人此時倒是裝大度了,言道趙昀軒在京城已經有了府邸,還不如到京城辦,也顯示對汪妍的看重。話裏話外意思是趙家村偏僻


    小村,不能婚禮辦得風風光光,有所怠慢。氣得趙先生差點掀桌走人。幸好李荷花看出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即使製止了他,然後故意擠兌汪夫人:“哦,不去父母在的老家,這莫非是涼州城的規矩,還是汪家的規矩?唔,不如我去問問周夫人、


    嚴夫人,不行的話派人去青山縣問問汪家的族老也是可行的。”汪大人聽到這話,哪裏還敢任由汪夫人打嘴皮官司,很快就同意了。在汪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臉色中,李荷花又囑咐了一句:“既然兩家成了親戚,以後就長來往。汪夫人也把大姑娘養得白白胖胖的,到時候


    一揭開紅蓋頭,誰人不說您這個繼母對閨女好不是?到時候二姑娘、三姑娘的婚事還不是一女百家求啊。”


    留下這威脅的話,陸家和趙家坐著馬車施施然的走了,氣得汪夫人差點破功。迴到屋裏,白了一眼汪妍,卻也拿她沒有辦法,隻能自己生悶氣。


    連續幾天,汪家發生的事被當成笑話很快傳遍了涼州城,王氏聽到後有些擔憂,道:“荷花,這要是汪家知道了,索性退親了,二郎可怎麽辦啊?”李荷花一眼就看出她娘的心思,無非是因為她做的媒,要是婚事不成,說不定趙家會遷怒她們,她緩緩道:“娘,放心,不會出問題的。”汪夫人隻要要臉,她的四個親生兒女還想結親,她就會好好的把婚


    禮辦好。


    可當初汪大人縣老爺的官威在她心中定型了,反射性的就害怕了。看著王氏還憂心忡忡,李荷花果斷的轉移話題,道:“家裏的華姨娘怎麽樣了?還關著嗎?”這些日子一直在忙,大家都沒有聊起來。


    王氏聽到這話,總算記起了她閨女的兇殘,放下心來,笑道:“你走後第三天,大郎就把她送迴華家了,且說不會接迴來了。”


    李荷花眯著眼睛想:那華雲笙到底是不是華家人?華家和懷王世子有沒有關係?是不是得提醒一下陸雋宇,讓他多注意一下呢?


    心裏盤算著,嘴上卻一搭沒一搭的和王氏聊天,轉移她的注意力。


    書房裏,趙文道和陸雋宇也在談論華家。


    趙文道道:“我叫大郎去試探了華家,但是華家一口咬定,他們家並沒有叫華雲笙的女兒。但的確有個叫花詠晟的,但還未及笄。”


    陸雋宇放下一顆棋子,緩緩道:“先生有何見解?”


    趙文道笑道:“我遠離朝堂幾十年了,實在不清楚目前朝堂的形勢,我實在答不出了。至於華家,我打交道很少,也不了解他們。“一個姨娘的娘家他也不會去關心。


    陸雋宇點點頭,道:“下棋吧。”


    趙文道看著陸雋宇的臉,以他幾十年的閱曆竟然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他心裏琢磨著:看來華家要被重點關照了,迴去得囑咐大郎不許再和華氏聯係了,否則就打斷他的狗腿!


    他想了想,又道:“子銘,太子殿下可好?”


    “我離開京城時,見到太子殿下神采奕然、舒眉展眼。”陸雋宇語氣都沒有什麽起伏。


    趙文道欣慰的摸了摸胡須,道:“那就好。”


    然後兩人就安靜的下棋。


    晚上,趙文道對王氏道:“你這個女婿,前途無量啊!”


    王氏邊幫他脫下外袍,嗔笑道:“老爺以前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再說二郎不也是一樣嗎?”


    趙文道笑道:“再多說幾次也無妨。就不要說二郎了,二郎和子銘是不能比的,我隻希望他能多聽聽子銘的話,就放心了。”


    王氏以為趙文道故意說些好話討她開心,於是更加的柔情了。趙文道心裏歎了一口氣:他以前說陸子銘前途無量,倒是有奉承的成分在裏麵,可是這次卻是實心實意的佩服,年紀輕輕,行事卻老道得很,不輸京城的那些老狐狸,聽說先前蔣家也看錯了他,以至於怠慢了,這會正想通過二郎來拉近關係呢。叫他說,走二郎的關係,還不如讓內宅婦人去走李荷花的路子。不過,蔣家對他另娶心裏不舒服,遷怒於荷花,隻怕也是不肯了。嗬嗬,他就看著他們高高在上的


    臉什麽被人踩在腳下?真以為陸子銘是他,可以任由他們蔣家為所欲為?


    那邊趙文道夫婦柔情蜜意,這邊陸雋宇和李荷花也不遑多讓。


    李荷花總覺得陸雋宇這段時間心情天天是豔陽高照,不由得調笑道:“怎麽,涼州的事情比莘縣容易些?”


    陸雋宇立即眉開眼笑,讓他穩重的氣質增添了一分稚氣,讓他的臉更加的吸引人,李荷花暗道:難怪有那麽多小姑娘喜歡呢,就他這臉,她都看了十年了,還經常看呆了呢。


    不過他剛剛說什麽了?囧了,她竟又看呆了。


    陸雋宇看著她娘子臉又紅了,眼睛不敢看他,就知道她剛剛又神遊了,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在她想理由詢問之前,一把抓過她,吻了下去。他心累了,需要被安慰。這樣正合李荷花心意,編理由也是要耗費腦細胞的,美男主動了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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