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娶親後第五個年頭的時候,他終於覺得自己也該承擔些家裏的責任了,不能再這樣一再地吊兒郎當、碌碌無為了。那時連采玉很高興的樣子,他還以為他是因為真的喜歡他才為他高興。


    現在想想真是鬼迷心竅,連最簡單的事情也看不明白,要是真的喜歡他,怎麽可能七年了一直“守身如玉”不讓他碰,還一直借著他的愧疚拿著名分當借口。什麽不肯讓兒子做男妻,不過是代價不夠高罷了;什麽我們沒有這個名分如何能做出這樣不潔的事情,一副蓮花一樣聖潔的樣子,不過是背後還有一個情夫能滿足他罷了。


    他那時真是那樣喜歡這個人,不管他說什麽他都信,他都聽。就連連采玉不和他相好,他也就是偶爾去南風館解決自己的需要。甚至有一次喝醉了,迴家後走錯院子,把薛嘉當成了連采玉,施暴了好幾迴,清醒後他看都不敢看床上昏迷過去的那個人,直接就跑了。也不知道當時薛嘉是什麽心情。


    連采玉一直在言語上暗暗蠱惑他要和大哥爭奪,自己掌握顧家,那時他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雖然他最後也沒理解了連采玉的“深意”,但卻由此想起了要學著理家,學著像大哥一樣做生意,自己撐起一片天,讓連老爺好好看看,最後自己能休了薛嘉把連采玉娶進門。


    大哥大嫂一向疼他,聽說他想學著做生意,就把家裏最盈利的玉器古玩那塊讓了一部分出來,還給了他好些人手,大哥還送了他兩個心腹。沒想到最後就是因為他,害死了顧家一家!


    連采玉給他介紹了另外一些更賺錢的供貨商,他完全沒有懷疑,直接推掉了顧家的老人脈,搭上了連采玉這條線。最開始果然是盈利多了,大哥大嫂看他能行,便放手讓他去做。慢慢的,連采玉開始給他介紹賣海上貨的商人。海上貨是暴利的行業,就連顧家也很少和這個沾邊。他那時真是迷了心竅,也不想想真有暴利的機會,連采玉怎麽不先考慮和顧家競爭的連家,怎麽先考慮顧家?賬上一再多出來的銀子,父兄的讚賞,外界的追捧,這一切都讓他昏了頭。在連采玉的蠱惑下,他悄悄拿出了顧家幾乎所有的貨款,想先購買住最新來的一批海上貨。如果事前他又和父兄先商量一次,哪怕一次,也不至於讓顧家落到後來的地步。然而太想出風頭,太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事實上還不夠老練的他,把這些銀子拿了出去,一次性打了水漂。


    接下去,顧家就兵敗如山倒。貨款供應不上,顧家的古玩玉器生意和絲綢生意斷了篇,不知道那些錢莊裏從哪裏聽說了顧家的大宗銀子已經打了水漂的消息,都不肯借錢給他們周轉。他們隻好賣了自己庫裏的陳年積累來運轉。然而顧家畢竟是百年大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本也不至於一敗如此。可這次,顧家的直係親家殷家的飯樓裏出現了大批食客中毒的現象,偏偏還和顧家掛上了關係,殷家顧家的所有人都被下獄。


    當了這個時候,就連他也終於明白,這是有人在刻意栽贓陷害!


    這就是一個整整布了七年的圈套!


    貪婪的雲城城主早懷有野心,想要吞並顧家殷家兩家的財產,奈何一時間無從下手。七年的時間,足夠他掌握雲城的勢力,聯合連家,給兩家裏安插自己的心腹,抽空顧家的銀子,設計陷害殷家。


    他們是被陷害了,可他們求告無門,隻能眼睜睜地看兩家身陷囹圄。最後他顧懷裕隻能眼看著老父因為疾病發作死去,大哥、嫂嫂和大哥那兩個孩子被毒酒毒死,殷家幾個直係也都被弄死,隻留著一些不是直係的人被放了出去。


    原本他也該是中毒死掉的,然而中毒昏迷後醒來卻在亂墳崗。他做成乞丐模樣迴城,卻隻得到消息,說是關押顧殷兩家的牢獄失火,兩家直係都死在了裏頭。因為他和薛嘉不是關在一處牢房,兩年後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他才知道,原來獨獨剩下他沒有死,是因為薛嘉把自己委身於一個牢頭,再加上那個牢頭覺得他顧二就是一個紈絝,對城主沒什麽威脅,才換得那個牢頭私底下用一具死人的屍體換了他,把他扔進了亂墳崗。


    其實那個牢頭也沒有想錯。如今他要什麽沒什麽,再加上是覺得自己害了顧家,沉重的愧疚將他打垮了,他沒有力氣再報複迴去。他在雲城聽說的最後一個消息,就是連家的小公子風光大嫁,嫁給了城主的公子。


    逃離了雲城後,他來到人口較少、經濟一般的陶城,像一個真正的乞丐那樣,整日蓬頭垢麵,苟且度日,有時候在水裏照見自己,他都覺得認不出這是誰,好像那個風光一時的雲城顧家的二公子,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直到他在陶城再次遇到薛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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