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我在看他,那張擠得變形的臉露出了笑容,一口青黑色的牙齒露了出來。

    “啊!”

    身後,一道刺耳的尖叫聲傳來。

    “閉嘴!”

    亮子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楊海波捂著自己的臉,委屈的看向楊媽媽。

    玻璃窗上,那張臉緩緩遠離,消失在黑暗中。

    等我衝出去,除了還掛在柵欄上的老王,沒有任何蹤跡。

    “謝大神,我們怎麽辦?”

    楊媽媽也跟著出來,一臉緊張的問道。

    “等!”

    我緩緩吐出一個字,如今已經見了血,對方還屏蔽了信號,今晚注定不會平靜,對方一定還會再來。

    “等什麽?媽,我們走吧,再等下去,命都沒了!”楊海波甩了一下拳頭,扶著自己媽的肩膀吼了一嗓子。

    我迴頭冷冷的看著楊海波,他臉上的不岔漸漸消失,變為了畏懼,眼神也躲躲閃閃的,不敢和我對視。

    我緩緩開口道:“想要走?可以,你自己走,我不會和你一起走!”

    “你們拿了錢,就得保護我們!”楊海波猛地抬頭,激動喊道。

    “嗬!”

    我被逗樂了,從兜裏摸出一百塊錢遞過去:“給你,不就是一百塊錢嗎?”

    “謝大神,孩子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楊媽媽趕緊過來打圓場,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姨,不是我說你,他比我都大,還是孩子?還不懂事?”我也沒慣著,楊媽媽沒在第一時間站出來,無非是也想跑,想要拿兒子試探我。

    “多大在我眼裏也是孩子啊!”楊媽媽歎了一口氣,哀求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突然間很恨我媽,都是當媽的,怎麽差別這麽大?

    “姨,今晚我們哥倆是肯定不會走的,您要想走,我不攔著!”

    緩緩吐出一口氣,我重複了一遍立場。

    “不走不走,我們也不走!”楊媽媽趕忙說道。

    我沒理她,掃了一眼老王和地上的兩隻狗子,對亮子努努嘴道:“我們走,去老張家!”

    送子娘娘既然已經動手,那就一定不會停,特別是楊海波,他跑不掉。

    原路迴返,來到張家時,靈堂內的幾位和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見到我們,還有些驚詫,其中一位對楊媽媽招唿一聲:“楊家嫂子,大晚上的你怎麽過來了?”

    “前院老王家動靜不對,我們去看了看!”楊媽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迴了一句。

    “別往裏走了!”

    我橫向移動一步,攔在楊媽媽麵前,冷眼看著靈堂內的幾人。

    守靈的一共死人,三個圍在一張桌子麵前吃吃喝喝,還有一個坐在棺材前。

    坐在棺材前的是張大毛子他爹,另外這三個是村裏的,他們的狀態都有些不對。

    和楊媽媽搭話的這位五十左右,話說的雖然挺利索,可眼睛紅的和兔子一樣,牙齦上還帶著血。

    他旁邊那兩位的狀態也不好,紅著眼睛喝著酒。

    “進來啊,一起吃點喝點,海波都多長時間沒迴來了,咱們爺倆喝兩口!”他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向著我們走來。

    “四叔,我不會喝酒!”

    看著走過來的男人,楊海波向後退了一步,又躲在了自己媽的身後。

    “男人哪有不會喝酒的?”男人揮揮手,還在向前走。

    “死人酒好喝嗎?”

    我上前一步攔在他麵前,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什麽死人酒?”他愣了一下問道。

    “你迴頭看看!”我揚了一下下巴。

    “怎麽了?”他下意識的轉身迴頭,露出了後背。

    “啊!”

    又是一道驚唿聲,楊海波那個慫逼又叫上了,不過叫聲很快憋了迴去。

    我冷眼看著男人的後背,他的背部嵌著一把改錐,改錐完全沒入了他的身體,隻露出一個木頭柄,周圍還有一圈黑紅色的痕跡。

    “怎麽了?”

    聽到驚唿聲,他轉過身,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們。

    “你身上有問題!”我指著他胸口道。

    “什麽問題?”他詫異的看了看自己,還轉了一個圈。

    “別動!”

    我走過去,抬起他的手,讓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背。

    “這什麽東西?”

    摸到木頭柄,他還有些疑惑,向外撥了撥。

    下一刻,他的臉色變了,手不斷向外使勁,傳出一陣裂帛般的撕扯聲,一股血腥味傳了出來。

    他看著手裏的改錐,臉色不斷變幻,最後對著自己的胳膊刺了一下,然後又刺了一下,臉色也跟著不斷變幻,喃喃著:“為什麽不疼?我為什麽感覺不到疼?”

    “你告訴我,我為什麽感覺不到疼?”他抬起頭,一步來到我跟前,死死的盯著我問道。

    “死人當然感覺不到疼!”我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死人感覺不到疼!死人感覺不到疼!”他喃喃了兩句,明白了過來,身體一軟,倒在地上,身下是一灘粘稠的鮮血。

    靈堂內,另外兩個人愣愣的看著地上的男人,緩緩伸手向著自己的背後摸,又是一陣裂帛般的撕扯聲,他們和男人一樣,早已經死了。

    “怎麽迴事啊?”

    楊海波抱著他媽的肩膀,帶著哭腔問道。

    我沒理他,徑直走向靈堂,張大毛子他爹坐在棺材前,自始至終都沒開口。

    他沒事,身上沒有一點傷,隻是傻傻的看著棺材裏麵躺著的兒子。

    “他們仨怎麽迴事?”

    站在他麵前,我沉聲問道。

    他緩緩的抬起頭,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我兒子死了,總得有人陪個葬,要不然他在下麵會孤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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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和我扯那些沒用的,我問你話呢,他們仨怎麽迴事,誰幹的?”我指著那三個死透了的男人問道。

    “不知道!”

    他嘿嘿一笑,有些恍惚的說道:“我兒子不會孤單了,他有伴了!”

    “真他媽的!”

    我有些無奈,人傻了。

    “謝大神,這改錐不對!”

    就在這時,楊媽媽招唿了一聲。

    “怎麽不對了?”我轉身問道。

    改錐我還真沒仔細看,上麵血唿啦的,沒什麽值得注意的。

    “這不是現在用的!”

    楊媽媽蹲下撿起一個改錐,小跑著過來,對我道:“您看,這太粗了!”

    改錐基本上都是一個樣子,後麵是一個木頭圓柄,前麵是一個十多厘米長的帶尖頭的鐵杆。

    可這個不一樣。

    改錐後麵是圓頭木柄,前麵不是細長的鐵杆,而是一個圓錐形的鐵杆,這東西很像是鑿石頭的鋼鑿子,隻不過後麵的圓頭鐵柄變成了木頭的。

    這東西楔人,一旦鑿進去,一下一個血洞。

    我來到靈堂內的兩人身前,掀開他們的衣服仔細看著,鋼鑿子嵌入的很深,傷口很大,不過嵌入的時間應該很長,鮮血半凝固著,所以拔出時沒有流出多少,所以才會發出那種裂帛般的聲響。

    “是送子娘娘,對吧?”楊媽媽焦急的問道。

    我沒迴答,事情有點不對勁。

    送子娘娘要殺人,沒理由這麽暴力,上午看到她時,她在靈堂內是為了領走張大毛子的魂。

    那會她沒這麽暴力。

    “這鑿子是鑿石頭的,一定是為了報仇,我們家海波怎麽辦?”楊媽媽越來越急,抓著我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楊海波這會反倒冷靜下來了,站在靈堂門口沒說話,陰著臉沉默不語。

    我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覺得有些不對,這小子別看個子高,可就是個慫逼,又死了三個人,他應該最害怕才對,怎麽這會反倒冷靜下來了?

    “楊海波,你過來!”

    想到這,我對他招招手。

    他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了我半響,一顆頭突然從他的身後冒了出來,笑嘻嘻的道:“沒意思,這麽快就讓你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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