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留那些狗才慢慢玩,現在看來,他們沒有活著的必要了!”辛明星陰著臉,眯著的眼睛裏麵透著一股煞氣。

    辛明星的邏輯很簡單,既然不清楚是誰幫的,那就都殺光好了,所謂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溫泉村一共一百零三戶,還在村中的有一百八十三人,被辛明星種了蠱的有一百五十八人,將近八成。

    雖說種了蠱,但是辛明星很少主動要求村民幹什麽,長則半月,短則七天,蠱便會發作一次,讓這些村民痛不欲生。

    關鍵是沒有規律,如果有一定的規律,比如七天或者半月發作一次,就好比大姨媽一樣,發作之前多少有個心理準備,即便痛苦,忍忍也就過去了。

    缺德的是沒有規律,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發作,心始終提著,神經時刻處於緊張狀態。

    半年或者一年處於這種狀態,人還可以堅持,五年十年,乃至二十年三十年這樣,人會崩潰掉的。

    就比如老姚頭的老伴,她徹底崩掉了,人變得呆愣愣的,說是老年癡呆,其實就是徹底崩潰。

    不隻是這一位,整個溫泉村的人,全都神經兮兮的,包括逃掉的老劉,靠著紮紙的那門手藝,即便是好賭,也不至於把自己搭進去。

    可他怎麽做的?

    不隻是賭錢,他在賭命。

    如果能好好的活著,誰會這麽賭?

    沒了肉體的桎梏,也就沒了七天一次蠱蟲噬體的痛苦,相比於溫泉村的其他村民,老劉的結局,還算是好的。

    “你打算怎麽做?”我沉聲問道。

    “你看著就是了!”

    辛明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一雙嬌嫩的手背在身後,蹦蹦跳跳的,好像一個小姑娘般,出了門,開始繞著村子轉。

    溫泉村地形很獨特,很像是一個封閉的“日”字,辛明星的家位於“日”的左下角的一個高點,正好可以俯瞰全村。

    出門後,她沿著一點,在村裏晃悠起來。

    每到一戶門前,她都要停頓一下,也沒做什麽,隻是嘟嘴發出一陣奇怪的鳴叫聲。

    每次鳴叫聲過後,院內必定傳出一道難以抑製的慘嚎聲。

    隨著辛明星的輕快的步伐,慘嚎聲很快便在村裏蔓延開來。

    一道接著一道的慘嚎聲中,辛明星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眼睛也眯了起來,透著一股笑意。

    我和亮子皺著眉跟在她身後,在接二連三的慘嚎聲中,終於有村民受不了了,嘶吼著衝出屋,不是找辛明星拚命,而是逃跑。

    沒人能逃得了,每一個向外跑的村民最終都死在了村口。

    半個小時後,辛明星臉上的笑意褪去,眉頭鎖著,不知道想著什麽!

    慘嚎聲這時已經褪去,村裏陷入一種詭異的死寂中。

    “沒有!”

    半響後,辛明星搖搖頭。

    她的意思我明白,沒找到道士。

    “人都死了?”我問道。

    慘嚎聲在辛明星走過一半人家時開始降低,繞了一圈,走迴原點後,隻剩下幾道微不可聞的呻吟聲,等我們來到老姚頭家門口,已經徹底聽不到。

    出乎我預料的是,老姚頭沒死,他老伴也沒死。

    “死了!”

    辛明星點點頭,邁步走入老姚頭的店鋪,突然問了一句:“知道這兩個老貨為什麽能活下來嗎?”

    “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老姚頭,他窩在櫃台內,雙手籠在袖子裏,眼睛眯著,正在打盹。

    他老伴靠在他身邊,渾濁的老眼內沒有任何神采,隻剩下呆傻。

    “因為啊,她是最先崩潰的!”

    辛明星伸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指向老姚頭的老伴,“兩次,僅僅兩次,她就跪在我麵前求我!”

    “她有一個好老公啊!”

    辛明星歎了一口氣,說道:“老姚頭願意替她承擔一半的痛苦,還主動要求,要用自己的後半生來還債!”

    “我很感動啊,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如此真摯的感情,所以我想看看,他們到底能堅持多久,沒想到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他堅持了三十年,還沒放棄!”

    辛明星有些唏噓,可眼中卻透著一股不屑,這和她嘴上說的完全不同,至於感動,我是半點都沒看到。

    “說人話!”我冷聲說道。

    “嗬嗬!”

    辛明星笑的花枝亂顫,伸手將一縷垂落的發絲撩到耳後,嬌聲道:“其實啊,這老貨早就夠了!”

    “什麽真情?什麽大愛?全他媽是假的!”辛明星的臉色陡然轉冷,敲了兩下櫃台,指著老姚頭道:“僅僅嚐試了一次蠱蟲噬體,這個老貨就慫了!”

    “他跪在我麵前,求我放了他,說什麽隻要能放了他,讓他做什麽都可以!”辛明星樂嗬嗬的說著,可眼中的冷意卻越發明顯,“我對他說,隻要殺了他珍若性命的媳婦,我就放了他,你知道他怎麽迴答的嗎?”

    “他僅僅考慮片刻就同意了,我想想有多久,好像還沒超過三秒!”

    沒等我迴答,辛明星便自顧自的說起來,嘴角的笑意也越發明顯,“這麽好看的一場戲,我怎麽可能讓他結束掉,我否決了,還把事情的真相擺在兩人麵前,我要這兩人一起度過餘生,作為獎賞,我把蠱蟲發作的時間改為一個月一次!”

    我長出了一口氣,這不是獎賞,這是懲罰。

    老姚頭恐怕沒有想到,他會經不起考驗,他的老伴也不會想到,他會如此。

    在真相麵前,這兩個人每次相處除了尷尬,我想不到別的,但更多的依舊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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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讓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背叛的畫麵,數十年相處下來,更多的煎熬。

    辛明星殺人誅心。

    “後來好了,她崩潰了,老年癡呆了,老姚頭終於不再有負罪感了,因為這個女人已經記不得,他當初幹了什麽!”

    辛明星癡癡的笑著,眼淚自眼角流了下來,她也是有故事的人。

    我看了一眼老姚頭,他好似沒聽見辛明星的話,眼睛眯縫著,不時輕拍一下靠在他身上的老伴。

    我不知道這是彌補還是什麽,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老姚頭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老姚頭老了,經不起折騰了,數十年的煎熬下來,他隻想好好的過完餘生,所以,他最不可能背叛我!”

    辛明星做出推斷,從櫃台前走開,來到桌子前坐下,喃喃道:“如果不是這些必死之人,那麽是誰呢?難道是那幾個外來戶?”

    所謂的外來戶就是剩餘的那些沒被種蠱的村民,按理說,村裏麵這麽大的動靜,他們早就應該聽到,可現在,村裏依舊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

    我看了一眼時間,五點二十,天已經暗了下來。

    再過一會,天就要黑了。

    “天要黑了,該來的總該要來了,我倒要看看,誰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辛明星似乎完全不在意,也很篤定,自己能贏。

    “看吧!”

    我完全不在意,拉著亮子在一邊坐下,去櫃台那拿出兩碗桶麵,燒了點熱水,泡著吃了起來。

    折騰了一天,我們倆沒吃啥東西,在老劉那又喝了不少酒,早就餓了。

    辛明星也沒管我倆,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不知道想著什麽!

    天很快黑了下來,老姚頭顫顫巍巍的從櫃台後走出,取出幾個紅燈籠,慢慢悠悠的掛在門口。

    如此同時,村裏其他戶人家也動了起來。

    一盞盞紅燈籠掛起,村裏又一次籠罩在紅色的光華下。

    站在外麵,看著一名名心髒破了一個口子的村民掛燈籠,我突然感覺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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