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色的火焰越燃越旺,老張凝身立於火焰中,臉上沒有痛苦,隻有瘋狂。

    張欣然母女倆臉上同樣沒有痛苦,隻有一種解脫之後的釋然,魂消魄散對於她們而言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堂主,我們怎麽辦?”灰孫抬著小腦袋問道。

    “涼拌!”

    我把灰孫的腦袋按迴去,迅速退出房子,冬天幹燥,老張又準備的這麽充足,多待一會,自己都得搭進去。

    “堂主,咱們就這麽走了?”

    站在房子外,灰孫又露頭,轉動著小眼睛問道。

    “不走咋的?”

    我翻了個白眼,哀莫大於心死,人如此鬼亦如此。

    有的人總是說,有死的勇氣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嗎?

    這麽說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很多時候,活著比死要痛苦的多!

    比如張欣然,在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裏,除了痛苦,我什麽也看不出來,死對她而言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火越燒越大,幸好房子靠路邊,又沒有風,倒是不會把旁邊的房子點燃。

    這邊火燒著,村民也被吸引了過來,不過沒人救火,一是牽連不到其他家,二是張家的情況太特殊,沒人敢接近,三是留在村裏的都是老人,老胳膊老腿的,即便想救火,也是有心無力。

    “咋迴事啊?”老趙頭這會也湊了過來,靠在我身邊,一臉懷疑的看著我。

    我簡單說了一下經過,老趙頭咂咂嘴,歎了一口氣,也沒多說什麽!

    火燒了半個多小時後慢慢變小,我和老趙頭打了一個招唿,開車離開。

    東北天黑的早,到市裏時四點多一點,可這會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石三強說的那棟樓在錦華小區,說是小區,其實一共才五個單元,鬧鬼的那棟樓正好在一單元,守著大門。

    錦華小區正麵臨街,雖說鬧鬼,但是臨街的那一麵,小超市,燒烤攤,還有飯店倒是應有盡有,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這種情況我倒是第一次碰見,抬腳便進了屬於二單元的一家燒烤店。

    店很小,一共六張桌子,我進去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便隨便點了幾樣,又要了兩瓶啤酒。

    店老板是兩口子,房子是自己的,沒什麽費用,一個月也不少賺!

    “聽說一單元鬧鬼,是真的嗎?”

    老板娘上串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鬧啥鬼啊?”

    老板娘一撇嘴,臉頓時拉下來,說道:“就是有人跳過樓,死在一單元門口了,開發商借機壓價!”

    “不是吧,外麵傳的可邪乎了!”我故作不信的樣子說道。

    “反正現在也沒人,我和你嘮嘮!”老板娘咬咬牙,一屁股做下了。

    我巴不得這樣呢,正好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石三強這貨根本沒把話說清楚,比如老張家,他隻說是吊死的,誰知道後麵還有內情。

    這個小區也是一樣,他隻說是兇宅,有人跳過樓,開發商借題發揮,具體啥情況,他一個字沒說。

    “老弟,我和你說,這都是郭富那個王八蛋幹的好事!”老板娘一坐下,便罵開了。

    郭富便是那位開發商,以前是城東的一個大混子,開過ktv,弄過洗浴中心,這幾年搖身一變,成了開發商。

    都說不怕流氓會武術,就怕流氓有文化,說的便是郭富這樣的。

    和別的混子隻會耍狠不同,郭富從來不強拆,半夜潑糞,掐斷電線,或者打個悶棍,他幹的都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情,真要追究起來,都是不痛不癢的責罰。

    可這樣最氣人,一出門,一兜屎兜頭罩過來,你出來一次我扔你一次,這樣的日子誰能受得了?

    像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郭富有的是,偏偏他給的價錢又壓的不是那麽低,隻是比正常水平低上那麽兩三成,搞到最後,你說不定還得感謝他。

    現在他的手段又升級了,他到哪拆遷,哪塊就有兇宅。

    按照老板娘的說法,錦華小區根本沒有兇宅,隻是有人跳過樓,摔死在一單元樓門口了!

    錦華小區最高層是七樓,跳樓死的那位屬於畏罪自殺,死不足惜。

    跳樓的是一個老師,和一單元七樓的一個女的搞起了婚外戀,最後還為了那個女的離了婚。

    沒想到那女的隻是和他玩玩,根本沒想離婚,這位一怒一下,帶著一把刀來找這個女的,女的沒在家,兒子在家,他把這女的兒子砍死後,覺得犯了死罪,最後選擇了跳樓。

    這男的死不足惜,可憐那個孩子,被砍死的時候才七歲。

    “就這麽點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結果沒過幾天,就被傳出了兇宅,原來談好的價錢也變了!”

    老板娘越說越氣憤,還拍了一下桌子。

    “串好了,趕緊上菜!”老板突然從後廚鑽出來,喊了一嗓子。

    “知道了!”

    老板娘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起身,兩人錯生而過的一瞬間,老板伸手在老板娘的頭上點了點,罵道:“就你話多,整天逼逼叨逼逼叨的!”

    老板這麽一鬧,我也沒多待,又吃了幾口便離開了。

    出門後,走了大約二十米後右轉,便是錦華小區的大門。

    大門沒關,門衛室漆黑一片,沒有人。

    一單元挨著大門,很可能是那個跳樓鬧的,沒人敢當這的門衛。

    站在樓下,我抬頭看了一眼,牆皮斑駁,有幾個地方隨時可能脫落,月光一照,影影倬倬的,單單是這個氣氛,就挺嚇人的。

    除此之外,陰氣也挺濃的,起碼比正常的地方重一些。

    我試著拉了一下單元門,門直接開了,我瞄了一眼,門鎖壞了,看樣子壞了不是一天兩天了。

    進來後正麵是樓梯,樓梯旁邊是一條斜向下的通道,通道盡頭是一扇上了鎖的小門,應該是一個倉庫。

    “堂主,這地方不對!”

    灰孫從我兜裏冒出來,伸著小爪子指著那個小鐵門說道。

    “知道!”

    我點點頭,把目光那裏移開,徑直向上走,即便是有問題,現在也不能查,再過一會就是下班點,住戶陸陸續續迴來,這個時候去查,目標太大。

    一路向上,倒是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起碼樓道裏的陰氣不是太重,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一單元一共七樓,一個樓層兩戶,一共是十四戶,隻不過七樓目前是空的。

    按照串店老板娘的說法,七樓的那個女的在兒子被殺後的第三天就走了,再沒迴來過。

    那女的隔壁那戶住了不到一個月也搬走了,最初的鬧鬼傳聞,就是從他家傳出來的。

    老板娘懷疑那家被郭富收買了,故意放出鬧鬼的信息。

    踏過六樓,走上七樓樓梯的一刹那,我便感覺到了一絲不同,我聽到了一個斷斷續續的哭聲。

    “聽到了嗎?”我拍了拍灰孫的小腦袋問道。

    灰孫點點頭:“聽到了!”

    一步一步向上,我始終抬頭向上望著,每走一步,那哭聲便清晰一些,當我踏上七樓的那一刻,我可以確定,哭聲是從左側的那一戶傳出來的。

    我低頭看了灰孫一眼,灰孫對我點點頭,我小心的靠過去,將耳朵貼在門上,哭聲更加清晰了。

    “……我……要……媽……媽……”

    聽聲音是一個小男孩,伴著哭聲的,還有一陣斷斷續續的呢喃聲。

    我緩緩的起身,如果沒有料錯,裏麵的那個小男孩應該就是被殺死的那一個。

    我想了想,對準貓眼,將眼睛湊了過去,看到的是一片氤氳的血色,沒等我反應過來,血色遠去,代之的是一顆眼珠樣的東西,那個小男孩在和我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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