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很普通,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農村常見的那種黑鐵刀頭,可接過後,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刀太輕了。

    我用指腹抹過刀鋒,沒有正常刀的那種冷厲,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溫潤。

    我又彈了彈刀身,聲音很悶,就好像是在彈骨頭。

    我心裏一動,遞給王寡婦,說道:“姐,你看看,這刀好像是骨頭做的!”

    王寡婦接過刀,和我一樣,摸了摸,彈了彈,說道:“骨的,而且是人骨的!”

    “這裏的骨頭!”王寡婦想了想,又指了指胯部。

    “胯骨輕薄,長短適中,稍加打磨便可。”徐老蔫在旁邊插了一嘴。

    事情很明顯,用人骨打磨的刀不但殺了這些村民,也攪碎了他們的陰魂。

    這是一場獻祭,獻祭的對象是墳下的六個人。

    “挖!”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幾乎做了相同的決定。

    六座墳,墳土壓的並不實,很好挖掘,當六具屍體全部挖出來,我們又愣住了,屍體什麽變化也沒有。

    “娘的!”

    徐老蔫吐了一口,有些不耐煩的罵道:“這他媽的是把我們當猴耍呢吧?”

    罵完,他在原地轉了兩圈,冷笑一聲道:“翠花,這個活咱不接了,現在就迴家,老子到要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麽花來!”

    “迴家!”

    王寡婦點點頭,又對我道:“老弟,這次讓你白跑一趟,迴頭姐姐給你補償!”

    “姐,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笑著說道。

    做了決定,我們立即便走。

    至於老蔣,我們也帶著。

    原路迴返,村裏依舊靜悄悄的,如果不是有煙囪在冒煙,我幾乎以為村裏沒活人。

    “其實拐子村也不全是壞人,有很多孩子都是無辜的,他們要是死了,你們要負責的!”

    開始的時候,老蔣還有些失魂落魄的,可走到一半,他又開始嘮叨,似乎完全從剛才的失落中恢複了過來。

    我們幾個誰也沒有理他,徑直向外走。

    徐老蔫的做法就相當於釜底抽薪,對方設計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們會在村裏常駐探查,我們一走,任他有萬般詭計,也無處施展。

    老蔣一路嘮叨到村口,直到我們上車,他還不停的勸著。

    “你跟不跟我們一起走?”王寡婦打開車門,盯著老蔣問道。

    “真的要走?”老蔣突然陰下了臉,用一種低沉的聲音問道。

    “要走!”王寡婦點點頭道。

    “不後悔?”老蔣又問道。

    “讓我後悔的人還沒生出來呢!”王寡婦笑著答道,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讓人無法猜測她心裏到底在想啥。

    “那你們走吧!”老蔣也笑了,還讓開了位置,任由我們離開。

    “走!”

    王寡婦定定的看了老蔣半響,關上了車門。

    車子緩緩發動,駛離拐子村。

    一路順利,全程沒有任何阻礙。

    “真他媽的怪!”

    眼見著快要到家了,徐老蔫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這次的事明顯是在針對我們,怎麽就這麽輕易的放我們離開了呢?”

    “不對,肯定不對,對方肯定還有後手!”徐老蔫琢磨半天,還是覺得不踏實。

    “有就有唄,到了家,那就是咱的主場,有啥事咱接著。”王寡婦滿不在乎的說道。

    十分鍾後,車拐入了王家的院子。

    “老弟,中午在家吃,下午送你迴去。”

    下車後,王寡婦熱情的招唿著,隊伍拐子村的那檔子事,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

    “姐,咱們就這麽走了,官麵上怎麽交代,而且剛剛又死了五十個?”我連忙問道。

    “你不用擔心,有老蔫呢!”王寡婦一揮手,眼中浮上了一抹冷意,說道:“至於死的那些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肯定參加過拐賣人口的事!”

    說到這,王寡婦頓了一下,又道:“這次的事太大,對方是打算將拐子村一勺子燴了,搞不好最後會雞犬不寧。事情搞的太大,肯定會有人來收拾殘局,咱們到時候看戲就可以了!”

    話雖然這麽說,可我依舊不能放心,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是我確定這次事情的幕後黑手就是那個法王,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的結束。

    中午王寡婦張羅了一桌子菜,酒也擺上了。

    “弟弟,今天是小酌,咱們一人兩杯。”王寡婦端起酒杯,開始了酒前小話。

    “行!”

    我點頭應下,這一次我本來也沒打算多喝。

    “喝之前,姐姐有個不情之請。”王寡婦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有些為難的說道。

    “姐,你別見外,有事就說。”我有些意外,不知道王寡婦到底想幹啥!

    “姐和你老蔫哥想上你家住幾天!”王寡婦咬咬嘴唇說道。

    “哎,我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呢!”我提心吊膽的等了半天,沒想到是這麽一個要求。

    “姐就知道你敞亮!”王寡婦興奮的和我碰了一下杯,二兩半的五十度苞米酒,她一口悶了。

    她這樣,我們也不好說啥,跟著一口悶了。

    “吃菜,吃菜。”王寡婦很興奮的張羅著。

    她這態度不對,王寡婦突然提出上我家住,很可能是聽到了什麽風,或者是感覺到了什麽。

    去我家,不是為了串門培養感情,而是為了避難。

    “姐,你怎麽突然提出去我家了?”想到這,我直接問道。

    王寡婦端起酒杯,又和我碰了一下,才說道:“姐不瞞你,這次的事,我感覺不對勁,去你家是既是為了避難,也是為了報團,防止不測。”

    和我想的一樣,她感覺到了危險。

    “姐,既然這樣,還喝啥?你這是把我當外人了,收拾收拾,直接去我家喝。”我立馬說道。

    “好!”

    王寡婦拍了一下巴掌,說道:“姐就欣賞你這個敞亮的性格。”

    轉過頭,她對徐老蔫道:“老蔫,收拾收拾,咱馬上走。”

    “走!”

    話說到這,我拉了一下趙亮,王寡婦如此作為,對危險的感覺一定很強烈。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們剛來到門口,門便被敲響。

    “誰啊?”

    徐老蔫上前一步,把體格肥碩的能裝下他的王寡婦擋在身後,警惕了問了一句。

    “找你們有點事!”

    很快,外麵響起一個尖尖的女聲。

    “我們不認識你,你走吧。”

    聽到這個聲音,徐老蔫的臉色一變,上前一步,把門插上了。

    “我求你有事。”那個尖尖的聲音再次響起,又跟著敲敲門。

    “我不認識你,也幫不上你,趕緊走。”徐老蔫的臉沉的跟水一樣,又一次迴絕,語氣還有些不耐。

    “你不幫我,我就不走,就在你家門口住下了。”

    門外,那個尖尖的女聲陡然提高了音量。

    我聽著有些好奇,覺得這個場麵有些啥似曾相識。

    “真他媽的。”

    王寡婦氣的揮了一下拳,臉上少有的出現一絲喪氣之色。

    這種表情很少出現在王寡婦身上,她這個人的性格有些男性化,一向是能動手絕不吵吵。

    哪怕是打不過,她硬頂著也要上,信奉的是輸人不輸陣。

    “姐,怎麽迴事?”我好奇的問道。

    王寡婦咬咬牙,說道:“走,我帶你看!”

    說要,帶著我轉過走廊,進去他們的臥室。

    臥室正對著院子,剛進去,便看見三張尖尖的臉貼在窗戶上,正瞪著三雙小眼睛看著我們。

    見到我們,它們仨興奮的揮著小爪子,砰砰的敲起了窗戶,嘴裏叫著:“我們有事求你們!”

    王寡婦拉著我迴到走廊,砰的一下關上門。

    我這時才迴過味來,罵道:“草,黃皮子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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