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子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我們門前。

    外麵太黑,又沒有燈光,隔著窗戶和柵欄,很難看清外麵的情況,幸好敲梆子的人提著一盞油燈,模模糊糊的能看到那似乎是一個老人。

    “誰啊?”

    可能是梆子聲太吵,張禿子推門探頭問了一句。

    “我!”

    梆子聲一停,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

    “哎呀,您老啊,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張禿子聽到那個聲音,立馬換上了一副笑臉,小跑著去開門。

    “小謝,有貴客上門了!”

    把人迎進來之後,張禿子又來了一嗓子。

    這一晚上,你方唱罷我登場,我倒要看看,這位又是什麽角色!

    我轉身把褚墨抱在懷裏向外走去,一開門,正好和敲梆子的老頭對上了眼。

    老頭很精神,雖然是一頭白發,可根根直立,顯得很倔強,眼睛也很有神,帶著一股銳利。

    “小謝,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三棵樹的村長,姓王,我一直叫王叔!”張禿子堆著笑臉介紹著,“王叔,這是我們那有名的大神,姓謝,你加他小謝就行!”

    “王叔!”

    我叫了一句,老頭點點頭,沒啥太大的反應,轉頭對張禿子道:“今晚上有一場婚禮,子時開始,既然你們趕上了,就來參加吧!”

    “誰家啊?”張禿子一愣,臉上露出一抹為難之色。

    “老杭家的小兒子,你知道地方,一會自己來吧,我還得繼續通知!”老頭霸氣的說道,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那意思很簡單,張禿子必須去。

    說完,他拎著梆子轉身便走。

    很快,外麵又響起了梆子聲。

    “怎麽迴事?”我冷著臉問道。

    “哎!”

    張禿子歎了一口氣,說三棵樹這地方邪性,村民好像都會點啥,他一開始來的時候還不知道,為此沒少吃虧,後來長了記性,才好了不少!

    我冷冷的盯著張禿子,這些他之前都沒和我說過,在他的嘴裏,三棵樹就是一個沒多少人的小村子。

    “小謝,你別盯著我看啊!”

    張禿子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向後退了一步,說道:“這些你都沒問我,我就沒說,再說了,我太爺爺留下的寶藏那可是以千萬計的,那還不得有點波折!”

    張禿子是故意的,我很清楚這一點。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先是狐狸塚是空的,然後又是壽宴,到了現在,又來了一場婚禮。

    那個村長老頭說子時舉行,子時就是十一點,什麽婚禮能在晚上十一點舉行?

    除了冥婚,我想不到其他的!

    “我問你,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盯著張禿子的眼睛問道。

    “真沒了!”

    張禿子哭喪著臉迴道,說完伸手把衣服往下一擼,指著胸膛上的那條黑線道:“你看看,我都這樣了,我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你把三棵樹的事情詳細的說一說!”我冷聲說道。

    “好好!”

    張禿子忙點頭,說村裏二十多戶人家,每家都會點驅鬼畫符的東西,還說他這身本事,很多還是和村裏人學的。

    “小謝,我紮紙的本事那可是一絕,在咱們那十裏八鄉的,我張禿子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你知道這本事我是和誰學的嗎?”

    張禿子說到興奮處,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和誰?”我配合著問道,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劉嬸!”

    張禿子從嘴裏蹦出兩個字,和我預料的一模一樣。

    “小謝,我和你說,劉嬸的手藝那叫一絕,紮出的紙人和真的一樣,要是往裏打入一道陰魂,即便是上手摸,都摸不出來真假!”張禿子咂咂嘴,“說來也奇怪,三棵樹沒幾戶人家,最近的一個村子到這也得將近一百裏,也不知道劉嬸紮那麽多紙人幹嘛?”

    “還有王嬸,會吹喪曲,那叫一個絕啊!”張禿子說上了癮,滔滔不絕的白話兒著。

    “白晶晶一家呢?”我一口打斷他的話,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提到白晶晶,張禿子的小眼睛裏閃過一絲畏懼之色,馬上搖頭道:“那家我不熟!”

    “是不熟,還是隱瞞著什麽?”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指了指他的胸口,提醒他別忘了自己還中著蠱毒。

    白天的時候我問他,他告訴我是點頭之交,這會又說不熟,這裏麵肯定有貓膩。

    張禿子咬咬牙,說道:“小謝,我實話和你說,我對白晶晶動過色心,那次差點沒被閹掉!”

    “我沒和你說,是這事太窩囊!”張禿子跟著解釋道,“那娘們手上有功夫,三兩下就把我撂倒了,要不是我求饒求的及時,早廢了!”

    說完,張禿子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道:“小謝,你看這都十點半了,咱倆過去吧,婚禮馬上要開始了!”

    我盯著張禿子看了半響,點點頭道:“帶路吧!”

    “哎!”

    張禿子如釋重負,樂嗬嗬的在前麵帶路。

    我能看出來,如果我不答應,他會坐立不安,甚至比殺了他都難受。

    一場婚禮而已,他在怕什麽?

    我之所以答應,原因很簡單,來了三棵樹,就等於入了局,即便是我不去參加這場婚禮,他們也會搞出別的事情,與其這樣,不如大大方方的去參加。

    走了兩步,我頓了一下問道:“不用包紅包嗎?”

    “不用您操心,都包在我身上!”張禿子拍拍胸脯,大包大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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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冥婚?”我又問道。

    張禿子又頓了一下,一臉的古怪,似乎遇到了什麽為難的事,想了半天,說道:“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

    我緩緩的吐出一個字,跟在張禿子身後,順著小道向著山下走。

    身後,是越來越遠的梆子聲,村長老王頭正在往後山走。

    婚禮還有半個小時,看張禿子的意思,舉行婚禮的地方在山下,村長卻往後山走,按照現在的速度,很難來得及。

    我想問,不過想起劉老太玩的那一手鬼抬轎子,我又閉上了嘴,隻是輕撫著褚墨的紅火色毛發,跟著張禿子向下走,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三棵樹的村民恐怕都是五花八門的成員。

    三棵樹所在的這座山一共三道山崗,第一道在山腳,一共十二戶人家,第二道也在半山腰附近,一共八戶人家,第三道就是我們在的這一道,一共兩戶人家。

    加起來一共二十二戶,張禿子要帶我去的是第一道山崗,走著下去也就十多分鍾的路程。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已經瞧見下麵有一戶人家院裏掛著紅燈籠,不過卻沒有多少喜氣,那一片暗紅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裏讓人感到的隻有陰森。

    張禿子的腳步很輕快,嘴裏還哼著小曲,來到那戶人家門前時臉上堆上了笑臉,變戲法般的摸出兩個紅包,遞給了門口的記賬先生。

    我冷冷笑了笑,那個王村長是突然來的,他事先可沒通知,張禿子怎麽就把紅包準備好了?

    這會是連戲也懶得做了。

    我沒做聲,而是跟著張禿子向裏走。

    院裏張紅掛彩的,出乎我預料的是,人卻沒有多少,一共隻擺了五桌,還沒坐滿。

    張禿子徑直向著最外麵的那張桌子走去,走了兩步,迴頭對我道:“小謝,咱們坐那張桌就行!”

    我的注意力根本沒在他的身上,而是放在了最前麵的那張桌子上,那張桌子坐了兩個熟人,一個是劉老太,一個是白晶晶。

    白晶晶此刻正笑意然然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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