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去疾白眼道:“你才知道?七派裏麵哪個不是底蘊深厚傳承久遠?我們清越門據說先前還是個外來戶,全賴湛弘祖師他老人家一手創立,若祖師還在,那說不得定是數一數二的豪門巨頭。可惜終是好事不久長,現如今門內不過隻有兩個築基後期的老祖,統轄著方圓幾千裏的地麵。那些大宗都有金丹老祖坐鎮,統攝萬裏之遙,要功法有功法要外藥有外藥,日久天長越發比不得了。”

    眾人一麵閑聊一麵奔藏經樓而去,此地不同於別處矗立絕巔,倒是與其名字十分相符,深得一個“藏”字精髓。六人行不多久就來到一片深穀,裏麵巨杉林立遮天蔽日,周邊霧氣彌漫濃如牛乳,翻湧蒸騰之間隱隱約約現出一條通幽羊腸小道。

    眾人見了均生奇異,牛重合忽然肅容道:“大家務必要小心了,這兩邊都是整人的陣法禁製,萬勿手賤腳癢。”

    赼踞走不多久,霧靄漸稀,朦朦就見前麵矗立一堵黑影,近了才知是一幢白玉欞星門,通體三間四柱高有丈許,素柱無華古樸肅穆。

    眾人正在躊躇時候,忽聽裏麵鳴磐震響,從蒙霧之中走出兩個弟子,行到星門下麵稽首道:“請諸位師弟隨來!”

    眾人不敢多言屏息靜氣跨門而入,刹間腰中玉牌忽閃一下,眼前陽光和煦樹高花香,竟是另一番世界。心神撫平定眼一看,就見前方竟雄峙了一座古樸樓閣,高有五層,通體赤玄兩色,材料與外間不同,不用金玉全由木做,鬥拱嵯峨之處掛了一方匾額,白板墨書‘藏經’兩個遒勁大字。

    進到裏頭迎麵就是一座數十層的雕花楠木架子,其上密密麻麻立有一片長生牌位,林林總總不下數百,方要細瞧忽聽有人尖聲大叫:“失火了,失火了。”

    眾人唬了一跳,尋聲望去才見左首邊一隻紅羽小鳥兀自站在梁上嚷叫。下麵靠窗安有一席臥榻,上麵正有個瞌睡老道枕臂假寐,被它吵醒也不著惱。了,舉目瞥了一眼眾人,嗬欠連天道:“是哪個殿的小子?”

    劉去疾稽首道:“迴前輩的話,是玄黃殿新晉後輩。”

    老道麵無表情道:“每人限時兩刻鍾,樓裏一次隻容十人,如今還差四人。”

    六人刹間默不作聲,牛重合笑道:“幾位師兄先進去,我與陳師弟一會兒還要另選一門煆體術,正好走在後麵。”四人連聲說好,也不推辭低眉進去了。

    牛重合轉頭附耳道:“陳師兄莫怪我多嘴,你我排在後麵自然是有好處,若是裏頭師兄有看中的功法想抄錄一份,隻需悄悄的給值守的一些好處便可。還有甲、乙、丙、丁、戊每個字庫都有一處殘雜庫,裏麵東西有許多經年累月積攢的雜碎物件,都是前輩丟棄的破爛,又不好公然拿出去變賣,便盡堆在那裏,值守的師兄有時會偷偷抵擋幾件充做公費。”

    過了好久門楣倏然有光,陸續出來兩三人,一看就是門中長輩師兄。兩人依著規矩姍姍進去,邁步之間如墜山崖,恍惚中忽有光亮朦朧晃動,凝神一看才見是些燭樹高盞,燈火輝煌照徹如晝。

    眼前書山浩渺、卷軼如海,迎頭盡是一堵堵丈高黑木大櫃,側麵密密開了壁龕,龕內禁陣流轉光芒朦朦看不清晰麵目,隻在外邊垂下一麵巴掌大的青玉牌。

    陳風笑隨手抄起一塊,玉牌光華閃爍緩緩鋪展開來,見上麵寫著:丁,壹,《虎象功》。後麵是功法概述雲雲。大約看了一遍,才知道自己來到煆體術這邊。他知道時間有限,便一目十行想挨個看一眼,那曾想裏麵壁龕甚多,看了將要一刻鍾才走了三個大櫃。

    饒是他心智堅毅也不禁著慌,暗說:“這他娘的怎麽這麽多,我就知道老子跟識字念書的事兒不對付。不行,不行,先他娘的去選練氣功法,畢竟這煆體術無關緊要,可別丟了冬瓜撿芝麻。”

    掉頭急急去功法區尋找,那曾想這功法區更是浩瀚,堵堵牆架如山傾海嘯一般湧入眼簾,直看的他眼花繚亂頭腦發虛。心中暗說:“要遭,這可選哪個是!”

    當下閉目深吸,強忍住激蕩,又重新走到第一格,抄過玉牌隻見上麵寫著:甲,壹,《洞真經》。又看第二個是《百脈決》,三四五六各有名稱。心下踹踹不安,暗恨自己身世卑微,關鍵時候孤陋寡聞沒個助力參謀。

    像其餘幾人一般都是世家子弟,雖有嫡子、庶出的分別,一旦查有靈根被仙門選中,便是家族中傾力供養的對象,門中自有長輩接應照顧,諸多事項早就交代清楚,選擇什麽功法去哪個堂早就給計劃好了,哪像他一般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狼狽,選功法這等大事竟然全然無知。

    眼見時間飛逝,心中恨聲道:“媽蛋,要選就選好的,怕個什麽!”走到第一個壁龕‘甲壹’處,執著玉牌一晃,壁龕流光閃耀倏然消融。裏麵竟臥著五枚巴掌大的玉簡,玉簡下首都標注著文字依次是:洞真昭斷經、洞真擎天經、洞真玄冥經、洞真焚離經、洞真玄黃經。陳風笑兩眼一亮,心說:“嘿,這不是照著七殿起的名字,倒是齊全的很呢!”挨個去瞧卻隻有洞真玄黃經能讀識,撇嘴道:“真小氣,看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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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探手把洞真玄黃經玉簡抓在手中,掖在腰間就急急往煆體術那邊跑去。

    煆體術在先前進來的丁字大櫃處,到了丁,壹,《虎象功》旁邊,一時倒躊躇起來。不為其它隻因這名字太俗氣,跟街頭雜耍買“大力丸”的差不多少,全沒有半點超凡脫俗味道。便又抄起第二個竟標著“莽牛功”三字,陳風笑嗬嗬笑道:“這個我知道,老子三歲就練著了!”

    索性還有點時間便去後麵瞧瞧有什稀奇東西,方拐進去才見這處壁龕極其狹長,抄起玉牌一看,上麵是“丙,壹佰捌拾玖,殘雜”。

    便打開來,見裏麵雜七雜八堆了五六十件東西,樣式甚多:玉石、竹木、骨角、金銅、紙帛等等,都是零零散散殘缺不全的破爛玩意,紅黃藍綠把他看的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興致勃勃在裏麵去尋,翻了大片地方也沒有看到什麽寶貝,也難怪這些東西擱置在此,沒有個幾百年也要有幾十年,當中人來人往你搜我撿,即便是真有好東西早就被前人拿去了,還能輪到他這個小輩。

    正在懊喪之際忽然在一卷竹書下麵扒拉出一枚微小玉簡,玉簡卡在竹簡縫隙之中,不仔細的人還真會忽略過去。

    陳風笑隨手摳出來,摩挲一看就見這玉簡舊損的厲害,也不知能不能讀得出來,他如今沒修靈氣哪裏能看,這裏又沒有牌子標注名稱。

    當下又抄起那卷竹簡去讀,竟是講的禁製、術數,可惜文字殘缺不全他隻看了個大概,沒想到這裏麵講到的他盡都懂得,心說:“這個東西難不成跟《禁製密要》一樣的?我可得小心點別到最後花錢買坨臭狗屎,肉沒吃著反被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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