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紹騫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逐漸暗沉的天色,任憑身後的人來迴走動。


    警方的人在緊張的調試工具,謝依人靠在沙發上,無聲啜泣,老太太在旁邊著急來迴踱步,卻又不敢出聲。


    陸立風謝明堂傅子慕傅梓遙全部趕來了。


    甚至是陸雲深都來了。


    韓文軒胡亞蘭韓之敬和許一寧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們已經調取了所有馬路的監控視頻,確定車子是往西郊的山林去的,隻是那裏地段偏僻,剛剛又在進行攝像頭整修,所以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傅子慕一遍遍撥打傅成光的電話,但始終是關機狀態,他整個人侵潤著霜雪般的寒意,菲薄的唇,緊抿著。


    傅梓遙則是憂心忡忡:“要是他真的敢做出傷害縉言的事情,我絕對會跟他拚命的!”狠戾的語氣,充滿了仇恨。


    綁走孕婦和孩子,算什麽。


    傅紹騫靜靜站立在窗前,雙手插在褲兜裏,這裏可以看到隔壁別墅裏亮起的燈光燈光,舉家團圓的坐在飯桌前吃晚飯。


    老太太突然擔心的哭了出來:“要是晚晚和縉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叫我可怎麽活啊。”


    氣氛瞬間又低了幾度,謝依人一直不敢哭,此刻也跟著哭起來。


    傅紹騫麵無表情的站在窗前,雙手插在褲兜裏,烏黑修長的眉目鐫刻著透出冷意,慢慢側轉過身體,客廳內忽然又安靜下來。


    他站在光影交錯的窗口,窗外的景致是幽深而安靜的,一如他此刻沉寂的表情,他說:“辛苦大家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隨後,他自己則上樓。帶著謝依人給他拿迴來的唐末晚的手機和那一盒紅色的內聚。


    無視身後那一片憂心忡忡的目光。


    他上了二樓,進了傅縉言的房間,地板還散落著他玩過來不及收拾的玩具,床頭櫃上甚至還有他吃了半包來不及藏好的零食,床上還有一副他畫了一半的全家福,人像已經勾勒好,但沒有上色。


    隨後他又上了三樓,迴了他們的臥室。


    沒有開燈,臥室裏一片暗沉,隻有一絲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地板上,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屬於她的香氣,他們的衣服整齊的掛在衣架上,昨晚上他們還在寬敞的大床上絮絮而語。


    他忍不住壓了壓自己的雙眼。黑暗中,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是一條短信,韓夏朵發來的短信,上麵是一個地址,下麵是韓夏朵的話:紹騫,我在上麵這個地址等你,你一個人來,要是報警或者有人跟著的話,我就殺了傅縉言和唐末


    晚!


    傅紹騫清俊如玉的麵容染了一層冰冷的寒霜。他並沒有立刻迴複,也沒有通知樓下的人,而是進了洗手間,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了一套純黑的手工西裝,但沒有打領帶,襯衫領子最上麵的幾個扣子是敞開的,幽深的夜色落在他的臉上,點入他的眼


    裏,他的表情靜默而迷人,浪蕩又不羈。


    他把手機放入口袋裏,下樓。


    又是所有人都望著他。


    傅紹騫淡淡點頭,神色疏淡:“我出去走走,不用跟著我。”


    “可是傅先生……”警方有話想說。


    傅紹騫卻冷漠的打斷:“那是我太太和孩子,我比你們更緊張,不用你們提醒我。”


    他走了出去,臨走前,與謝明堂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又很快移開。


    留在牢籠裏的唐末晚,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傅成光的歌聲,心頭一陣陣劇顫。


    這裏是密閉的牢籠,陽關穿透不進來,她不知道過去多久,隻知道不能鬆懈,速度還需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不敢讓傅縉言幫她割繩子,她就自己一點點在後麵磨鋸著。


    小家夥緊緊挨著她做,抱著她的大腿,想睡卻又不敢睡,一雙眼瞪得大大的,深怕那邊突然又來了人。


    唐末晚心疼極了,低聲道:“縉言乖,睡一會兒吧,媽媽陪著你,沒事的,乖。”


    “不,我不睡,我害怕,我陪著你,我保護你!”


    眼淚從唐末晚的眼眶裏流出,她又何嚐不累,想好好睡個覺,可是高度緊繃的神經讓她不敢有片刻的懈怠,她點頭:“乖,縉言,你睡會兒,睡飽了才有精神換媽媽睡。”


    小家夥緊抿著唇,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點了點頭。才靠到唐末晚的腿上沒一分鍾,就睡著了,但明顯也是害怕的,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看了就讓人十分心疼。


    唐末晚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哪怕是不小心割到手,也管不了了。


    與此同時,城中白馬公寓某幢二十八樓套房內,黑色兩色的裝修簡潔而素淨,屋內的陳設也極其簡單,沙發,酒櫃,電視櫃,書櫃,一張圓形的大床,所有的擺設,都一目了然。


    韓夏朵穿了一條深v低領的露背長裙,安靜的坐在鏡前細細瞄了一個精致的妝容,頭發打理的微卷而慵懶的垂在肩頭。


    放下口紅,她轉身進了開放式的廚房,開了小夥開始煎牛排。


    五分熟的時候就關了火,把牛排裝盤,放到一邊白色的大理石桌麵上。


    桌子中央放了一朵紅玫瑰,玫瑰含苞待放,嬌俏動人。旁邊還擺了一個銀色的燭台,兩支紅燭插在上麵,旁邊還放了一瓶未開封的紅酒。


    銀質的刀叉安靜的擺在牛排旁邊,她拿起打火機把紅燭點燃,把紅酒開封,又去一邊的架子上選了一張cd,插入光碟機,舒緩而柔美的令人心動的音樂緩緩傾瀉而出。


    她站在客廳中央,想象著自己和傅紹騫在這裏翩翩起舞,在那張大床上長久做唉的畫麵,身體就情不自禁燥熱了起來,腳尖便旋轉的更厲害,很美好,一切都很美好。


    外麵突然傳來叮咚的門鈴聲,她停下舞步,看了眼鏡子中雙頰酡紅雙眼迷蒙的自己,還是那麽美,於是緩緩把胸衣往下又拉了幾分,然後揚起一個美豔動人的笑容,走去開門。門外,是帶著一身夜色清冷的傅紹騫,倚門而立,走廊上的感應燈為他的臉塗上黯淡的光澤,他穿著黑西裝白襯衣,身影孤直的斜倚靠門邊上,清雋冰冷的臉上毫無笑意,整個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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