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媛端起眼前的茶杯,淺啜了一口。


    韓文清笑容疏淡,仿佛已經洞察一切,又端起茶杯,幽幽喝了一口茶:“既然你這麽說,那我換個問法吧,唐夫人,我請問你,這是在為誰守喪?”聽聞此言,彭媛即刻臉色丕變,唿吸略顯急促,手指把沙發巾攥的更緊,但,麵對韓文清那淩厲的眼神,她慢慢鎮定下來:“韓局長,我不明白呢這話是什麽意思,如果隻是來探望我的話,謝謝關心,沒事


    的話我還要上樓休息了,不方便送你,自便。”


    彭媛起身,腳步乏力的朝樓梯走去。盯著眼前留下的茶杯,韓文清不動聲色等她上樓後,用塑料薄模袋子,裝走了那隻茶杯,輕微的冷哼中,帶著她固有的驕傲和偏執,雖然彭媛的表情已經告訴她所有的事情,但她還是想要驗證下,用證據


    來證明自己的猜測。


    彭媛迴到房間,整個人都在搖搖欲墜。


    韓文清後麵到底想做什麽呢。


    她覺得徹骨的寒。


    如果那件事情被揭開的話,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麽,韓靜語已經死了,韓家還會對她手下留情嗎?


    大門外,傅紹騫的車子剛停穩,唐末晚解開安全帶從車上跳下來,就看到韓文清那強勢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韓文清怎麽在這裏?這個念頭讓唐末晚止住了腳步,頓時裹步不前。


    傅紹騫踱步到唐末晚身邊,沒說話,但那維護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他們對韓文清,始終沒什麽好印象。


    而那邊的韓文清,看著傅紹騫和唐末晚靜靜相站的身影,一時間,也有些難以開口。


    過去的事情走馬觀花在眼前迴想起,她那麽驕傲的人當然不會低頭,隻是這唐末晚……她輕歎一聲,微微頷首,算是招唿,然後從他們身邊走過了。


    韓文清剛走,唐鎮遠就從外麵迴來了,他買了點菜,穿著寬鬆休閑的polo衫,一條咖啡色的休閑長褲,拎著一個菜籃子,看起來倒像是個退休工人,過著舒心又安逸的生活。


    看到傅紹騫和唐末晚,唐鎮遠高興的打著招唿:“紹騫,晚晚,你們來了,快進屋吧。”


    唐末晚點頭,找著話題寒暄:“唐叔,你怎麽自己去買菜。”


    唐鎮遠嗬嗬笑:“人老了,就該多活動活動,你媽臥床好幾天了,我想著買點骨頭湯給她補補,也沒多遠,走路就當時鍛煉鍛煉身體。”唐末晚聽了很感動,如果說彭媛的前半生遇人不淑,那麽後半生遇到唐鎮遠,又何嚐不是她的福氣:“嗯,我幫您。”她伸手去幫忙,卻被唐鎮遠阻止,“不用,難得迴家裏吃飯,去坐著吧,我拿廚房讓阿姨


    做,你要是有時間,就上樓去看看你媽。”


    客廳裏,沒有彭媛的身影。


    保姆阿姨說,夫人下來過,但又上樓休息了。


    唐末晚想了想,還是獨自一人上樓去了。


    太久沒來了,走廊竟然都變得有些陌生,看著緩步台前掛著的那幅油畫,她竟然覺得這裏仿佛是她的前塵往事,有股飄忽不定的悲愴。


    站在彭媛臥室門前,她抬手,敲了敲門,裏麵一片死寂,沒有人迴應。


    有些艱澀,但唐末晚抿了抿唇,還是開口了:“媽。”彭媛依舊沒反應,唐末晚有些受傷,想起她在韓靜語這件事情上流露的難過,心頭更是有些怨懟,抬手又敲了兩下門:“媽,你能不能開下門,咱們能不能聊聊,為什麽我們明明是母女卻會淪落到比陌生人


    還陌生的地步,你不覺得你對韓靜語這樣一個陌生人的關心都超越了我嗎?”


    迴應她的,依舊是一片死寂。


    一個荒誕而古怪的念頭忽然從她的腦裏一閃而逝,緊緊是一瞬間的流竄,卻被她緊緊抓住了:“媽,我怎麽覺得韓靜語才是你女兒,當年你不會把我兩給調包了吧。”


    依舊,沒有迴音。


    她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發泄下內心的不滿而已,她雖心傷,卻也沒有那麽難過,哀莫大於心死吧:“算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下樓來,對傅紹騫說:“我們走吧。”


    她臉色不愉,傅紹騫已經猜出結果。


    唐鎮遠留他們吃完飯,唐末晚搖了搖頭:“不用了,唐叔,麻煩您照顧她吧,我是不受歡迎的,還是別出現的好,我們先走了,您保重。”


    不管唐鎮遠怎麽勸,唐末晚還是走了。


    她坐在車上,臉色有些難看,十指攥的死緊,像是自己在跟自己叫勁。


    車子穿梭在黑夜的迷離霓虹中,市區的馬路光怪陸離的繁華,她吸了吸鼻子,有些難以自持的失落夾雜中濃重鼻音間,車子正好路過一家新開張的酒吧,她突喊一聲:“停車!”清冷夜色下的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的綠化帶旁,她望著在夜火闌珊中閃著藍色幽光的牌子,又側目看了他一眼,黑暗中的男人,臉廓線條立體鮮明,眉眼清雋又成熟,白襯衫黑西裝,如此的長身玉立,


    而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也定定落在她白玉般的臉上。


    不等她開口,他已經解開安全帶:“哦,我突然想喝點酒,去喝一杯如何。”


    她黑色的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有些小小的猶豫:“可是你待會兒還要開車。”


    他的眼底蘊含著隻有她能看到的深情:“不要緊,我找人過來開走。”


    傅紹騫無疑是縱容她的。


    這家酒吧才剛開始營業,裏麵顧客還不是很多,酒吧內的音樂也沒有震耳欲聾的喧囂,反倒是舒緩的輕音樂,隻是鐳射燈照的人有些目眩神迷,好一會兒唐末晚才適應過來。


    他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侍者上來問他們喝點什麽,傅紹騫示意唐末晚點,她要了一杯藍調,後來又覺得不帶勁,問傅紹騫:“能不能開瓶酒兒啊。”


    傅紹騫示意她隨意,她咧嘴一笑:“有什麽好介紹嗎?”侍者從傅紹騫一進來,就已經從他卓然不凡的氣勢上猜出了他非凡的身價:“我們這裏最好的酒是1992鳴鷹,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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