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敏朝外麵喊了聲陸老師,同學們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唐末晚隨大流,也好奇的張望了一下,首先看到一雙褐色的鹿皮絨軟底鞋踏入教室內,同學們陡然一陣喧嘩,她也把目光集中在了這位新老師


    的顏值上,頓時,呆若木雞——


    “大家新年快樂,我叫陸雲深,以後負責大家的實習事宜,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簡單的白襯衫陪著普魯士藍的黑色西褲,外穿一件煙灰色羊毛大衣,頎長的身姿被他打造的俊逸斐然,神采飛揚,翩翩如畫。


    陸立風站在台上,做完簡單的自我介紹,台下立刻就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他微卷的發覆著額際,眸光溫軟如春日潺潺的溪流,鼻梁高挺如秀氣山川,薄唇勾出一個上揚的弧度,視線在台下的每位同學身上掃過,那暖意流遍全場,與唐末晚對上的時候,她還看到他朝著自己微微


    點了點頭。


    她還沒有從震驚中晃過神,旁邊的周雨蒙已經激動的一把唐末晚的胳膊小聲又用力的喊:“他他,他就是我們跟你說的新來的那個老師之一,好像還是教《公共管理學》的!”周雨蒙發音剛落,又聽陸雲深介紹說:“我這學期還帶一門《公共管理學》,需要繼續分學分的同學,可以來聽聽我的課,如果沒時間的話,就提前跟我打個招唿,基本的規矩,我也是懂得。”他話語柔和


    ,聲調愉悅,同學們一聽,立刻就樂的在下麵起哄了。


    長得帥的老師本身就受追捧,這麽上道又懂規矩,哪裏還能讓人不喜歡。震驚過後,唐末晚也被他的話給逗樂,同時也鬆了一口氣,雖然走後門可恥,可是特事特辦嘛,她們其實都已經讀過這門課了,實在不必再重讀一遍,陸雲深肯放他們一馬,自然是最好不過,但是周雨蒙


    卻兩眼放光:“這麽帥的老師的課,我去下麵坐著不聽光看看也好啊。”


    阮玉苗也是個小花癡,立刻附和:“就是就是。”


    魏曉晨比較務實,說了句無聊,但又接口:“不過確實蠻帥的,應該是我們學校最帥的一個老師了吧,穿衣打扮也很有品位,可以想見,他的課肯定堂堂爆滿。”


    這還用說,唐末晚已經聽到那些明明修到了學分的女同學還在商量要去旁聽他的課,不由莞爾。


    此時李愛敏接過了話茬,開始開新學期第一個班會。


    陸雲深便安靜的站在一邊,雙手平順放在胸前,像陽光和空氣一般自然,卻又無法讓人忽視。


    唐末晚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靜靜的打量著他。三年未見,再次重逢,她想過千萬種可能,也許是街邊一個偶爾的擦肩而過,然後駐足,迴眸,靜靜一笑,也許是機場川流如織的相遇,震驚,喜悅,又激動,也許是職場上,最狗血的上司與下屬,卻從


    沒想過,他會以這樣一種身份重迴自己的視線,如水般平靜,如星光般柔和,卻也如太陽般耀眼。


    尤其是他的笑容,根本不曾有任何的改變。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朝她這邊看來,她一怔,目光交接,睽違了三年的光陰下,他們變得陌生,可又覺得熟悉,相視一笑後,她發現自己的心,竟還有微微的激動。見到他的喜悅,早已掩蓋了驚訝。


    畢竟是自己喜歡了多年的男生,她還做不到那麽坦然。


    班會開到一半的時候,陸雲深就離開了教室,唐末晚心不在焉的聽著,好不容易熬到快要結束的時候,唐末晚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末晚,等一下,我們見一麵吧,陌生的號碼,署名,陸雲深。


    唐末晚心神一凜,發現心突突跳得有些厲害,鬼使神差的迴了句,好。發出去後也有些後悔,見了麵,要說些什麽呢,還沒等她想各種可能性,李愛敏已經宣布班會結束,這學期大家可以自行去找單位實習,能拿到就業協議就是最好的結果了,論文答辯上學期沒過的同學再


    迴去準備五一後的答辯。周雨蒙和阮玉苗立刻就唉聲歎氣,她們上學期沒過,這會兒就覺得命運黑暗,唐末晚和魏曉晨拍了拍她們的肩膀算作安慰,唐末晚又隨意找了個借口說要跟李愛敏諮詢下考研的事情,讓她們先迴去,她們


    朝她揮揮手就告辭了。但是周雨蒙已經興奮的與她們展開陸雲深的有關話題。


    唐末晚搖了搖頭,等全部同學都走完了,才慢慢下了樓。


    果然沒多久,陸雲深就加快步子追上了她。


    這裏也曾是他的母校,他不比她陌生,所以他們穿過藝術學院大樓,來到大操場後麵的假山旁邊,這裏一般晚上的人比白天多,此刻正是午後,又是開學第一天,人跡罕至。


    “末晚,地上有錢嗎?”陸雲深首先打破了沉默。


    唐末晚啊了一聲,不好意思的嗬嗬笑了笑,她一緊張,就是這表現。


    他站在她麵前,正好擋住了筆直照射下來的陽光,可以讓唐末晚看清他整張麵容,他則搖了搖頭:“看到我,你好像很驚訝?”


    她忙不迭點頭,此刻,還像是做夢似的:“真的沒想到你會在這裏,你研究生剛畢業吧,一畢業就迴國為母校效力嗎?”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上挑,讓人非常溫暖和舒服,當初唐末晚就是被他這樣的笑容所迷惑,三年的時間似乎已經模糊了他的麵容,隻記得當初一種純粹的感情,而今他一出現,她便明白,時光給他平


    添了睿智從容與平和,讓他更加內斂,沉穩,學識淵博,滿腹經綸。他點了點頭,要搖了搖頭,為不明所以的唐末晚解釋:“我已經博一,下半年就博二了,隻是這幾年要跟著導師迴國做課題研究,會一直留在國內,沒想到校長得知此事後就聯係我,希望我能來學校幫幫忙


    ,我也就應承了下來。”他看著她的目光,深沉,注意到她脖子上帶著的那條寶格麗的項鏈,微閃,隨後笑著問,“我的生日禮物,你收到了嗎?”


    “生日禮物?”唐末晚見他盯著自己的項鏈看,隨即明白,“那項鏈是你送的,之前的那些也都是你送的?”


    陸雲深點頭:“不過你好像不太喜歡。”“不,不是這樣的。”一聽到禮物是陸雲深送的,唐末晚就有些難以自持,她根本無法表達內心的震驚與喜悅,三年了,她對這位神秘送禮物的人一直心懷感激,如今又與陸雲深聯係在一起,她頓時語無倫


    次起來,“我很喜歡,真的,你是唯一一個記得我生日的人,學長,謝謝你!”這是她三年來最想對這個有心人說的,不過現在,“不,我好像應該叫你陸老師了。”


    “沒人的時候,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學長。”


    “學長……”唐末晚低低叫了一聲,心情還是有些難以自持,再怎麽說都是思念了三年的人,有些感情,並不是一時可以抹去的。


    陸雲深又指了指她的項鏈:“不喜歡我送的?”


    唐末晚手指摸上,心情卻有些複雜,她當時不知道這個神秘人是陸雲深,自然是更喜歡傅紹騫送的,但現在重新去迴想當時的情景,如果她知道卡地亞的項鏈是陸雲深送的,會不會還選擇這條?


    見她沉默,他無謂笑了笑:“跟你開玩笑的,那隻是我自作主張的一點心意而已,不喜歡也沒關係,下次換個別的送給你。”


    “不用了,學長,不要你每次都破費。你的心意我領了。”


    原本還想把禮物還迴去的,現在看來,是還不了了。


    “不想我破費啊,那行,你請我吃頓飯當作迴禮,順便為我接風洗塵吧。”


    “好啊。”唐末晚沒有任何遲疑,“這還用你說啊,應該的,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行。”陸雲深笑起來的時候唐末晚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陸雲深離開三年了,學校多少還是有些變化的,尤其是學校附近的垃圾街,已經從原本的髒亂差整改成了有序的一條街,還有學校的大門,也進行了修葺,他們的教育學院也進行了翻修,雖然都是一些微


    不足道的細節,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來,可到底還是發生了變化,就像他們的關係,也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學長學妹,她也不僅僅是一心傾慕他的唐末晚了。


    為怕引起同學的注意與閑話,唐末晚堅持與陸雲深分開走。


    陸雲深曾經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雖然他們那一屆的學生早已畢業,但也有幾個留校的研究生,學校的bbs論壇上,早已把陸雲深的過去描繪的天花亂墜。


    不過關於他的家庭背景,卻始終是個謎,有人八卦了很久,也沒有八出所以然來。


    吃飯的地點唐末晚定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


    這裏環境幽靜,菜品豐富,服務周到,最主要的是,價格公道親民。


    他們來得早,還有靠窗的獨立雅座可以坐。


    唐末晚選了最裏邊的位置,這樣比較私密,如果不是服務生,是沒有人會來這裏的。


    落座後就有侍者送了餐單上來,唐末晚指了指陸雲深,示意讓他點,陸雲深很體貼:“女士優先,而且我也不知道這裏什麽好吃,你推薦吧。”


    “那好吧。”唐末晚也不跟他客套,立刻就上手點菜了,她跟周雨蒙她們來過幾次,好吃的菜確實記住不好,沒一會兒,就點好了。


    菜還挺多,最後又加了兩份甜品。


    但她也有擔憂:“你吃甜的嗎?不吃的話咱們就換。”絕大多數的男人比如傅紹騫,就不吃甜品,任何甜的像上次吃個湯圓都那個樣子,她也不覺得陸雲深能接受。


    誰知,陸雲深卻道:“可以啊,你點的酒釀丸子我小時候經常吃。”


    “真的嗎?”唐末晚一聽就來勁了,“這家做的很正宗的,你待會兒吃吃看。”“好。”話題熱絡起來,距離似乎一下子又拉近了,但那個在唐末晚心底徘徊了三年的問題,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學長,三年前,你為什麽突然就走了。”事先沒有任何一點消息,沒有任何一點預兆,就像是憑空的,從她的世界裏出走了,完全找不到任何存在過的痕跡,除了那個被他遺忘被她留下的書簽,她真的懷疑他是否在她的生命裏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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