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蒙她們自然也看見了,原本尋歡作樂的心情立刻就打了折扣,阮玉苗甚至往唐末晚的背後縮了縮,原本的好奇心顯然也打了退堂鼓。魏曉晨倒是大膽,不置可否,卻也說:“看來學校裏那些風言風語也不是空穴來風。”很多人都在傳張曉曼在酒吧坐台什麽的,唐末晚一直是不相信的,極力想幫她澄清,但俗話說越描越黑,現在看來,很


    多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


    “來都來了,還是坐下吧。”唐末晚故作輕鬆道。


    從傅子慕身後經過,竟像是陌生人,誰也沒理誰。落座後,酒吧的男侍者過來為她們服務,唐末晚原本想叫張曉曼,可看她忙得很,也就沒打擾,問她們要喝什麽,周雨蒙猶豫一下,嘿了一聲:“來都來了,怎麽著也得開開洋葷啊,難道來這裏喝檸檬水嗎


    ?來,給我一杯藍調雞尾酒。”


    阮玉苗被這光怪陸離的燈光所迷糊,身體一晃一晃的,早就把害怕拋諸腦後:“我也要雞尾酒。”


    魏曉晨是她們中間最沉穩的一個,看兩人都點了雞尾酒了,當真是要了一杯檸檬水:“你們喝,喝醉了我也好把你們弄迴去。”


    阮玉苗把頭靠在魏曉晨肩上:“好啊,有曉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那我們就大膽的喝了。”


    周雨蒙問唐末晚:“末晚,你呢,喝什麽。”


    “我還是喝汽水吧。”唐末晚道。


    “也好。”周雨蒙笑眯著眼,對侍者說,“那就這樣吧,再來點瓜子和果盤兒。”


    “好,請稍等。”侍者退下去,周雨蒙的熱情已經被點燃,小聲哼著歌。


    張曉曼抽空來了她們這一桌,不好意思的垂著頭,自己這身打扮,實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麵:“末晚,你們來喝酒嗎?”


    “是啊,”唐末晚說,“你不用管我們,去忙就好了,我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好,那我先去。”張曉曼咬了咬牙,竟有些不知如何麵對她們。


    同樣花一般的青蔥歲月,她們可以悠然的享受如此安逸的生活,她卻要為了生存如此艱難的忙碌奔波,低人一等的活著,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差別呢。


    一走神,就沒注意到腳下,被一個男人伸出來的腳狠狠一絆,手上的托盤一鬆,手上的酒無可避免的逃不過摔破的命運。


    上一次她已經摔壞一支,經理已經警告過她,要是再有下次,就讓她卷鋪蓋走人了,可這一次,她還是大意的讓這一切發生了。


    酒瓶摔落在地,摔的粉碎,她人摔下去,手掌被玻璃渣子穿透。


    唐末晚和周雨蒙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唐末晚第一個站起來走向張曉曼,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酒吧的經理已經趕來,看到這一幕,氣的發抖:“張曉曼,你知不知道你打算的這支酒有多貴,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


    張曉曼的手已經血流不止,可這個經理沒有過問一句,反倒是心疼的看著被打碎的酒,酒固然貴重,但人,豈不是更重要?


    “經理,這也不是曉曼的錯,我們都看到了,是這位先生故意絆她的,你怎麽能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責怪曉曼呢。”


    “就是,你不信的話可以去調監控,我們都看到是他故意絆了曉曼的。”周雨蒙聲援。


    經理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你們是哪兒來的女娃子,這裏有你們說話的份兒嗎。張曉曼,你自己說,這事情怎麽解決!”


    張曉曼臉色發白,手上的血不停的滴落在地,可哪裏比得上心疼:“經理,我……”


    “你什麽你,我是問你要怎麽辦。”


    張曉曼抖成了篩糠子:“我……”


    剛才伸腿兒絆她的男人此時慢悠悠的開口了:“經理,你可別說的這麽大聲把人給嚇壞了啊,不就是一支酒嘛,小妞,今晚上你跟我走,這酒就當我點了。”


    “不——”張曉曼抓住了唐末晚的手。


    唐末晚挺身擋在她跟前,衝著男人喊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老早就打著這壞主意了吧,我們要報警!”


    周雨蒙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男人卻變了臉,一把奪下她的手機。


    “你幹什麽把手機還給我!”周雨蒙驚叫。


    “臭婊子,壞事!”男人狠狠瞪了周雨蒙一眼,嚇的周雨蒙趕緊退了兩步。


    男人朝後麵打了個眼色,立刻有五六個男人朝這邊圍攏過來,原本他們隻是看中了張曉曼,這下好了,來了四個清純的小妞兒,讓他們動了色心。


    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冷笑看著他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也不打聽打聽我暴龍哥的名字,就敢在這個地頭上撒野,兄弟們,把這幾個小妞一起帶迴去高興高興。”


    “好咧,暴龍哥!”經理一看他們這架勢,就趕緊退出了是非圈,暴龍哥的名字其實在這個地頭上還算是響亮的,是出了名的小混混,上次被唐末晚他們的那三個中的其中一個忽然就把她們認了出來,在暴龍哥的耳邊耳語幾


    句,暴龍哥臉一沉,眼一亮,滿眼興味盎然的瞅著她們:“就是你們啊,我說呢,把我手下打成那樣,本來還想去找你們呢,現在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兄弟們,給我上!”


    他手一揮,一群人就如餓狼似的撲上來,場麵瞬間混亂。


    唐末晚她們抓起手邊能抓到的一切就反擊,可哪裏是他們的對手,這一次他們有備而來,唐末晚她們畢竟是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很快就落了下風,吃了大虧。


    根本就是以多欺少的局麵,很多人看熱鬧,可就是沒人願意出麵幫她們,也許有人是想的,但也屈服在這些人的淫威下。


    唐末晚眼睛上的傷還未好,如今又添新傷,渾身疼的不得了。事到如今,她不知道除了傅子慕還能找誰幫忙,可看向傅子慕,他的胳膊上掛著一個穿著吊帶露背短裙又穿著恨天高的妖嬈女孩兒,聊得正歡,好似沒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困境似的,上一次那樣的不歡而散


    ,或許在他的心底已經將他們歸成了陌生人。


    “啊——”她一分心,很快就被人製服了,有人從後麵踹了她小腿一腳,將她摁倒在地,周雨蒙她們也紛紛敗下陣來,被人控製住了。


    男人自負猥瑣的大笑:“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哼,跟老子鬥,老子迴去好好教訓教訓你們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叫乖乖聽話。”


    唐末晚她們被壓著走,魏曉晨忍不住破口大罵,唐末晚一直看著傅子慕,可他一直與漂亮女孩調情,知道他肯定是不會出手幫她們後,她就徹底絕望了,半垂著頭,臉上肚子上都火辣辣的疼。


    可即將在被帶出酒吧大門時,一隻酒瓶卻從身後飛了過來,正中為首那男人的後腦勺。


    他一痛,立刻罵娘,手捂著流血的傷口衝著眾人嚷嚷:“哪個敢打老子!”


    “在我麵前你也敢叫老子?你老子就是這麽教你的嗎?”傅子慕推開成群的女孩兒,跳下高腳凳,白色的襯衫外罩著一件黑色的小馬甲,整個人透著一股邪魅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個混不吝。


    酒吧的老板自然是認得他的,沒有上前來勸誡,倒是鬆了一口氣。


    流血的男人上下打量他,滿臉乖張:“我老子怎麽教我的關你什麽事,現在就讓老子好好教訓教訓你小子,給我上——”他朝身後人揮手。


    一群人立刻將傅子慕圍在中間,傅子慕冷笑,卻是帶著一臉殺氣,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你爺爺正好也心情不好,那就拿你們來當下酒菜吧。”


    他說完這句粗話,就一人衝入了隊伍中,與他們廝打在一起,唐末晚看的膽戰心驚,他再厲害,到底隻有兩隻手,她趁機甩開了壓著她的那個人,又衝著周圍喊:“幹什麽,報警啊,報警啊——”酒吧老板見狀也趕緊去打電話,那些人一聽有人報警,就想跑了,可傅子慕與他們打的難舍難分,就是死死纏著他們不讓他們走,這都是一群出了名的混混小流氓,都卯足了勁往傅子慕身上招唿,很快,


    傅子慕就落了下風,被人摁在地上痛打。


    唐末晚急了,正好衝上去幫忙,警察卻及時趕到了,迅速控製了現場,將所有人都控製住了。


    傅子慕其實是很耐打的,雖然挨了揍但也沒讓那些人占到便宜,現場哀嚎一片,但警察都來了,想走已經不可能,所有人都要被帶迴警局去做筆錄。


    阮玉苗和周雨蒙是真的害怕了,她們這輩子都沒進過派出所,唐末晚也害怕,但不敢露怯,安慰她們:“沒事的,沒事的。”


    傅子慕舔了舔嘴角的血水,似笑非笑的看了唐末晚一眼,被警察帶走了,唐末晚運氣好,跟他做了一輛警車,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掛彩的臉。


    她壓低了聲音問他沒事吧,他輕嗤一聲:“都泥菩薩過江了,還有心情管別人閑事,你以為你自己有的好啊。”


    他說話很衝,很不好聽,但他也出手救了他們,所以唐末晚不跟他生氣,還想說什麽,警察卻警告他們不許再說話。


    唐末晚有些鬱悶的閉嘴。


    一路沉默來到警局。


    傅子慕是很有辦法的人,到門口時已經有律師在等他們,警察將所有人帶進去做筆錄,唯有他,一言不發,就坐在旁邊,什麽都由律師代勞。


    唐末晚一行五人都害怕的縮成了一團,但口供一致,警察知道她們是被欺負了,又見她們是大學生,口氣也就緩和一些,不過該教育的還是要教育,該批評的還是要批評。


    鑒於她們認錯態度良好,又鑒於那些小混混前科累累,警察倒是沒怎麽為難她們,傅子慕算是見義勇為,又有律師護法,自然也是安然無恙。


    不過警察還是告誡了他下次遇到問題光有蠻力是不行的,還得用腦子,一看傅子慕那樣子就知道是左耳進右耳出,他甩甩手站起來:“我可以走了嗎?”


    警察讓他在筆錄上簽個字,簽完了就可以走了。


    其餘人也都要一一簽完才能走。


    唐末晚長舒一口氣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內心也明白,這件事情是不能讓學校知道的,一旦被人捅出去,學校的名譽受損,她們幾個恐怕也有麻煩。好不容易所有人都簽完字正要離開時,張曉曼的手機卻響了,唐末晚注意到她接電話時臉色丕變,一直說:“好,好,我馬上過來,馬上過來!”她整個人都在顫抖了,麵色青中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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