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是呢。”他的迴答,叫她徹底沉默下來,與他四目相對,她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怔忪的自己,那深邃的眼眸像一潭湖水,將她死死吸附。


    “那你想我叫你什麽呢。”這一次,她終於將這個問題拋給了他。


    他莞爾:“幾日不見,你似乎聰明不少。”


    “你別岔開話題老實迴答我行嗎?”她表現的狀似無所謂,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到底有多緊張,多期待。靜默逐漸在空氣中蔓延,久到她以為他根本不會迴答的時候,她正轉身負手離去,卻又聽他說:“是,我不找你,是因為我一直在等你找我,我想知道那對你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我也想靜一靜,讓原本不


    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下麵我該怎麽麵對你。”內心,仿佛掀起一陣驚天巨浪,唐末晚的腳步,猶如千斤重,根本抬不起來了,她的肩膀在輕微的抖動,他說這些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可是她又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這樣的次數多了,她已經開始害


    怕,他的警告猶言在耳,她完全無法控製自己。


    他像是在說服她,也說服自己,可看她微微瑟縮的身體,便牽起她的手:“走吧,這裏太冷了,先迴去再說。”


    她任由他牽著,重新開車上路。


    他再度主動打破沉默:“你再過幾天就要考試了,也不應該過多分心,等你考完了,我們再繼續談,你看怎麽樣。”


    “不好。”唐末晚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


    他嗯了一聲:“那你想想談什麽呢。”


    “曉曼爸爸腎源的事情,你真的找到合適的了嗎?”她選擇了比較關心也比較安全的切入點。


    “嗯,”他迴答的也一本正經,“在上海,剛剛一家醫院有一位合適的遭遇車禍的病人陷入了植物人狀態,醫生已經宣布病人毫無治愈的希望,所以家人一旦放棄,並且同意的話,腎源可以解決。”


    “真的嗎?那各方麵都合適嗎?”


    “合適,我已經找人做過匹配了。”


    “那真是太好了!”激動時,唐末晚不由自主的攀附住他的胳膊,“謝謝你,傅紹騫!你真是太棒了!”


    他被她的愉悅感染,嘴角也慢慢露出笑意,其實她的快樂真的很簡單。


    “那你打算怎麽感謝我呢?”


    “隻要事成,我一定好好感謝你!”唐末晚毫不吝嗇的作出承諾,盡管知道自己竭盡全力可能對他也隻是微薄之力,可她願意!


    “是嗎,那我等著。”他嘴角微翹,看來心情不錯。


    “嗯。”看著熟悉的街道和景致又出現在眼前,她不由驚訝,“我們這是要迴別墅嗎?”


    “是啊,你不想去?”


    “不是,但我去那裏幹什麽呢。”


    “你覺得我算是治療成功了嗎?”他又開始發揮這跳躍性的思維。


    她微驚:“算是吧。”


    “算是?”他搖頭,“難道你不確定嗎?”


    她紅了臉,確實,不太確定:“其實你根本就沒病啊。”她已經親身驗證兩次了。


    “但是陸立風不相信,非得要我重新證明一次,你說,我該怎麽證明呢。”


    “證明?證明什麽?”唐末晚傻眼,“證明你已經痊愈了嗎?”


    “是啊,”他點頭,“你是我的主治醫生啊,你說該怎麽辦呢。”


    “……難道你打算跟我從來一次嗎?”她是開玩笑的,也就隨意說著。豈料他竟然說好,那就重新再來一次吧,他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完全恢複了,她怔忪半晌,微微嗤笑:“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沒問題嗎,現在又證明什麽呢,證明你對女人其實完全不討厭完全沒問題


    嗎?”


    “這個理論還隻有在你身上實踐過,唐醫生,你說,我要不要找其他人去實踐一下?”


    唐末晚徹底被堵得啞口無言,頓時胸悶氣短:“如果你需要的話,那你就去吧,我沒什麽意見。”


    “沒意見?這麽大方?看來你真的完全不在乎我吧。”


    “誰不在乎誰啊,傅紹騫,你別血口噴人行嗎?”唐末晚忍不住辯駁,“我在乎你,可是你在乎我了嗎?”


    “我怎麽不在乎你了?”


    唐末晚真的有些怒了:“難道你想我一直對你主動嗎?我都已經表現的這麽明顯了,難道這還不夠嗎?”吼出去後,就覺得有些失當,聲音頓時就小了下來,撫額掩麵,羞愧難當。


    傅紹騫終於笑了:“那就當是我請你去幫我證明下,可以嗎?”


    好久,唐末晚才悶聲迴答:“你的證明有點太強人所難了,我好像很難辦到。”


    “很強人所難嗎?我一直以為你很喜歡呢。”


    “傅紹騫!”唐末晚不由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圍著這個話題轉,我謝謝你把我帶迴來,要是沒事的話就把我放路邊吧,我迴學校去。”


    “明天周末,你在學校也沒什麽事。”


    “我要去圖書館看書。”


    “圖書館明天休管一天,不用去了。”


    她驚訝:“你怎麽知道?”傅紹騫似乎比她更了解學校的事情,“不去圖書館我可以去食堂。”


    “反正你也複習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跟我一起去證明下吧。”


    “嗯?”


    唐末晚在別墅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終於明白他所謂的證明是什麽。


    謝依人的哥哥謝明堂出差迴來了,為了感謝他們在謝依人車禍期間對她的照顧,也為了聯絡感情,特地在自家花園舉辦了一場燒烤會,邀請傅紹騫參加,而傅紹騫,是帶著唐末晚一起出席的。


    這也是唐摸我第一次見識到謝家的富庶,以及知道謝依人的身世。


    原來,這個嬌蠻的謝小姐,其實也真的讓人很心疼。謝家父母在謝明堂十三歲,謝依人隻有五歲的時候就意外車禍去世了。之後,謝家內鬥,所有人都想繼承謝家父母的家業,十三歲的哥哥帶著五歲的妹妹在艱難的夾縫中求生存,苟延殘喘的活到十八歲,終於憑著一己之力從他的叔伯手中搶迴了屬於他們謝家的產業,奪迴了


    原本就該屬於他們的東西。而謝依人,一直被謝明堂保護的很好。即使那艱難的五年中,謝明堂依然盡心盡力給她最好,盡量不要讓她受到傷害,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緊張謝依人的原因,相依為命的兄妹兩,謝依人恐怕抵得上他的


    一切。


    所以這一次謝依人在傅紹騫的事情上受到這麽大的傷害,其實謝明堂這個做哥哥的,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唐末晚環顧四周,卻沒發現謝依人,倒是看到陸立風也來了。


    許久未見,她還是很高興見到陸立風的,揚起笑容打招唿:“陸醫生,診所最近怎麽樣,忙嗎?”


    “有點。”陸立風今天穿的相當休閑,一身白色的休閑裝將他襯得玉樹臨風,俊逸修長。


    但凡今天來的,其實哪個不是這樣仙謫似的人物呢。看了直叫唐末晚自慚形穢。


    “你快考試了吧,都複習好了?還有心情跟傅紹騫出來瞎逛了?”他的揶揄讓唐末晚有些汗顏,卻感覺,離開了診所,陸立風這個人似乎也變得容易相處一些。


    這可能就是上司下屬和朋友之間的區別吧。


    “嗯,複習的差不多了,陸醫生,我能問下,謝小姐在哪裏嗎?”陸立風挑挑眉:“你膽子還不小,你知不知道昨天謝依人拿著你的包闖入我們的聚會時那憤怒的表情。”現在想來,陸立風也是心有餘悸的,這讓他更加明白,謝依人這個被慣壞了的女孩兒惹不起,謝明堂


    將她保護的太好,給了她一切讓她覺得理所當然,因此包括感情,她也想的太容易,偏偏踢到了傅紹騫這塊鐵板,頓時痛不欲生。


    原來如此,難怪她的車在傅紹騫車上:“那謝小姐,有沒有說什麽?”陸立風聳肩:“不管她說了什麽,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反正感情的事情都是你情我願的,一個巴掌拍不響,紹騫無心,她再怎麽鬧也隻能是鬧鬧,倒是你,唐末晚,我真的是要對你刮目相看啊,搞定了傅紹


    騫這麽個難啃的骨頭,還把唐宛如修理的那麽慘,你不出名都難啊。”


    “修理唐宛如?”唐末晚驚訝,“陸醫生,你說什麽呢?”


    陸立風搖頭:“嗬嗬,紹騫沒告訴你?這半個月唐家可被玩慘了。”


    “啊?”唐末晚還沒細問,那邊的傅紹騫跟謝明堂談完話,已經朝這邊走來了。


    陸立風趕緊換了話題:“對了唐末晚,你們還有幾天的實習工資沒拿呢,別說我這個人小氣克扣你們工資啊,記得看看你們銀行卡。”


    “哦,謝謝陸醫生。”唐末晚還想發問,陸立風卻借機離開了。


    傅紹騫走到她身邊,見她眉頭緊蹙,又看看逃得遠遠的陸立風:“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你這半個月把唐家給玩了嗎?”


    傅紹騫麵色沉靜如水:“陸立風告訴你的?”


    她沒有否認。


    “嗬嗬。”他笑起來,“生意場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還是你覺得我不該這麽做?”“不是……”情感的天平在左右搖擺,唐末晚確實顯得左右為難,如果真如傅紹騫所說是生意場上的競爭,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資格置喙。而且唐宛如那麽對她,她根本就不是聖母,所以終於長舒一口氣,“我


    隻是怎麽也想不明白,天為什麽要叫人推我下水,我們真的有那麽大的深仇大恨,讓她想弄死我嗎?”


    那天傅紹騫和傅子慕一起去查看了監控,雖然動手的是船上一個廚房的夥計,可監控卻顯示唐宛如在之前接觸過他,並且給了他五萬元錢。


    唐宛如想借刀殺人,傅紹騫他們也不是傻子,證據確鑿,哪裏容得她狡辯。


    傅紹騫其實挺害怕她聽到這個消息會歇斯底裏的胡攪蠻纏,還好,比他想的更冷靜,也更成熟,或許她的經曆讓她不像謝依人這般衝動和無知,並且容易受傷。


    “那她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能動的了我傅紹騫的女人。”傅紹騫鄭重說道,“別想那麽多了,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吧。”傅紹騫的女人,她又一次被冠上了這樣的標簽,可是這句話卻是從他的嘴裏親口說出來,原本的陰霾似乎隨著陽光穿透雲層而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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