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要還迴去,可一想到裏麵的張曉曼,她還是小心的接了過來,並且承諾:“傅子慕,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


    “嗬,你願意還就還,我先走了。”


    “好,那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嗯,有事再給我打電話吧。”不知為何唐末晚沒有找傅紹騫,而是找上了他,雖然又挨了罵,可他的內心還是很高興的。


    見唐末晚還不排斥的接了他的錢,他覺得前麵的路程其實也沒有想的那麽糟糕。


    傅紹騫出現時,就看到唐末晚一手握著一遝紅鈔票,一手握著一張銀行卡,失魂落魄的站在走廊上。那呆呆的樣子就像失了魂,看著讓人心疼。


    他舉步上前,卻實在拿不出好的態度來,話一出口,就帶著濃濃的諷刺:“唐末晚,我還覺得你是真有骨氣不想要錢呢,原來,是想要別的男人的錢啊。”


    乍聞傅紹騫的聲音,唐末晚的心情有瞬間的喜悅,可聽他把話說完,稍稍蠕動了一下嘴巴,笑得比哭還難看。


    手上拿著的是張曉曼的救命錢,所以她先把錢收好,才不想與他爭辯,默默退到了牆角。


    她那消極的態度讓他十分火大,尤其那死顧著錢的姿態,更是讓人不悅,他大步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但是她耍賴,甩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像隻鴕鳥般,恨不得將頭埋入雙膝間,不讓他見。


    他的怒氣高漲,一把奪下了她口袋裏的錢和銀行卡,看也不看就直接從走廊上的窗子上丟了出去。


    厚厚的一遝人民幣,如雪花般在空中飛舞著往下。


    唐末晚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後,瘋了一樣衝過去,想接住錢,可哪裏還接得住,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空中散開,被底下的人哄搶。


    那是張曉曼的救命錢啊,她想也不想就往外衝去。


    傅紹騫摁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她急瘋了,哭著罵起來:“傅紹騫,你混蛋,要是曉曼有什麽事情,我不會原諒你的!你大混蛋,你賠我錢!”一想到底下的人民幣已經被人哄搶,她頓時心疼的要溢出血來,看著傅紹騫,再也無法客氣什麽,掄起拳頭,就往他的心口招唿,邊哭邊罵,哭的肝腸寸斷:“你自己不想幫我就算了,為什麽連人家的幫忙


    都要給我掐斷了,那是曉曼的住院費啊,沒有了你叫我們該怎麽辦,傅紹騫,你混蛋,混蛋——”她拳打腳踢,他也不動,就任由她這麽發泄著。


    她哭著收了手,還是要下去,能撿迴多少算多少。


    她真的要崩潰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為他的絕情,他的冷漠,還有蠻不講理。


    然而就在她轉身之際,他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她,將她拽入了自己的懷裏,抱得,那麽緊——


    “對不起。”他說。這一刻,唐末晚似乎忘了哭泣,她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反應,懷疑自己聽錯了,隻能喃喃迴應:“對不起什麽?你是高高在上的傅總,怎麽會對不起我呢,這話該我說才對,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太多


    了。”


    心仿佛破了個大洞,冷風唿啦啦的灌進來,她苦笑著甩了甩頭:“傅總,麻煩你鬆手,我就算沒錢了也得去把銀行卡撿迴來。”


    “你就那麽需要錢嗎?你說,要多少,我可以給你!”傅紹騫死死的收緊了扣著她腰肢的那隻手,咬牙道,“不許你拿傅子慕的錢!”


    “你要給我嗎?可是我想問你要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呢。”她的心,好痛好痛,一想到在急診室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第一個給他打電話,他卻故意不接,故意掛掉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真的痛的要死掉了。


    她第一個找的是他,可見他在她心目中到底有多重。然而,不是他也這麽想的。


    “對不起。”傅紹騫第一次俯下了姿態,還是對著一個女人。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向任何人彎腰,任何人低頭,就連傅站,都不曾。


    卻不想,會向唐末晚低頭。


    而這個女人,似乎還不領情,一直咄咄逼人的反詰:“不用向我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傅總,麻煩放手吧。”“我不放又能怎麽樣呢,”傅紹騫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心裏想好的話說出來也都變了味,強迫她轉過身,惡狠狠瞪著她,“唐末晚,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傅紹騫的女人,身上貼著我傅紹騫的標簽,要錢,也隻


    能用我的,聽到沒有!”他將她抵在牆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間,氣勢兇猛的霸道宣布。


    唐末晚定定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他一吻封喉,重新定下契約。


    唐末晚懵了。這是傅紹騫第二次強吻她,動作看似粗暴,實則溫柔,並且不是淺嚐輒止的,而是深深的,探入嘴腫,與她的丁香小舌勾纏著。


    她撲閃著長長的眼睫毛,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有點兒不敢置信這是真的。


    傅紹騫真的吻了她了?這一次的吻不同以往她的偷襲,確實深濃的叫人沉醉。


    被這樣一個男人吻著,你怎麽可能不動心呢?


    他也睜著眼,四目相對,她羞紅了臉,卻又舍不得閉眼,錯過他臉上的萬千柔情。


    然而,手術室內突然傳來叮的一聲,表示門開了,手術結束了。


    唐末晚怔怔的,傅紹騫已經極快抽身,迅速整理好自己,斯文有禮的站在旁邊。


    這些工作,都是他在短短的五秒鍾時間內完成的,唐末晚仍舊是貼著牆壁,感覺嘴上的熱度與他的氣息都還未退,有點兒留戀的迴不過神來。


    不過看到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戴著口罩出來了,她臉色一白,趕緊站直了身體迎上去:“醫生,我朋友怎麽樣了。”


    “右側輸卵管宮外孕,因為胚胎較大,所以隻能切除,暫時沒有大礙了,稍後推迴病房即可。”


    “切除了右側輸卵管?”唐末晚喃喃念著,“那對以後生孩子有影響嗎?”


    “懷孕的幾率低了一半,當然也不用太擔心,左側輸卵管沒有問題的話還是有懷孕幾率的。”


    唐末晚輕輕哦了一聲,對一個女人來說,如果沒有子公她就不能稱之為女人,切除了一根輸卵管,雖然算不得大事,可也絕不是小事。


    最關鍵的是以後該怎麽跟她的結婚對象交代呢。


    張曉曼為這場戀愛付出的代價,有些太過沉重了。


    她失神間,張曉曼已經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臉色很慘白,神情也不太好,她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唐末晚握住她的手安慰了幾句:“沒事的,曉曼,別多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迴病房去。”


    “嗯,跟我來吧。”推著產床的護士說。


    唐末晚趕緊跟上,發現傅紹騫居然也悄無聲息的跟了上來,頓時心頭一暖。


    本來所有的怨氣似乎都消融在那一個吻裏。


    可是突然響起被他丟下樓的那一遝鈔票和銀行卡,她整個人又不好了,對護士交代了幾句,她急忙朝樓下跑去。


    “你幹什麽去。”傅紹騫的叫喚攔不住她跑樓梯的步伐。


    她幾乎是三步並兩步的衝下來,看的後麵的傅紹騫憂心忡忡,眉頭越皺越緊,但也隻能飛快跟上。


    欲哭無淚。


    地上的錢,早起被撿的一張不剩,唯有傅子慕的銀行卡,居然還原封不動的躺在那冰冷的水泥地上。唐末晚撿起那黑色的銀行卡,此時傅紹騫也跟了上來,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唐末晚嘴一撅,忍不住衝他抱怨:“現在你滿意了?那麽多錢,說沒就沒了,你是不在乎,可你知不知道那些錢對我和曉曼來說


    ,意味著什麽,那也許可以是我們一年的生活費,也許可以是兩學期的學費,也可能是唯一的救命錢。”說著說著,她就又心酸的想哭,剛才那種無助的感覺似乎又迴來了。


    說來也怪,對著傅子慕,她可以故作驕傲跟堅強,不流一滴眼淚,可是對著傅紹騫,那滿腹無處訴說的心酸跟委屈,就像水龍頭似的,一旦開啟就無法關閉。


    她知道自己的樣子肯定又難堪極了,澀澀一笑:“算了,現在說什麽也都晚了,沒了就沒了,那我先上去了。”


    她抬腿越過他身邊,他站在原地,拉住她的手,聲音啞然:“早上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張曉曼的事情,我也會幫你解決,但是你,不能再跟我賭氣。”


    她眨了眨濡濕的眼,抬頭看著他,如果說剛才她在手術室外她還聽得不真切,那麽這一次,她是實實在在聽清楚了,傅紹騫跟她道歉,盡管麵容有些不太自然,但確實是在跟她道歉:“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他蹙眉。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她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上寫滿委屈,淚眼婆娑的看著叫人心疼不已。


    傅紹騫該怎麽解釋呢:“那你早上為什麽上了傅子慕的車?”


    “啊?”唐末晚怔怔看著他,“你怎麽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後嗎?”


    他緘默,算是默認。


    不知為何,這一刻,唐末晚的心,又熱了幾分。


    眼淚忽然就不想流了,反而有些想笑:“說話啊,不想說那就算了,我去看曉曼了。”


    “是。”在她轉身之際,傅紹騫終於承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傅子慕是什麽人,竟然還跟他上車去酒店,我憑什麽還要接你電話!”他別扭又蠻橫的說著。


    唐末晚怔然立在原地,瞧著他俊臉上不自覺透出的一抹微紅,忽然意識到什麽:“傅紹騫,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她眯著眼睛的樣子,像極了一隻狡黠的狐狸,透著一股聰慧勁兒。傅紹騫哼了一聲:“唐末晚,你想多了,我隻是在警告你,既然選擇了做我傅紹騫的女人就給我安分守己些,別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你要錢就跟我說,以後我每個月會叫人打兩萬生活費到你卡裏,別再


    跟傅子慕牽扯不清的有任何瓜葛,知道沒有!”兩萬生活費,好大一筆錢啊。可是聽到最後,唐末晚的臉還是沉了下來:“謝謝,不過,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這錢我是不會要的,我不是你養的寵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能幫我離婚,我已經十分感謝了,實在沒顏麵拿你的錢,抱歉,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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