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宛如一直盛裝陪著傅成光站在高處,從傅子慕和唐末晚一出現,她的視線就開始膠著在傅子慕的身上。


    看著他誌得意滿笑容誇張的帶著唐末晚滿場飛,那理所當然的霸占姿態,怎麽看,怎麽讓人生厭。她多想取代唐末晚,正大光明的站在傅子慕的身邊,接受那些羨慕或者嫉妒的眼神。


    傅成光注意到手腕上力量的加重,迴頭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放輕了手勢,笑意溫婉:“成光,我們也下去吧,你瞧人也來的差不多了,去打招唿吧。”


    觥籌交錯,衣香鬢影,這是一個全新的讓人迷眩的世界。


    唐末晚跟在傅子慕身側,很快就笑的嘴角僵硬,而且她饑腸轆轆,看到旁邊自助餐桌上那色彩豔麗的各色糕點,五彩斑斕的甜品,早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食欲,傅子慕一不小心就聽到了她的咕嚕咕嚕聲,低頭,看到唐末晚那尷尬的神色。


    他嘴角露出寵溺的微笑:“餓了?”


    明知故問。不過他居然很體貼的說:“那你先去旁邊吃點東西吧,你不用陪著我了,不過別走遠了,丟了我可不負責。”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啊,唐末晚給了傅子慕一個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行,放心吧丟不了,那你慢慢來,我先去了。”


    語畢,就丟下他獨自一人愉快的走向餐桌。那飛揚的裙擺,在空中劃出悠揚的弧度,他周圍的空氣中,還殘存著屬於她的馨香。


    傅子慕莞爾,對她毫不作偽的姿態越發的喜歡。看戴麵具的女人看的多了,越發覺得她的天真誠實難能可貴。


    或許,娶她並不是一個那麽糟糕的決定。


    蹁躚下樓的唐宛如,根本不可能錯過傅子慕眼中盛滿的柔情。她覺得,再不出手,就要徹底輸給唐末晚了。


    看唐末晚在一邊拚命掩飾自己那狼狽吃相的囧樣,唐宛如嘴角流露出惡毒的笑意。


    壽宴即將開始,賓客開始入席。


    此時唐宛如在傅成光耳畔低語幾句,傅成光一怔,與唐宛如一起走向唐末晚。


    唐末晚正吃一塊藍莓蛋糕,剛吃下最後一口,一轉身,就看到傅成光和唐宛如已經站在自己身後,隻好趕緊咽下去,結果差點沒噎住,立刻拚命咳嗽起來。


    唐宛如哎呀一聲,假裝好心的端起一杯的飲料遞給她,待唐末晚剛要喝的時候,又立刻阻止:“哎別,末晚,你別喝這個,這是雞尾酒,你懷孕了,可不能喝酒呢。”


    懷孕……唐末晚的蛋糕分明卡在了喉嚨裏,可突然就不咳嗽了,因為完全傻了。


    唐宛如怎麽知道她懷孕的事情的?


    看著唐末晚的錯愕,唐宛如心下得意極了,她於是故意提高了音量:“成光,你看我沒騙你吧,末晚是真的有喜了,你馬上要當爺爺了呢。”她的驚唿還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而這些話,又一字不差的被傅子慕聽了去。


    他握著酒杯的手指倏然抓緊,大步朝這邊走來。


    唐末晚臉色發白,唐宛如繼續言笑晏晏的攻擊她:“怎麽了,末晚,是身體不舒服嗎?這是喜事兒啊,應該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


    “怎麽迴事,唐末晚?”傅子慕大步到唐末晚的跟前,就抓起她的手腕,緊眯著雙眸瞪著她,“她說的是真的?”


    “你先放開我。”他的力道極大,無數探尋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唐末晚覺得難堪極了,一時又不知如何解釋。


    唐宛如對著傅子慕火上澆油:“當然是真的啊,子慕,你瞧末晚都沒有否認,你要當爸爸了呢,真該恭喜你。”


    傅子慕怒火攻心,又問了唐末晚一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唐末晚的手腕幾乎被捏碎,那麽多看好戲的眼神,她慌亂的有些暈頭轉向,在傅子慕咄咄逼人的注視下,無處遁形:“是。”


    於是無數恭喜聲朝傅子慕湧來,聽得他麵色發青,勃然大怒,這頂綠油油的大帽子扣在他的頭上,他如何能安生。


    唐宛如又假裝不經意的拿出一個金質的領帶夾來,上麵特殊的logo顯示出它非凡的價值,這是阿瑪尼限量版發行的領帶夾,上麵甚至還刻有主人名字的縮寫:“子慕,這東西是你的嗎?我在末晚那輛二手車上找到的,接過領帶夾,傅子慕看到上麵刻著一個簡單的f。”


    傅。傅家人的獨有的姓。能用得起這樣昂貴的領帶夾的,也必須是有錢人。


    傅子慕從未上過那輛從別人那裏抵債而來隨便丟給唐末晚玩玩的二手車,自從新婚的第二天,唐末晚也已經把鑰匙還給他了,那車裏怎麽可能還有這樣的領帶夾?


    他淩厲的眼神投注在唐末晚蒼白的麵容顫抖的身段上,以折斷她手腕的力度怒喝:“唐末晚,我從來沒碰過你,你這孩子到底從哪來的?這車裏的領帶夾到底是誰的?”


    周圍的人都被傅子慕這聲怒吼給震驚了,傅子慕一時也白了臉,他是氣急敗壞才會這樣口不擇言,但話一出口,就根本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而唐末晚已經成為眾矢之的,尤其是唐宛如,更是掩嘴驚唿,拉著傅成光的手問:“成光,子慕說了什麽,我沒聽錯吧,他沒碰過末晚?還這是怎麽迴事?”


    唐末晚怨懟的瞪了她一眼,她對一臉無辜的追問:“末晚,子慕說的是真的嗎,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唐末晚差點兒淹死在眾人的唾沫星子下,麵對傅子慕怒氣衝衝的質問,唐宛如的煽風點火,還有傅成光滿眼憤怒的臉以及眾多不知名真相的看客的奚落與譏諷,唐末晚搖搖欲墜,要她說,她能說什麽呢,又該從何說起。


    傅子慕見她緊咬著下唇死都不肯開口,又加重了幾分手上的力度:“唐末晚,說,這個孩子到底是哪來的!”


    她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絕望,恐懼,如潮水般像她鋪天蓋地的迎麵打來,馬上就要將她沒頂,那麽多人圍著她,她難受的喘不過氣來,囁喏著嘴唇,嗓子卻是火燒火燎的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


    “是我的。”從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個人,踏著七彩祥雲,逆了漫天光輝,從天而降,救她與水火之中,對著眾人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我會負責,領帶夾也是我的。”


    人群靜了,靜了,那些竊竊私語聲,那聲憤怒的指責聲,似乎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她的手腕依然被傅子慕緊扣著,可她已然感覺不到疼痛。


    逆光裏,她看見一個男人從大門口緩緩走來,踏著滿目清輝,步履沉穩,從一個模糊的光圈中,逐漸走下神壇,走入眾人的視野。


    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那晚跟她一夜露水情緣的男子。


    傅紹騫就這樣,以沉寂優雅而又坦然恣肆的姿態走入了眾人的視線。


    走到傅子慕的跟前,伸手,摁住他的手,一用力,就逼的傅子慕鬆了手,然後改為他自己牽住唐末晚的手。


    唐末晚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麽會在這裏,又是什麽身份,隻知道,沒有人敢出聲,就連麵色難道到極致的傅子慕,都不曾。


    可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的這個男人,以極強的男人氣魄,溫柔的將她納入了他豐滿的羽翼下,對她說:“是我的孩子,我就會認。”


    唐末晚的腦子紛紛亂亂,抬起雙眸撲扇了幾下睫毛,看著他那一臉的清矍冷貴,訥訥的張了張嘴:“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個問題隨即淹沒在傅子慕的暴怒中,他不敢置信的跳上前揪住傅紹騫的領帶:“堂叔,你開什麽玩笑,你知道她是誰嗎?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被憤怒刺激的失去了理智的傅子慕第一次僭越了傅紹騫。


    他那鐵青的麵色粗暴的動作都在告訴傅紹騫,唐末晚對他傅子慕而言是特別的。可是,他這個堂叔卻染指了自己的侄媳,還讓她懷孕了。


    傅紹騫點點頭,舉重若輕的撥開了傅子慕的手。


    傅子慕暴跳如雷:“你知道她是什麽人,你竟然還……竟然還……”傅子慕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一雙厲眼變成了赤目。


    現場所有的人都被這樣的驚天逆轉給驚得啞口無言,尤其是唐宛如,嫉妒與刺激的雙重打擊下,幾乎用眼神將唐末晚千刀萬剮,她做夢也想不到,唐末晚竟然會勾搭上傅紹騫。


    傅紹騫平靜的迎接眾人的審視,淺淺一勾唇:“話雖如此,不過大夥兒應該也都聽到了子慕少爺剛才說的,從未碰過我身邊這位女人的話,而且從她懷孕的日子來看,是在他們結婚前。”下麵的話其實不需要傅紹騫繼續說下去,眾人已經可以揣測,唐末晚在與傅子慕結婚前就已經勾搭上了傅紹騫,並且已經珠胎暗結。


    傅子慕氣的青筋暴突,當真口不擇言:“堂叔,你喜歡的不是男人嗎?不要為了幫唐末晚開脫就編造這樣惡劣的玩笑好嗎?這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傅紹騫聞言不動如山:“我沒有開玩笑,而且你看見我喜歡男人了嗎?事實擺在眼前,難道我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賠上自己的清譽嗎?確切的說,在你強迫娶她之前,我們已經兩情相悅。”


    好一個兩情相悅!立刻將受害者的傅子慕貶成了強取豪奪的紈絝子弟。


    傅紹騫向來是傅氏的一個傳奇,一個謎,確實,所言不假。


    眾人對唐末晚已經從譏諷上升到了羨慕。


    無疑,攀上傅紹騫比傅子慕強太多了,而且從今天傅紹騫對唐末晚的維護來看,怕是兩人真的相愛已久。


    傅老太爺拄著拐杖從門外走來,宴會廳內劍拔弩張彌漫的硝煙還未散去,又見傅紹騫牽著一個女孩兒的手站在包圍圈內,場麵極度混亂。


    傅成光站出來主持大局:“好了,子慕,紹騫,今天是爺爺大壽,誰也不許給他老人家添堵,先過完壽宴再說。”


    傅子慕咬牙切齒,去搶唐末晚的手,她卻輕輕一避,躲到了傅紹騫的背後,現在全場都與她為敵,她就像大海中飄搖的一根孤蘆,傅紹騫是她最後的依靠。


    傅子慕的眼神都噴火了,低聲咆哮:“唐末晚,你給老子搞清楚,你現在還是我老婆!給我死到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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