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有啊……我怎麽會有事情瞞著三嫂呢?”歐陽若琪打著哈哈。()


    風玲瓏沒有再話,隻是端起杯盞的同時星眸落在歐陽若琪的臉上……若琪性子雖然倔強,可卻在先皇和那人的保護下,心思一直純淨,到底沒有沾染上皇宮裏那些虛偽的東西。


    也正因為此,她根本不會撒謊……


    歐陽若琪被風玲瓏看的有些怯怯的,那種不出來的感覺再一次布滿了心扉,可到底是什麽,她始終猜不透……


    “三嫂,你吃這個……”歐陽若琪為了掩飾心虛,急忙去夾了一塊水晶餃,“母後今天專門讓禦膳房做的。”


    風玲瓏看著蝶中的水晶餃,在看看歐陽若琪,隨即淡笑的道:“若琪,這個我不吃的……”


    “啊?哦……對哦……”歐陽若琪覺得自己越忙越亂,一臉苦惱的耷拉了肩膀,悶悶的垂眸道,“三嫂……我,我……”她抿了唇,過了片刻後,方才咬唇道,“剛剛在宮裏,因為一件事,我和他發生了點兒不愉快,所以……”她抬了眸,水靈靈的大眼睛輕輕眨巴著,樣子好不委屈,“我隻是不想讓三嫂擔心。”


    如果此刻白芷在這裏,一定會讚歎公主太會隨機應變了……隻是,這樣的隨機應變的解釋,又能維持多久?


    風玲瓏微微顰了下眉,絕美的臉上也漸漸凝了起來,嬌唇翕動,卻最後什麽話也沒有問。


    這邊氣氛有些凝住,而前廳卻笑語聲不斷,酒杯的碰撞聲更是在歐陽玉琮的吆喝下,變的此起彼伏。


    而就在大家喝的開心的時候,白芷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先是朝著大家一福,“奴婢給各位王爺請安。”


    “欸,白芷姑姑,若琪呢?”歐陽玉琮急忙放下酒杯就問道,隨後還向後張望了下,“三嫂也過來了嗎?”


    “迴王爺的話,”白芷又是欠了身,“娘娘和公主後在後院閑聊,奴婢是過來尋了大人,公主讓奴婢過來取東西來了……”著,她抬眸急切的看向霂塵。


    霂塵在白芷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此刻聽她完,不免蹙了劍眉,臉上頓顯了為難之色。


    這裏麵坐著的都是人精,可白芷的話的不明不白,倒也讓人難以揣摩。歐陽晨楓略微沉思了下,視線看向白芷,而白芷的視線始終是噙著急切的看著霂塵……


    “各位王爺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霂塵拱手一禮,隨即起身隨著白芷走出了廳堂,剛剛到了外麵,他就淺聲凝重的問道,“可是貴妃娘娘要家書?”


    “嗯。”白芷麵露難色,“娘娘聰慧,公主在娘娘麵前錯誤百出……奴婢尋思著娘娘恐怕是感覺到了什麽?”


    因為迴來的急,而他又沒有見到皇上,本想著今日燈元節,玲瓏自然也是要遊玩一番的,錯過今晚,明日早朝過後,他自然會和皇上商量,可此刻……


    就在霂塵擰眉的時候,一個廝腳步急促的奔了過來,他剛剛想要嗬斥幾句,就聽那廝道:“大人,皇上來了。”


    “誰?”霂塵問道。


    “大人,皇上來了,已經進了府門了。”


    霂塵一聽,頓時和白芷相視一笑,就聽他道:“幸好。”話落,他看看正廳的方向,“我去迎皇上……”


    “奴婢同您一起。”


    “不了,”霂塵搖搖頭,“現在皇上的意思是什麽還不清楚,來的也蹊蹺,你在這裏候著。”


    “是。”白芷應聲,可臉上依舊凝著。就如大人所言,如今皇上是什麽意思誰也不知道,可堯乎爾的事情公主卻知曉了,這儼然早晚都會被梅貴妃知曉,這樣下去……她不敢想象,雖然宮中事態萬千,但是,讓她相信皇上是滅了堯乎爾的兇手,她卻沒有辦法相信。


    書寫一邊,話兩頭……霂塵急匆匆的去迎接了歐陽景軒,見隻有他和豆子,心下不免奇怪。方才聽聞逍遙王,皇上身邊有著如今得寵的兩位宮妃,此刻竟然孑然來了駙馬府。


    “臣,參見皇上。”


    歐陽景軒看著心事重重的霂塵,已然卸下易容裝扮的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少府大人好像不怎麽希望看到朕?”


    霂塵微微蹙眉了下,隨即躬身道:“皇上嚴重了……就算心裏再不想,此刻到確實是希望見到皇上。”


    “哦?”歐陽景軒挑眉輕咦。


    霂塵緩緩起身,視線和歐陽景軒對到一處,“皇上,貴妃娘娘……正在府中!”


    歐陽景軒薄唇輕勾,“朕知道。”


    “那明……皇上也是為此而來的了?”霂塵凝眸問道。


    歐陽景軒搖搖頭,“一部分原因……”著,他偏頭示意豆子,“去,將二哥叫到書房來見爺兒。”


    “喏。”豆子應了聲後,深深的像是看了霂塵一眼後,方才去了正廳的方向。


    而歐陽景軒和霂塵一前一後的往書房走去……進了屋子,霂塵大致的講了風玲瓏讓他帶的家書的內容,歐陽景軒隻是略微沉思了下,隨即拿了狼毫,蘸了墨,開始提筆……


    霂塵上前,看著歐陽景軒揮灑自如的字體,漸漸的,臉上出現了駭然的看向歐陽景軒。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歐陽景軒一心兩用的道,“我的臨摹你並不是今天才見過。”


    霂塵皺了眉,確如歐陽景軒所,他的臨摹他是見過的……曾經相識,他感歎過歐陽景軒的臨摹。要如今天下臨摹好的人不是沒有,可是,卻沒有人做到,任何一人的筆跡,隻要看過後,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不是內行絕非能看出。


    玲瓏是個內行,一手的簪花楷更是寫出了名家風範,而之前的“家書”她卻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可想而知,歐陽景軒的臨摹,已然不僅限於臨摹了。


    就在霂塵思忖間,歐陽景軒洋洋灑灑的一封“家書”已經完成,他吹了吹上麵的墨跡,隨即讓霂塵點了罩燈,將上麵的墨香微微烤掉後,又從腰間拿出一個包,撚了些許裏麵淡黃色的粉末灑到了上麵。


    “你到準備的齊全!”霂塵冷嗤一聲,充滿了鄙夷。


    歐陽景軒也不介意,將一份明明是剛剛寫的,可是卻充滿了堯乎爾家鄉氣息的信箋交給霂塵,方才慵懶的道:“這不正也是你想要的嗎?”


    霂塵冷哼一聲的接過信箋,視線看著歐陽景軒噙了幾分敵意,“既然這件事情上不想她傷心,那為何如今又做出這般讓她難過的事情?”


    歐陽景軒依舊嘴角掛著邪魅的淺笑,隻是淡淡一聲,“有些事情,恐怕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無法收手了。”


    霂塵不是傻子,一聽歐陽景軒的話就明白了什麽意思,頓時,他氣憤的抬了抬拿著信箋的手就咬牙切齒的道:“那你做這些還有意義嗎?”


    “也是……”歐陽景軒點點頭,“你可以不交給她。”


    憑借著風玲瓏的聰明,今天晚上歐陽若琪的錯誤百出,此刻如果沒有信箋壓住她……這件事情,絕對就在這兩天內爆發了。


    霂塵暗暗咬牙,須臾後,他冷嗤的撂下一句話,“希望你不要後悔!”話落,人轉身離開了書房,正好和欲進來的歐陽晨楓擦肩而過,因為太過氣憤,竟是沒管沒顧。


    歐陽晨楓看著離去的霂塵的背影,渾身的怒氣就算走開好幾部,他也感受的清楚。如今雖然是君臣,可這次奪嫡,霂塵絕對是一個景軒布置的意外……而直到後來王府密談,他才知道,景軒娶風玲瓏,竟然從中也有霂塵的功勞。


    收迴視線,歐陽晨楓進了書房的同時道:“看起來很生氣啊……”


    他的話,換迴的是歐陽景軒無奈苦澀的俊顏。歐陽晨楓一見,暗暗一歎的道:“看來,巫婆的事情已經有人知道了……”


    玉琮的話他不相信,那個暗房外麵隻是一件破舊的雜物房,真正想要進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玉琮如果都能又察覺,恐怕楚淩已經知道了。


    “噬心蠱已經導引出,讓人送巫婆迴去……”歐陽景軒坐在檀木椅上,手中的折扇隨意的放到一旁,“楚淩怕是早就知道了,隻是他不,自然也是想要看看玲瓏體內的蠱能不能引出。”


    歐陽晨楓眉頭深鎖,“這才是令人擔憂的。”著,他沒好氣的看向歐陽景軒,“你明明已經知道,還這樣做?”


    “不這樣又能怎樣呢?”歐陽景軒的聲音有些飄渺,嘴角更是勾著一抹苦澀。


    每次看到他如此,歐陽晨楓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同情?一個男子,尤其是身為帝王的男子,專情自古以來便不好,何況和景軒如此的?


    “有沒有想過,她會恨你?”歐陽晨楓突然問道。


    歐陽景軒嘴角的笑意加深,而隨著這樣的笑意,那張俊顏都成了苦澀的,“這不正是我要的嗎?”


    歐陽晨楓嘴張了張,卻不知道自己要什麽……仿佛,已經沒有什麽要的了。他的擔憂,所有的所有,景軒已經全部考慮進去,每一件事情,他做的都不會是莫名其妙,都在一步步的將自己的心,推入深淵。


    “老五和老七都在,一起去喝一杯吧。”歐陽晨楓著就起了身。


    “也好。”歐陽景軒仿佛恢複了從前的隨意,起身和歐陽晨楓一起去了前廳。


    一壇子酒已經不夠,豆子和豌豆去蒼軒王府又取來了好幾壇子,五個男人,出了歐陽玉琮,仿佛都是心事重重的,一場酒下來,隻有歐陽泓鈺因為心中警惕不曾多喝,不管是高興的還是難過的,一個個倒是將自己灌了醉,而歐陽景軒也不例外。


    歐陽泓鈺看著已經醉的舌頭都大了的歐陽景軒,微微蹙緊了劍眉……三哥的酒量他是知道的,而三哥的自製力他更是明白的,今天怎麽會……


    月影西斜,還不曾舒展開綠葉的柳枝隨風輕動,晃得整個月色都跟著朦朧起來。


    花燈的大街也已經從熱鬧非凡漸漸變得沉寂,河麵上還殘留的三三兩兩的花燈倍顯孤寂。


    本該是萬般寂籟,所有人都入了夢想的時候,一個身影快速的掠過屋簷,身型猶如蒼鷹一般矯捷……隻見那影子一直沒有停的往前掠去,每一個動作都沒有拖泥帶水,直到前方的一家帶著院的屋舍,那人方才身型旋轉,人落到了地上。


    “公子……”駝叔見到人影後,急忙上前。


    “查到了嗎?”霂塵問道。


    駝叔搖搖頭,“楚淩如果這麽簡單,也就不會將日昭國變成如今這番地步了……”著,他微微頓了下,仿佛思忖著接下來的話要不要。


    “有別的事情發生嗎?”霂塵見駝叔的樣子,不免問道。


    駝叔點點頭,“公子,隨我來……”著,他人已經率先轉身往一處屋子做去。


    霂塵微微蹙眉了下,隨即跟上……當人進了屋子後,方才發現裏麵竟然有個人。


    “駝叔,這位是……”


    駝叔拿了火折子吹著點了煤油燈,而直到此刻,霂塵方才看清來人,竟然是一個姿色算的上上乘的女子。她被綁在椅子上,眼睛被黑布蒙著,頭微微聳拉,應該不是睡著,倒像是昏迷著……


    “公子可能猜得到這位是什麽人?”駝叔問道。


    霂塵並沒有迴答,隻是上前仔細觀察了一番,最後,視線落在女子腰間的一個竹簍上……竹簍不大,口被木塞封著,在女子不懂的情況下,那竹簍卻微微動著,仿佛裏麵放著什麽活物一般。


    “這是什麽人?”霂塵心中微微有了思量,可是卻沒有出來,畢竟,有些東西是禁忌。


    駝叔是霂塵身邊的老人,可以,霂塵這些年來遊離,交到了許多自己,也有了駝叔這樣一個忠心的世外高人,“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是蠱女!”


    雖然心中有了思量,可是,當親耳聽到的時候,霂塵依舊有些驚訝。


    “蠱女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駝叔搖搖頭,方才道:“我也猜不透……畢竟苗疆是大陸上公認的禁地,我們不進去,他們也不許出來。可是,如今她們打破了這樣的規矩,恐怕並不是想要做什麽,而是發生了什麽。”


    “查到了些什麽嗎?”霂塵視線警戒的睨著蠱女。


    “抓到她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事後也去詳查了一番,可是卻無果,跡象顯示她們出來的不止她一個,可是,再也沒有什麽能夠有參考的價值。”駝叔沉歎一聲,他是老人,相較於霂塵更要知道之前的蠱毒對整個大陸上的危害,如今蠱女出現在西蒼帝都,實在是詭異。


    霂塵沉思著,如今事情仿佛被絞入了一個混亂的局,他總覺得有著什麽東西拉扯出千絲萬縷,可卻理不清,也道不明。


    “不管如何,應該不止她一個……”霂塵的聲音微冷,“苗疆有苗疆的規矩,無果沒有巫婆的命令她們斷然不會出來,否則就是叛族。”微微頓了下,他看向駝叔,“如今兩個可能,要麽他們是被巫婆派出來的,這個幾乎微乎其微,另外還有一種可能……”


    “巫婆就算不在帝都,也應該在西蒼境內。”駝叔接了後麵的話,和霂塵相視一眼後,他擰眉道,“我會著重查一下。”


    霂塵微微點頭,微微沉思了下,方才道:“聽新曆年宮宴,有刺客混入皇宮?”


    “是,人數不少,死傷也較大……”駝叔著,將之前刺客的事情大致而重點的講給霂塵聽,直到最後,他方才略微疑惑的道,“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皇上不再等等,而是在昨日將那舞姬賜死了。”


    “賜死?”霂塵擰眉,仿佛也有些想不通。


    “不能算賜死……”駝叔又搖搖頭,“倒像是私下解決了。”


    這下,就算霂塵想不去懷疑都已經不可能,歐陽景軒是什麽樣的人他還是有一定的了解,一個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心狠手辣的人。這次刺客的事件擺明了漏洞百出,他卻開始不管不顧,禁止探望後的昨天,方才將人殺了……這樣的作為,倒像是為了做給誰看的。


    “宮裏的線可靠嗎?”霂塵問道。


    駝叔點點頭,一臉的自信,“我訓練出來的人,那是肯定可靠的……”


    “就是有刺客的時候,也不知道。”每一次搖搖頭,出了那間屋子,隻是在跨門檻的時候,迴頭看了眼蠱女。心裏猛然滑過一抹心思,隨即他無奈的暗暗搖頭轉身離開,他怎麽會覺得蠱女和玲瓏有關呢?玲瓏迄今為止,除了堯乎爾就是到了西蒼,最後在夜麟國……根本沒有接觸蠱女的機會。


    人一旦繞進了一個死胡同,就很難出來,也許是問題,最後卻繞成了大問題,也許是大問題,最後卻變成了無法挽迴的問題……


    就比如對著燭台還在端詳著信箋的風玲瓏。


    如果沒有歐陽若琪之前的表現,她恐怕也不會多想,可若琪那會兒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而白芷取個信箋卻要那麽久……


    雖然都能夠解釋,而這信箋卻是也有阿爸慣用的胡楊樹的氣息,可為什麽她覺得這封信有問題?


    思忖間,風玲瓏緩緩拿起信箋移向鼻間,她輕輕嗅著,仿佛想要找出到底哪裏的不同……而最後,她卻是找到了,那就是墨香!


    這個墨香的氣息雖然不明顯,可卻還是太新了……


    冬雪和丫頭互視一眼,二人都微微皺了眉,隨即看向風玲瓏的眼睛裏,多多少少都是有著疑惑的……


    丫頭想的比較簡單,部落長慣用的紙箋上都有一股胡楊樹的味道,那個也是家鄉的氣息,主子會心念著倒也不稀奇……可是,之前也不曾見主子如此。


    不同於丫頭,冬雪到底是今天跟著風玲瓏的,也是知道風玲瓏有了身孕在身的,她看著風玲瓏如此,心下也不免想起歐陽若琪今天的反常。


    若是從前公主的性子,沒有道理今天迴來卻不見主子,就算是太後將她絆住,斷然也不可能不去尋了主子看花燈……不僅僅如此,仿佛主子的突然到訪,公主意外又驚訝,而那樣的驚訝不是開心,而是閃躲。


    最重要的是,提及堯乎爾的時候,公主的視線總是飄忽不定,仿佛有著什麽東西隱瞞一樣……這樣的舉止,實在是讓人心有疑惑。


    風玲瓏緩緩放下信箋,仔細的翻轉著紙張,任何看上去都是沒有可循之處的,最主要的是,這個筆跡確實是阿爸的……可墨香的味道卻不像是有了幾日的樣子,倒像是就這兩天的。


    “主子,夜已經深了,早些安歇吧?”冬雪擔心風玲瓏想的太過入神,損傷了身體和龍嗣,上前規勸道。


    丫頭破著腳也上了前,“主子,奴婢給您將信箋收起來吧……這都已經亥時了。”


    風玲瓏暗暗輕歎一聲,心的將信箋折好後交給丫頭,方才起身去了內寢。該死被衾,聽著冬雪吹熄了蠟燭,輕聲走了出去後,她才又睜開眼睛……黑暗中,那雙星眸熠熠,流轉出的卻是一抹迷茫的疑惑。


    所謂事越多,心越亂……此刻怕是就是她的寫照。


    仿佛從那人準備登基開始,一切就已經變得不同了……而這個不同明明沒有什麽聯係,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知有了那人的孩子,心煩意亂下,卻總是把這些明明不相幹的全部想要連到一起?!


    翻轉了下身子,風玲瓏隻覺得心扉處總是悶悶的,不似之前的錐痛,也不是沉悶,就好似有著什麽東西壓在心頭,讓她的思緒總是跟著窒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微微的困倦襲來,漸漸的,風玲瓏隻覺得整個眼睛都沒有辦法睜開,那感覺就好似被沉溺在了迷霧中,漸漸的昏眩了過去。


    原本黑寂的房間突然起一抹淡淡的紅光,那抹紅光漸漸的到處流竄著,仿佛失去了方向……隻要是碰到了障礙,便會彈迴到另一個方向,看上去就好似鬼火一般。


    紅色的光就這樣來來迴迴,毫無目的的到處飄蕩著,大約過了一炷香後,方才在風玲瓏的身上落下……漸漸的,暗紅光大盛,卻也緊緊在床榻上,所有的光線在床榻邊兒停止,就好似碰到一股無形的屏障,使之沒有辦法流竄出去,而外麵也確實沒有紅光,一切看上去詭異而陰森。


    那紅光就這樣亮了好一會兒後,方才漸漸隱了下去,當全部消失的時候,之間風玲瓏身上有著一隻通體雪白,狀似靈寵的倉鼠。它狀似,是因為它整整比靈寵了一圈兒,靈寵那雪白的毛茸茸尾巴是通白的,而它確實帶著一圈的金毛,那金色就仿佛被細碎的黃金鍍染了一樣,煞是好看。


    東西眨巴著它那紫葡萄色的眼睛,看著風玲瓏有悲戚的東西流出,它仿佛想要喚醒風玲瓏,開始在她身上爬動,最後還用它那毛茸茸的尾巴不停的撩撥著風玲瓏的臉頰……可是,不管它怎麽弄,風玲瓏卻一點兒醒的跡象都沒有。


    最後東西放棄了,就那樣窩在風玲瓏的脖頸間,樣子可憐兮兮的……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東西仿佛是放棄了等待風玲瓏蘇醒,最後站了起來,眨巴了下的眼簾,就這樣看著風玲瓏熟睡的樣子,漸漸的,眼睛裏盡是溢出了不舍、自責、悲傷和無奈如此複雜的人類的情感。


    紅光再一次出現,過了一會兒,就見那東西的整個身體在發出紅光的同時,還有一圈兒金邊,那樣的光芒漸漸的覆蓋在了風玲瓏的身上,直到全部覆蓋後,東子的嘴張了開了,瞬間,有著一顆和光暈一樣,內紅外有一層金色光暈,大有如黃豆一般的東西吐出,漸漸的移動,隨著東西的視線,最後落入了風玲瓏的嘴裏……


    風玲瓏站在一片紅梅樹下,不同於以往,這裏不是白雪皚皚,甚至是陽光大好。


    看著麵前含苞待放的紅梅花,她漸漸的出了神……看看左右,環境是陌生的,仿佛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可是卻又透著一股熟悉感,莫名其妙的。


    也不知道站在梅林裏多久,久到她的腿腳都有些發酸了,她恍然迴事的四處看看……不是一望無際的紅梅,也沒有一篇的白皚皚,更沒有血性的氣氛和凝重的空氣……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前方,那裏隱隱約約的竟是有著屋舍的感覺。


    風玲瓏抬了腳步,一邊凝聽著四周的聲音,一邊腳步往前走去……本來方才看的時候,那屋舍雖然有段距離,可也絕對不是很遠。而她就這樣走著,走了很久,那屋舍卻沒有到,甚至再次看去,竟是還如方才那般的距離。


    風玲瓏停下腳步,在看看周圍,最後落在身邊的那棵梅樹上,竟是她走了半天,其實還在原地……微微張了有些幹涸的唇,星眸中全然是凝重。


    “有人嗎?”突然,有聲音傳來,風玲瓏猛然轉身,隨著聲音來處看去,可梅樹的四周根本沒有人影……


    “有人嗎……”


    風玲瓏顰蹙著眉到處尋找著那個聲音來處的地方,可每次看去,聲音便會在身後的位置響起。而她轉身,那聲音就又轉到了她的身後,就好像是她的影子一般。


    “什麽人?”風玲瓏視線變得淩厲。


    她開口後,變成了一片沉默……隻是,風突然拂過,緊接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風玲瓏這時舉眸看去……方才都是花苞的紅梅,就這樣在她眼睛慢慢的綻開了……就好似那人和她合為一體的時候,她身上的紅梅胎記一樣。


    眉,已經皺的擰到了一起,風玲瓏不是膽之人,可此刻的情形,卻讓她的心微微沉了下去,就好似秋風滑過一樣,明明隻是有些涼意,卻寒到了骨子裏。


    “有人嗎?”


    聲音再次傳來,風玲瓏這次沒有動,隻是站在那裏,聲音淡然的問道:“你是誰?”


    又沉默了,隻要她開口,那聲音就不見了……


    “你不可以,至於你是誰其實也和我沒有關係……”風玲瓏星眸微動,“這是夢境,我卻不可能永遠待在夢境裏。”


    “唉……”那人終於不重複那句“有人嗎”,而是輕歎一聲,好似幸災樂禍,又好似無奈的道,“你倒是清明……隻是,你會經常來的,而到最後,這一生都會待在這裏。”


    聽了那聲音,風玲瓏依舊不動,因為她發現,不管她怎麽動,那聲音就在她身後,所以已經沒有意義。


    “哦,如果這樣也好……”風玲瓏淡然的道。


    “你不害怕嗎?”那人疑惑。


    “為什麽害怕?”風玲瓏卻不解了。


    那人又是一聲輕歎,透著無限的落寞,“這裏雖然美不勝收,可是,卻孤獨而冷清,就算是離開人世也走不出這方圓的地方,那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


    風玲瓏輕笑,“你一直在這裏?”


    “嗯,我一直在……在等一個人。”那人到這個,卻興奮了起來。


    “等誰?”


    “等你啊……”那人認真的迴道,“可惜,你現在隻能在夢裏過來陪我……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可以真正的來陪我?”


    聽著那人的落寞聲,雖然風玲瓏覺得好笑,竟是笑不出來,“我應該和你不認識吧?”


    “嗯,現在的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那人停頓了下,方才道,“其實也不對,我等到你了,你也不會陪我!”


    “為什麽?”雖然舉得自己不可能和這個人的來陪她,可是,風玲瓏就是忍不住的問了。


    “因為你來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我就要走了啊?!”


    “……”風玲瓏暗暗搖頭,不再話。


    不管這個人是誰,也不管她的是不是真的,這到底是一個夢境,她也沒有必要去認真她的言語……隻是,此刻的夢境卻如那人的一般實現,至此後,風玲瓏隻要睡著,就會來到這個地方,便會和這個人聊天,直到那人生氣了,不和她聊了,她便會被拉迴現實。


    而到最後……她也確實去了那個地方,結束了餘生!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風玲瓏走到梅樹的樹幹哪兒,足尖輕點的上了樹幹,就坐在那上麵……白色的衣裙勝雪,那本就絕美的臉蛋兒在紅梅的映襯下,更是美不勝收。


    “什麽問題啊?”


    風玲瓏聽著那人有些軟軟聲音,猜測對方應該年紀不大的女孩兒才是。


    “是誰讓你在這裏等我的?”風玲瓏問道。


    那邊沉默了下,方才道:“我不能告訴你……要不,你知道了,識破了主君的事情,不來了怎麽辦?”


    風玲瓏本想,你都了我會來,我肯定就迴來想要套取對方是誰,可最後想想,世事雖然變幻莫測,可人的命卻是天注定的,倒也真不好逆了天去……


    “這個不,那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嗎?”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麽……”那人輕歎了聲後,隨即又興奮的道,“不過,曾經有個姐姐總是叫我木兒……姐姐,我就像盛開的木棉花一樣純潔,所以她總是叫我木兒。”


    “那我能叫你木兒嗎?”


    “不行!”木兒立馬反對,想也不想,仿佛也很生氣的道,“木兒隻有姐姐可以叫,就算是主君也不行!”


    “……”風玲瓏淺笑,還真是個有個性的丫頭,“你那個姐姐叫你木兒,我就叫你棉兒吧!”


    木兒撇嘴,想了想道:“隨便你吧……反正我們還要經常見麵,我知道你叫什麽,你不知道我叫什麽也挺吃虧的。”


    風玲瓏這下不由得笑開,雖然她看不到木兒,可是,卻發現,這個木兒一定是沒有涉世過的純樸姑娘,否則也不會如此話……


    “好了,不和你聊天了,我還要去編草蚱蜢呢……”木兒道,“姐姐了,等我編夠救救八十一萬個,她就會迴來了……唉,實在太多了,”這時,她仿佛苦惱的自喃,“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我才編了七十九萬個,還差兩萬……”


    風玲瓏因為耳力好,那木兒自喃的聲音雖然輕,可她也聽的清楚,不免咋舌起來……八十一萬個草蚱蜢……這個姐姐為什麽要木兒編這麽多?


    還不曾想的明白,風玲瓏隻覺得心扉處一蟄,痛的她輕唿一聲的同時,眼睛也猛然睜開……


    “主子?”梅子大步流星上前,“又做夢了嗎?”


    風玲瓏暗暗吞咽了下,看著梅子一臉的擔憂,搖了搖頭,“不是……”著,她就欲起身,“什麽時辰了?”


    “剛剛辰時……”梅子上前扶起風玲瓏,“龔醫女已經在外麵候著了……”著,她眼睛裏的擔憂並沒有褪去。主子方才的樣子,明明是做了夢……期間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怎麽突然又做了?隻是,這次的是好還是壞?


    龔醫女聽聞風玲瓏起愘後,便在冬梅的引領下進了內寢,一番細致的把脈後,她臉上漸漸有了驚訝,隨即又繁複把脈了幾次。


    冬雪有些沉不住氣,不明白龔醫女怎麽又和昨天一樣,“可是主子身體不適?”


    龔醫女搖搖頭,看向風玲瓏問道:“娘娘可是進補了什麽安胎的藥物?”


    風玲瓏臉上顯現了迷茫,微微搖搖頭道:“除了醫女所開,本宮並沒有吃別的東西。”見龔醫女微微擰眉,她不解的問道,“可是有什麽不妥?”


    “那倒沒有……”龔醫女收迴了腕墊,“隻是奴婢方才把脈,娘娘體內好似有什麽東西正護著脈息,和昨日娘娘的虛弱來比,竟是大有改善……”她這樣,其實算是迂迴,按照她把的脈象,貴妃娘娘體內的寒氣仿佛被逼到了一處,而子母連體之處沒有半點兒異象,龍嗣的脈息更是強而有力。


    隻是……娘娘的胎息還不足月,照道理不應該能夠探得如此胎息才是……


    聽風玲瓏和子嗣無事,冬雪暗暗籲了口口氣……這皇上如今獨寵蘇嬪,主子有了身孕,就算以後真的失寵了,至少還有皇子、公主陪伴著,總好過孤獨。


    “有勞醫女了……”風玲瓏聽出龔醫女話裏有著保留,可是,是好事,倒也她不去深究。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身上的蛇毒未清,體寒本就無法護得子嗣,如果現在報的希望越大,怕是迴頭失望也就更多。


    “娘娘嚴重了。”


    “另外,本宮想要知道……本宮身上的蛇毒對子嗣有直接影響嗎?”風玲瓏凝眸問道。


    龔醫女搖了搖頭,道:“除了致使娘娘體寒外,對子嗣暫時還沒有影響。至於以後……”她沒有下去,畢竟什麽事情都存在著變數,誰知道呢?


    風玲瓏點點頭,示意冬雪送龔醫女出去後,方才收斂了心神……隻是,收斂後,她想的卻是為什麽昨日身體明明不好,今日便大好!


    思及此,她不免想到歐陽景軒……昨夜開始睡不著,可後來因為被困入了夢境,倒也不曾醒來。這樣的情況下,是不是那人來過……


    “直到昨夜皇上在哪個宮安寢嗎?”風玲瓏問道。


    蘇玥留在龍陽宮半月,如今大好,又加上始終禮數不和,昨日已然是她迴香蘭園安歇。隻是,那人有沒有跟去,便不知了……


    梅子搖搖頭,道:“應該在龍陽宮……”微微頓了下,她接著道,“院裏的奴才嘴碎,昨日他正好去宮門口辦事,見隻有蘇嬪和琴嬪的馬車迴來,皇上和豆子沒有迴宮。今早聽人是皇上後來去了駙馬府……”她迴想了奴才的言語後,方才道,“按照那奴才的時辰,皇上去駙馬府的時候,我們應該還沒有走。”


    聽著這話,風玲瓏不但沒有相通心中的事情,反而多了一些……就好比昨日的信箋。


    風玲瓏抬眸看向梅子,道:“去打聽下,皇上昨日什麽時辰到的駙馬府?”


    梅子不解,“主子的意思是……”


    風玲瓏搖搖頭,垂眸輕歎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知道,隻是覺得想要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去的……也許,能解開我心中的一些疑惑吧。”


    她暫時還不想給梅子她心裏的揣測,隻是因為覺得有些可笑……那信箋雖然不管是紙張還是氣味,亦或者筆跡都是出自阿爸,可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那不是阿爸寫的。但是,霂塵又何必找人臨摹阿爸的筆跡來騙自己呢?


    梅子應了聲就欲離開,雖然她能看出風玲瓏心裏的亂,可卻不知道她亂在何處……


    “順便打聽下,那個舞姬是不是還在水牢?”風玲瓏突然道。


    梅子迴頭應了,大步的離開。


    而等到梅子迴來的時候,帶迴的消息卻讓風玲瓏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你是那舞姬已經死了?”風玲瓏頗為驚訝,見梅子臉色也是沉重,她頓時擰了眉。


    其實,如果不是昨日大早她的身子就出了狀況,本該昨天就知道的,可偏偏先是無暇,後又因為突然知道有了那人孩子的事情,緊接著出宮去了離墨那裏,接下來又被若琪的事情擾亂了心神……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讓她無暇分身去理會別的事情。


    “另外,皇上昨天到駙馬府的時間,大概就是白芷姑姑去取信箋的時辰。”梅子再次道。


    風玲瓏看向梅子,舞姬的死,白芷取信箋的時辰……若琪閃躲的眸光和想要隱瞞什麽的錯誤百出,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到了一起……心裏有個聲音在,這些都是有關聯的,可是她卻偏偏找不到關聯的地方在哪裏,仿佛就是差了一根線,一根串起所有的線。


    這時,丫頭走了進來,“主子,太後娘娘派人來了話兒,今日陽光大好,蘇嬪娘娘身體也大好,便賜宴在禦花園,後宮的主子都賜了。”


    風玲瓏此刻心煩意亂,輕歎一聲的點點頭,便在丫頭的侍候下,更衣綰發。


    太後賜宴,又是為了如今皇上身邊最為得寵的妃子,不管大家心裏怎麽想的,就算不想來,也不能不來。而那些身體不適的,卻也要硬撐著來……不是沒有辦法,隻是現在誰也不想落了妒忌的名聲,更加不想得罪了太後和蘇嬪。


    從此舉看來,蘇嬪的寵愛已經真正的是冠絕後宮,無人能夠比擬……而她到底能不能升到某個位置,就算大家心裏排斥,卻仿佛已經成了鐵板釘釘的事情……


    蘇婉儀一身雍容華貴,就算已經上了年紀,可是因為保養得宜,倒也看上去不顯老態,卻風韻猶存。她和蘇玥開心的聊著,就算沒有宮妃的一,蘇玥也是她的侄女,如今得寵,蘇家翻身指日可待,她自然也有開心的道理。


    風玲瓏出來的不慢,可到的時候竟然是最後一個,就算一向大不咧咧的安好,也已經早早的就到了……眾人見她來了,紛紛臉色有著奇異的神色,有看熱鬧的,也有同情的。


    “臣妾給皇上、太後請安!”風玲瓏儀態萬千,盈盈一福,不管是任何場合,任何目光下,她的身上總是彌漫出別的女子沒有的大氣,那是天生的,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也許正因為這股大氣太過霸道,以至於就算明明不得寵,可大家依舊針對她。


    “朕聽聞太醫院你身子不適……今日陽光雖好,卻也有風,不舒服便不要過來了。”歐陽景軒修長如玉的手指捏著杯蓋輕輕鋝著浮茶,一雙狹長的鳳眸輕歎的倪了眼風玲瓏,隻是一眼,如果不是他自製力強,怕就又陷入了佳人的身上。


    隻見風玲瓏身穿雪緞宮裝,衣襟和裙裾以及袖口都是蜿蜒而下的梅花花瓣,束腰的是一條金絲腰帶,頭綰浮雲髻,隻是斜斜的插著那隻歐陽景軒在夜麟國給她買的梅花簪……明明素雅的不起眼,可偏偏穿到她的身上,讓人迷失了心神……


    歐陽景軒的話惹來幾人的輕笑,是誰都能聽得出他的潛意識……這樣的場合固然是太後辦的,可風玲瓏到底為人淡漠還是如今不是她獨大少了氣勢,整日裏也不參加嬪妃們的聚,既然如此,就這樣的宴也就不要來了,整日裏待在你那未央宮好了。


    風玲瓏仿佛沒有聽出歐陽景軒的潛意識,隻是淡然道:“臣妾隻是感風寒……並無大礙。”


    歐陽景軒不話了,仿佛對風玲瓏的話也沒有什麽在意的,可當大家看去,卻是因為蘇玥著什麽,他正偏著頭聽的認真……


    何沐箐站在歐陽景軒身後,她如今的身份雖然是貼身,可卻不是個主子。也正因為如此,她在皇上身邊到看的真切……以前就覺得風玲瓏這個人不簡單,如今看來更甚。不管是誰,這樣這樣的情況下,恐怕都會借著機會離開,就算不離開,對於這麽多惡毒的目光重要尷尬幾分,她倒好,淡漠的完全將這一切不放在眼裏。


    而這樣的情況,要麽是真的太過淡定,要麽……何沐箐悄悄審視著風玲瓏,要麽她就是真的對皇上無心,對後宮那中宮之位無意。


    可是,那不僅僅是榮耀,更是皇上的萬千寵愛……真的有女子能夠抗拒嗎?


    最後是蘇婉儀打了圓場,讓風玲瓏落座後,傳了膳食。宴上,大家吃的不多,基本都在閑聊,而這樣的閑聊,自然也漸漸演變成了針鋒相對……如今風玲瓏已經沒有打擊的必要,而蘇玥也沒有人敢在蘇婉儀和歐陽景軒在的時候什麽,自然而然,最後拈酸吃醋的嫉妒都發泄到了琴嬪身上。


    而這樣的結果,也是歐陽景軒預料的,看清這個事實的,卻隻有冷嬪一人。


    “皇上,臣妾聽太後,皇上臨摹的字就算是本人看了都分辨不出……”蘇玥和歐陽景軒本來著丹青,因為歐陽景軒道何沐箐的丹青首屈一指,蘇玥不想過多的讓他的心思在何沐箐身上打轉,便轉開了話題。


    “玥兒,母後那是誇大朕。”歐陽景軒的一本正經。


    蘇婉儀卻笑了,“皇上自謙可就讓哀家覺得是驕傲了……”她半開玩笑的道。


    蘇玥嬌媚而笑,也不知道是為了做給所有嬪妃看,還是真的因為對歐陽景軒無比的傾心,那滿臉的心儀竟是讓人看不出半點兒虛假,“皇上,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就在蘇玥問出口的時候,風玲瓏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唿吸,想要聽下歐陽景軒如何迴答……


    “本人看了會不會分辨的出朕還真沒有試過……不過,倒是朕看過的筆跡,便能臨摹出來,倒是不假……”


    歐陽景軒和蘇玥後麵什麽風玲瓏不知道,隻是,她心知莫名其妙的大駭過後,星眸驚疑的看向了歐陽景軒,仿佛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麽答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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