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希望妾身如何迴答?”風玲瓏的聲音平靜的就好像無風的湖麵,沒有一絲的漣漪,“是否吃味了就可以阻止?還是在意了就能……”她突然住了口,微微垂眸。()她知道歐陽景軒那雙漸漸深邃的眼緊緊的裹著她,她沒有勇氣抬眼,生怕瀉了心底深處最惆悵的思。


    族裏的老人曾經過:感情這東西,不管結局是什麽,都是一種殺傷,對他人的殺,對自己的傷!情愛是這世上最大的刑,將兩個人架住永遠無法逃脫,不管是纏綿亦或者怨恨,那都是綿綿無絕期……


    看著她淡淡然人的樣子,歐陽景軒突然有種不出來的生氣,“有時候女子聰慧了,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事情……”


    風玲瓏架不住歐陽景軒身上彌漫出來的沉戾抬眸,落入眸底是他那張足可以傾倒眾生的俊顏,隻是,沒有了往日的邪魅,有的隻是生氣。


    “風玲瓏,”歐陽景軒看著她的樣子,最終無奈一歎,“本王最初怎麽會舉得你聰慧是件好事?”因為太聰明,她明白他牽著她迴來是為了給府裏的人看,王妃始終是王妃,就算他不喜那也是這府裏的主子。此刻他不能留,是做給外人來看,最初是為了保護她,如今亦是!隻是,最初僅僅為了海宇,而如今為了她。


    風玲瓏聽他如此不僅微微勾了唇,她平日裏很少笑,可是,每次隻要會心一笑,那便讓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芳華。那是一種無心機的,屬於那廣闊天地的純淨和舒逸,“你去別人院子,我是在意的……”輕輕的聲音溢出唇瓣,雖然臉上在笑,可是她卻一點兒都沒有開玩笑,星眸中全然是認真,“一生一世一雙人固然讓人向往,可是……”眼底滑過一抹無奈,“如果你無法掌控一切的時候,這都便成了奢念。”不管是誰登基,蒼軒王府都將會成為一片蕭條。他就算不想不願,也必須要去做!這是責任,亦是守護……


    歐陽景軒此刻對風玲瓏的聰慧和如今形勢的透徹看法是又愛又恨,他長臂一探,一把將她撈進了懷裏,下巴抵著她的發沉聲道:“弱水三千,本王隻喜一瓢!”


    他的話有著幾分咬牙切齒,而隨著他的話溢出,風玲瓏整個人忘記了思考的僵在了他的懷裏……曾幾何時,那人亦如此?又是什麽時候……一曲《卿別離》斷了人腸,絕了念?!


    “王爺……”


    “風玲瓏,”歐陽景軒緩緩開口打斷了風玲瓏想要的話,“本王話便和你挑明了,”他放開她,眸光深深的凝視著,“不管將來局勢如何,你,今生都別想再逃開……這,是執念!”


    不等風玲瓏想明白“執念”,歐陽景軒的唇已經覆上了她的……沒有戲謔,沒有溫柔……有的全然是霸道的索取!他就在她的嘴裏不停的汲取和糾纏著,將她所有的思緒全然吸食殆盡方才放開了嬌喘連連的她……


    “本王不想走了……”低沉的聲音也透著一抹粗嘎的喘息傳來,歐陽景軒沒有想到人一旦淪陷便是如此的翻江倒海,“不走了好不好?”他的問話低沉中透出讓人心動的貪婪。


    風玲瓏還在喘息著,臉上全然都是紅暈,這樣的紅暈落在歐陽景軒布滿了情火的眼睛裏,勾動著他內腹的火無法控製的到處竄著。


    “不好……”風玲瓏羞澀的垂眸輕輕迴答,聲音裏有著幾分軟糯的嬌嗔,“你知道我會不好!”所以他才那麽肆無忌憚的問。


    歐陽景軒菲薄的唇微微一勾,將風玲瓏抱入懷裏,狠狠的將她的臉頰摁在胸口,“本王這是自作孽……”他閉上了眼睛,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淡淡的棗花香氣,“你我這是當的什麽王爺?在自己王妃這裏還要迴避……甚至不能留宿!”


    風玲瓏被她摟的生疼,可是心裏卻滿滿的甜意,“你該走了……”她閉著眼睛提醒他,嘴角亦是滑過一抹自嘲的無奈。


    歐陽景軒的心一下子落迴了原位,放開風玲瓏,看著她眸底閃過的狡黠,不免無奈的笑笑。隨即,什麽話也沒有的,抓過桌上的折扇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豆子看著一閃而出的白色身影,先是怔愣了下,隨即急忙跟了上前。一路上跟著歐陽景軒去了塵月閣,心裏不免就想了:爺兒後來舒心的笑過後,裏麵動靜就聽不真了……爺兒這會兒身上彌漫出來的氣息一點兒開心都沒有,不會是和王妃主子又置氣兒了吧?!


    這樣想著,二人已經到了塵月閣。


    歐陽景軒先是滯了下腳步,最後轉身就去了蘭姬的樓……讓聞訊出來的琴姬和媚姬撲了個空。


    蘭姬給歐陽景軒沏了茶,隨後退到一側……她悄悄打量著他,直到歐陽景軒拿著杯蓋鋝浮茶的手一滯,眸光突然斜睨了過來,方才慌張的垂了視線。


    “想問什麽?”歐陽景軒問道。


    蘭姬神情恭敬,卻也掩飾不住眸底那深深的迷戀,“奴婢覺得王爺今天不開心。”


    “嗯。”歐陽景軒應了聲,淺啜了口茶,“在生自己的氣。”


    蘭姬唇翕動了下,隨即微微張開,顯然十分的驚訝。


    歐陽景軒暗暗自嘲一笑,俊逸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往日邪魅的神情,“無礙……”著,人便起了身,“本王去媚兒那坐坐。”


    蘭姬福身,“是!”音落,歐陽景軒已經轉身離開,她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抿了唇。


    她知道自己不該奢望更不應該有了不該有的貪戀,可是……他是如此優秀的男子,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蘭姬鼻翼輕動了下,眸底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玉如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情傷的眸光,幾步上前,輕聲道:“主子,琴姬來人傳了話兒,讓您去下棋……”


    蘭姬收斂了心神,忍下內心的酸澀的點點頭,帶著玉如出了閣樓去了塵月閣正廳。


    正廳裏已經有好些人,姬妾們在一起無非討論的都是王爺和王府裏的事情……今日晚膳,王爺牽著王妃的手從府外迴來,一直到了楓臨軒,還在哪裏用了晚膳。大家就心想了,這王爺怎麽突然就對王妃好了?還一點兒都不避諱……


    “蘭姬,”琴姬見蘭姬走了進來,擺弄棋盤的手不停,聲音裏卻噙了嘲諷的道,“王爺都進了你的門,你都留不住……竟然讓媚姬落了便宜。”


    蘭姬在她對麵坐下,聲音哀婉的輕聲道:“王爺隻是去我那裏討杯茶喝……”


    “呦,”琴姬冷嗤,“這茶王爺還非要去你那裏喝?”她落下一子,“哼,你王爺既然去了你那裏,你就好似伺候著,怎麽就讓王爺出來了?”她哼了聲,“媚姬那個賤人,明天可有的炫耀了。”


    蘭姬手去撚了棋子,對於琴姬的嘲諷也不在意,隻是柔弱道:“媚姬本來就得王爺歡心……”


    “呸!”琴姬氣惱,握著棋子的手都緊了幾分,“討王爺歡心,也沒有見的王爺狩獵的時候帶她!”


    蘭姬淺笑的應了聲,也就不再搭話,隻是靜靜的下棋的同時,聽著琴姬嫉妒的嘮叨聲。


    冷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書,臉上冰冷的沒有一絲表情,仿佛這裏麵的姬妾們都不存在一樣……看了一會兒,她將書放到一側,端起茶喝了口,眸光不經意的看向琴姬和蘭姬,隻是一眼便收了迴來。


    王府中各方的細作都有,隻是大家不知道誰是誰的……媚姬出身青樓,身份背景本就複雜,虛而實實而虛,叫人摸不清頭緒。琴姬生性魯莽,整日裏除了嫉妒和想要上位便沒有了別的心思,恐怕不是誰派來的……如果是,那她的演技可真是高了。置於蘭姬……


    冷姬拿過一旁的書,這個人是她最看不懂的,身處姬妾,每每對歐陽景軒流露出的情意是從骨子裏溢出來的,如若她是誰的細作,恐怕是最不可能的。一個容易倒戈的細作絕非上選……


    “王爺將這個送給了你?”


    突然,一個姬妾驚唿一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眸光。就見一黃衫女子手中拿著一隻翡翠鐲子,燭光下,晶瑩剔透的玉體散發出圓潤的光芒,一看就是上品!


    冷姬收迴視線,落在書上的視線一動不動……歐陽景軒風流成性,自從立戶開始,留戀花叢便沒有一刻停歇……使得自從她進府開始,都沒有大的消息。而這些姬妾們一個個被他雨露均施,更是讓人想不通猜不透哪些人他在意亦或者不在意。除了……媚姬!


    媚姬褪盡羅衫,綢緞的被衾落在她的身上,時不時傳來爆裂聲的燭火微微搖曳,映襯著紅紗帳暖。


    “嗯……嗯……”輕輕的嚶嚀聲透著嬌喘,媚姬媚眼如絲,臉色潮紅,喉嚨裏不停的溢出歡愉的聲音,那是動情到了極致,“嗯……唔……嗯……”


    歐陽景軒立在窗口,夜風從窗戶的縫隙中流進,落在他的身上,冷了一室的韶華。


    床榻上的媚姬沉淪在幻情裏,上演著一個人的戲碼。他的心裏,腦子裏,卻都是風玲瓏那明明渴求卻因為明白而略顯了無奈的平靜眸光……拿著折扇的手猛然握緊,扇骨被捏的“嘎嘎”作響,合著媚姬的嚶嚀聲格外的詭異。


    *


    簫悅樓。


    離墨在已經凋零了的木棉花樹下垂著簫,墨夜下,聲音孤單,簫聲更是透著一股綿長的哀婉,絲絲入人心扉的同時有著感歎。


    明日站在前樓和後院的通道上看著離墨,月光下,他鷹眸微凜,透著世間沒有的滄桑,一眼萬年的深邃讓人心都跟著緊了起來……


    弄月突然急急走來,擦過明日就朝著離墨而去,卻被明日一把拽住,微微示意下停了腳步。


    “?”弄月無聲疑問的看著明日。


    明日呶了下嘴,弄月看向離墨……漸漸的,也放鬆了身上的神經。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輕聲道:“公子這是又在玩深沉?”


    明日聳肩,“公子出來太久了,”輕輕一歎,“如今又不能確定藍彩蝶是不是要尋得人……”


    弄月撇嘴,不以為意的道:“公子要找身上有梅花胎記的人,不是隻有藍彩蝶嗎?”著,他哼了聲,“要我,公子管他蒼軒王的事情呢,由著藍彩蝶在那裏做替身,是我……我就直接抓了藍彩蝶迴去!也省的我們在這裏耗著……”


    明日看向弄月,雖然他心裏也是這樣想的,可是……


    簫聲戛然而止,明日抽迴思緒,眼睛快速的閃過一抹懼怕,隨即,暗暗瞪了眼弄月。


    弄月沒有管他,徑自上前朝著離墨道:“公子,已經查了,綢緞莊的東家確是北禹郡段家的少東段逸。”


    “哦?”離墨輕咦了聲,鷹眸變得深諳不見底。隻見他拿著玉簫的手背負到了身後,不綰不束的墨發和墨袍和被風輕輕揚起,適時,他嘴角勾了抹冷嗤。


    *


    綢緞莊連著後院,此刻已經夜深,駝叔和夥計都已經歇下了,段逸卻在初冬的深夜裏,一個人在蕭瑟的樹下擺了棋盤,一旁的爐上溫著茶水。


    樹影輕動,晃得月色斑駁了棋盤。


    段逸勾唇一笑,緩緩道:“都看了半天了……可有結果?”靜縊的空間,他的話透著幾分詭譎在空氣裏。


    突然,隻見月色有著一瞬間隱匿,再抬眸的時候……離墨已經在段逸的對麵坐下。


    “你知道我會來?!”離墨問著,難得臉上有著一絲不快。


    段逸溫雅一笑,緩緩道:“無意中發現了弄月,想著你便已經猜到了……”他提了溫著的茶水給離墨倒了茶,“其實,這世間如果你想知道,是不是就沒有任何事情你不會不知道?”


    離墨喝了口熱茶,鷹眸幽深的就好像浩瀚的墨空,明明靜縊卻蘊藏了隨時變幻莫測的氣息,“從你打算走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不相信你會真的離開!”他眸光深諳的看著對麵的人,冷冷道:“這世上,任何人皮麵具都有破綻,唯一例外的是師父當初手裏製成的那張……”


    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敷在臉上後,幾乎融為一體,就算是他也根本看不出來。加上霂塵這些年走南闖北,落了幾個深交……想要一個段家布莊的身份,易如反掌!


    霂塵眸底滑過一抹苦澀,“她沒有安定,我不放心……”


    離墨冷哼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撚了棋子在棋盤上落下,原本糾葛在一起的黑白棋子,瞬間有了新的局麵,“執念太深,不一定能幫到她。”


    霂塵聽了,溫潤的莞爾一笑,落了子救被離墨一子殺了大片的黑子,“可我卻不會害了她去……”對上離墨投了淩厲的眸光,他繼續道,“對她來,我還是有用的,不是嗎?”


    對於霂塵這個打就已經養成的默默守護的習慣,離墨不知道應該讚他癡情還是應該罵他愚蠢,“真的放不下,你就應該爭取。”著,又落下一子,殺了白棋又是一大片,完全不給對方絲毫迂迴的餘地。


    霂塵也不著急,落下一子後笑著道:“師兄,你不懂她!”她雖然和他青梅竹馬,可是,那份情意不是傾心。可是,她卻對歐陽景軒有了情意,這個……無法隱瞞默默注視著她十多年的他。


    當初下山,師父就對他:情愛是劫,這個劫也是結,不是時間和外界所能幹擾和衡量的……一旦遇到,那邊是萬水千山,也是逃脫不了的。


    師父是世外高人,其實……那個時候就已經在告誡他了。告誡……玲瓏終究不會屬於他!


    可是,這對他來無所謂了……能夠默默守護她十數年,那麽,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


    “吱……吱吱……”輕輕的聲音在靜縊無關的夜晚格外的詭譎。


    梅子猛然睜開眼睛,隨之就聽到床榻上傳來動靜,“主子?”


    “掌燈!”風玲瓏的聲音有著幾分急切,摸著黑就往一旁竄上來的靈寵摸去。


    梅子下了榻急忙掌了燈,就見靈寵的眼睛聳拉的就連睜開的力氣仿佛都沒有,兩個前爪子不停的撓著被衾,仿佛抓狂著,卻又有氣無力。


    “寵兒?”風玲瓏輕咦一聲,隨即攤開手掌。可是,靈寵刨了幾下,卻怎麽都爬不上去,根本沒有了往日的靈活。


    “主子,”梅子擰眉,“寵兒是不是生病了?”這些天,它總是慵懶的很,可是,卻沒有這會兒這樣。


    風玲瓏將靈寵抓到手上,剛剛入手,就感受到了它顫抖的身體,仿佛置身在了冰窖裏一般,抖的極為厲害,“寵兒?”


    靈寵聽到風玲瓏喚它,眼皮聳拉了下,鼻孔裏噴出氣息,卻微弱的不得了。


    風玲瓏一下子急了,翻身就下了榻,朝著梅子就道:“給我更衣。”


    “主子,你這是……”


    “我帶寵兒去尋大夫看看。”風玲瓏道。


    梅子一下子急了,“主子,這已經過了子時……”她見風玲瓏完全不管不顧,隨即道,“奴婢去尋了大夫來。”完,也不等風玲瓏應聲,人就披了鬥篷出了寢居。


    風玲瓏無法,隻好等著……她抱著靈寵來迴的在屋子裏踱著步子,感受到靈寵越來越微弱的叫聲和越發顫抖的身體,心下越發的焦急起來。


    梅子找來大夫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大夫臉上明顯的倦容,可是,礙著蒼軒王府的麵子他也沒有辦法。


    “參見王妃!”大夫老態的臉上滿是褶皺。


    風玲瓏微微迴禮,“深夜打擾了,”她將靈寵放到軟榻上,“本王妃也實在無法……靈寵突然渾身冰冷,顫抖的厲害,麻煩您看一看。”


    大夫本來半夜被拉來心生不滿,可是,風玲瓏作為一個王妃話婉轉沒有淩厲,到讓他不好意思起來,“王妃嚴重……老朽這就看。”著,就上了前開始給靈寵檢查,可是,一番查看下來,不僅皺眉道,“老朽看不出靈寵是為何體寒發抖……”著,他為難的看向顰了眉的風玲瓏,“雖然老朽對牲畜並無大研究,卻也熟讀醫經,此症狀一般不是發寒便是亂吃了東西。”


    “寵兒有靈性,不是本王妃身邊人給的東西從來不會亂吃……”風玲瓏擰了眉,將靈寵再次抱在手裏。


    大夫聽了,不免也蹙了眉,“那它之前可有異狀?”


    風玲瓏搖搖頭,“除了深秋以來,身子懶了些,並沒有大礙……”


    大夫一聽,沉思了片刻後道:“王妃,交予老朽再一觀!”


    風玲瓏點頭,將靈寵遞了過去……可是,靈寵突然睜開無力的眼睛,前爪不停的刨著風玲瓏的手心,仿佛十分的不願意。


    大夫一見,急忙道:“老朽就如此看好了……”


    風玲瓏無法,也隻能托著靈寵讓他看……靈寵“吱吱”的哼叫著,仿佛十分的難受,在被大夫看的同時,偶爾伸出粉舌頭舔抵著風玲瓏的掌心。


    風玲瓏看著靈寵難受的樣子,再看看大夫凝著的臉,心下越發的著急……


    “老朽無能。”大夫放棄的搖搖頭,表情也噙了苦惱,“脈息一路都是想通的,老朽實在看不出靈寵如此為哪般!”


    風玲瓏看著大夫,心知他沒有撒謊,無奈之下,讓梅子送了大夫迴去……


    梅子不甘心,又帶迴了另外的大夫,可是,卻是同樣的結果。


    靈寵抖的越發來厲害,甚至在風玲瓏的手上打著滾兒,動不動就翻了紫色的眼睛,身體抽搐起來……弄的風玲瓏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折騰了一晚上,東方漸漸露了白,靈寵一點兒好的跡象都沒有。看著靈寵這樣,風玲瓏有好幾次都想要去尋了歐陽景軒,可是,到最後她還是忍住了。


    先不要歐陽景軒醫術不為人知之事,便是她為了靈寵半夜去塵月閣也不合適!


    楓臨軒從子時一過便尋大夫的事情漸漸在王府傳了開來,福東海一大早便在外麵候著,這才知道不是風玲瓏或者誰有礙,而是那隻牲畜。


    他暗暗蹙了下眉,吩咐了人又去請了城中專門給牲畜看病的大夫後,便去了塵月閣。


    歐陽景軒正在和媚姬、琴姬、蘭姬、冷姬一同用早膳,楓臨軒的事情他也聽了,卻波瀾不驚的沒有表現出擔憂,也沒有看出絲毫不關心,隻是應了聲,便和他無關了。


    “爺兒……”福東海躬身。


    “那邊怎麽了?”歐陽景軒放下筷箸問道。


    “王妃的靈寵生病了,抽了一晚上……”福東海聲音平靜,“奴才已經讓人去城中請了大夫。”


    “嗯。”歐陽景軒輕應了聲,福東海就再也沒有什麽的退了下去。


    和姬妾們吃完了早膳,歐陽景軒便起身離開了塵月閣,徑直往蘭澤園而去。


    剛剛到了門口,就見蝶夫人帶著素娥往外走來,“蝶兒這大早兒的……是要去哪裏?”


    蝶夫人嬌媚的美顏上噙著擔憂,朝著歐陽景軒一福後道:“妾身聽聞姐姐院子一直走著大夫,妾身正欲去看看。”


    “一個牲畜,卻也讓王府的人大動了幹戈?”歐陽景軒冷嗤一聲,上前牽了蝶夫人的手就往迴走,“這天寒了,出來也沒有抱個手爐?”他語氣裏有著幾分責怪,狹長的鳳眸輕倪了眼素娥,“這院子裏的奴才都是怎麽伺候的?”


    素娥嚇的噤聲,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就聽蝶夫人輕柔的道:“是妾身心念著姐姐,著急出門……”


    歐陽景軒停了腳步,微微側首看向蝶夫人……看著她,他總以為是看著蝶兒,她們一模一樣的臉,仿佛就算洗盡鉛華,都無法遮掩她們的嬌豔。


    “那邊院子無需你如此上心……”歐陽景軒的話透著冷漠,“知道嗎?”


    蝶夫人顰蹙了秀眉,“可是,妾身如今是掌家……”


    “那是本王為了不讓別人欺負了你去。”歐陽景軒打斷了蝶夫人的話,隨即輕歎的道,“就算以後出門,也記得披了大氅,你本就體寒,還如此作踐自己?!”


    蝶夫人迎上歐陽景軒深邃的眸光,心裏頓時趟過一抹暖意……此刻,她不願意去想,他的柔情也許不是為她,而隻是為了妹妹。她和妹妹同卵雙胞,體質都偏了寒……本一直在日昭居住,偏偏一個意外,她們都到了西蒼,都遇見了他……


    朝陽升起,灑落在對視的二人身上,落下了惑人的畫卷。


    風玲瓏被靈寵折騰了一夜,直到太陽出來,靈寵不知道是因為疲憊還是什麽,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漸漸的,顫抖的身體也因為沉睡變成了一起一伏。


    風玲瓏倚靠在軟榻上的軟墊,看著靈寵的眼睛漸漸閉上……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透進,灑落在她的身上,將她周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落在了深邃的眼底……明明靜縊,卻從她身上看到了處處是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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