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景軒淡淡的看著風玲瓏,俊逸的臉上依舊掛著邪魅不羈的淡笑,仿佛此刻問話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元妃……但是,鳳眸深處卻有著一絲讓人看不懂的心疼緩緩溢出。


    她聰穎卻從不外露,開始他也隻以為她不過是空有了“戈壁明珠”的頭銜和蝶兒不相上下,可是,在月餘的接觸中,他才明白當初的他多麽可笑。


    來到西蒼,舉目無親孤掌難鳴,她隻有掩盡一身繁華落於平淡……可是,就算是這樣,她因為嫁給了他,依舊變成了眾矢之的。


    蘇頤什麽心思他怎會不懂?


    可是,他的心思蘇頤不懂!


    玲瓏不僅僅是戈壁明珠,如今……還是他的明珠!


    二人就這樣看著,一個認真,一個淡然,落在別人眼裏……一個渴望著歐陽景軒能夠幫助她,一個卻事不關己!


    “本王隻相信結果……”淡淡的話溢出薄唇,歐陽景軒薄唇輕勾,“是與不是,王妃何不證明?”


    歐陽景軒的話讓歐陽晨楓微微蹙了眉,在他那日看來,景軒明明對風玲瓏有了心思,卻為何如此冷漠?


    剛剛趕來的歐陽若琪腳還沒有站好就聽到了他的,頓時生氣的擠了上前,站在風玲瓏身邊就等著歐陽景軒,“我相信三嫂!哼!”臨了,還皺著鼻子哼了聲,然後瞪了眼蘇頤,“表姐,你那珠子你稀罕,三嫂才不稀罕呢。”著,翻了翻眼睛一臉的不屑,“三嫂有三哥了,還稀罕你那東珠?又不是三嫂想要嫁給大哥!”


    “若琪!”歐陽晨楓喝止,“丞相府裏休得放肆!”


    歐陽若琪輕哼了聲,雖然不話,卻依舊瞟著蘇頤。那樣子,讓蘇頤的手猛然一攥,如果不是這麽多人的情況下,她恐怕早就變臉了。


    氣氛徒然變的凝住,歐陽玉琮不合時宜的一笑讓原本就凝結的空氣變得越發壓抑起來。


    他見眾人都看著他,急忙道:“那個……都看我幹什麽?”完,還不忘朝著歐陽若琪眨了下眼睛。


    若琪的話雖然有些刁蠻,但是明眼的人都聽出她的諷刺,蘇頤嫁不成歐陽景軒就去嫁了歐陽靖寒,如今還來用東珠一事誤會風玲瓏。


    “王爺如此,妾身自然是要證明的。”風玲瓏輕輕拍了下歐陽若琪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風玲瓏淡淡的將視線從歐陽景軒臉上挪開,心裏趟過暖暖的氣息。她無需任何人信任,隻要他信便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原來他的信任已經對她如此重要。


    緩緩轉身,風玲瓏就在大家的注視下朝著蘇頤走去……她的手上還拿著之前裝東珠的錦盒,行走間,她素手輕輕捏著盒子,那感覺就好像東珠還在一般。


    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她而動,歐陽若琪不放心想要上前,卻被歐陽晨楓拽住。她想要掙脫,就聽歐陽晨楓道:“相信你三嫂。”


    “可是……”歐陽若琪嘟了下嘴,到底什麽話也沒有,隻是站在原地看著。


    歐陽靖寒細長的眸子下有著微微的戾氣,輕掃了眼蘇頤後就看向了風玲瓏……隻見風玲瓏腳步停下,先是看看蘇頤,隨即朝著歐陽凝玉而去……


    微微一福,歐陽凝玉迴禮之際,就聽風玲瓏道:“本王妃如果親自來做到底失了公允,”她神色淡淡的看向歐陽凝玉,“方才蘇姐之意也是希望大公主做主,那本王妃便也應了。”


    歐陽凝玉心裏對風玲瓏有了幾分看法,不僅僅因為若琪,“不知道王妃要如何做?”


    風玲瓏淡然開口:“方才碎了茶盞,本王妃剛剛想要將錦盒遞了迴去,卻發現原本在一側的蘭汾姑娘沒有在蘇姐身邊,”微微一頓,她看向蘭汾,“後來眾人迴神之時,她便到了蘇姐身邊……按照常理,眾人第一反應都應該在碰到了藍姐的婢女身上,可為何她卻在一瞬間的反應迴到了蘇姐身邊?”


    “你,你血口噴人!”蘭汾一聽,擰了視線的道。


    風玲瓏微微顰了眉,就聽歐陽凝玉冷聲道:“放肆!”


    蘭汾嚇的急忙跪在了地上,“大公主恕罪,奴婢隻是被王妃誣陷偷拿了東珠,一時情急忘了禮數……大公主恕罪!”


    “本王妃誣陷你?”風玲瓏無奈一笑,“本王妃可從頭到尾沒有是你拿了東珠!”


    “好啊,原來是你!”歐陽若琪立馬跳了出來,二話不就讓人上去搜蘭汾,雷電風行的都讓人來不及製止,就被她在蘭汾身上搜到了東珠,“賤婢,偷了東珠竟然誣陷我三嫂……,是誰指使你的?”


    蘭汾看著歐陽若琪手上的東珠一臉的驚愕,反射性的就道:“這明明在王妃身上,怎麽……”話沒有繼續下去,她猛然住口。


    “明明在本王妃身上?”風玲瓏冷聲重複,“不知道蘭汾姑娘這話何解?”


    “奴,奴婢不知道……”蘭汾的臉都白了,她方才明明將東珠偷偷的放入了風玲瓏的香囊裏,怎麽會,怎麽會在她身上,“奴婢沒有偷東珠,不是奴婢,是有人誣陷奴婢的!”


    “誰誣陷你?”歐陽若琪冷哼一聲,“我看是你家主子誣陷我三嫂!”著,她就瞪向了蘇頤。


    “若琪,你這話什麽意思?”蘇頤氣的的聲音都微微抖了起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怎麽成這樣了。


    “字麵上的意思,”歐陽若琪將風玲瓏手中的錦盒拿過,將東珠一並交給蘇頤,“表姐,你可拿好了,別又丟了……還有呀,這可都在我手裏,迴頭別又丟了是我偷的……”冷哼一聲,“雖然我有父皇母後疼愛,可是,這藐視了皇權的事情,我可是做不出來的。”


    “你……”蘇頤氣的不出話,被歐陽若琪明嘲暗諷下心生了怒火,朝著一旁的下人就道,“去,把這丫頭給我拖出去,關在柴房裏等候發落!”


    “姐,姐……”蘭汾嚇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奴婢,姐,明明……啊……”


    下人一腳揣在了蘭汾想要站起來的膝蓋上,頓時她又跪了下去,痛的她將沒有出口的話又咽了迴去,然後就再也沒有機會開口,被人拖了下去。


    蘇頤朝著風玲瓏微微一福,一臉歉疚的道:“臣女身邊有如此卑劣的奴婢讓王妃蒙受了冤枉,王妃恕罪!”


    “發生這樣的事情蘇姐也是不願的,”風玲瓏扶起蘇頤,“以後多加心便是。”


    “是啊表姐,”歐陽若琪本來以為霂塵的事情心裏就不暢快,這會兒明明就是蘇頤想要誣陷三嫂卻裝樣子,不由得將心裏的不暢快都化成了冷嗤,“這丞相府邸也能出了個監守自盜的人,表姐身邊的人可要好好掂量掂量,別迴頭又出了什麽幺蛾子。”


    蘇頤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她看著歐陽若琪想要反駁,卻又不好開口,隻能暗暗忍著。


    之前秦宛雲的計劃本來好好的,可是不知道哪裏出錯竟然讓風玲瓏逃脫了。這會兒想著東珠丟失,不管計劃蹩腳不蹩腳,最後從她身上找出總是難逃其咎……景軒必然更加的厭惡了她去,可蘭汾那個笨手笨腳的賤丫頭,竟然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場仿佛鬧劇一樣的丟失東珠有些沒有懸念的化開,這裏的人真正信是風玲瓏拿的幾乎沒有幾個。但是,這蘭汾將珠子偷了是自己為之還是蘇頤授意就耐人尋味了。


    蘇牧天看了眼蘇頤,隨即招唿人去前廳用膳。原本好好的一個壽宴,卻因為這後院的事情弄得大家心裏都落了想法……


    歐陽靖寒一臉冷然,眸光輕眯之際,實在是厭惡蘇頤的緊。


    “大哥,這蘇頤娶迴去可不安神啊。”歐陽鈞悎的語氣聽上去有著幾分揶揄。


    歐陽靖寒輕倪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隻是暗地裏冷哼了下……蘇頤自就鍾情於老三,這也不是秘密。老三失了皇恩,蘇家必然不會將她嫁給老三,他倒是成了他們鋪路的石子兒了!


    *


    簫悅樓附近,一家店麵正在打掃,門外停著兩輛平板馬車,上麵有著幾個大箱子。


    “東家,已經差不多了……”一個年約花甲的駝背老人走向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


    隻見那男子緩緩轉身,竟是一個長相俊顏的翩翩書生。他麵若冠玉,一頭烏發隻是用一根竹骨玉簪束起,麵紅齒白,一身俊雅,“駝叔,讓夥計將東西都搬進來吧。”


    “欸!”駝叔應了聲,轉身就讓忙乎的兩個夥計將外麵馬車上的東西搬了進來。


    青衫男子看著他們動作著,轉眼間,原本已經空落了兩月之餘的綢緞莊又重新布滿了綢緞。


    一切收拾好後,駝叔道:“東家,明天就能開業了……”


    “嗯。”青衫男子淡淡的應了聲,交代了兩句後就出了綢緞莊。


    他一路走著,今日是丞相壽辰,路上總能聽到議論紛紛,到底最後談論基本都是蘇頤、歐陽景軒和歐陽靖寒之間的九九。


    青衫男子停下了腳步,一雙如月朦朧般的眸子看著前方……蒼軒王府四個大字剛勁有力,門口的一對雄獅更是雄偉。他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眸光落在匾額上,漸漸的,眼底有著一抹濃濃的悲傷溢出,籠罩了整個人……


    *


    眾人被招唿到了前廳用膳,知曉後院發生事情的人一個個都是心思很深的人,自然不會表露什麽。


    風玲瓏和蝶夫人坐在歐陽景軒一側,席間歐陽景軒和眾人閑談卻也不忘記給蝶夫人布菜,那體貼的勁兒惹來眾人的調侃。


    歐陽若琪心裏噙了怒意,也不吃了,不停的將上來的菜就往風玲瓏的碟子裏夾,不一會兒,風玲瓏麵前的碟子就被夾得滿滿當當的……


    風玲瓏不動了,所有人都不動了,全然看向她麵前那已經沒有辦法在疊加的碟子,隨即各個眸光看向歐陽若琪……


    “三嫂,看你瘦的,要多吃才有力氣和比人爭!”歐陽若琪著,就冷嗤的掃了眼蝶夫人。


    “若琪!”歐陽景軒微微沉了俊顏。


    適時,風玲瓏輕輕拉了下歐陽若琪的手,她快要到嘴的話又咽了迴去,隻是嘟囔了聲,隨即撇了臉到一側。


    風玲瓏見她如此,輕聲道:“三嫂將你布的菜都吃掉可好?”


    歐陽若琪側眸看了眼那堆成山的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嬌俏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羞赧的哼唧道:“這麽多你全吃了,晚上定然不舒服……我讓人換了碟子給你重新布。”


    風玲瓏也沒有阻止,任由著歐陽若琪折騰。她知曉若琪心裏因為霂塵的事情落了傷心,能有事情轉移她些許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歐陽景軒將剔除好魚刺的桂魚放到蝶夫人碟子裏,溫柔的樣子簡直羨煞了屋內的女眷,尤其是蘇頤。隻是,經過方才後院一事,她明顯的心神收斂了不少,尤其是接觸到歐陽靖寒仿佛不經意的眼神的時候。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歐陽景軒宴席散了後就帶著風玲瓏和蝶夫人離開了。


    迴去的車輦上,他慵懶的倚靠在軟墊上,微微閉目假寐著,隻是最後落在風玲瓏臉上的那抹視線裏透著一抹心疼。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形勢,她就像是一隻被困在了牢籠裏的鳥兒,充滿了悲哀卻又無可奈何。


    “爺兒,到了!”豆子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隨即車輦停了下來。


    歐陽景軒率先下了下了車輦,冬雪和素娥分別攙扶了各自的主子後,一同入了府。


    行至徑的岔路,歐陽景軒停了腳步看著蝶夫人道:“蝶兒,你也累了,今日本王就不過去了,你迴去好生歇著。”他聲音隨和中透著溫柔,嘴角的笑意在月光下灼灼其華,惑了人的視線。


    “是,妾身告退了。”蝶夫人福身朝著歐陽景軒和風玲瓏行禮後,帶著素娥轉道往蘭澤園而去。


    “妾身告退!”風玲瓏也是一福,不待歐陽景軒話,人已經轉身往楓臨軒而去。


    歐陽景軒翕動的唇因為猛然將話咽了進去,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狹長的鳳眸微眯之際,眸光深處溢出一抹自討沒趣。


    豆子賊溜溜的轉了下眼睛,故意壓低聲音道:“爺兒,這可還在別人的眼睛下呢……怎麽也是要忍著的不是?”


    “砰!”


    豆子完就打算閃,可是,到底還是沒有歐陽景軒的動作快,扇柄直直的敲在了他的腦門上,痛的他呲牙咧嘴。


    “爺兒自有分寸,”歐陽景軒轉身往翠竹軒而去,“你到想著做爺兒肚裏的蛔蟲?!”


    豆子暗暗咧了嘴,急忙跟了上前,嘟囔的道:“難道爺兒方才不是想要和王妃主子什麽?”


    剛剛跨進翠竹軒的腳步猛然一滯,歐陽景軒轉身看向豆子,“你剛剛叫王妃什麽?”


    “王妃主子啊……”豆子愣神反射性的道。


    歐陽景軒菲薄的唇角微微揚起,什麽也沒有的轉身走了進去。


    “有什麽不對嗎?”豆子疑惑的蹙了眉。


    “這個王府就一個主子……”福東海的聲音突然陰沉沉的傳來,嚇了豆子一跳,“隻有爺兒!”


    豆子頓時恍然,挑了眉眼的道:“我可不認為,爺兒方才那竊喜的樣子,分明是認了王妃主子!”


    *


    風玲瓏迴了楓臨軒後,先去看了梅子和丫頭,見二人無礙便吩咐了值夜的丫頭幾句,就讓冬雪伺候她沐浴更衣……


    明明沒有迴來之時一身困倦,可沐浴後,竟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


    “王妃……”冬雪已經鋪好床榻,見風玲瓏坐在榻上輕撫著沉睡的靈寵,走了上前,“可以安寢了。”


    風玲瓏將靈寵放到一側起身,腳步剛動,淡淡的嗚咽聲就飄進了耳朵……微微蹙眉,她不想理會,可是,那樣的淺泣聲越來越重,讓她不由得皺了眉。


    不由自主的轉身就往外走去,冬雪不明就裏,隻是趕忙去拿了披風上前給風玲瓏披上……


    “你下去吧。”風玲瓏聲音淡淡,隨即走向了緊鄰著高牆的楓樹。


    冬雪站在原地沒有動,從王妃住進來後,總是能看到她站在那裏很久,久到後來院子裏的人都習慣了。今日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又去,但是也並不覺得奇怪。


    風玲瓏越靠近緊鄰翠竹軒的高牆,那哭泣的聲音就越來越近……她漸漸的皺了秀眉,卸下粉黛的臉在月光的映射下十分的白皙,圓潤的朱唇輕抿之際,星眸溢出淡淡疑惑。


    歐陽景軒到底在那裏藏了什麽人?聽那哭聲淒厲的仿佛穿透心扉,濃濃的絕望和悲傷讓人無法忽視……過了一會兒,那哭聲漸漸停止,直到隱沒的沒有了任何聲息。


    風玲瓏心裏莫名的趟過一抹苦澀,就算看不見,卻也知道恐怕歐陽景軒已然進去安撫過了……緩緩抬頭仰望星空,皎月似鉤,朦朦朧朧的,昏暗的墨空沒有一點兒星辰的影子,處處透著壓人心扉的迫力。


    夜風蕭蕭,揚起風玲瓏披散著的秀發和裙裾,竟是和墨空中的孤月成了映襯……就算再大的地界兒,始終都是她一人罷了。


    垂了眸,風玲瓏緩緩轉身,心扉處趟過一抹淡淡的憂傷就欲往寢居走去……


    “王妃這般孤寂落寞,”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抹戲謔傳來,“總不成是在想本王?”


    風玲瓏猛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反射性的就往高牆上看去……卻被斑駁的樹枝擋住了視線什麽都看不到。她向前兩步,錯過樹丫……隻見歐陽景軒坐在牆頭上,一腿耷拉著,一腿彎曲,拿著折扇的手慵懶的搭在上麵。


    微微顰蹙了下眉,風玲瓏走到牆角,仰頭看著上麵的歐陽景軒也不話,隻是顰著的秀眉越來越緊。


    由於天色昏暗,加上歐陽景軒所處位置正好背對著月光,風玲瓏並看不真切他的神情,隻是隱隱約約看到他唇角那一抹戲謔,“王爺這爬牆頭的功力可是又深了一層。”


    歐陽景軒居高臨下的看著風玲瓏輕輕一笑,挑眉道:“本王這難道不是被王妃帶壞的嗎?”微微一頓,“以前本王可從來不爬牆頭……”


    風玲瓏抿唇,她凝著視線疑惑的看著歐陽景軒,怎麽不知道他有這樣無賴?


    “妾身可沒有爬牆頭的習慣……”風玲瓏輕哼。


    “哦?”歐陽景軒輕咦了下,仿佛十分不解的問道,“那當日大婚,是誰爬牆頭去了本王的寢居?”


    “……”風玲瓏語塞,氣惱的轉身就要走。


    “本王都來了,你就忍心走?”歐陽景軒淡淡開口,“今兒個本王不能去你院子。”


    風玲瓏停了腳步,轉身仰頭……思忖了下,到底還是提了氣往上躍去……人眼見著就要躍上牆頭,突然,肩胛上微微傳來刺痛,人猛地就往下墜去……


    歐陽景軒鳳眸微凜,瞬間人已經飄然落下,就在風玲瓏身子幾乎就要落地的時候,大掌一攬……腳尖點在牆麵上,借力用力……二人已經坐在了楓樹的枝丫上。


    風玲瓏暗暗籲了口氣,輕輕吞咽了下,正好迎上歐陽景軒戲謔的眸光,頓時窘迫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紅霞,“不用王爺出手,妾身也不會摔倒。”


    歐陽景軒看著她嬌嗔氣惱的樣子,一雙星眸因為窘迫微微染上了羞澀,不由得揚了眉眼道:“嗯,本王知道。”他笑的越發開懷,“隻是本王沒事做,看不得王妃處身危險,情不自禁……”


    聽他如此,風玲瓏越發的臉紅了起來,氣惱的撇過頭不去理會。


    空間突然靜縊了起來,夜風掃起地上的落葉發出輕輕的聲響。過了好久,風玲瓏都不見歐陽景軒話,不由得偏頭看去……卻正好對上了他深邃的眸光,一時間,萬水千山,頓時仿佛碾過韶華,一切停留了下來。


    朦朧的月光下,歐陽景軒看著風玲瓏的樣子,輕輕一歎,緩聲道:“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風玲瓏猛然迴神,星眸卻死死的盯著歐陽景軒,漸漸的,從眼底深處溢出驚訝,隨即微微張了紅唇,仿佛對歐陽景軒的話有些懵懂的無法理解。


    “怎麽,”歐陽景軒邪魅一笑,“王妃不明白本王所?”


    風玲瓏皺了眉,隨即垂眸,月光下,枝丫斑駁出淡淡的影子,“不是不明白,是不懂!”不懂你何意,更不懂如今到底是如何?


    今日丞相壽宴,行酒令的時候,蘇頤借故將若琪支走她時就噙了心,果然見秦宛雲神色異常,輸贏全然是看她這邊,盡力將位置靠著她。她遂了秦宛雲的念兒,果然秦宛雲便迫不及待的下手……她用身上攜帶的繡花針硬生生的將大公主的酒杯打裂,眾人注意力全部吸引後,便將自己和她的酒杯兌換……果然!


    她所沒有想到的是,秦宛雲那麽卑劣,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方式想要讓她出醜!


    後來去看東珠,她一直噙了心,當蘭汾借由著蘇頤吸引她注意的時候就悄悄退到了一側。隨即有人打破了杯盞,再迴首,東珠已經不見。


    想也沒想,她便已經知道東珠在了她身上,眾目睽睽之下如果搜,他百口莫辯。男眷們的到來無意給了她機會,就在眾人思緒暫時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已然將東珠放到了蘭汾身上……一個沒有武功的人都可以不動聲色,何況她?


    那時,她不知道為什麽,竟是不由自主的跑去問他,可信她!他雖然迴答淡淡,可是,眸底那無條件的信任不得不,讓她的心再一次裂開……


    “王爺,”風玲瓏輕輕開口,聲音裏有著幾分悲戚,“妾身戰戰兢兢的走過一個月方才上了船,”她緩緩偏頭,眸光靜縊的看著歐陽景軒,“妾身不想翻船!”


    風輕輕的吹著,揚起風玲瓏沒有綰起的青絲的尾捎,她眸光靜靜,幹淨的沒有一絲粉黛的臉上有著讓人疼惜的無奈……


    歐陽景軒突然探過長臂,一把撈過風玲瓏,隨即轉身,已經將她壓在了枝幹上……他大掌托著她的後腦,讓她不至於貼著冰冷不平的樹幹上。


    風玲瓏抿了春,直直的迎上歐陽景軒那仿佛一眼,便已千年的深邃眸子……


    “玲瓏,我就不該應允你上我這條船……”歐陽景軒的言語裏有著一絲無奈,還不待風玲瓏反應,他已然俯身,薄唇敷在了那嬌柔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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