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凝重而壓抑的氣息。()


    歐陽景軒一語不發,臉色越來越難看,似山雨欲來前陰沉的天色。他的手緊緊地握著背負在身後,因為用力,漸漸的泛了白……


    隻聽到那些太醫一個個把脈後絮絮叨叨的不停的著,歐陽景軒那一雙狹長的鳳眸頓時凝成了一道駭然的光芒一閃而過……


    “此毒乃是以七種毒蟲、七種毒花搗爛煎熬而成的奇毒,故而名為七蟲七花……”


    “七蟲七花之毒?“有人疑惑後似又認同的凝了聲,”此毒依人而異,南北不同,光配製方法就有四十九種……“


    那人凝重的完,另一人又接著道:“問題是,這其中的變化異方則又有六十三種……若要解去此毒,必須要了解是哪七蟲哪七花……但若解方配製稍有誤差……”那人沒有在下去,眾太醫均是一臉的凝重。


    “所以隻是一句,你們解不了是嗎?”太陽穴上幾欲迸出的青筋顯示了他升騰不滅的怒氣,歐陽景軒的聲音已經變得極為低沉。


    “這……”幾個年長的太醫對視了一眼,滿布皺紋的老臉上升騰起一絲無奈。


    “此毒雖然常見,卻又十分棘手……如果有一味調錯,王妃都將命不久矣!”其中一個身著深藍色官服的劉太醫道,“老臣不知道王妃是被哪一種的七蟲七花下的毒,故而沒有辦法解毒……”他聲音越發凝重,“如今隻能看看王妃方才所用之物能不能尋得蛛絲馬跡,隻有明了毒之根本,方才能著手調配解藥。”


    歐陽景軒清臒的容顏兩邊的肌肉絞了起來,他的眸光中滿是陰鷙。半晌,仿若寒冬臘月北風一樣凜冽的聲音溢出菲薄的唇:“有勞太醫了……勞請費心!”


    “臣等自當盡力……”眾太醫無奈的私下暗自交換眼神,見歐陽景軒焦躁的擺擺手,隨即齊齊道,“臣等告退……”罷,幾人相扶出了帳篷。


    “王爺……”丫頭上前,眼睛已經哭得像是一個腫了的核桃仁一樣,她聲音哽咽的道,“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主子……”她看著床榻上昏迷著的人,心裏一陣酸楚。


    主子為了族人已經犧牲了自己的幸福,為什麽這些人還要主子過不去……難道,就非要讓主子死了他們才甘心嗎?他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梅子眸光深深,輕眯了下,眸底全然泛出的駭然利光……


    歐陽景軒沒有話,他隻是緩緩走到床榻邊坐下,狹長的鳳眸凝著風玲瓏……看著她蒼白無血色,原本嬌嫩潤澤的唇變成了異樣時,心扉好似被人狠狠的抓了一把一樣。這樣的感覺,他便隻有母妃臨終前有過……


    “豆子!”


    豆子急忙上前,“爺兒……”


    “去請了二哥。”歐陽景軒深深的凝著風玲瓏。


    “是!”豆子應了聲,急忙離開。


    歐陽景軒就這樣坐著床榻邊兒上等著,看著……不再相幫……卻隻是想要將她推離奪嫡的漩渦。明明知道,她為了族人就算在艱難也是不能退縮,卻偏偏還是想要看看她的能耐。


    奪嫡……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留在他的身邊,她就必須要有保護自己的能耐。


    風玲瓏,你不是個不心的人,可偏偏這些日子你做了這許多不心的事情……你這是在逼本王,也是在逼你自己!


    你難道……就真的不怕有個萬一嗎?


    *


    西蒼界,明黃色的帳篷中。


    歐陽梟雲正襟坐在漆金鎏彩雕刻紫氣東來雲龍圖騰的龍椅上,一身寬衽儒袖的赤色緙金袍,頭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麵前,遮住龍顏,無法看清他神情樣貌。隻是體態微斜,微微露疲憊之色。


    “皇上,章太醫求見。”帳外,三德子在門口躬身輕言。


    “宣。”歐陽梟雲的聲音中有著些許沙啞。


    “喏。”三德子一劃手中的拂塵,旋即閃身。


    須臾過後,章太醫便走了進來……他看上去五十左右歲的樣子,雖然並不老態卻頭發已經開始斑白。迄今在太醫院已經三十餘載,一步一步,做到了如今院正的位置。


    “參見皇上!”章太醫恭敬的跪拜在地上,麵色沉穩。


    歐陽梟雲似是有些頭痛,將手指抵在額間,鎖緊眉頭的問道:“蒼軒王妃中了什麽毒?”


    “迴皇上,微臣已經檢驗過所有的東西,包括蒼軒王妃中毒前吃過的吃食、酒品,也驗過了她使用的杯子,皆沒有發現有毒之物……”章太醫恭敬而平穩的迴答道。


    歐陽梟雲深邃的眸中染上了深深的陰戾:“什麽都沒有查到?”


    “是!”章太醫的身形顫了一下,到底是宮中久待的人,瞬間就恢複了平靜的道,“王妃所用之物,微臣和李太醫一一查過……毫無遺漏,並無異樣。”


    渾濁的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歐陽梟雲的嘴角在微微的跳動,神情好似陰霾的天際,“你在太醫院已經做了許久了吧?”他緩緩地發聲,語氣並不是十分的嚴厲,然而地上的章太醫聽來卻像是地獄修羅的聲音。


    章太醫心下一凜,張張嘴巴,剛想開口……外麵的三德子疾步走了進來,直到歐陽梟雲的身邊俯在他的耳邊道:“皇上,劉太醫迴了花兒,王妃所中之毒是七蟲七花之毒。”


    歐陽梟雲聽了後劍眉深蹙了下,隨即道:“章太醫,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章太醫心中頓然疑惑,卻還是恭敬的起身退了出去。


    “這毒來的蹊蹺……”歐陽梟雲的聲線冷然而緩慢,眸光凝成了一道犀利的精光落在了前方。


    三德子也聚起了眉頭,恭順的略略彎腰道:“皇上,會不會是已經有人提前下了藥……”


    “不排除這種可能……隻是,七蟲七花不管是哪幾種調配,發作起來都是極快的。”歐陽梟雲緩緩道。


    風玲瓏之前就已經和景軒、亦珩在一起,之後緩緩去了那些人,足足有兩個時辰,決然不會是燒烤之前下的。那便隻能是其中……而最值得讓人思慮的偏偏是日昭太子的良娣,這便讓人不得不去深思。


    歐陽梟雲的聲音有些深遠的道,“不管這毒是誰下的,無非是想要讓西蒼和日昭的關係漸漸惡化……”


    “皇上,眼見著還有五天就到拔營迴帝都時間了,您看我們是不是要先迴去為王妃解毒?”一邊的三德子有些心的問。


    歐陽梟雲揚起一隻手,道:“先不著急,出了這樣的事情,其他三國也必定不會提前離開,他們會怕有損國之體麵,朕且現在這裏靜觀其變……”不管迴不迴去,如今風玲瓏的毒都刻不容緩,“三德子。”


    “喏……”三德子垂頭應聲。


    “傳朕的旨意……”歐陽梟雲麵色微凜,透著不容置喙的道,“太醫院的人要是救不好蒼軒王妃,就統統提頭來見!”


    三德子一怔,微微驚愕的喘了下粗氣兒,見歐陽梟雲並不是隻是,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下,垂眸應了聲,“喏!”


    *


    歐陽晨楓凝眸正在給風玲瓏施針……不稍片刻,風玲瓏身上已經處處都是細細的銀針……


    歐陽景軒俊逸的臉上雖然淡淡,卻不難看出眸底深處溢出的擔憂。隻見歐陽晨楓手捏銀針,手法極快的紮到了風玲瓏的手腕上……但是依舊沒有效果,隻在那裏留下了一個的血點。


    “沒用……逼不出來。”歐陽晨楓也蹙起眉頭,望向了風玲瓏。


    風玲瓏此刻的唿吸已經開始漸漸清淺起來,麵色開始變得發青,緊緊擰起的眉頭顯示出了她此刻的痛苦……從白皙的手腕處開始,緩慢的生長出一條青黑色的血管,毒素用著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緩慢的向上生長,映射到歐陽景軒深邃的鎖緊的瞳孔中,眼底有著別人看不到的陰鷙。


    “景軒,這次王妃恐怕兇多吉少……”歐陽晨楓的聲音有著少有的凝重,他輕歎一口氣,將修長的手指搭到風玲瓏纖細的手腕上診脈,驀地鎖了一下眉心,緩聲的問道:“王妃的體內仿佛還有別的毒素,正有複發的趨勢……”


    “是蛇毒!”歐陽景軒的聲音有些暗沉,他略微一抬眼睛,深邃的眸中是別人看不懂的幽深。


    “怎麽會有蛇毒,”歐陽晨楓看向一邊的歐陽景軒,噙著一絲絲的詢問道,“你似乎一早便知道了……”


    “嗯!”歐陽景軒輕輕應了聲,凝眸看著風玲瓏卻並沒有解釋什麽。


    歐陽晨楓倪了他一眼,見他不想多便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從藥箱裏掏出一個青花瓷的瓶遞給歐陽景軒,“這個暫時可以拖延一下,我取了王妃的血迴去看看能不能窺探出是哪七蟲七花。”


    歐陽景軒接過,凝眸點了點頭,吩咐豆子送了歐陽晨楓出去後,讓丫頭和梅子全都退了出去,並且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靜靜的空間就隻剩下了那粗淺不一的唿吸,歐陽景軒眸光看向愈漸憔悴的風玲瓏,眼底緩緩的升騰起一層霧蒙蒙的思緒。


    手指搭在皓腕上,微弱的脈象中有著深淺不一的躍動,透著讓人心焦的窒息感從指尖傳來,讓歐陽景軒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憤怒、氣惱、自責、和惆悵的複雜情緒中……


    豆子走了進來,不需要吩咐的將手裏的東西遞了上前,“爺兒……”見歐陽景軒接過,他看了眼風玲瓏問道,“爺兒,王妃不會有事吧?”


    歐陽景軒微微搖頭,修長的手指拿出金針,速度平穩而快速的紮進了風玲瓏的穴位中……看著她因為猛然的刺痛而緊皺到一起的眉,眸光不由得也跟著深諳了起來……


    就如劉太醫所講,七蟲七花之毒太過常見,但是,卻又十分棘手。如果有一味弄錯,中毒者都將命不久矣……偏偏,這樣的毒因為常見,反而找不到是誰下的毒!


    豆子見歐陽景軒滿臉陰鬱,暗暗一歎,什麽也沒有的悄悄退了出去……


    是夜,彼時月華初升水般月色靜謐,自天際雲朵間暢然流下,光滑得似攏不住的一匹細滑綢緞。


    蝶夫人正安坐在椅子中毫無睡意。


    橘紅的燭火照在一旁燈光一跳一跳漾漾的暈散開如行雲流水一般的暖光,漸漸的變成一個豆粒那麽大,燭光緩緩的變得暗淡,映照在她豔美絕倫的容顏上,私有者絲絲縷縷的愁容。


    “主子,這麽晚了,王爺不會來了。”素娥來到桌前換了一盞更明亮的燈,神情有些擔憂的開口。


    “再等等吧,”蝶夫人輕輕的開口,語氣好似天邊清淺的一絲薄雲,噙著濕冷的味道,“現在那邊謝絕人探視,我隻是想等他問問情況。”


    素娥垂下眼瞼,臉上漾出一絲不甘心的道:“奴婢聽王妃是中了七蟲七花之毒……太醫好似也一臉的束手無策。”


    柳葉彎眉緩緩的擰到一起,蝶夫人臉色有些怪異,隨即平靜的道:“一月之期眼見就要過了,本以為狩獵場戒備森嚴……卻還是接二連三的出現了意外。”


    “哼,指不定王妃樹敵頗多呢……”素娥臉色明顯的有著些許的憤恨,隨即有冷冷道,“最好是正應了那一月之期……”


    “素娥!”蝶夫人輕輕嗬斥道,眸光噙了些許淩厲的看著素娥,見她自知失言低下了頭,方才緩緩開口道,“這裏人多眼雜,你話也要注意分寸。”


    “是,奴婢知錯了……”素娥的聲音帶著沉悶。


    蝶夫人輕輕一歎,隨即道:“你雖然是王府配給我的大丫頭,可是,我既然成了你的主子,以後自是禍福同享的。”她微微一歎,“留在我身邊,總是要長些心。”


    素娥聽了,心裏一陣感動。她是王府裏的大丫頭不錯,可是,王府裏沒有正主子的時候她不過也就是在院裏,如今有了主子,自是事事要遂了主子心。一句“禍福與共”,頓時讓她明白,雖然和側王妃相處不久,但是,她是真正將她當了貼己的人的。


    “我總覺得,”蝶夫人視線落在那明滅不一的燭火上上,絕美的臉上漸漸映射出一種不安夾雜著疑惑的神情,“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主子的意思是……”素娥凝眸看著蝶夫人。


    “這裏是三國的邊境,雖然大家同為狩獵,卻也心裏捏了分寸。前幾日王爺誤傷了日昭國太子的事情,我心中總是不相信他不會這麽不心,”蝶夫人看向桌子上擺著的正在熊熊燒著的蠟燭,看著那火光跳動著,隻聽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眉間是化不開的愁緒,“這幾日的事情接二連三,我擔心,這些事情是衝著王爺來的……”


    “王爺?”素娥疑惑的反問,臉也皺了起來,家碧玉般俊俏的容顏上也略過一絲若有所悟,“主子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借機來將王爺從奪嫡的權利中心拉出去?”


    蝶夫人微微頷首,卻再沒有話。這件事情不知道和那人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他意欲何為?當初讓她來西蒼,出現在歐陽景軒麵前,難道不是她所想的那個原因?!


    思忖間,蝶夫人眸光深深,眼底的燭光一跳一跳的,映出她明滅各半的詭譎心思。


    *


    茜紗帷幔中透露出暖色的燭光,金獸熏爐的口中徐徐飄出幾縷淡色輕煙……讓整個帳篷內都縈繞著一股讓人舒緩的清香。


    歐陽凝玉不知怎的,好似有些心神不寧,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凝玉?”鄭岱研試探的喚了一聲,轉過臉來看著她,歐陽凝玉也抬起清秀的臉,鄭岱研見到她的神色,不由得有些關切的問道,“怎麽還不睡?還在想蒼軒王妃的事情嗎?”


    “嗯,不光是這件事情……”歐陽凝玉垂下眼瞼,似乎在躊躇著要不要開口。


    “哦?”鄭岱研見狀,體貼的詢問道,“還有什麽事情讓你煩心?”


    “是若琪的事情……”歐陽凝玉思量再三,轉過臉將手肘枕在臉下,才緩緩道,“若琪那日心情不好來找我,皇後不同意她和那個霂塵世子在一起……”


    鄭岱研沉吟片刻,思慮的道:“陽爍公主是皇上和皇後的掌中明珠……不同意她和番邦世子倒也正常,隻是……”他想到今日眾人聚上,歐陽若琪和霂塵世子的種種,不由得輕歎一聲,“陽爍自任性,恐怕這事要讓皇後勞心了。”


    歐陽凝玉點了點頭道:“這個最後總有個妥協的法子。”頓了下,她疑慮的道,“隻是,今天晚上我見那霂塵世子好似對王妃落了心思……”


    “嗯?”


    歐陽凝玉看著鄭岱研,一臉的愁容的道:“那日若琪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也清楚霂塵世子對王妃有著什麽?”


    “霂塵世子和王妃雖然不是同一個部落,卻都是堯乎爾的人,而且,瞳部落本就和風部落緊連……認識倒也不稀奇,擔憂也許是出於同族的關懷。”鄭岱研看著歐陽凝玉漸漸紓解的眉頭,寵溺的將她攬進懷裏,悠悠開口道,“這心,指不定就是你多想了瞎操心……好了,快睡吧!”


    歐陽凝玉窩在鄭岱研懷裏,思慮著的同時,不由得輕輕一歎的道:“不管世子對王妃有沒有情意,但是,卻對若琪是真的無情!”幽幽一歎,仿佛想到了什麽的道,“也是,有誰喜歡公主呢?”


    鄭岱研聽她如此,嘴角噙了絲絲的笑意,似乎有著淡淡的調笑的道:“又在為我惋惜?”見歐陽凝玉抬眸看著他,他柔和的笑了笑,將她攬的更緊了些的同時柔聲道:“凝玉,我知道的意思……雖然我現在什麽兵權都沒有,可是我還有你……功名利祿也許之於別人是一生所求,可我……”他輕輕的在歐陽凝玉額頭落下一吻,方才出下半句,“……隻求那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歐陽凝玉靠在他的懷裏,心裏趟過感動,卻聲音有著一點沉悶的道:“岱研,我明明心知你的鴻鵠大誌,卻因為我是公主,你再也不得入朝堂……”


    話還未完,一雙溫熱的唇便堵住了她的嘴……她某種盈光微動,隨即緩緩的閉上,隨著他的動作漸漸變得柔情似水……滿室旖旎。


    *


    歐陽景軒給風玲瓏掖了被角後起身離開了帳篷,吩咐了丫頭和梅子好生伺候著後,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隻見前方樹影下,一個頎長的聲音背負著手佇立在那裏,自是有著一股絕塵的氣息在墨夜裏溢出。


    聽到腳步聲,歐陽晨楓緩緩轉身,見到歐陽景軒的神情,不由得暗暗一歎的道:“我記得你身上有之前和藥王求得的凝香丸?”


    “早就沒有了……”歐陽景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眸底有著懊惱之色,“玲瓏之前倒是不知道從何處尋得一瓶,臨行前,蝶兒的病發作……卻不曾多想的全然留給了福東海。”


    歐陽晨楓緩緩的垂下了眼瞼,他口中的“蝶兒”他自然知道是誰,兩年前的事情曆曆在目,如若不是她,恐怕如今西蒼也就不會是這個局麵。


    “我之前去了太醫處,也看了之前殘留的東西,全然無所獲……”歐陽晨楓麵色凝重,“根本無從著手,王妃的毒……難!”


    兄弟間無需迂迴,而他無心皇位……卻也明白,如今形勢下,最好便是景軒入主東宮。隻可惜,如今接二連三的事情仿佛行程了一張看不透的迷網,將所有人都被動的牽扯了進來……這到最後,誰主沉浮倒也成了未知數。


    “有一人到一定能解!”歐陽景軒狹長的鳳眸凝住,聲音暗沉的就好像和暗夜融到了一起,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藥王?!”歐陽晨楓完,便搖了搖頭,“藥王脾性你我都知曉,他,根本不會來!”


    歐陽景軒自然知曉,藥王性格古怪,根本摸不到他的脾性……他救人憑自己的心情,也許他看見你喜歡了,會在你萬般推辭下也要給你一瓶藥,也許……就算你死在他的麵前,他也無動於衷。


    “如今隻能先設法護著玲瓏心脈,”歐陽景軒眸光微凜的道,“剩下的事情,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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