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後年節時小病了一場,不過沒有泰安帝那麽嚴重,隻是有點輕微咳嗽,很快就能好轉。李皇後詢問了泰安帝的情況,得知好了很多,心裏也鬆了口氣。如果不是他自己也身體有恙,他會親自去探望,但未免互相過病氣,李皇後就沒過去了,隻讓心腹代表慰問。“璟兒你也是,最近天氣變換,得注意不要壞了身子。”如今的天色灰暗,眼看似乎要下雨。冬天剛過,還留有一絲尾巴,似乎還會來一場寒,這個時候更不能粗心大意。夏侯宣璟道:“姆後您也是,要多注意身子。”泰安帝的那句突如其來的問話夏侯宣璟並沒有和李皇後說,他也需要靜養,夏侯宣璟就不想拿這些事去煩擾。後宮宮務已經夠姆後操心的了。夏侯宣璟沒待多久,就迴到自己的寢宮。他尚未大婚,也還沒有封王,所以他依然住在宮裏。夏侯宣璟在書房坐了一會兒,隨後拿出紙筆,寫了幾句話,叫來心腹,讓他傳遞出去,隨後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兒呆。夏侯宣璟被父皇突然這麽問,心下心驚膽戰的,他不知道父皇對他的迴答滿不滿意,或者說是信不信。但是他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夏侯宣璟經過葉君書的開解,看得很開,他現在正是如饑似渴汲取實際經驗的時候,正該多聽多看多思多想。大皇兄代理朝政,的確讓他很有壓力,但是另一方麵而言,他這麽迫不及待的表現,父皇未必欣喜。父皇獨攬大權已久,即使年紀大了,也未必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覬覦他的東西……思及此,夏侯宣璟心中安定了些。而另一邊,李璵收到夏侯宣璟傳出來的訊息,沉吟了片刻,隨後讓人迅速去查探消息。夏侯宣璟傳的信息正是蘆關之事。他覺得這個時候突然爆出這麽大的案件,有些蹊蹺,夏侯宣璟擔心玳王利用這事做了什麽。李璵知道後,同樣第一時間覺得有異。蘆關鹽運使姓付,那是個一絲不苟的正直官員。這樣的性子在官場上不太討喜,但也能用。付鹽運使兢兢業業,熬了幾十年的資曆,才謀得這麽一個有前途的外職,也是因為其清廉,見不得貪官汙吏的性子,泰安帝才放心的將人放著這麽個肥缺上。結果不過半年,竟被奏折一狀告了。或許人心難測,付鹽運使沒能抵住誘惑,但抑或許,是因為其拒不收受賄賂,惹惱了當地官員和鹽商,甚至動了別人的利益,所以幹脆聯合起來潑髒水,企圖把人搞走?這裏麵的水有多深,李璵是極為清楚的,他更傾向於後者。不過事情沒查清楚前,不能下定論。蘆關距離上京有段路程,再加上需要深入暗查,消息可能沒那麽快傳迴來。李璵便暫時放至一邊。********“表哥,來,咱倆喝一杯。”兩樽酒杯輕輕扣在一起,一觸即分,杯裏的玉釀各入兩人口。“提前恭喜王爺得償所願了。”“表哥你功不可沒,哈哈……”兩人正是玳王夏侯宣玳和明鵬展了,他們麵對麵坐著,愜意的飲酒。“蘆關之事確定萬無一失了吧?”明鵬展確定的問道。“當然!”夏侯宣玳誌得意滿,“蘆關是咱們的大本營,派去的欽差暗地裏是我們的人,諒那姓付的插翅也難飛。”夏侯宣玳要發展勢力,要養門客心腹,哪哪都需要銀子,單是名下自己的生意莊子鋪子的來錢太慢,他的主要來錢渠道就是收孝敬,甚至讓心腹去不折手斷的斂財。蘆關便是夏侯宣玳最大的斂財處,這麽多年來,一直平安無事。但自半年前新上任了個鹽運使,他們拉攏不成,甚至被反追著不放,弄得他的人束手束腳。夏侯宣玳記恨很久,曾經他就丟了臨江邊道那個銀窩,如今這麽一個金窩他肯定不能再放棄,既然人不能為他所用,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他讓他的人造出鹽運使貪汙受賄的假象,連欽差都用了自己人,在這麽多人證物證在,那姓付的唯有死路一條。思及此,夏侯宣玳得色的再次飲了一杯酒。明鵬展也露出笑容,他相信在算無遺策之下,定能得償所願。幾杯酒下肚,氣氛熱烈,兩人說話越發隨意。明鵬展恭維道:“陛下讓您代為處理朝政,可見對您寄予厚望,如今朝中上下都在猜測,陛下是屬意您繼承大統。”夏侯宣玳聽了,越發得意。“本王乃父皇長子,父皇選擇本王乃情理之中,何況眾多皇子中,誰能與我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