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孩子們眼裏,當年的無助已經深深刻在了心底,不然他們也不會輕易接納李璵,還對李璵如此崇拜和喜愛。在很多人眼裏,李璵氣勢太足,一點兒也沒有哥兒的樣子,不會嬌滴滴的說軟話,整個人硬邦邦的。但偏偏就是這樣,給孩子們帶來了安全感,本能的向他依賴靠近。葉君書歎息道,“先這麽著吧,改日你探探路哥兒的口風。”路哥兒一天不點頭,葉君書他們也不能做什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璵鄭重地接下任務,“你放心,我會和路哥兒好好談談的。”葉君書靠過去親了一口,目光炯炯的看著李璵,有個人一起分擔的感覺真好。很多事葉君書壓在心底無人傾訴,都快得抑鬱症了。因為他是老大,所以他必須無時無刻挺直腰身,張開手撐起一片天為孩子們遮風擋雨,讓他們依靠。可是他隻是個普通人,偶爾也會覺得累的,似乎某個瞬間,一件小事都會突然將他壓垮。而如今有阿璵在身邊,他覺得自己無所畏懼。“很晚了,先睡吧。”葉君書應聲,躺迴去剛閉眼準備睡,腦子裏突然竄出個想法,然後猛地睜開眼,“阿璵!”李璵差點被嚇了一跳,“怎麽了?”葉君書緊緊盯著李璵,“那個康親王世子,你覺得怎麽樣?”畢竟差一點就結契的人,葉君書小小的吃醋,也想知道阿璵心裏怎麽想的。李璵疑惑,仔細思考了一下,發現自己對康親王世子沒什麽印象,讓他談感想,還真有點為難。葉君書一看李璵這表情,心裏一樂,那點小吃醋就散了。他一把半抱住李璵,兩人緊緊靠近,“很晚了,睡覺吧!”李璵茫然一瞬,不解葉君書突然又不問了,那他還要不要迴答?糾結片刻,聽到葉君書的唿吸開始平緩,李璵便自動認為,子舟這是不要迴答了,於是也不想了,閉眼睡覺。今年過年,倒不像以前那麽清閑,走了寥寥幾個親友後就一家人去外麵玩耍或是自己在家裏吃好喝好。從初一到十四,每一天都安排得滿滿的,除了李璵那邊的親戚,葉君書這邊的上司同僚和朋友,另外就是老師以前的舊友。老師上次來京將他們介紹給葉君書後,往後的交情就得靠他來維持了,所以今天去上門拜訪,明兒個出去聚個會,真是忙得團團轉。不過葉君書特地空出了十五這一天,陪陪家人。所以這日他們在天還未暗的時候,就一家人出門去聚福樓吃大餐。等晚膳用得差不多,外麵也熱鬧起來了。身邊已經有幾個孩子在,葉君書和李璵是無法過個二人世界的,所以也無所謂人多人少了。葉君書特地邀請李小叔和溫畢華一道參與。李長川仍在恢複中,就沒出來湊這個熱鬧。雙胞胎此時已經坐不住了,他們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小表情豐富的,但看葉君書和李璵都慢裏斯條的,又忍住了衝出去的動作。葉君書心裏好笑,又不是第一年參加,有必要那麽急嗎?不過小孩子都愛湊熱鬧,倒是可以理解。葉君書道:“好了,我們出去吧。”孩子們歡唿一聲,迫不及待的往外跑,打開門衝出去時,還不忘迴頭催促道,“大哥哥麽快點呀!”李璵讓護衛迅速跟上孩子們,這個時候人多眼雜,孩子是一定要看好的。葉君書和李璵還有李宏英、溫畢華他們在後頭不緊不慢的跟隨。李宏英時隔二十幾年再次看到上京的元宵盛會,心裏更是複雜。遙想當年,他還是個雄姿英發的弱冠之年,如今,月如飛刀,刀刀催人老,他感覺自己已走向日薄西山。記憶中的上京盛會,早已模糊不清,但他可以感受到,今日的元宵佳節,比二十多年前更加鮮活,充滿繁華熱鬧。物非,人也非了。“小叔,你還會在這裏停留多久?”什麽時候迴邊關呢?他們明日就銷假正式上差了,葉君書隻能趁這個時候問問。李宏英此次迴京述職,說來年後也差不多了,他遲早要迴邊關繼續鎮守。就不知這次會停留多久。葉君書估摸著,兵權歸屬還未徹底定下來之前,李小叔應該不會那麽快離開,隻是不知小叔是怎麽想的。李宏英道,“陛下尚未發話,我什麽時候離開還不定。”如果陛下還沒有所決定,恐不會輕易放他離京。葉君書點點頭。以大舅兄的恢複情況,再過幾天就能下地做些複健了。畢竟這麽多年未走路,大腿的肌肉總會有些萎縮,得慢慢複健鍛煉起來。也許不用一個月,大舅兄就能短時間站立了。到那時,應該會有所結果。葉君書注意到溫畢華,又笑問,“畢華,你的人生大事是不是該考慮了?”溫畢華比自己還大呢!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在這個早婚的年代,他認識的好多都晚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