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阿姆日漸年老,他怎麽忍心也離開呢?他要在家裏陪著阿父阿姆,更何況,如今他已有心上人,說不得什麽時候就能契迴家,他更不舍得離開了。葉君書同樣舍不得,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你往後別老是惹先生生氣,多陪陪先生和師姆。”先生年紀漸老,自前兩年大病一場,身子就大不如前。“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和洛哥兒一起好好孝順阿父阿姆的,說不定過兩三年我就左手右手各一個娃了。”秦耀良嘻嘻地笑道,“子舟啊,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有喜歡的小哥兒可不要錯過了。”說完這些還不算,他還叮囑幾個小的,“往後看到你大哥喜歡上哪個的小哥哥,你們可要幫忙將小哥哥勾搭迴家做你們的哥麽啊!”小山和路哥兒認真地點頭,雙胞胎有模有樣跟著學點頭,也不知他們懂不懂,肉肉的小肥臉努力繃起來做嚴肅狀。葉君書:“……”馬車的速度越來越慢,岔路口已經出現在大家眼前,秦耀良的神情愈發不舍,他感覺自己還有很多話要對葉家幾兄弟說,但是此時腦中一片空泛無詞,完全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麽。他希望這段路再長點,但是再長,也有到達的時候。馬車在岔路口停下,終究到了分別的時候。葉君書從車轅下地,迴身看向秦耀良。秦耀良的視線從葉家幾兄弟的臉上一一劃過,幾雙相似的眼睛也直直的望著他。他跳下馬車,拍拍葉君書的肩膀,“兄弟,珍重!”葉君書迴拍幾下,“保重。”秦耀良退到路邊,看著葉君書重新坐到車夫旁邊,兩輛馬車緩緩走遠。突然兩邊車窗口露出幾顆小腦袋,小胖手努力朝他迴屋,稚嫩的聲音此起彼伏,“耀良哥,我們會想你的!”秦耀良突然就紅了眼。離別的愁緒感染了孩子們,好一段時間他們的情緒都很低落,葉君書同樣也是,但他到底很快就調節過來。馬車漸漸駛離豐城縣的範圍。雍州城府距離豐城縣約莫有一個月的行程,而且要經過臨江邊道。若是幾年前,他們得等大商隊一起才敢走這條路。但自從一年多前,朝廷派兵前來剿匪,將臨江邊道大大小小的匪窩都清個一幹二淨。縱官兵離開後或許又有匪窩成形,但已經掀不起什麽風浪。談起臨江邊道,葉君書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那個十分特別的哥兒。不知三公子現在在何處,是否安好……臨江邊道安全後,就熱鬧了很多,路上偶爾也能看到來往趕路的馬車商隊。葉君書乘坐的那輛馬夫姓秦,和先生家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葉君書瞬間倍感親切。秦叔是個健談的中年漢子,他駕著這輛馬車去過很多地方,這會兒正和葉君書侃侃而談,說著外麵的風土人情。孩子們慢慢的也被吸引了,專注著小臉聽著,聽到感興趣的地方,還興致勃勃的問話,秦叔並不因為對方是小孩子就敷衍過去,反而很認真地迴答,一看就是十分有耐心的。一路上有秦叔幽默風趣的說話,他們倒不覺得路上煩悶了,孩子們打起精神,就對外頭陌生的風景十分好奇,不時互相問話聊天。葉君書聽了鬆口氣,孩子們忘掉離別的愁緒就好。隻是到底是在趕路,孩子們連續坐了幾天馬車後,又變得無精打采的,神情都蔫蔫的。葉君書怕孩子們不適應,弄不好會生病,索性放慢腳步,到達一個城鎮就帶孩子們遊玩一下,見識見識世麵。葉君書也對這個朝代的不同風土人情感到好奇,每到一個地方,就增長很多見識。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一路上走走停停,一個月的路程硬生生拖成兩個多月,兩輛風塵仆仆的馬車朝前路駛過。巍峨聳立氣派非凡的高大城牆赫然在前方出現。雍州城,到了。作者有話要說: 以此同時,相隔千萬裏的邊塞,軍中大營。畫著不知名動物的軍旗迎風招展,偌大的軍營安靜肅穆,隻有步伐一致的隊伍來迴巡邏。一匹黑色戰馬從遠處疾馳而來,瞬間引起守門將士的注意。無數泛著寒光的箭頭指向遠處。仔細一看,馬背上,正匍匐著一個生死不明的人。守將觀察一陣,“解除戒備,自己人!”粗木築成的大門打開,幾個將士騎馬出去相迎,那匹戰馬跑到將士們麵前,嘶鳴著停下馬蹄。背上的人失去平衡,從右側翻落,得虧一將士及時接住。濃重的血腥氣衝向鼻翼,扶向來人的兩隻手瞬間沾滿汙血。而來人已經在垂死邊緣,嘴裏反複喃著幾個字——“大將軍……埋伏……危險……”隨後溘然斷了氣。“大將軍在哪裏?什麽埋伏?”那名將士臉色一變,可再多的信息已經無從得知,他抱著送信人屍體迅速翻身上馬,“走,迴去稟告三公子!”……第69章 第六十九章雍州作為一州府城, 其繁華的程度,非一般的城鎮可以媲美,葉君書一行人在城門口就停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