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七,我什麽時候怪過你?從嫁給你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若水一字一字地說道。


    “天堂,什麽是天堂?”小七不解。


    若水一笑,對著周圍展開雙臂,“天堂,就像這裏一樣,有著最美最好的一切。我想要的,已經全都有了,我想,在這世上不會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啊,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她忍不住閉了閉眼,全身心的沉浸在這種喜悅之中。


    此時此刻,沒有憂愁,沒有紛爭,沒有凡塵俗世的一切,這裏寧靜而溫馨,還有她最心愛的人陪伴在側。


    她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她真的真的滿足了。


    這樣的時刻,一日已經足夠她迴味無窮,又怎麽可以奢求一生一世?


    “原來,這就是天堂。”小七低語,看著她喜悅無限的表情,心情激蕩。


    她要的就是這麽少,這麽簡單。


    原來,她的天堂裏,隻要有他,就足夠。


    小七心中忽然閃過一抹愧疚。


    他一直覺得自己對她用情極深,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遠不及她。


    她要的天堂裏隻有自己,可是自己的心裏想要的東西,卻太多太多。


    他忽然想起自己中了魔鬼之足後出現的那個幻夢,在那個夢裏,他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從而也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水兒,告訴我,那天在山洞之中,咱們都中了那老魔頭唐問天的魔鬼之足,你當時看到了什麽?”


    小七攬緊了若水,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凝望著她的雙眼。


    這個問題壓在他心裏許久了,他早就想問她,卻一直沒有機會。


    若水微微一驚,有些逃避地想移開目光,卻被小七捏住了下巴,不得不被迫地看著他的眼睛。


    “小七,你怎麽想到問我這個問題?”


    那天之後,若水已經不隻一次想到過那個幻境。


    她知道中了魔鬼之足後,人會出現幻覺,會夢到最想得到的一切,會心想事成。


    她卻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夢裏會出現穿越之前的情景,難道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竟是一心一意地想要離開這裏,迴歸現代麽?


    她想起夢中的人魚之淚,想起那張酷似小七的臉龐,夢中的男人像是小七,又不像是小七,讓她一直迷惑不己。


    在現實中,她的生命裏從沒有過別的男人,可那夢中的男人是誰?


    難道她希望小七也跟著自己穿越迴去嗎?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她幾乎從來不敢深想那個夢境。


    沒想到今天小七會突然問了出來,讓她一時之間難以迴答。


    “因為我想知道,非常非常想。”小七緊盯著她的臉。


    她剛才眼中的猶疑沒有逃過他的視線,讓他的心髒一下子緊縮起來。


    她在逃避什麽?她分明不想告訴自己那個夢!


    難道在她的夢裏,沒有自己?難道她的心底深處,最想擁有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告訴我,你在夢裏看到了誰?”小七的喉嚨不由自主的逼緊,他幾乎連唿吸都頓住了。


    他害怕,真的害怕,他怕知道她的答案不是自己!


    可是他又非知道不可!


    “小七,你又胡思亂想了!”若水看出小七眼中的緊張,她故作輕鬆地說道:“我看到的人自然是你,除了你,再也沒有第二個人!”


    “真的?你沒騙我?”小七兀自緊緊抓住她的雙肩不肯放鬆。


    “自然是真的,我那天真的看到的人是你,隻有你,你當時說要送我一件禮物,我打開來一看,卻是那隻人魚之淚,唉,可惜,當時唐問天抓走我的時候,我跳水逃走,卻把那隻耳環失落了,再也找不迴來了。”


    若水神色黯然地歎了一口氣,想起那枚失落的耳環,她就耿耿於懷。


    她倒不在意那耳環的貴重,她在意的是那耳環代表的是小七的一顆真心!


    “真的找不迴來了麽?”小七的心情突然變得放鬆,他知道,她沒有騙自己,她說的全都是真的。


    他的手伸入懷裏,又取了出來,握成了拳頭,慢慢地伸到她的麵前。


    “猜猜看,這是什麽?”他道。


    “這是什麽?”若水疑惑地抬起頭看他。


    他不會是又弄了一顆水滴型的珍珠吧?


    可是這世上隻有一顆人魚之淚,再也沒有第二顆了。


    “猜猜看,猜對了,就送給你,要是猜錯了……”小七的眸光一閃,“我就把它扔到那潭水裏去。你有三次機會。”


    “好,我猜,我猜。”若水有些無奈地笑笑。


    有時候小七的孩子氣,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珍珠耳環?”她猜測小七說不定是注意到自己的耳環不見了,所以又買了一隻相似的。


    小七怔了怔,搖搖頭道:“不算。”


    不算?


    若水用手指點著下巴,又猜道:“白玉耳環?”


    她相信小七手裏的東西,定是一樣飾品,其中百分之九十會是耳環。


    “不對,再猜,最後一次機會。”小七很幹脆的搖頭否認。


    “也不是?”若水笑道:“總不會是人魚之淚吧,那根本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如果真是人魚之淚呢?”小七的眼睛一亮,炯炯地盯著她。


    若水的心頭一跳,唿吸變得急促了,她定定地看向小七,顫聲道:“因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人魚之淚已經被我丟失在那條河裏了,真的永遠也找不迴來了。”


    “如果它偏偏找迴來了呢?你會怎樣?”小七不放鬆地追問道。


    “如果你能把它找迴來,那我就……”若水咬著嘴唇,看著小七。


    “就怎樣?”


    “那我就下輩子也嫁給你,下下輩子還嫁給你!”若水終於笑著叫出來。


    “好,這是你說過的話,你永遠也不許反悔,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你都是我的!”


    小七嘴角也漾起笑容,他慢慢地攤開手掌,在他掌心中,一泓瑩藍幽幽地閃爍著光芒。


    正是那顆人魚之淚!


    “啊!小七,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你真的找迴了它?它是你仿造出來逗我開心的是不是?我不相信它是真的人魚之淚!這不可能!”


    若水又驚又喜,她的臉漲得通紅,說什麽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魚之淚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拿去看看便知。”


    小七把手中的水滴型珍珠珍而重之地放在若水的手心裏,然後牢牢地握住,好一會兒才鬆開手,他的目光依然專注而深情地凝望著她。


    若水的眼中盈滿了淚水,她緩緩打開手掌,隻見那抹熟悉的藍色靜靜地躺在她白玉般的手心裏,就像是一顆淡藍色的眼淚,清澈透亮。


    是真的!


    這是真真正正的人魚之淚。


    不是仿品,也不是偽造的,它真的失而複得,重新迴到了她的手中。


    “小七,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它的?我曾經以為,它再也找不到了,我會永遠的失去它了。”若水眼中的淚終於流了下來,這是激動而喜悅的眼淚。


    “是你的,它就永遠是你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指引著我找到了它,更因為它,我找到了你。”


    小七的眼中燃燒著熱烈的火焰,他從她手中取走人魚之淚,然後小心翼翼地替她戴在耳朵上,微笑著。


    “現在物歸原主,水兒,你發過的誓,可作數麽?”


    “自然作數。”若水淚痕未幹,臉上已經綻出了燦爛的笑容。


    “不過……”她突然話風一轉,讓小七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怎麽?你要反悔不成?”


    “我不是要反悔,隻是我肚子餓子,小七,你說的話也要作數哦,咱們打過的賭卻是誰輸了?你要願賭服輸。”若水笑嘻嘻地瞅著小七,摸著耳朵上的人魚之淚,心情大好。


    “……”小七登時無語。


    他瞪著若水,想起自己剛才的大言不慚,俊臉微微一紅。


    好一會,他才勉強點了下頭,道:“好,我答應你的事,自然也坐做到,不就是做一頓午飯麽?又有何難?”


    “好啊,那我就等著吃小七公子親手烹製的美味佳肴啦。”若水笑道,抱膝坐在潭邊的一塊圓石之上,笑吟吟地瞅著小七。


    和小七成親這麽久,她對小七自然很是了解。


    小七文才武功,樣樣出色,還寫得一手好字,可他身為皇子,從出生之日起就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裏進過廚房?


    讓他做飯,就和讓他繡花一樣為難。


    小七皺起了眉頭,開始苦苦思索起來。


    他想起墨白那手高超的廚藝,想起那兩味經由墨白指點做出來的“鳳還巢”和“鳳凰蛋”,那美妙的滋味,他就滿心全是懊惱和沮喪。


    別說他從來沒做過飯,就算他做過,他也絕對做不出墨白那樣的美味來。


    就這一點,墨白就生生地把自己給比下去了。


    現在該怎麽辦呢?


    小七想要做一道讓若水讚不絕口的菜,最起碼,這道菜也絕不能輸給了墨白的“鳳凰蛋”!


    不過這好象有難度。


    就連食材,小七都沒想好要做什麽。


    他的目光落在碧沉沉的潭水上,忽然眼前一亮,有了!


    隻見清澈的潭水中,有無數遊魚在歡快地遊來遊去,有白有紅,個頭都很肥大。


    就做烤魚好了!


    小七想起墨白做過的泥巴烤魚,那做法又是簡單,而味道又是極美。


    自己不妨有樣學樣,也做一道泥巴烤魚。


    雖然照葫蘆畫瓢,不免有拾人牙慧之嫌,但是火燒眉毛,小七卻也顧不得了。


    他脫掉了外衫,然後“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裏,嚇了若水一跳。


    “小七,你要做什麽?你要洗澡,也不用急於這一時啊?”


    小七從水裏探頭出來,手中已經抓住了一尾紅鱗大魚,笑道:“瞧這隻魚,又肥又大,滋味一定不壞。”


    若水不由抿唇一笑。


    她拾了些枯枝落葉,在潭邊生起火來,小七則在一旁和那條大魚奮戰。


    那大魚活蹦亂跳,身上的魚鱗又滑,好幾次從小七的手裏逃了出來,掉在潭邊拚命地甩尾巴。


    要是說殺人,小七可以毫不眨眼。


    可是殺魚,這卻是他生平頭一遭。


    這魚怎麽也弄不死,他急得額頭上都冒出汗來,真想拔出匕首,一刀剁掉魚頭。


    後來他索性把魚往地上重重一摔,隻摔得那大魚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死了,然後一動不動。


    小七這才鬆了口氣,給大魚裹上泥巴,然後學著墨白的做法,將泥巴魚埋進了土裏,加上柴火燒烤起來。


    這個做法是墨白偷師於若水,小七卻不知曉。


    若水微笑地看著小七手忙腳亂地做這一切,她並不插手相幫。


    過不多時,泥中開始透出一陣陣的香氣,小七將泥巴魚從火堆裏扒了出來,磕掉外麵的泥巴,魚鱗隨泥而落,露出裏麵細白的魚肉,聞起來鮮香撲鼻。


    “水兒,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小七神情大是得意,他也沒想到自己初次嚐試就烤出了這等香氣撲鼻的魚,看來自己的手藝比那墨白,一點也不遜色。


    “好。”若水微笑著接過魚來,輕輕吹涼,然後咬了一口。


    還沒等她咽下,她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一臉古怪地看向小七。


    “怎麽,不好吃嗎?”小七愣了愣。


    他記得若水吃那墨白烤的魚時,可是讚不絕口,可為什麽吃自己烤的魚,她竟會是這副表情。


    “好、好吃。”若水費力地把嘴裏的魚肉咽了下去,她的眉梢卻輕而又輕地顫了一下。


    “真的好吃?我嚐嚐看。”若水的表情沒有逃過小七的眼睛。


    他馬上搶過魚來,咬了一大口。


    “呸,好苦,怎麽會這麽苦!又苦又澀,還腥氣撲鼻,簡直太難吃了!”小七立馬嫌棄地把手中的烤魚遠遠扔了出去。


    “奇怪,我明明照著那墨白的做法一模一樣的做出來的魚,為什麽他烤出來的就好吃,我烤出來的就這麽難吃?”小七自言自語,百思不得其解。


    “小七,那魚兒……你是不是沒剖魚肚,沒有取出魚的內髒?”若水忍不住問道。


    “啊?還要剖魚肚,取內髒?”小七訝然。


    “是啊,那魚的內髒很腥,又有苦膽,所以你烤出來的魚才會又腥又苦……”若水話未說完,就看到小七的臉色一沉。


    她心道:糟糕,這個小氣的小七,又生氣了。


    她眼珠一轉,馬上又道:“那是剛入口的時候,有點腥,還有點苦,但是多嚼一會,就有一股鮮甜的滋味,唉,可惜你把那魚扔了,我還沒吃夠呢。”


    “……”小七好笑又好氣地瞪著她。


    這丫頭就知道甜言蜜語地哄自己開心。


    “等著!”小七束了束腰帶,又撲通一聲跳進了潭水,過不多時,再次抓了一尾魚上岸。


    他就不信自己連條魚也烤不好。


    他說什麽也不能被那墨白比了下去!


    在若水的指點下,小七第二次烤出來的魚果然是又鮮又嫩,滋味甚美。


    若水本來受不得魚腥氣,可是這魚烤出來的不但不腥,反而格外的鮮甜,她將一條大魚吃得幹幹淨淨,還是意猶未盡。


    小七看在眼裏,喜在心中。


    隻要她愛吃,他願意為她做一輩子的烤魚。


    “啊,小七,我隻顧著自己吃,居然忘了你還一口沒吃呢。”若水看著自己吐出來的魚骨頭,覺得很是不好意思。


    尤其是想到他這位太子殿下,衣來伸口,飯來張口,今天竟然為了自己下廚洗手做羹湯,她心中就是滿滿的感動。


    就算是這世上最高明的廚師烹製出來的珍奇美味,都及不上小七烤出來的魚好吃。


    “你要是喜歡吃,以後我天天烤魚給你吃。”小七衝口而出。


    “夠了,夠了,能夠吃到太子殿下親手烤出來的魚,隻此一次,已經是我莫大的福份了,要是再多,我就可承受不起了。”若水微微笑道。


    她知道小七說的是真心話,可她也知道,要想讓他為自己烤一輩子的魚,那就是癡心妄想。


    他身為東黎國的太子,身上擔負著數十萬東黎百姓的安危責任,不知道有多少國家大事要辦,他怎麽能像尋常男子那樣,陪在自己身邊過那釣魚烤魚、悠閑自在的日子?


    他肯放下一切,陪自己度過這三天,她知足了。


    真的真的知足了。


    小七沉默了。


    他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乃是一時情切衝動,雖然發自肺腑,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能給她的,也隻有這三天而己。


    過了這三天,他和她就要繼續迴到原來的軌道上去,麵對著家國大事,麵對著疫症危險,每一天,過得都將不會太平。


    他知道她心中期翼的生活是什麽,他真的很想放下一切,和她一起攜手縱橫天下,逍遙自在的過上一輩子。


    這樣的生活,給個皇帝來他都不換。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


    他想起父皇和皇祖母對自己的殷殷期盼,想起南越國虎視眈眈,想起北曜國外和內剛,想起西澤國態度曖昧,想起娘親下落不明……


    有太多太多的責任他放不下,也拋不開。


    這份千斤重擔,除了他,沒有人能夠承擔!


    如果他撒手不理,把數十萬百姓的性命安危交給那君天翔麽?還是交給老八?


    就老八那閑雲野鶴般的性子,這份千斤重擔他根本不會擔,也擔不起來。


    小七忽然發現,自己的思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初認識若水的時候,心中滿是仇恨和猜忌,視所有人為仇敵,一心一意隻是想著複仇。


    他苦心孤詣五年,費勁心思布署,籌謀一切,就是要奪迴他失去的東西,原本應該屬於他的一切。


    他所受的苦痛折磨,他全都要加諸於那些害過他的人身上,讓他們一一身受!


    什麽國家大事,什麽百姓安危,他根本想都不曾想過。


    可是隨著他一步步站上高位,直到他被父皇加封為太子,天天跟在父皇身邊參政,聆聽父皇的教誨,小七才慢慢地感覺到,自己的視野一點點變得寬廣,更寬廣。


    站在高處,他就看得更遠。


    以前他視而不見的事,現在的他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現在才深切的體會到,身為一個帝皇,他享受著萬人尊榮,享受著黎民愛戴,那他就要為百姓們著想,事事以百姓為先,為他們做更多的事。


    父皇常說,食民之祿,就要為民分憂。


    這句話深刻地印在他的腦海之中,讓他無時或忘。


    將來登基為帝,他也要像父皇一樣,兢兢業業地為東黎百姓做事,為東黎百姓的幸福安寧,為整個東黎的和平穩定,傾盡一腔心血!


    終其一生,他都不得清閑。


    所以,身為太子妃的她,也將會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並肩而戰,他肩上的重擔,她也會替他分擔。


    一想到這個,他心中就對她十分歉疚。


    所以,他要給她這永生難忘的三天,讓她過得快快活活。


    這三天,他要對她百依百順,她想怎樣,就怎樣。


    小七雖然沉默不語,可是他眼中神色變幻,若水早就看在眼裏。


    他心中所想,她也全都明白。


    她輕輕歎了口氣,靠進他的懷裏。


    她不求什麽了,有他的這份心,已經夠了。


    這三天,她一定要好好的珍惜,每一分每一刻,她都要過得開開心心,都要牢牢記在心裏。


    她也要給他這一生中最美好的三天。


    小七伸臂摟住了她,兩人相擁相抱,雖然不交一語,卻是心意相通。


    過了好一會兒,若水身子一動,抬頭看了看天色。


    “小七,咱們該走了吧?”若水留戀地看著周圍的美景,頗有些不舍。


    這樣靜謐美麗的風光,離開之後,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了。


    小七看著她的眼神,忽地一笑,道:“不,咱們不走了。”


    “不走了?”若水驚訝地張大眼睛,看向小七,“你的意思是咱們住在這兒?”


    “是啊,有何不可?你既然喜歡這裏,這兒又如此清靜,無人打擾,有瀑布,有深潭,有彩虹,有綠樹和遊魚,處處都是美景,咱們就在這裏住上三日,過上三天世外桃源的日子,你說好不好?”


    小七意興遄飛地看著那麵白龍似的大瀑布,目光中盡是神采。


    和這有如天上飛流下來的瀑布相比,他隻覺得自己渺小了許多,同時,他的心胸卻變得廣闊起來。


    不隻是若水舍不得,就連他也舍不得離開這兒。


    “那,如果不走了,會不會耽誤了行程,會不會錯過跟胡公公他們的約定日期?”若水有些擔憂地問道。


    “你放心,不會的。咱們隻管安安心心地在這裏住上三日,三天之後再啟程,我保證一定可以在約定之日趕到。”


    小七胸有成竹地說道。


    他低頭看了若水一眼,又道:“要是這三天之中你在這兒住得厭了,看得厭了,咱們隨時就走,再尋一處美景,如何?我隻怕你會覺得這裏沉悶,會住得不開心。”


    “有你陪在我身邊,我怎麽會不開心?”若水低了低眸子,輕聲說道。


    小七是這樣的遷就她,讓她又是感動,又是自責。


    她想起自己那個詭異的夢境,想起自己對小七隱瞞的事實,想起自己直到現在也沒向小七吐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她就不敢麵對小七那雙深情款款的眼睛。


    這樣的幸福,好像是她偷來的。


    如果不是她意外穿越,那現在陪在小七身邊的就不會是她,而是那個真正的柳若水。


    她該不該把實情告訴小七?


    好幾次,她都想吐露真情,可話到嘴邊又都縮了迴去。


    她害怕小七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她更害怕小七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就算他嘴上不說,在他的心裏,恐怕也會把自己當成了異類。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寧願永遠地保存這個秘密,永遠永遠也不告訴小七。


    可是就在剛才,她忽然被小七感動了,心中陡然湧起一股衝動。


    她要說!


    她要把自己的來曆源源本本地告訴小七。


    小七有權利知道,他更該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她不能再欺騙小七,這樣她心裏會永遠壓著一塊大石頭。


    若水下了決心,抬起眼來,她定定地看著小七,“小七,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哦,是什麽事?”小七有些意外,他很少看到若水神情這樣嚴肅,她的俏臉板得緊緊的,一點笑容也沒有。


    但是很快,他就豎起一根手指,按在若水的唇上,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是開心的事,你就說出來,如果要是不開心的事,那我現在不要聽。有什麽事,三天之後再說。”


    “小七,你讓我說,這事真的很重要。”若水心中一急,拉開小七的手。


    “你的眼睛告訴我,這不是件開心的事,所以我不想聽。水兒,咱們就開開心心的過完這三天,這三天之中,誰也不準提任何一件不開心的事,好不好?”


    小七的眸子洞察一切地看著她的眼睛,他不等她迴答,就攬住她的纖腰,神采飛揚地說道:“走,我帶你再飛一次!”


    若水幽幽地看著他,輕而又輕地歎了口氣。


    三天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再提及此事。


    算了,一切隨緣。


    現在就聽小七的,所有一切不開心的事,都讓它隨風而去,她要的,隻有現在,隻有快樂。


    “不,一次不夠,再飛三次!”若水笑著叫道。


    “好,三次就三次。”小七朗聲一笑,他足尖一點,騰身而起,已經抓住了一根粗壯的山藤。


    兩人如浮光掠影般在那麵巨大的瀑布麵前飄然而過,水花四濺,濺到了兩個的臉上、身上,有如點點露珠,晶瑩璀璨。


    “水兒,你說咱們爬到這山壁絕頂,到這瀑布的上源去看看好不好?”


    小七仰望著那掛瀑布,忽發奇想。


    “好啊,我也正想瞧瞧這天上之水是從哪裏流下來的呢!隻是你帶著我,上得去嗎?”若水輕笑一聲。


    “你這鬼丫頭,也太小瞧你夫君的本事了。”


    小七用力箍了箍她的腰,說道:“抱緊了我,要是掉了下去,我可不救你。”


    若水笑著攬緊了他的脖子,兩隻眼睛亮亮地盯著他,道:“要是我真的掉下去,你會不會陪我一起掉下去?”


    “自然。”小七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仰起頭來,望著那麵高高的山壁,筆直陡峭,有如斧削一般,竟沒有可著力之處。


    唯一能利用的,就是從山壁上垂來的野山藤。


    他不放心若水,便解下腰帶,將她牢牢的縛在自己身上,然後騰出雙手,互相交握,迅速之極地向上攀去。


    他越攀越快,兩人漸漸沒入水氣和雲霧之中,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不清,隻有轟轟的如打雷般的瀑布之聲。


    若水抱著小七的脖子,忽地惡作劇之心生起,在他的耳後輕吹了一口氣。


    小七猝不及防,雙手一抖,猛然間向下滑落了十餘丈,隻嚇得若水發出一聲驚叫,緊緊摟住了他,一顆心高高地懸了起來。


    “鬼丫頭,你要是再搗亂,我就把你扔下去!”小七笑罵了一句,反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記巴掌,然後再次向上攀去。


    若水卻格格一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問道:“刺激麽?”


    剛才那一下雖然驚險,卻像坐過山車般刺激,若水在前世的時候從來沒有去過遊樂場,沒想到穿越之後,這是第一次嚐到了遊戲帶來的快樂。


    小七笑著點點頭。


    “不過這樣的刺激還是少一點為妙,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你不怕,肚子裏的孩子會怕,知道了麽?”小七真怕她頑皮起來,不管不顧,她可是有著身孕的人。


    “是,夫君大人有命,小女子豈敢不遵。”若水吐了吐舌頭,然後乖乖地趴在小七懷裏,動也不動。


    “這樣才乖。”小七微笑道。


    若水不給他搗亂,他就攀爬得甚快,不多時,兩人已經攀到了山崖頂端。


    兩人手拉著手,看著眼前的一幕,隻覺得滿心滿意的全是震撼。


    隻見一條奔騰不息的長河滾滾而來,白浪滔滔,水勢奇勁,有如萬馬奔騰一般,然後衝出山壁,形成了一麵巨大無匹的瀑布。


    那道五彩變幻的長虹,就懸掛在長河的上空。


    兩人站在崖邊,看著長河奔騰而下,似乎無止無息。


    那瀑布下方的深潭,原本在兩人眼中看來十分巨大,可是站在崖頂,居高臨下地看下去,卻變得像一塊碧綠色的大寶石般,那停在潭邊的馬車,更是渺小得像是螞蟻。


    看著這樣的奇景,小七隻覺心中豪氣幹雲,忍不住縱聲長嘯,那虎嘯龍吟般的嘯聲竟然壓住了奔騰的河水聲和轟轟不絕的瀑布聲,遠遠地傳了開去。


    忽然之間,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雷聲隆隆,自遠及近。


    小七微微一驚,住口不嘯,抬頭看向天邊,隻見一大片烏雲迅速的遮住了半邊天空,竟像是要下一場大雷雨的模樣。


    “小七,你這嘯聲好厲害,竟然連天上的雷公電母也驚動了,要和你比一比誰的聲音更響呢。”若水笑著打趣他道。


    “鬼丫頭,你再笑話我,我就把你丟到潭裏去喂魚!”小七一把抱起了她,道:“馬上要下雨了,走,咱們下去,找個避雨的地方。”


    他抱著若水,拉著山藤又溜了下來。


    剛剛滑到一半,隻聽得頭頂上空響了一聲炸雷,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電光響雷,接踵而至,緊接著,黃豆般大的雨點灑落下來,瞬間就將二人淋成了落湯雞。


    小七又氣又怒,大聲罵著這和自己作對的老天。


    若水卻在大雨裏笑聲不絕。


    “水兒,你還有心情笑,你就不怕著涼麽?”小七雙手握著山藤,小心翼翼地往下滑落,他現在騰不出手來幫若水驅寒,心中隻擔心她嬌弱的身子受不住這冷雨澆頭。


    那山藤浸了水,變得格外濕滑,他要是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手滑落深潭。


    “有你在,我什麽也不怕。”若水笑道,她伸出一隻手去接天空中落下來的雨水,“小七,你不覺得這也是一種新奇的感覺麽?”


    “你給我乖乖的,不許鬆手!”小七輕聲喝斥道。


    他一心想早點滑到下方,好去馬車中避雨,可忽然之間,一道閃電破空而至,照亮了半邊天空。


    小七好像看到瀑布後方有微光閃爍,心念一動。


    “水兒,抱緊我,我要去瀑布後麵看個究竟。”


    “好。”若水也不多問,牢牢抱住小七的脖子,同時在雨中張大了眸子,好奇地看著那麵瀑布。


    這瀑布後麵會有什麽?小七他難道發現了什麽寶貝不成?


    小七深吸一口氣,抓著山藤的手用力一蕩,他和若水兩人已經借著那股慣性穿透了瀑布水霧,進到了瀑布後麵。


    若水隻看到黑乎乎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


    小七卻發現瀑布後麵,居然有一個巨大的山洞,一股股山風就從洞口不停地吹出,帶來冷洌潮濕的空氣。


    他脫手放開了山藤,運起輕功,在半空中輕巧地一個轉身,右足在山壁上一借力,便落在了山洞麵前。


    他足部一落地,馬上把若水放在身後,自己擋在她麵前。


    “小七,咱們這是到了瀑布後麵嗎?”


    若水眼前漆黑一片,身後是轟轟的水聲,腳下濕漉漉的,鞋子已經被水打濕,她猜測道,心中有著隱隱約約的興奮。


    “是,沒想到瀑布後麵,居然有一個大山洞。”小七緊緊拉著若水的手,隻覺她指尖微涼,便將一股內力緩緩送入她的體內,助她軀寒。


    “好了,我不冷了。”若水隻覺得全身暖洋洋的,提議道:“小七,咱們進洞去探險,好不好?”


    小七心中早有此意,隻是他擔心若水。


    這藏在瀑布後麵的山洞裏麵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詭異,或是有什麽猛獸機關,他很想一人進去一探究竟,可是把若水獨自一人留在外麵,他更是放心不下。


    “還是不去了吧,不過是個山洞而己,有什麽可探險的,你以為這裏麵會有什麽?寶藏?還是武林異人留下的武功秘籍?”


    小七輕笑一聲,道:“外麵雨勢正大,咱們就在這洞口避避雨,等雨停了,咱們再出去。”


    “小七,你的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若水猜到了小七的想法,故意出言相激。


    “誰說我膽子小?”小七不由揚起眉來。


    “那你為什麽連個山洞也不敢進?你是怕洞裏有老虎,會吃了你麽?”若水笑嘻嘻地道。


    “胡說八道,如果真的有老虎,那也是我一口吃了它!”小七被若水一激,再也忍耐不住,握著若水的手道:“好,你既然不怕,咱們就進洞去瞧瞧,裏麵是不是真的有老虎!如果真的竄出一隻老虎來,我變剝了它的虎皮給你當被蓋!”


    “嘻嘻,好啊,那就去瞧瞧。”若水半點也不害怕。


    她反倒真的希望洞裏能發生點什麽刺激的事。


    書中不常常寫道,在某個隱秘的山洞裏,藏著一個巨大的寶藏,要不就是武林前輩遺留的武功秘籍,雖然她知道這種機遇隻是小說作者的杜撰,但這世上什麽樣的事不會發生?


    就連魂穿這種事她都經曆過,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


    她躍躍欲試的樣子落在小七的眼裏,小七不禁莞爾。


    她都快要做母親的人了,居然還這樣的孩子氣。


    不過,隻要她喜歡,就沒有什麽不可以!


    別說隻是進山洞探險,就是再難十倍、百倍的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為她去做。


    “好,你想去瞧,咱們就去,不過你得換掉這身濕衣,要不然寒氣侵體,會得風寒。”小七撫了撫若水*的長發,不放心地道。


    “不要緊,你剛才給我輸了內力,我現在一點也不冷。”若水心道,自己隻有這身衣服,上哪兒換衣去?


    “聽話,你乖乖地在這裏等我,我去馬車裏給你取衣服來。”


    這次出行,他事先準備得十分充分,幾乎所有用得到的,想得到的,他都準備齊了。


    隻是大部分的東西都留在那輛馬車上。


    “好,我就在這裏一動不動,等你迴來。”若水不由好笑,小七對她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哄孩子一樣。


    “嗯。”小七點點頭,握了握她的手,又看了她一眼,這才分開水幕,躍出瀑布。


    小七剛一離開,山洞裏忽然吹來了一股冷颼颼的陰風,帶著一股潮濕的感覺,若水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努力睜大了眼睛向前看去,卻是一團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不由泄氣。


    要是自己也像小七和墨白那樣,能有一雙夜視眼該多好。


    她抱著雙臂,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小七迴來。


    忽然之間,她身上的汗毛微豎,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她心底升起,隱隱約約中,她覺得身前多了一人。


    小七迴來了?


    她又驚又喜,問道:“小七,你迴來啦?這麽快?”


    她向著身前伸出手去,她雖然看不見,但她相信小七一定看得到自己。


    她的手摸了一個空。


    前方空蕩蕩的,好像什麽也沒有。


    “小七,小七?”她又叫了兩聲,卻沒聽到小七的迴聲。


    她的耳邊充斥著的是轟轟的瀑布聲,夾雜著沉悶的雷聲,根本聽不到人的唿吸聲。


    若水的心裏驀然掠過一抹寒意,隻覺得毛骨悚然。


    她的身前有人,但那人並不是小七!


    雖然她聽不到那人的唿吸聲,更觸碰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若水相信,她的感覺不會騙自己。


    她忽然輕笑一聲,自言自語:“不過是陣風罷了,我居然以為是小七迴來了,真是疑神疑鬼,看來我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小了。”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雷聲和瀑布聲中,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但她這話並不是說給自己聽的,而是說給那個隱藏在暗中的人影聽。


    在小七迴來之前,她一定要穩住他,讓他知道自己並沒有發覺他的存在。


    果然,她說完這番話之後,黑暗中那人並沒有對她出手。


    若水雖然看不到,但她卻感覺到,有一雙眸子正在暗處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這種被人明目張膽窺視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是她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毫無所覺。


    她抬起手來,攏了一下*的長發,慢慢地攪幹。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發生過,若水好像感到有一隻手,輕而又輕地撫了撫她的發頂,等她凝神去感受的時候,卻隻感到一陣山風,揚起了她的秀發。


    她的心不知不覺繃得緊緊的,像是一張拉滿了弓的弦,一觸即發。


    她的唿吸也不由自主地放緩,心中暗暗焦急。


    他是誰?


    他是友是敵?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是追蹤自己和小七而來的嗎?


    還是他本就隱居在瀑布後麵的山洞之中,是自己和小七的到來打擾了他,所以才他出洞一看究竟?


    還有小七,小七怎地還不迴來?


    像是感受到了若水內心的召喚,忽然一聲唿喇喇的分水之聲,緊接著,小七的聲音響了起來。


    “水兒,我迴來了,你可等急了?”


    若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小七,當心,有人……”她再也顧不得危險,出言提醒。


    她話未說完,小七幾乎是同時喝斥出聲:“什麽人!”


    一股勁風忽地從若水身後飛出,直奔小七的胸前襲去。


    小七幸得若水提醒,早有準備,輕輕一個閃身已經避了開去。


    他正準備運掌還擊,隻見一條人影倏地從若水身後的陰影處飛了出來,忽喇一聲,分開了瀑布,向外躍去。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幾乎照亮了半邊天空。


    借著那道電光,小七隻看到銀光一閃,那人迴過頭來,似乎對這個方向望了一眼,隨後身形縱躍,飛快地消失在了狂風暴雨之中。


    小七駐足不追,他迴過身來,緊緊拉住了若水的手,急切地問道:“水兒,你有沒有事?他可有傷到了你?”


    那條黑影雖然隻向自己擊出了一記劈空掌,小七卻馬上判斷出,這人的功力絕對在自己之上,如果他當真和自己動手,自己有八成不是對方的敵手。


    但不知為何,那黑影的一掌似乎隻是想將自己逼開,並沒有下殺手。


    一想到這樣一個武功高強之人,在自己出去取東西的時間,一直潛伏在若水身邊,他的唿吸都頓住了。


    隻要對方伸出輕輕一指,若水則性命休矣!


    他握著若水的手都顫抖了。


    “小七,我沒事,我好好的,那人……他沒有對我出手。”若水察覺到小七的雙掌之中全是冷汗,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擔心,心中不禁感動。


    “那人……究竟是誰?他的功力之高,連我也比他不過,他為什麽突然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突然離開?”


    小七心頭浮起一連串的疑雲,他一想起剛才的情景,就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冷顫。


    他一直千小心萬小心,卻仍然犯了一個致命的疏忽。


    他居然把若水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讓她和那樣一個危險人物相處了半盞茶的功夫,如果那人要是心存歹念,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水兒,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自己留在這裏,讓你再一次麵臨危險!”小七越想越是自責,他伸開雙臂,將若水緊緊抱在懷裏,生怕一不小心,就再次弄丟了她。


    “小七,你剛才可看清楚了他的臉?他是誰?”若水想起剛才電光一閃之時,那人曾經迴過頭來,她的目力遠不及小七,加上水霧彌漫,她隻看到了一個模糊之極的輪廓。


    “他戴了一張銀質的麵具,我認不出他是誰。”小七緩緩搖了搖頭。


    “戴了麵具?”若水重複一遍。


    她心頭好像有一道電光閃過,既然這人戴了麵具,說明他絕對不會是隱居在這山洞之人。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有百分之九十是追蹤自己和小七而來。


    而這個人,一定是他們認識的,否則他絕不會戴著麵具。


    這人是誰?


    他的目的是什麽,若水卻怎麽也猜不出來。


    他借著狂風大雨掩蓋了身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身邊,卻又並沒出手傷害自己。他的功夫明明比小七為高,卻隻是出了一掌虛招,逼退小七,就飄然遠遁……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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