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墨白有生以前頭一次和一個姑娘家如此親密接觸,尤其是碰到姑娘家這樣敏感的位置,他的一顆心不禁怦怦跳動。


    出於好奇,他還輕輕地在唐絳兒的小腹摸了一把。


    心道:這女人的肚子怎地這麽軟?


    隨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麽輕浮無行,不由得臉熱心跳,一張俊秀的臉孔變得緋紅。


    他趕緊低下頭來,生怕被若水瞧見自己的臉,更生怕被若水發現剛才的舉動。


    幸好若水正握著唐絳兒的右手幫她切脈,全沒留意到他的異常,墨白這才悄悄地鬆出口氣來,臉色也慢慢迴複了正常。


    一雙陰沉沉的目光落在墨白的右手上,目光中射出怨毒之色。


    剛才墨白的一舉一動,甚至那連個旁人所不察的小動作,也全都落入了那雙眼睛裏。


    雖然知道墨白此舉是為了救唐絳兒,唐問天的心裏還是燃燒著強烈的妒意和怒火。


    絳兒是自己的!


    除了自己,任何碰到絳兒身體的人都該死!


    尤其是這個穿白衣服的小子!


    他竟然膽敢借著救人之機輕薄絳兒,更是該死!


    唐問天垂下眼皮,他已經控製不住眼中噴薄欲出的怒火,他明白,現在他受製於人,不是自己耍威風的時候。


    待他們救活了絳兒,自己再想法子帶了絳兒逃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筆賬,他唐問天記下了,眼前這三個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甚至連若水都深深地恨上了,如果不是為了救她,絳兒她怎麽會命在旦夕?怎麽會受到這樣的痛苦?


    該死!這三個人全都該死!


    如果絳兒死了,他更要將這三個人挫骨揚灰,為他的絳兒陪葬!


    小七的目光忽然冷冷地從唐問天臉上掠過,他似乎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麽,但一眼看過去,隻見唐問天低垂著腦袋,嘴角邊溢出血沫,斜斜地倚靠在石壁上,動也不動,顯然是受傷不輕,便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這個老魔頭,先暫時留他一條狗命。


    待到若水救了唐絳兒,問清楚了唐絳兒和這老魔頭究竟是什麽關係,到時候再來處置於他。


    這唐問天唐大掌門的身份實在是非同小可,當年在武林中的聲望可是如日中天,幾乎人人都要仰他的鼻息而度日。


    唐問天名震江湖的時候,小七還沒有出生,但他對唐問天的事跡和名頭早就有所耳聞,萬沒想到,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族的唐大掌門,會變成了今天這般模樣。


    牙床上,錦帳垂落。


    若水正指揮著墨白按照自己的要求一步步進行。


    她神色凝重,墨白不敢怠慢,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出了岔子,所以收斂心神,全神貫注地運功。


    若水隻見唐絳兒的右臂越來越紅,點了點頭,心頭再次一鬆。


    自己想出來的這個不得己的法子果然奏效。


    墨白已經唐絳兒體內的瘀血一點點地逼到了她的右臂上,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幫助唐絳兒排出這些瘀血。


    “小七,匕首給我。”


    若水從帳子裏伸出一隻纖纖素手,小七馬上從懷中取出匕首放在她的手裏,兩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道:“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中有著關切,他擔心她為了救人太過受累,她現在的肚子裏可還有著他的孩子呢。


    “我沒事,你放心。”若水心中一暖,看著小七點了點頭,握著匕首的手縮迴了帳子裏。


    唐問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匕首?她要匕首做什麽?


    他的兩眼緊緊盯住錦帳,恨不得在錦帳上穿出一個洞來,可若水偏偏把錦帳遮得嚴嚴的,讓他什麽也看不到,就連剛才露出的那個縫跡都擋住了。


    “老夫警告你,你要是敢傷了我絳兒的一根頭發,老夫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唐問天再次咆哮起來。


    隨著他的話聲落地,錦帳一掀,一縷青絲飄然落地。


    “這是唐姊姊的頭發,你要不放過我,那就來吧。”若水冷冷的聲音從帳子裏傳了出來。


    “臭丫頭,你、你……”唐問天死死地盯著地上那縷秀發,被若水氣得頭腦發暈。


    “閉上了你的嘴巴,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姑娘我立馬就不救!你要是真關心唐姊姊,不想讓唐姊姊死,就別讓我聽到你的鬼叫怪叫!”


    剛才唐問天的咆哮聲震得若水的耳朵嗡嗡作響,心神不寧,握著匕首的手都開始顫抖。


    她馬上要為唐絳兒割腕放血,要是一個不慎,傷到了她的動脈,極有可能會血流不止,這唐問天一再打擾她的心神,讓她又氣又煩。


    “老魔頭,閉嘴!”小七飛起一腳,已經踢中了唐問天的啞穴。


    唐問天隻能憤怒地瞪大了雙眼,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若水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然後握住唐絳兒的右腕,用匕首輕輕割破,隻見一股夾雜著暗紅色血塊的血液像噴泉般湧了出來。


    “小白,慢點,慢點,你這樣用力,是想讓唐姊姊血流不止而亡嗎?”若水忙道,用金針在唐絳兒的臂彎處刺了幾針,血流這才緩了下來。


    墨白不服氣的咧了下嘴,他已經夠小心翼翼的了,這唐絳兒又不是水做的人,哪裏就這麽嬌弱了。


    不過他還是按照若水的吩咐,收了一份力氣,用自己的內勁推動著唐絳兒體內的瘀血一點點向她的右腕處排去。


    過不多時,若水見到流出來的血液中再也沒有細小的血塊,顯然是體內的瘀血已經排淨,便道:“好了,小白,你可以鬆手了,對了,金創藥給我。”


    若水對著墨白攤開了手,她有一絲汗顏,做了這麽多次大手術,她居然忘了事先準備好金創藥。


    墨白依言撤開了放在唐絳兒小腹上的手掌,離開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居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竟然有些不舍,想再去摸上一摸。


    呸!自己在想些什麽!這輩子沒摸過女人麽?居然還想著去摸那個醜八怪!


    墨白對自己暗啐一口,從懷中掏出金創藥,放在若水手裏,然後身子後移,離得唐絳兒遠了些,一臉嫌棄之色。


    哼,這樣的醜八怪,想讓他墨大公子再多碰她一下,他都不屑為之。


    若水先在唐絳兒的腕處穴道上紮了兩針,阻住了血流之勢,然後將金創藥細細地塗在她的傷口上,再撕下衣襟,替她密密地包紮了起來。


    直到現在,她才真正的鬆口氣。


    唐絳兒的性命是可以保住了,隻是她的五髒六腑都受了極嚴重的內傷,這卻不是短時間可以恢複過來的。


    不過以後如何治療,若水已經胸有成竹。


    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裏,先去曲池城中,為唐絳兒抓藥煎藥,調理身體。


    “小七,小白,唐姊姊暫時沒事了,咱們帶她去曲池,我要趕緊抓藥為唐姊姊治病。”


    若水掀開帳簾,走下牙床。


    她迴頭看了一眼墨白,隻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正在怔怔的出神,兩隻眼睛有些空洞,不禁有些奇怪。


    “小白,一會還要有勞你抱著唐姊姊,你要千萬小心,不要讓她受到一絲震蕩。”


    “嗯,好。”墨白隨口應道,但是馬上又怪叫起來:“為什麽又是我抱她?你家的君小七不能抱麽?”


    若水白了他一眼,撫著眉頭道:“我累啦,走不動了,我的小七要抱我,你不抱唐姊姊,誰來抱,難道那讓老魔頭唐問天來抱麽?咦,唐問天呢?他怎麽不見了?”


    她的目光落向剛才唐問天倚靠的石壁,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唐問天竟然消失不見了。


    “不見了?”小七和墨白齊齊一驚,兩人不約而同地躍了過去,然後看到唐問天果然不見了蹤影。


    “怎麽可能會不見了?我明明點了他十幾處大穴,他怎麽可能會不見?難道他當真會自解穴道之術?”


    小七也是驚異無比。


    他點了唐問天的啞穴之後,就不再理他,料他最少十二個時辰之間,不能說也不能動,他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若水,眼睛一刻也不想離開她。


    哪知道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唐問天居然憑空消失了。


    “有機關!”小七和墨白幾乎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


    二人的目光一齊向那個黑黝黝的洞穴中瞧去,他們進來之前,唐問天已經推開了梳妝台,露出這個深洞,並拉著唐絳兒準備向洞裏鑽去,可想而知這裏麵定是一條秘道。


    唐問天之前所倚靠的石壁,就離那洞口不過一臂之距,如果他要是能夠行動,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鑽進洞去不被人察覺,倒也並不出奇。


    但是奇就奇在,他明明被小七點了十幾處穴道,根本不能行動,卻怎麽會無緣無故地不見了?


    “我進去瞧瞧!”墨白狠狠地瞪了小七一眼,要不是他看管不力,怎麽會讓唐問天這個大魔頭逃掉。


    時間緊急,他來不及多說,因為唐問天就算真的是從這個洞中逃走,也絕對逃不了太遠,他要是現在追出去,說不定能還追趕得上。


    他一貓腰已經鑽進了洞去,隻見眼前果然是一條秘道,地上鋪著青石板,洞壁修整得甚是整齊。


    秘道並不是筆直一條,而是彎彎曲曲,一路蜿蜒,不知通往何處。


    兩側的石壁上並沒有點燃油燈,隻走出數十步,洞裏就變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但這並不影響墨白視物,他閉了閉眼,再睜開來的時候,洞中的情形在他眼中清晰可見。


    他先側耳傾聽,沒有聽到有人的唿吸之聲,料想唐問天已經逃遠,當下加快了腳步沿著秘道直追過去。


    他一口氣奔出了數十丈,隻覺得秘道先是一路向上,然後又曲折向下,盤盤旋旋,有如在爬山一般,他知道這條秘道定是修建在山腹之中,倒也不覺得奇怪。


    又奔了一會兒,他隻看到遠處有微光閃爍,當下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


    那抹微光越來越亮,奔到近前,墨白才發現,那光亮竟是來自於外麵,原來他竟然奔到了山洞的出口。


    他一躍而出,隻見眼前陽光耀眼,清風拂風,四下裏寂靜一片,眼前卻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青蒼翠綠。


    原來,他竟然來到了山腳下,這個洞口卻是藏在山腳下的一處山穀中。


    這一路行來,他沒有發現唐問天的半點蹤影,不由大為奇怪。


    以唐問天的輕功,就算他解開了穴道,行動自如,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也不可能跑得比自己還快。


    難道說他並不是由這條秘道中逃脫的?


    還是在那間石室中另有機關暗器?


    “該死的老魔頭,難道你是上天遁地了不成?”墨白恨恨地罵了一句,他仍是不死心,在山穀裏轉了一圈,細細搜尋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半個足印,顯然這山穀中人跡罕至,隻有鳥獸才是這裏的常客。


    墨白百思不得其解,這般追逐又是徒勞無功,他心下大為不爽,想起還留在山洞裏的若水,想起唐問天的離奇消失,不知道那石室中是否另有機關,萬一唐問天還有黨羽藏在其中,豈不危險?


    當下一轉身,又鑽進了山洞,沿著秘道一路返迴到先前的那座石室之中。


    出了洞口,他一眼就看到小七和若水仍是好端端地在等他迴來,他就鬆了口氣。


    “沒追上唐問天?”小七皺眉問道,雖然一看到墨白兩手空空的迴來,臉上的神情就能斷定,他還是問了一句。


    “沒有,根本就沒看到那老魔頭的半根尾巴毛,真想不通,他怎麽能跑得那麽快,我一直追到了山腳下,也沒看到他的人影。”墨白搖了搖頭,眼中盡是不解和詛喪。


    他現在簡直懷疑自己的輕功是不是退步了,如果那唐問天真是從這個洞裏逃走的,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根本不可能追不上啊。


    除非……那唐問天根本不是從這個洞口離開!


    除非……這間石室另有機關!


    墨白的眼前不由一亮。


    隻要有機關,他就一定能夠找得出來。


    “你是說,這條洞口一直通到了山腳下?”小七問。


    “是啊,洞口處是一個山穀,我在山穀裏也找了一圈,沒看到有人走過的蹤跡。”墨白隨口答道,一邊在石室裏勘探,時不時的將耳朵趴在石壁上,再敲擊石壁,傾聽有無迴音。


    “小白,你在做什麽?”若水奇道。


    “我在找找這裏是否還有其它的機關,我就不信那老魔頭真會跑得比我還要快,就憑我的輕功也追不上他,哼!”墨白不服氣地哼了一聲,繼續在石室裏尋找起來。


    小七則皺著眉深思。


    他記得自己明明點的全是截斷氣脈的大穴,就算那唐問天真的懂得自解穴道之法,但是氣脈不通,他就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穴。


    那他是怎麽逃掉的呢?


    雖然自己當時並沒有盯在唐問天的身上,但是以他的功力,這石室中要是有什麽風吹草動,也不會瞞過他的耳朵。


    這事情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他看著墨白在不停地敲敲打打,心道這裏還藏有什麽暗室之類的也說不定。


    “沒有暗室,也沒有機關,什麽也沒有。”墨白仔細地尋找了一遍,幾乎把每塊石頭都敲了一遍,傳來的始終是沉悶的聲音,極為厚重,顯然石壁後麵並無暗室。


    整間石室都是用極厚的石塊磊成,如果要是有機關,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算了,別找了,那唐問天不管是逃掉了也好,不見了也罷,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裏,唐姊姊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我急需要藥物幫唐姊姊治病。”


    若水看著床上的唐絳兒,她的唿吸雖然暫時平穩,比剛才也粗重了一些,但是臉色卻是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加上她大量失血,如果不及時服藥,仍然很是危險。


    她抬眸看了小七一眼,又轉向墨白。


    “小白,你迴來了就好,就按照咱們原先所說,你抱著唐姊姊,咱們從這個洞裏離開吧。”


    “為什麽又是我?”墨白沒好氣地道,他也瞪了小七一眼,如果不是君小七看管不力,唐問天怎麽可能逃得掉。


    “讓你夫君抱去,本公子剛才奔波得累了,需要休息。”他一口拒絕。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要是把唐姊姊平平安安地送到曲池城裏,我就把那補氣丹的藥方寫給你。”若水的眼波如秋水一樣,一下子看穿了墨白的心事。


    “你說話當真?”墨白眼睛一亮。


    “自然當真,但是你要一路小心,要是唐姊姊的傷勢有什麽惡化,我可唯你是問。到時候你可別怪我給你的是假藥、假方。”


    若水半真半假地威脅道。


    墨白的性格她算是比較了解了,屬於那種打著不走,拉著倒退的倔驢子,要想讓他出力,就得拿個胡蘿卜掛在他的鼻子前麵,誘著他拉磨。


    而那補氣靈丹,就是那個胡蘿卜。


    她知道墨白對唐絳兒沒什麽好印象,生怕他會在路上耍什麽花樣,假裝故意摔跌之類的,那自己可是防不勝防,所以她就祭出了這棵胡蘿卜,不怕墨白不拉磨。


    “好,你就放心吧,我墨白肯定會把她平平安安,一根頭發絲都不少的送到曲池城。”


    墨白聽得有藥方可拿,精神大振,哪裏想得到自己在若水的心裏已經變成了拉磨的驢子。


    他上前一步,將唐絳兒托在雙臂之中,讓她躺得舒舒服服的。


    正準備彎腰進洞,忽然想起一事,叫了聲“哎喲!”


    “怎麽了?”若水和小七一齊看他。


    “糟了,我居然忘了一件大事。”墨白叫道。


    “什麽大事?”若水問。


    “燕師弟啊,還有知府大人,他們還陷身在這山腹裏呢,對了對了,這洞裏麵還有九名和你一樣,同被那老魔頭擄來的少女們,如果咱們不去帶他們走出這裏,估計再過個十天半月,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們就全都變成一具具幹屍了。”墨白遺憾地搖了搖頭。


    被墨白一言提醒,若水登時想了起來,自己不能隻救唐絳兒,那九名少女她雖然沒有見麵,但聽那嬌滴滴的聲音,就知道定是一個個美人兒,要是在這裏香消玉殞,豈不可惜?


    “那……”若水猶豫了一下,看向小七,提議道:“小七,你來抱著唐姑娘,咱們先迴曲池,讓小白去救人……”


    話未說完,小七已經幹脆地一搖頭,道:“我不抱!”


    “為什麽?我為什麽能抱,你為什麽就不能抱?”說話的不是若水,而是墨白,他瞪著兩眼看著小七。


    “這輩子,我隻抱我女人一個,別的女人,休想我碰她一根手指。”小七直言不諱地說道,臉皮也沒紅上一紅。


    “……”


    若水和墨白一齊無語。


    若水更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小七什麽時候學會這樣幹淨利落的表白方式了?他不是一貫喜歡含蓄又含蓄麽?


    墨白則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小七的意思分明是說,被他抱過的女人,就是他的了……


    言下之意,不止這唐絳兒,就連在山洞裏那被他救醒的叫什麽珠圓玉潤的姑娘,也是他的了!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墨白氣極,登時把手臂中托著的唐絳兒往床上放落,這麽醜的女人,他才不要,誰愛要誰抱!


    “小白,你幹什麽?”若水急道,連忙搶上前去,生怕他用力過猛,震動了唐絳兒的內髒。


    好在墨白雖然氣惱,用力還是比較有分寸,並沒讓唐絳兒感到震痛。


    “這也不是我的女人,我憑什麽要抱她?誰愛抱誰抱,本少爺沒這個功夫!我去找燕師弟去!”墨白翻了翻白眼,也不待若水說話,身形一閃,已經出了石洞門。


    若水不禁氣結。


    她沒好氣地瞪向小七,抱怨道:“小七,你剛剛為什麽要說那種話,現在小白被你氣跑了,唐姊姊怎麽辦?”


    “哪種話?我說的是實話,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我隻會抱你一個人。”小七理直氣壯地答道,上前一步,一把將若水抱了起來,緊緊地抱在懷中,低頭便往她唇上親去。


    他都快想死她了,更為她憂急得連頭發都要白了,現在她終於平安無恙地站在他麵前,他怎麽還能忍得住不去碰她?


    “啊,小七,你幹什麽?這裏還有旁人,唔,不要……”


    若水羞得滿臉通紅,雖然唐絳兒昏迷不醒,但當著旁人的麵前這樣親熱,真的好麽?


    她用手背擋著櫻唇,俏臉含嗔瞪向小七:“唐姊姊還重傷未醒,你、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醒不醒,和我親你有關係?”小七挑起了長眉,眼中滿是不解。


    “唔……”若水啞口無言,細想一下,好像真的沒什麽關係。


    可是,唐絳兒是為了救她才受了這麽重的傷,她現在怎麽有心情去和小七親熱纏綿,雖然她也很想依戀在她溫暖的懷抱裏,好好和他細訴一下衷腸。


    但現在真的不是時候啊!


    小七拉開她捂住嘴唇的手,強勢霸道地親了下去,若水掙紮不脫,也隻好由得他去親。


    兩人雖然分離不過一日,卻像是闊別生死一般。


    過了好久,兩人才終於分開。


    若水含嗔帶怒地瞪了小七一眼,道:“小七,下次不許再這樣胡鬧。”


    “這又不是胡鬧,你要是再說,我就再親你!”小七意猶未盡,要不是他體諒她實在太累,他才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她。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小七,你先放我下來,我去瞧瞧唐姊姊。”若水掙紮了一下,不安地看向床上的唐姊姊。


    “她沒事,唿吸平穩均勻,傷勢應該沒有任何變化,不需要你這麽操心,我還沒抱夠你,你乖乖地不許動。”


    小七將雙臂緊了一緊,登時箍得若水動彈不得。


    他卻兀自覺得不夠,恨不得把她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跟自己合二為一才好。


    “小七,別這樣用力,你會傷到咱們的孩子。”若水覺得唿吸都困難了,忍不住輕聲提醒他一下。


    哦,對,孩子!


    她的肚子裏還有他們的孩子!


    小七心中一凜,忙抱著她輕輕地放到床上,像是放置一件易碎的千金寶物一般,小心翼翼。


    若水抿唇一笑,風致嫣然,然後她低下頭,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唐絳兒,不禁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好端端地為什麽歎氣?”小七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見她眉宇間隱有愁容。


    “還不都是因為你!”若水抬起眸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聲音中滿是怨氣,“你把小白氣跑了,你又不肯抱唐姊姊去曲池城,難道就讓她在這裏待死嗎?”


    “……”小七無言以對。


    他又不是有意要氣墨白,隻是實話實說罷了,誰知道那句話對墨白的刺激性那麽大,居然就這樣丟下唐絳兒撒手不管。


    “小七,要不你就送唐姊姊去曲池城如何?你瞧,唐姊姊的傷勢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雖然我不知道她和那唐問天究竟是什麽關係,但是她舍命救我卻是真的,我如果棄她於不顧,見死而不救,那我還是個人嗎?”


    若水好聲好氣地說道,她想對小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不過就是抱一下而己,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古言上還有嫂溺叔援這樣的典故,凡事總是有從權嘛。


    小七何必這樣拘泥於古禮呢?


    雖然小七的那番話讓她很是感動,但他也實在是太迂腐了,她都不介意,他反而不肯答允。


    “不行,我說過不抱就是不抱。”小七斬釘截鐵地道。


    他看著若水,眼中全是不解,“水兒,我去抱別人女人,你就不吃醋嗎?你的心裏就一點也不介意?你、你的心裏還有我嗎?”


    他的確想不明白。


    從小在皇宮內院長大的他,見多了後宮中的女人們為了父皇而爭寵拈酸,醋海生波,如果父皇今天多寵了哪個妃子一點,那旁人必定會咬碎了銀牙,恨不得將對方毀了容才好。


    雖然自己早就發下誓言,今生今世唯她一人而己。


    可她卻主動讓自己去抱別的女人,這事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難道她不知道古禮有雲:男女授受不親!


    他要是真的去抱了唐絳兒,唐絳兒要是以此為由逼得自己娶她,那豈不是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這個鬼丫頭別的事情上總是千伶百俐,一肚子心眼兒,為什麽偏偏在這件事情上,她就會這樣的大度而毫不在乎?


    她不在乎,是不是說明在她的心裏,自己的位置並不重要?


    這個想法讓小七的心裏越發酸澀起來。


    “小七,我真的不介意啊,你要是肯送唐姊姊去曲池城,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會生你的氣,吃這種醋呢?”


    若水卻哪裏想得到小七這番複雜無比的心事,她所接受的教育和小七所受的完全是兩條路子。


    小七一聽,更是氣惱無比,他狠狠地瞪她一眼,把頭扭向一邊,連話也不想和她說了。


    自己去抱別的女人,她不但不介意,反而很高興?


    她、她、她還是自己的女人嗎?


    “小七,你就答允我,送唐姊姊一程,好不好?”若水拉了拉小七的衣袖,柔聲說道。


    她以為他生氣,是想抱自己,而自己偏偏讓她去抱唐絳兒。


    “不!絕不!”小七突然轉過臉來,深黑的雙眸緊緊盯著若水的眼睛,他抓住她的雙肩,認真地問道:“水兒,你告訴我,如果我有了第二個女人,你會怎樣?”


    她要是敢說她不在乎,他、他就、就……


    小七狠狠地磨了磨牙。


    若水訝然,她沒想到小七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種問題來。


    可是她隻是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就恍然大悟。


    原來小七他居然是這個意思啊!


    “小七,你誤會我了,唐姊姊為了救我而身受重傷,她現在急需要早點服藥治療,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親密的人,你是不是應該為了救她而出一份力,盡一下心呢?我隻是讓你抱著她去曲池城,又不是讓你娶她。小七,你要是真敢有第二個女人,我非一刀子捅在你這裏,把你的心剜出來看看不可!”


    若水伸手在小七的左胸處輕輕一按,神情極是認真地道。


    小七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深深地凝視著她:“你感覺出來了嗎?它隻為了你一個人而跳動,你想要,我隨時給你!”


    若水不由得感動,她又有些納悶,小七幾時變得這麽會說甜言蜜語了,說出來的每句話,都比蜜糖還要甜,一直甜到她的心底去。


    “小七,你說話可要算話,萬一哪天你負了我,我可會親手挖出你的心。”若水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不用你親手挖,要是我負了你,我自己挖出自己的心來!”小七毫不猶豫地說道。


    “小七。”若水輕叫一聲,將身子偎進他的懷裏,傾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覺得從來沒有過的安全和溫暖。


    分別以來的種種憂急和擔驚受怕,此時在小七的懷裏全都得到了撫慰,她覺得好累,真的很想閉上眼睛睡上一覺。


    可是她現在不能睡,唐絳兒就躺在她的身邊,生命垂危。


    “小七,你的心我全都知道,可如果你真的體諒我的心,就送唐姊姊下山好嗎?難道你要我背著她麽?如果你不心疼我的話,那我就自己來背!”


    若水脫出小七的雙臂,迴眸凝望著他。


    “……”小七心裏一百個不情願,可是在若水的盈盈眼波之下,他又哪裏說得出半個不字。


    “好,我會送她下山,但是我絕對不會抱她!”小七的目光在室內掃了幾眼,已經有了主意。


    他走到一旁的梳妝台前,見那張梳妝台竟是由上好的紫檀木所製,堅硬逾鐵。


    他並掌如刀,飛快地削了幾掌,已經將整塊台麵削了下來,變成了一塊平平整整的紫檀木板。


    若水睜大了眼睛瞧著,眸光閃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顯然已經猜到了小七的用意。


    小七又取過床上的錦被,厚厚地墊在木板上,然後撕下床單,扭成了麻繩,將繩子纏繞在木板之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擔架模樣。


    他上前將唐絳兒抱在擔架上,然後展開右臂,穩穩地提了起來。


    唐絳兒躺在擔架裏,果然沒有受到半點震蕩。


    “小七,你真是聰明,居然想出了這樣的一個好法子。”若水忍不住讚道。


    “咱們走吧。”小七拉住若水的手,準備往洞裏鑽去。


    若水點了點頭,向石屋外麵瞧了一眼,心想有墨白在,救人的事情他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便和小七一起鑽進了洞裏。


    小七將左臂攬在若水的腰間,帶著她一路下山,若水絲毫不用出力,兩人一直出了洞口,到了那片山穀之中。


    “呀,原來咱們這裏距離校馬場真的很近。”若水從山穀口望出去,隻見前方就是小七和墨白曾經賭賽跑馬的那個校馬場。


    而距離校馬場不過五裏,就是曲池城。


    小七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這一路上他全神貫注地傾聽著秘道中的聲息,果然如墨白如說,這秘道直通山穀,中間也無岔道。


    他的目光在山穀中逡巡,心中一個疑團始終解不開。


    唐問天究竟是怎麽逃走的?他逃到哪兒去了?


    會不會就在這片山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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