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陌生的眼光看得唐絳兒一陣心慌意亂,她想再拉住若水的手,卻被若水用力甩開。


    “唐絳兒,你做的好事啊!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一個人,早知道如何,當初在山寨之中,我就不該救你!”


    若水恨恨地咬著牙,她真是後悔,自己真的該聽小七的話,不該插手唐絳兒的事。


    她多管閑事的下場,就是害了九名無辜少女的性命,就連她自己,都命在頃刻之間。


    還有小七……


    他也受自己牽連,現在生死未卜!


    若水一想到這裏,對唐絳兒的所有好感全都化為烏有,她隻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說完了這句話,她掉頭就走。


    她再也不想看到唐絳兒,更不想和害死小七跟自己的元兇罪首同處一室。


    “若水妹妹,你、你別走,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唐絳兒急得滿臉通紅,追過去搶在若水的麵前,伸開雙臂擋住了門口,急道:“你、你別走,你要是出去,準會沒命的!”


    若水冷冷地看著她:“唐姑娘,你這是何意,你是想親手來取我的性命嗎?好,那我就在這兒,你來取罷!”


    唐絳兒急得眼淚差點流了出來,握住若水的雙手,哀求道:“若水妹妹,咱們好好兒說話,好不好?你、你別說氣話,我怎麽會要你的命呢。”


    若水目光下垂,盯著唐絳兒的手,俏臉板得緊緊的,冷聲道:“放手!誰是你的若水妹妹,我隻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唐絳兒,你好毒的心啊!”


    她的眼神就像寒冰一樣,聲音卻比寒冰更冷,唐絳兒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心中閃過一抹恐懼,她真的害怕這樣的若水,她也受不了若水這樣的指責。


    “不!我不放手!”唐絳兒固執地用力握住若水,說什麽也不鬆開,“若水妹妹,你是不是誤會我了?我、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良心的事……”


    “誰是你的若水妹妹!良心?虧你還有臉提到良心二字?你要是真有良心,就做不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為了你自己的一張臉,居然要犧牲掉十個無辜之人的性命,像你這樣的人,也配提良心!呸!唐絳兒,算我白識得你了!”


    若水恨聲說道,她的胸口被一股憤懣之氣漲得滿滿的,憋得她幾乎要爆炸了。


    她從來沒有用這種激憤和尖刻的語氣和別人說過話。


    但,唐絳兒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


    她掏心掏肺對待的好姐妹,她一心一意當成自己人的唐絳兒,居然會這樣的騙她!


    若水最受不了的就是受人之欺。


    想當初小七對她善意的欺騙,都讓她借著裝死,狠狠地報複了迴來,硬是嚇破了小七的一條膽子。


    她一眨不眨地瞪著唐絳兒,又是傷心又是憤怒,再次甩開唐絳兒的手。


    唐絳兒被若水劈頭蓋臉的一番責罵,臉色由紅變得蒼白,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終於忍不住滾了下來,一顆一顆地落在衣襟之上。


    若水冷冷地看著,毫不動容。


    她這是又在作戲麽?裝可憐博同情?


    可惜,自己再也不會上對方的當了。


    “哭?你有什麽好哭的?被你害死的人還沒掉眼淚,你倒哭開了,這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麽?唐絳兒,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再怎麽演戲,再也騙不了我了。”


    若水極盡挖苦之能事,想起那一口口冒著汩汩熱氣的大鍋,想到那九名無辜的少女就要活活被熬成人膏,她就氣得想流淚,可是她卻不能哭。


    她絕對不會在敵人的麵前掉一顆眼淚。


    唐絳兒怔怔地看著若水,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哽咽著道:“我、我沒有騙過你,我真的從來都沒有騙過你,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好妹妹,在我心裏,一直很感激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當時就已經一頭撞死在山石上了……”


    “你別說了,我真後悔當時為什麽要救你!要是你真的死了,也就不會害了那些少女的命!”


    若水猛地打斷了她,冷聲道:“想一想我還真是多餘,你有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又何須我來救你?不知道在那山寨之中,你是唱的哪出苦肉計,隻有我這樣的傻瓜,才會上了你的當!”


    她越說越是氣憤,想起這兩天來自己像個傻子似的,被唐絳兒耍得團團轉,她就氣得險些咬碎銀牙。


    唐絳兒的臉白得像紙一樣,嘴唇哆嗦著,翕動了幾下,似乎想要為自己辯解,忽然之間,她的臉色大變,變得惶急起來,一把拉住若水的手,就往牙床邊走。


    “快、快,若水妹妹,你快藏起來,他、他來了,要是讓他看到你,那就不、不好了。”


    她急急忙忙地說道,一麵四處打量,要找一個可以讓若水藏身的地方。


    若水也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嗒嗒”聲,果然是那鬼臉人要來了。


    她心中一驚,覺得好生奇怪,沒想到這鬼臉人會來得這樣快。


    難道他就這麽聰明麽,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她的心念隻是一轉,就聽到“嗒嗒”聲又近了數丈,那鬼臉人來得好快。


    “若水妹妹,快,快藏,要不就來不及了。你、你就躲在床上。”


    唐絳兒不由分說,拉著若水上了牙床。


    若水猶豫了一下,她狐疑地看著唐絳兒,低聲道:“你又要玩什麽花樣兒?”


    “噓,別說話。”唐絳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過錦被,兜頭將若水罩在被中,她也脫鞋上了牙床,然後將自己的鞋子整整齊齊地擺在床邊,又放下了帳子,將帳簾拉得密密實實。


    她剛剛做完這一切,就聽得鬼臉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在三丈開外。


    “絳兒,快,快走,快走。”


    鬼臉人的聲音略帶一絲惶急,隻聽得珠簾響動,鬼臉人已經大步進了房來。


    若水躲在被中,一顆心怦怦而跳,她感覺到睡在身邊的唐絳兒身子微微一動,然後發出慵懶的鼻音,懶洋洋地道:“去哪兒,我不走,我在睡覺,你先出去吧,別來吵我。”


    鬼臉人看到錦帳低垂,隱隱看得床上的人橫臥於床,背對著自己,他跺了跺腳,急道:“絳兒,別鬧,快跟我出去!”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去掀簾子,唐絳兒忽地坐了起來,厲聲道:“你住手!你說過的話,發過的誓,全都不做數了嗎?你說過,永遠不逼迫於我,永遠不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說過,我絕對不用你練出來的藥,你、你……你別逼我!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她說得斬釘截鐵,伸手拔下頭簪,抵在自己的咽喉,直直地瞪向鬼臉人。


    鬼臉人的手頓在了空中,他看向唐絳兒,皺了皺眉頭,道:“絳兒,我不是逼你服藥,是有兩個厲害的家夥來了,將那些女子們都救了出去,他們的功夫好得很,我打他們不過,現在你趕緊和我走,咱們從秘道離開這裏。至於那藥嘛,以後再說,總之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讓你恢複容貌,而且容顏永駐,再也不會變老。”


    若水躲在被中,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大奇。


    原來這鬼臉人不是來找自己的,而是因為有人發現了這裏,並把他擄來的少女們都救走了,這倒真是個好消息。


    不過這鬼臉人的功夫好得很,能夠讓他承認不是對手的人,這世上應該也不會有幾個。


    若水識得的,就隻有墨白和小七二人。


    她心念一動,莫非會是小七和墨白來了?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她就暗暗搖頭,覺得根本不可能。


    他兩個人怎麽會找到這裏?絕對、絕對不會是小七和墨白。


    但不管是誰,隻要是鬼臉人的對頭,那就是個好消息。


    她屏著唿吸,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鬼臉人聽到自己的唿吸之聲,同時心裏盼望著唐絳兒趕緊答應,和這鬼臉人離開。


    他們一走,她就安全了。


    唐絳兒卻搖了搖頭,道:“我不走,我不離開這裏。要走,你就自己走吧!我和別人素不相識,更無怨無仇,他們看到我,是不會傷害我的。你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若水聽到這裏,又想,唐絳兒果然和這鬼臉人關係匪淺,這幾句話雖然說得平平淡淡,但是關切之意,卻在字裏行間。


    “不行!絳兒,別胡鬧,聽話,快和我一起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這一輩子,我再也不會放你離開我身邊了。”


    鬼臉人豎起耳朵,不知道聽到了什麽,臉色變得越發焦急。


    唐絳兒隻是搖頭不走。


    她擔心的是自己一動,就會讓鬼臉人發現在床上的若水,會害了她的性命,所以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說什麽也不肯和鬼臉人離開。


    她卻哪裏知道,若水一心盼望的就是他們趕緊離開這裏。


    “好,你不聽話,我隻好違背誓言,強行帶你離開了。”


    鬼臉人聽得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竟是直奔這裏而來,知道時間緊迫,再也顧不得什麽誓言,一手伸出,猛地扯落了羅帳,另一隻大手探出,一把拉住唐絳兒的手腕,將她拉下床來。


    “啊!”唐絳兒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鬼臉人拉下床來,錦被掀起,露出床上的若水。


    “好哇!原來你這女人躲在了這裏,居然還敢威脅我的絳兒!老子殺了你!”


    鬼臉人目露兇光,伸出大掌對著若水的頭頂拍了下去。


    “不許傷她!”


    唐絳兒尖聲叫道,縱身從地上躍起,張開雙臂擋在若水的前麵,仰起頭直視著鬼臉人。


    “她是我妹妹,就是她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你要是殺了她,豈不是恩將仇報?你、你……你放了她,隻要你放了她,我就跟你走。”


    唐絳兒咬了咬唇,毅然下了決心。


    “好,我聽你的,我饒了她的命,不過你答應我,以後永遠也不許離開我,要不然,我立刻要了這女人的命!”


    鬼臉人眼前一亮,馬上提出自己的條件。


    他聽得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哪裏還顧得去取若水的性命,對方死不死活不活,他本就不放在心上,不過就是他順手抓迴來的一個藥引而己,而且她心中還藏著自己想要得到的內功心法,隻要她不死,自己以後總會想到法子從她的嘴裏弄了出來。


    唐絳兒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答應。”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閉了閉眼睛,然後轉頭看向若水。


    “若水妹妹,你、你保重……”


    “別再和這個女人廢話了,咱們趕緊走!”


    鬼臉人一把拉住唐絳兒的手,他沒有走向門口,反而走到一旁的梳妝台旁,推開妝台,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拉著唐絳兒準備往洞口裏鑽。


    若水神色複雜地看著唐絳兒,她越來越弄不懂唐絳兒和這鬼臉人之間是什麽關係了。


    但無庸置疑,她在鬼臉人心中的位置非常之重,那鬼臉人更是處處一副處處討好她的神情語氣,隻要唐絳兒不離開他,他似乎為了唐絳兒做任何事都可以。


    可是唐絳兒對他的態度卻是不冷不熱,不濃不淡,似是有情更似無情,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看到唐絳兒為了自己,而甘願隨鬼臉人離開,若水仍是一言不發。


    焉知道這不是唐絳兒自導自演的又一出好戲?


    但她怎麽看,唐絳兒的神情都不似作偽,如果一個人的演技能到如此地步,那也太爐火純青了。


    不管怎麽樣,這兩個人能夠離開,倒是最好。


    這兩人任是誰,她都不想再見。


    “走?想往哪裏走?有我在這兒,你還想逃得掉麽!”


    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口,那熟悉的聲音讓若水心中重重一震,馬上掉開眼光瞧向聲音來處。


    隻見一條黑衣人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那兒,他的臉龐罩在光線的陰影裏,看不清楚容貌,但是他那高挺如青鬆的身形,熟悉得讓若水的心差點跳出腔子裏來。


    這個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無時或忘的小七!


    “小七。”若水喃喃地低語了一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是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裏再見到小七。


    小七他……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他真的安好無恙麽?


    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


    沒錯,那人正是小七!


    小七和墨白循著磷光粉留下的痕跡,一路前行。


    每當遇到岔路的時候,隻要掃上少許的磷光粉,馬上有點點星光閃現出來。


    二人心中均是大喜,知道隻要繼續追下去,定然可以追上神秘人和若水。


    他們擔心的是那神秘人會不會兇性大發,傷害了若水。


    所幸一路行來,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小七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始終放不下來。


    他的臉繃得緊緊的,兩眼緊盯著前方的道路,不時掃向山壁的兩邊。


    墨白見狀,猜到他在擔心什麽,安慰他道:“七兄,你不必擔心,以水丫頭的聰明機靈,她能在洞口留下指引咱們進洞的繡鞋,我相信她一定有足夠的能力保證自己不受傷害,你且放寬心,不用拉長著臉,否則等見到水丫頭的時候,她會不認識你這張驢臉了。”


    “……”


    小七連頭都沒迴,在心裏狠狠地罵了墨白一句:你小子才是驢臉!


    忽然之間,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嘯聲破空傳來,雖然相距尚遠,但那嘯聲有如虎嘯於林,龍震山崗,嘯聲形成的音波如浪潮般衝擊著二人的耳膜。


    小七和墨白一齊臉上變色,運起內功,抵抗嘯聲。


    “這人好深厚的功力!”二人心中同時想道。


    “不好!這人發出嘯聲,顯然是不懷好意,他這樣的嘯聲,水兒如何能夠禁受得住?”


    這個念頭倏地劃過小七心底,他心急如焚,加快了腳步,向著那嘯聲的方向如飛奔去。


    “七兄,七兄!你跑那麽快做什麽!”墨白隻是一個疏神,眼前幾乎已經看不到小七的影子。


    他跺了跺腳,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等小七和墨白循聲趕到那關押著眾少女的山洞之時,那鬼臉人早已經帶著若水離開。


    小七看著那被巨石堵住的洞口,他敢確定,方才那嘯聲就是從這裏麵發出來的。


    若水……她很有可能就在洞裏。


    一想到馬上就有可能看到若水,小七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雙掌,平平地推在那塊巨岩上,吐氣開聲,低喝一聲:“起!”


    那塊巨石登時被他推開一旁,露出深幽幽的洞口出來。


    “嘖嘖,七兄,真有你的,為了見她,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這麽大的石頭你都推得動,真不像你平日那文縐縐的模樣。”


    墨白似笑非笑地讚了小七一句,身形一晃,已經搶先進了山洞。


    山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靜悄悄的,更是沒有一點人聲。


    小七和墨白越走越是狐疑,這裏不像是有人的模樣。


    突然,二人一起停下腳步,因為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聽到了有人的唿吸之聲。


    “有人!”墨白輕聲道,從這些粗重的唿吸聲中他聽了出來,這些人全都不會武功。


    他放眼望去,隻見眼前躺倒了一地的少女,橫七豎八,全都昏迷不醒,不禁大吃一驚。


    “水丫頭,水丫頭!”


    他忍不住伸手扳過腳旁一名少女的肩膀,將她轉過臉來。


    那少女身形苗條,和若水有七八分相似,墨白的心中突突亂跳,生怕地上的人是若水,又生怕地上的人不是若水。


    他一見之下,隻見那少女瓜子臉,容顏秀麗,怔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少女自己見過的,就是侯知府送給燕師弟的兩名丫環之一,名叫含香還是含臭的,就在不久之前,她還糾纏過自己。


    後來侯知府說她被惡鬼擄了去,沒想到卻在這裏見到了她。


    難道說,擄走水丫頭的人,和擄走含香的是同一個惡鬼不成?


    “水兒,水兒!”小七也是滿地遊走,他的心跳得厲害,扶起地上的少女看去,隻見不是若水,心中大失所望,繼續尋找下一個。


    他本來對若水的身形熟悉之極,就算是閉上眼睛也能清清楚楚地浮現在腦海,但這時候情切關心,關心則亂,看上去哪一個少女都像是若水,又都不像是若水。


    他和墨白二人把地上的少女挨個看了一遍,發現若水並不在其中,不由鬆了口氣,同時又更加擔心了。


    “七兄,我數過了,這裏一共是九位姑娘,想來都是被那惡鬼擄來的,那惡鬼發出嘯聲,將這些姑娘們全都震暈了,如果我所料不錯,水丫頭一定是被那惡鬼帶走了。”


    墨白分析得有條有理,小七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這點。


    “我再去找!這些姑娘,就麻煩墨兄你救醒了吧!”


    他拔足飛起,向洞外奔去。


    “喂,七兄,你等等,外麵的道路那麽多,你怎麽知道那人擄了水丫頭往哪兒走了?不如待我救醒了這些女人,從她們的口中能問出個端倪來也說不定。”


    墨白在他身後叫住了他。


    小七頓足,迴過頭,對著墨白伸出手來道:“墨兄,先借你的磷光粉一用。”


    墨白搖了搖頭道:“用完啦,那磷光粉隻有小小的一瓶,剛才一路之上岔路甚多,已經點滴無存,不信你瞧。”


    他從懷裏掏出小瓶,拋給了小七。


    小七自然不信,接過來打開瓶口,輕輕一扣瓶底,果然空空蕩蕩的,連半粒粉末也沒飄出來。


    他恨恨地把小瓶往地上一拋,道:“那還羅嗦什麽,快救人吧!”


    “喂,七兄,這裏一共九個女人,都要我來施救,豈不是累死了我?七兄你好歹也要分擔一半吧?”墨白瞪了小七一眼。


    “我不會救人。”小七冷冷地道,抱著雙臂站在墨白的身邊,冷眼旁觀。


    “你不會,我教你!”墨白沒好氣地道。


    他隨手扶起身邊的一名少女,指了指對方的後背和前胸,道:“她們全都是受到了那惡鬼的嘯聲震蕩,一時氣厥才暈了過去,隻需要幫她們打通氣血,很快就會醒了過來。你一手按在她後背,一隻按在她胸前,用內力緩緩導入,助她血脈順流。”


    他一邊說,一邊示範。


    小七隻是冷冷地看著,動也不動。


    “七兄,你為何還不動手,難不成這九名姑娘,都讓在下一個人救不行?”


    墨白不禁氣結,對方還真是太子殿下,時時刻刻都擺著他皇子高貴的譜兒,連手都不伸,這豈不當自己是他手下打雜的麽?


    “她們又不是我的媳婦,我為何要碰她們的身體?”


    小七冷冷地說了一句。


    墨白頓時像被針紮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他伸手指著小七,差點就破口大罵了。


    “君小七!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這些姑娘哪個和老子都沒半點關係,要不是為了水丫頭,老子碰都不會碰她們一根手指頭!”


    他的臉漲得通紅,那是被小七氣的。


    “是麽?以前或許沒什麽關係,但是你既然碰過了這位姑娘的身體,以後或許就會有什麽關係了也說不定。墨兄,你碰都碰了,就趕緊將人救醒,好問出那惡鬼的下落吧。”


    小七不耐煩地說道。


    “你、你……”墨白瞠目結舌,幾乎無言以對。


    他這才發現,沉默寡言的君小七如果動起嘴皮子來,一點也不比他那個刁鑽古怪的媳婦遜色,自己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好吧,君子動手不動口,真要比個高低,還是拳腳上見勝負。


    墨白自信,自己的功夫還是比這君小七要高上一籌的。


    等救出了水丫頭,自己一定要和這小子好好的較量一下,讓他知道知道,墨大爺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哼!老子碰了她的身體又怎樣?她還能賴上老子不成?”


    墨白氣唿唿地繼續盤膝坐下,將雙手手掌分別按在那姑娘的前胸後背,兩股真力一前一後,輸入那姑娘的體內。


    不過片刻的功夫,那姑娘就“嚶嚀”一聲,悠悠醒轉。


    她睜開雙眼,見眼前仍是漆黑一片,她想起自己昏倒之前,那吃人的惡鬼就在這裏發出尖利的鬼嘯,硬生生嚇得自己暈了過去。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胸前和後背各多了一隻手掌,熱唿唿的散發著熱力,尤其是胸前那隻手,無巧不巧正按在她胸前的挺秀上,她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以為是那惡鬼趁著自己昏迷不醒,前來輕薄自己,當下想都不想地舉起手來,狠狠地打了出去。


    隻聽得“啪”的一聲清脆大響,這一掌不偏不倚正好擊在了墨白的臉上,隻打得他的臉偏了過去。


    墨白正專心救人,哪裏想到這姑娘醒過來第一件事,不是向自己道謝,而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賞了自己一記大嘴巴子!


    他完全沒有防備,登時被打了個正著。


    “啊啊啊啊啊!你他娘的居然敢打老子耳光,你這臭婆娘,惡女人,你居然敢打老子!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他娘的氣死老子了!”


    墨白愣了一下之後,突然一下子跳了起來,怒發衝冠,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把掐死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他這張天下無雙、俊美無倫的臉,居然也有人舍得打下去?


    她、她、她……


    等他問出了水丫頭的下落之後,他非一把扼死這可惡的女人不可!


    “惡鬼,你、你輕薄我,我、我和你拚了!”地上那少女又哭又叫,突然一頭對著墨白的方向撞了過去。


    “什麽惡鬼!你他奶奶的睜大了狗眼看清楚,老子是惡鬼嗎?”


    墨白氣惱並迸,現在他有了防備,哪裏會讓那姑娘撞中,隻是他身後就是山石,如果他閃身避開,那姑娘非一頭撞死在石頭上不可。


    無奈之下,他隻好豎起雙掌擋在身前,那姑娘一頭撞在他的手掌上,墨白雙掌一翻,按在那姑娘的雙肩上,喝道:“你給老子站直嘍!”


    他平時喜歡保持自己謫仙一樣的風度神態,說話從來不爆粗口,隻有在氣急敗壞的情況之下,才會一口一個老子。


    這時他平白無端地挨了一記大嘴巴,自是又羞又惱,“老子、老子”地罵不絕口。


    那姑娘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麵目,隻聽得他粗聲粗氣的聲音,和之前那惡鬼嘶啞的嗓音的確不同,心中忐忑不安,顫聲問道:“你、你不是惡鬼,你、你又是誰?”


    “老子是來救你的人!”墨白沒好氣地喝道。


    “啊?”那姑娘發出一聲驚唿,心中大喜,聽他嗓音粗,又是滿口老子,隻當他年紀不輕,叫道:“大叔,多謝你,求求你,快帶我離開這裏吧,那惡鬼、惡鬼要把我們全都吃掉。”


    “大叔?你這臭丫頭管老子叫什麽?”墨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丫頭究竟有沒有生眼珠子啊,竟然管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俊美無極的自己,叫大叔?


    自己有他娘的那麽老嘛!


    他的鼻子都快氣歪了,差點吼叫了出來。


    小七在黑暗中,嘴角一個勁的抽搐,強自忍住才沒有笑出聲來,但是他忍笑已經忍得肚子都痛了。


    “那……那……老伯伯,你千萬別生氣,小女子方才無禮,還請老伯不要見怪。”那姑娘聽墨白的嗓子變得更粗了,趕緊張口道歉。


    老伯伯……


    墨白已經被眼前這姑娘氣得頭上都冒青煙了,他惡狠狠地衝她翻了翻白眼,可惜在黑暗中,那姑娘什麽也沒看到。


    “君小七,拿火折子來!老子讓這沒長眼珠子的丫頭看看,她的救命恩人究竟長得啥模樣!”


    他的火折子已經交給了燕孤雲,所以隻能向小七借助。


    小七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火折子,拋給了墨白。


    墨白晃著了火折子,舉到自己的臉前,眼睛睜得大大地,盯著那少女,厲聲道:“丫頭,你給我看清楚,我究竟是人還是鬼?是公子還是老伯?”


    那姑娘在黑暗中呆得久了,乍見光亮,隻覺得一陣刺眼,不由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來的時候,隻見一團暈黃的火光下,籠罩著一張俊美無倫的臉龐,長眉入鬢,鳳眼含威,不禁“呀”的一聲。


    “老伯伯,原來你……你長得這樣好看!”她脫口而出道,說完之後,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登時羞得滿臉通紅,低下頭一眼也不敢看向墨白。


    墨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是徹底被這姑娘弄得沒脾氣了,怏怏地道:“行了,老伯伯就老伯伯吧,隻要你不管我叫爹,我都承你的情。”


    那姑娘被墨白說得抬不起頭來,低頭弄著衣角,一顆心像小鹿一樣怦怦直跳,腦子裏兀自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就連做夢,她也沒夢到過長得那樣好看的公子啊。


    就像是畫裏走出來的神仙公子,活生生地來到了她的眼前。


    一想到剛才就是對方救了自己,還、還……摸了自己,她就覺得又喜又羞,聽到墨白在打趣自己,她更是呐呐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公子,奴家、奴家……名叫珠兒,奴家家住在曲池城東的楊柳胡同,從頭數第二家,門口有一棵大柳樹的就是,請公子早日、早日遣人前來,奴家會日日盼望著。公子救了奴家,又、又……又那樣對待奴家,奴家以後、以後就是、就是……”


    她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四個字“你的人了”,她說什麽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來,隻是在嘴巴裏轉了一圈,就咽了迴去。


    在她自幼接受的教育中,如果被一個男人碰過了自己的身子,如果她要是願意嫁,那對方就是她命定的夙緣,不管對方是否娶妻還是娶妾,她都會以身相許。


    墨白卻是個江湖中人,每日裏接觸的都是豪氣幹雲的江湖漢子,最熟悉的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得取人腦袋,哪裏會懂得這種閨閣少女的晦澀心事?


    他隻聽得莫名其妙,這姑娘莫不是怕糊塗了,好端端地告訴自己什麽名字住址做什麽,還說讓自己遣人上門。


    上門做什麽?他和她不認不識的,有什麽可來往的!


    小七卻是生長在皇宮內院,對這種事情早已經是見怪不怪,所以剛才他才執意不肯碰那少女的身體,就是怕惹來這種不必要的麻煩。


    這時聽得那少女的話中之意,顯然是對墨白甚是鍾情,想要以身相許,不由得暗暗好笑,當下他一言不發,冷眼旁觀墨白如何應對。


    墨白卻是半點不懂,他聽那少女嘮嘮叨叨,淨說些沒用之事,當下打斷了她,直接問道:“喂,我問你,那惡鬼擄來的少女之中,是不是有一位長得特別美貌的姑娘,比你們這些人都美貌得多?”


    他剛才火折子一晃,已經看清楚了地上躺著的這些少女模樣,一個個全都是姿容出眾,秀美嬌媚,但是和若水比起來,在他眼中自是大大的不如。


    他隻是實話實說,卻沒想到自己的這句話已經觸到了一個少女的大忌。


    但凡女子,沒有人願意聽到旁人當著自己的麵誇讚另一個姑娘的美貌,尤其是她自己就是一名美女,珠兒自然也不例外。


    她自認自己已經是一等一的容貌,曲池城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她的美色,遣人前來求親,其中不乏世家大族,可是她一個也沒答允,就是因為她心高氣傲,覺得以自己的美貌,豈能嫁於尋常人家為妻?


    她要嫁,就要嫁這世上最優秀的男子!


    都說太子殿下乃是東黎國的第一美男,卻又隻娶了太子妃一人為妻,身邊沒有側妃妾室。


    珠兒雖然沒有明言,可是她心裏早就有了想法,太子殿下遲早是要登基做皇帝的。


    但凡是做了皇帝的人,就不可能隻有一位皇後,他總是要立妃立嬪的。


    她家族中有人在朝中為官,曾經透露給她一個極為可靠的消息,當今的聖德帝身體抱恙,很有可能會命不久長,所以朝中上上下下的官員們,開始各懷機心,蠢蠢欲動。


    珠兒卻認定,若是聖德帝薨逝,那登上皇帝寶座的人,必會是太子殿下無疑。


    每逢新帝登基,全國必會舉行一次選秀,用來充填後宮,為新帝綿延子嗣。


    自己有家族為後盾,必定會在秀女之選,到時候進得宮去,珠兒相信,憑著自己的花容月貌,定會可令新帝動心。


    從此之後,她就飛上枝頭做了鳳凰,成為全東黎人人羨慕的新帝貴妃。


    所以自從她及笄之時開始,前來她家提親的人有如過江之鯽,她卻一概不允。


    她的這番心事,她父母自是知曉,大夥兒都是心知肚明,卻從來沒有說出口來。


    她父親也存了父憑女貴,攀龍附鳳之心,將她護得如珠如寶,隻待太子登基,選秀開始,就將女兒送進宮去。


    卻萬萬沒料到的是,她會遇到惡鬼擄人這樁事,將她當做藥引擄了來,眼見得她就要被惡鬼所害,墨白卻從天而降,救了她的性命。


    自從一見了墨白那風姿如畫的容貌之後,珠兒就已經管不住自己的一顆心了,什麽太子殿下,什麽榮華富貴,什麽新帝貴妃,通通變成了過眼雲煙。


    她的眼裏心裏,早已經被墨白填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什麽太子殿下了。


    她甚至一眼也沒有看向旁邊站在陰影裏的小七一眼,更想不到那個一聲不出的黑衣少年,就是她這兩年來念茲在茲,無時或忘的太子殿下。


    就在她對墨白芳心暗許的時候,忽然聽得墨白問出這樣一句話,就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澆得她渾身冰涼濕透,連心都冷了。


    “美貌的姑娘?比我們這所有的女子都要美貌麽?”珠兒勾起唇角,露出淡淡的嘲諷的微笑。


    借著火折子的光線,她開始打量著昏迷在地的少女們。


    方才在黑暗之中,她和少女們隻是聞聲卻沒見麵,雖然聽得她們喉音嬌嫩,聲音迷人,也猜得出來,這些人定是跟自己差不多,都是年輕貌美的閨中少女。


    但她卻甚為自負,就算這些少女們生得姿首不惡,也定是及不上自己。


    這時她一個個看了過去,隻見少女們或嬌媚,或秀麗,或端莊,或輕靈,果然是姿容不俗,秀色動人,但要說比自己更為美貌麽……哼!


    珠兒打鼻孔裏輕輕哼了一聲,意示不屑。


    “公子,我們都是被那惡鬼擄來的,要是說美貌麽,奴家、奴家自認還算不錯,卻不知道公子想要找的,究竟是哪位姑娘呢?”


    珠兒臉頰微紅,羞答答地撫著衣角,她現在已經顧不得矜持,這番話大有毛遂自薦的意思。


    她會錯了墨白的意,以為墨白是要找出最美貌的那位姑娘來,心頭暗暗有氣,難道對方就看不出來,自己才是這群姑娘裏麵最漂亮的嗎?


    “你們之中,可有一位叫若水的姑娘?”


    說話的不是墨白,而是隱身在暗影裏的小七。


    墨白那不著邊際的問話,實在是讓他很為不齒,所以他直接了當地問了出來。


    他的語氣又冷又硬,聲音卻很是清朗悅耳。


    珠兒一愣,循聲看去,隻見一條模糊的高挑人影站在黑暗的角落裏,看不清楚容貌,隻感覺到一雙冷厲的眸子向自己逼射過來,讓她不由自主渾身一緊。


    “若水?你問的是若水姊姊?”珠兒在少女們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若水。


    “她、她被惡鬼抓走了。”她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頓時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抓到哪裏去了?”小七從暗處一躍而出。


    他乍然聽聞若水的消息,當真是又驚又喜,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那珠兒的手腕,厲聲問道。


    珠兒隻覺得右手上似乎套了一個大鐵鉗,又冷又硬,疼得“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小七這才驚覺自己用力過猛,差點抓斷了那姑娘的手腕,忙鬆開了手,又追問一句:“快說,惡鬼把她帶去了哪裏?”


    珠兒揉著疼痛的手腕,滿腹幽怨地抬起臉來瞪了一眼小七,沒好氣地想道:這人真是粗魯!


    哪知她一瞧之下,登時張大了嘴合不攏來。


    小七的臉映照在火折昏昏暗暗的光線中,清俊貴雅,眉目如畫,整個人就像是玉雕琢出來的一般,被身上的黑衣一襯,越發顯得風姿似玉,有斐君子,如琢如磨。


    珠兒整個人都愣住了。


    自己是在做夢不成?


    居然夢到自己一下子見到了兩名絕世美少年!


    先前她對墨白的容貌一見鍾情,這時候見了小七,她的心居然再次狂跳起來,隻覺得這冷傲貴氣的黑衣美少年,比之前那穿白衣服的更增加了一份冷俊和神秘之美。


    她隻顧著欣賞美色,壓根忘了小七問她的問題。


    小七越發的不耐,見她一臉癡迷地看著自己的目光,眼中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


    全是一群淺薄之極、少不更事的女子!


    沒有一人能夠及得上她的一星半點!


    “快說!”他厲聲喝道。


    珠兒嚇了一跳,從癡迷的夢中醒了過來,期期艾艾地問道:“這、這位公子,你、你問什麽?”


    “那位叫若水的姑娘,被那惡鬼帶去了哪裏?”小七耐著性子再問了一遍。


    “啊,若水姊姊……她,她……”珠兒突然嘴巴一扁,再次哭了出來。


    小七和墨白的心,全都不由自主的一沉。


    “她一定是被那惡鬼帶走了,那惡鬼說,他要用我們來做藥引,來配藥,他說要把我們全都殺死。他要若水姊姊交出一樣東西,若水姊姊說什麽也不肯給他,他就大發雷霆,然後突然吼叫起來,聲音比打雷還要響,我、我們全都禁受不住,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覺得天旋地轉,摔倒在地,然後就聽到那惡鬼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還有若水姐姐的驚唿聲,很快就聽不到了,我、我就暈了過去……”


    她邊說邊哭,有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動人。


    她知道,自己哭起來的時候,比笑更打動人心。


    就連哭,她都是精心練習過的,對著鏡子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務求讓自己哭起來好看動人,眉毛不能皺,嘴角不能搭,眼淚要一顆一顆的流,這樣才是最美的哭容。


    可惜她的這一番苦心,全都白費了。


    因為站在她麵前的兩個少年,誰也沒有多瞧她一眼,更沒注意到她哭起來是美還是醜。


    兩個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


    小七和墨白對視一眼,同時說了一句:“走!”


    兩人不約而同地轉身向著洞口飛奔。


    從這珠兒的口中他們已經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現在兩人都知道若水的處境定是危險萬分,那惡鬼不知道想要她的什麽物事,以若水的性格,說不給就絕不會給。


    那惡鬼為了達到目的,不知道會用出怎樣的手段來折磨於她。


    隻要一想到這個,小七的心中就是一陣劇烈的抽痛。


    突然之間,一條黑影倏地出現在洞口,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對著二人劈了過來。


    “哪裏來的毛賊,好大的膽子,竟敢來到這裏救人,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一個嘶啞的嗓音響了起來。


    小七和墨白同時喝道:“來得正好!”


    憑這股淩厲之極的掌風,兩人已經可以斷定,此人就是他們一直苦苦追尋的神秘人,也就是那叫珠兒口中所說的惡鬼。


    兩人心中都湧起了無比的憤怒,黑暗中,隻見一條高大的人影像老鷹一般,張開了雙臂,對著兩人分別擊出一掌。


    小七和墨白毫不遲疑,將全力功力淩聚到右掌,迎了上去。


    這黑影正是那鬼臉人。


    他在若水麵前碰了一鼻子灰,氣惱之下,索性決定連她也一起殺死,於是前來洞裏準備將少女們全都帶到那大廳之中,丟進鍋裏熬成油膏。


    哪知道他剛來到洞口,就發現堵在洞口的巨石被人移開,顯然是從外麵來了敵人。


    他飛身進洞,借著火折子的光芒,看到闖進自己地盤救人的居然是兩名弱冠少年,一驚之下,蔑視之心登起。


    兩個黃毛小兒,也敢混充英雄好漢,想到他這裏來英雄救美?


    哼哼,想得美!


    還是將他們這兩條小命也留在這裏罷!


    所以他毫不遲疑地出掌相擊,準擬一擊之下,將二人立斃掌底。


    這時看到兩人居然敢和自己對掌,他嘴角邊露出一絲獰笑,那張鬼臉顯得越發的猙獰可怖。


    隻聽得“啪”的一聲大響,四掌相擊,竟然有如凝固了一般。


    小七和墨白不但沒有如那鬼臉人所料,被這一掌擊成肉醬,反而好整以瑕地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相反地,鬼臉人隻覺得自己的雙臂被震得隱隱發麻,對方的掌力滔滔不絕地攻了過來,他左支右絀,登時大為狼狽。


    該死的,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兩個小子,武功恁地如此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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