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兔子在我們附近活潑的跳了三圈,然後就停在泉水邊不動了。它一絲不苟的舔著自己身上的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它時不時的就要抬頭看我們幾眼。


    它那普通的紅眼睛看得我毛骨悚然,總覺得那認真的眼神下一秒就要開口說話了。它見我們看它,轉頭就竄了出去。


    我轉頭看了看三叔,三叔瞪了我一眼,隨機也開始向著那隻奇怪的兔子跑了過去:“你還等什麽啊?快追啊!追丟了你就迴家歇著吧!”


    我連忙也跟著跑了過去,認真的追逐著那隻兔子。也幸虧它毛色在一片灰土地上十分的顯眼,雖然沒有追上它,好在我和三叔沒有跟丟。


    動物跑的比人快得多,我和三叔最後追的快要斷氣了,才見那兔子跑到了一戶人家門口,竄進了門之後轉頭看了看我們,很鎮定的開始走了起來。


    我們站在門口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


    那間房子是那種很有年代感的老樣式平房,在這種沒什麽人煙的荒郊野嶺透著十分破敗的感覺,好像即將要麵臨拆遷。但是因為那隻行為奇怪的兔子,又多了一些陰森森的感覺。


    我和三叔的腳步都慢了下來。到底是要進別人家裏,總歸要有禮貌一些,不然很容易會被當成不懷好意的人。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跨進了兔子跑進去的大門。


    院子很老了,青磚砌成的地麵雖然幹淨清爽,但是仔細一看能看出不少磚都掉了碎塊。房子的屋頂都是用那種少見的青瓦搭成的,土牆和老樹更是年代感十足。


    現在的平房,哪怕不改建,也很少有這種老樣式了。雖然我和三叔也在村裏生活,但是村子裏最後一棟像是這樣的房子也在好幾年前被翻新,不見蹤跡了。


    院子裏沒走幾步,便看見了那隻跑進來的兔子。說來也奇怪,在這種土路上跑了這麽久它居然還是那麽幹淨,正在一個老人的腳邊嚼著草葉,時不時用頭拱一供自己身上的毛,似乎是在做清理。


    雖然兔子也會舔自己的毛清理自己,但是這個家夥不像是一隻兔子,倒是像隻貓。


    我順著那隻兔子抬起了視線抬起頭,便看見了個老人家。他對我們視若無睹,隻專心致誌的翻著手裏一簸箕的草藥。他的腳邊已經平整的鋪開了一些草藥,看來是趁著天氣正好在做晾曬的工作。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轉頭便去看三叔。隻見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那老人似有所覺,帶著一股盛氣淩人的口吻說:“你們兩個小子,不知道闖進別人家裏是不禮貌的嗎?”


    我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麽,三叔也沒有因為他並不怎麽禮貌的口吻而有什麽不滿,反而恭恭敬敬的向他問了個好:“老人家您好啊。我是您一派的一個晚輩,偶然聽說就來拜訪拜訪您。沒有提前告知就來這裏打擾您,還請見諒。”他又轉頭拽了我一把:“這是我不成器的侄子,學藝不精,若有什麽冒犯還請您多多包涵。”


    那老人聽了,沒有再做什麽刁難,隻冷哼一聲,轉頭又去收拾自己的藥草,漫不經心的道:“聽說我?假話也要編的像點樣子。我隻是個脾氣不好的糟老頭子,你這麽恭恭敬敬來獻殷勤,我可沒什麽好處給你。”


    三叔依舊不急不躁,很禮貌的說道:“您也別煩我們,既然認錯了,就當我們是迴來探親的鄰居,來拜訪一下您老人家好了。”


    那老人又是一聲冷哼。我默默的退後一步將戰場完全讓給三叔,等著看這隻老狐狸怎麽去套話忽悠人。


    場麵上做的客氣,誰都不好意思撕破麵皮。哪怕那老人脾氣不好,看起來已經很不耐煩了,卻還是沒有發作。


    三叔鍥而不舍的跟在他身後,不顧他正動作粗暴的處理著草藥,帶著八風不動的笑容繼續問:“您老今年多大了?姓什麽呀?”


    老人歎了口氣,轉過身來迴答道:“我今年多大你問了也沒用。小子,我姓獨孤。我們本來不熟,就不要再多問了。太好奇不是什麽好習慣。”


    獨孤?這個姓很特殊,這種很有武俠感的複姓已經很少見了。一聽起來就像是某位武俠小說裏的俠客的名字一樣。


    我壓下去腦海裏瞬間冒出來的獨孤一鶴,就見三叔一下子拜了下去,跪在了地上:“前輩,您姓獨孤,我就知道是您!”


    老頭的臉色巨變,剛要疾言厲色的訓斥我們,就被三叔拔高的聲音堵了迴去:“還請您收了神通吧!”


    那老頭眸光一閃,冷哼了一聲說:“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麽。姓獨孤的人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小子,你找錯了人了。再糾纏出去,我就要趕你們出去了。別礙著我的事。”


    我正以為三叔還要在說什麽,但是出乎意料的,三叔竟然沒有再做什麽糾纏,隻禮貌的和老人打了招唿便帶著我離開了。


    這一趟行程線索很多,疑惑更多。我知道那老頭必定知道些什麽,隻是不知道他在這件事情裏扮演者什麽樣的角色。三叔的參與更是讓這件事撲朔迷離了起來。


    “三叔,他到底是誰啊?”出了院門,我情不自禁的問道。


    三叔看了看我,歎口氣道:“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不知道也正常。好在你剛才還算聰明,沒說什麽頂撞的話。不然啊我也救不了你。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藥王傳人。”


    “藥王傳人?”我疑惑的重複道。


    “對。這天底下就沒有他調不出的藥。”三叔漫不經心的道,迴頭對我說:“我還有點事情要辦,你在這裏等著我別亂跑。我馬上迴來。”


    三叔轉頭不見了影子,我則開始思索藥王傳人在這件事情中所起的作用。


    羅定媽媽的病情肯定和他脫不開幹係,隻是他的目的是什麽嗎?是黃金嗎?可是為什麽隻是讓廚師勝生病,而不采取計謀尋找黃金呢?有他害人的時間,尋找黃金的效率不是更高嗎?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聲輕輕地落地聲。沒過幾秒三叔向我跑了過來,輕聲但是急切的喊:“快走!”


    我連忙跟上他,邊跑邊看了他一眼。隻見他半遮掩的衣服懷裏,居然捧著一個藥王院子裏樹上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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