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我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來。我和宿舍室友的情誼是一種十分難以言喻的東西,平時幾乎消散,但是在這種時候卻又緊密的將我們聯係在了一起。即使看起來沒有什麽理由,但是對方遇到困難還是為他難過的。


    李念兒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推了推我的肩膀,故意說些俏皮話來逗我:“喂,怎麽了,怎麽一下子開始低落了起來?和我在一塊你也不高興了啊。”


    “沒有。”我歎了口氣,想起了羅成苦澀的語氣:“隻是之前同學遇到了麻煩,我幫不上忙有點難受。沒注意到影響到了你的情緒……”


    “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努力的幫他吧。雖然可能最後幫不了他多少,但是最後是問心無愧的。”她微微笑了笑道:“何況你們之間的感情又不止一個‘問心無愧’而已。”


    “……”


    “嗨呀,你這麽盯著我做什麽。偶爾裝一下文藝而已,別表現的那麽稀奇嘛。”李念兒的臉忽然在我的注視下漲紅了。她平時都是粗枝大葉的,這迴忽然開始灌起心靈雞湯,著實讓我驚訝,隻不過她自己似乎也覺得不好意思,有些不好意思,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車子搖搖晃晃,還是進了村子。我心裏惦記著羅成的母親,顧不得偷偷與李念兒再一同待上一會就匆匆的和她告了別。幸虧她也知道這事情並不簡單,故而也沒有不高興,自己迴了家去了。


    我一路小跑著跑迴家裏,心裏一直在念叨著那詭異的病症——羅成的母親幻想自己是個將軍,並且一直在自殘,那麽不是奪舍,便是什麽東西影響了她,使她的自我認知出現了障礙。


    我記得……之前家裏的古籍裏麵,有一本中有提到與這很類似的情況……


    我一把推開家門,視線從書架上溜過去,待找到了想要的,一把將它扯了出來。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翻來覆去我也找不到之前還模糊有些印象的章節,一種挫敗感湧上了心頭。大約是一種麵對開卷考試也找不出答案的怨恨感覺,不禁恨自己平時沒有好好的閱讀這些古書。


    我把書放了迴去,倚著書架迴想,想到頭痛都絲毫找不出一點印象。


    “哎,怎麽到了家都不關門?這麽不小心?”


    門外傳來了三叔的聲音。


    “沒事。就是想找點東西,急了些,一時間忘了。”


    我從沒和家人說過麻衣神相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和三叔直說。便隨意準備搪塞過去。


    三叔看了我一眼,問道:“什麽事情這麽著急?”


    “沒什麽……隻是我太莽撞了,本來不是什麽事,隻是找東西而已,結果卻忘了關門了。”


    三叔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晌,拍了拍我的後背說:“大侄子,你要是碰見了什麽為難的事情,可千萬不要逞強啊。如果解決起來棘手,可以來問我。”


    嗯?


    我聞言已經,仔細看著三叔的神色。隻見他臉色很是認真,眼神也頗有深意,仿佛知道了什麽似的。


    但這話又似是而非,仿佛隻是一種平常的關心,那意味深長的神色似乎也不能確定什麽。我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勉強應答道:“沒關係,如果真有事情,那我肯定會的。”


    說實話我並不想我的家人是了解情況的……這方麵的事情太過危險,誰也不能保證會出怎樣的狀況。


    三叔看了我一陣子,一言不發的又告別走了。這讓他的行為舉止更加高深莫測了起來。我推測了一陣子情況,實在沒有頭緒,隻好作罷了。轉身又投入到漫漫書海中去了。


    第二天我將羅成的情況告訴了父母,掩去了奇詭的方麵。我的爸媽也是通情達理的人,同意了借一萬塊錢給羅成的決定。


    錢的方麵便了結了,但是到底是有老一輩人口中的“瘋病”,若是告訴她們我去看羅成的母親,家中長輩必然不是很願意。便又說了需要迴學校補一份手續為由,要出一趟遠門。


    我一個男人,出門沒什麽好收拾的,隻消兩個小時便將一切都收拾妥當了。臨出門時三叔也在門邊送我,又是那種明顯讓人覺得仿佛知道了什麽的眼神。


    看來三叔是真的知道些什麽。


    我心裏強烈的預感告訴我。


    在火車上我不斷地繼續迴想著羅成母親的病情,並且將那幾本有些聯係的書本拿出來接著研究。


    無論是奪舍亦或是什麽東西迷惑了她,纏上了人,以它的影響力來看都很難解決掉。我並沒有把握能真正的解決問題,隻好試圖尋找出最“對症”的辦法。


    二十多個小時的車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而我也隻找到了一些並不是很確定的線索。眼看火車到站了,我隻好放下書本,拖著行李準備出站了。


    這個火車站連通著我家和我大學所在的城市,四年間我走過很多遍,對這裏的一點一滴都很熟悉。不禁迴想起了大學時拖著行李來來迴迴的日子,又想起了四個人拖著行李一起去旅行,五大三粗的四個大男人湊在一塊商量路線,計劃支出的笨拙樣子。


    “哎,老三,別傻站在那了!”


    進站口想起了熟悉的聲音,我抬頭看著羅成一邊向著我擺手,一邊一路跑了過來。他笑的很開心,另一隻手裏還拎著一袋飲料。


    “喲,羅成!”我眼前一亮,拖著行李也趕緊跑了過去。


    兩人會和時羅成拿出一瓶飲料打開遞給了我,之後一把拎過了我的行李:“我們都好久沒見了吧,這次多謝你了,趕緊我請你先吃頓飯。”


    磨難並沒有改變羅成的樂觀熱情和真誠,雖然以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並不是很好過。他之前是個很注重自己形象的人,但現在他照顧生病的母親明顯讓他顧不上這些了,蓬頭垢麵看起來很是狼狽。


    因為這次來是有明確目的的,所以我們並沒有將重點放在聚會上麵。匆匆的說了幾句話寒暄過後便吃了飯直奔醫院。剛一到門口,我便感覺到了氣溫驟降。一種極其令人不舒服的感覺仿佛狂風襲了過來,仿佛帶著一種血腥氣,將人也一起拖進去。


    是煞氣。


    我心底一驚。這樣濃重的煞氣現在已經很少見了,果然這件事情並不簡單。隻是不知道現在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怎麽了?老三?”羅成困惑不安的看了看我,同時狐疑的探頭向著病房左右看:“這個病房是不是……”


    “沒事。我們進去吧。”


    我打斷了羅成的話,率先走了進去。他在我身後緊張的又左右看了看,緊貼著我也進了病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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