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我把自己鎖在屋裏,除了吃飯和上廁所,不再跟周凱他們有過多的接觸,隻是一昧的練習運用黑骨扇子。


    周凱看著這樣自暴自棄的我,很是擔心,但他很快地發現,我閉門不出的這幾天,受我影響下警局內蔓延的死氣,好像散去了一些。這對現在的警局來說是件好事。出於私心他也沒怎麽多說,隻是叮囑我把握好分寸,別太勞累了。


    我的填鴨式練習法果真起了一點效果。幾天過去,我也勉強摸到了一些門路。我周身的死氣變多以後,再運用之前練習的口訣操縱扇子,明顯感覺到扇子的力量增多了不少。這扇子本就是至陰之物,好吸食陰穢之氣,來提高自身能力。我身上那因為死玉而的散發死氣,對扇子來說是恰巧是極好的養料。


    也就是說自己身上的死氣越重,這扇子也就越好用。一想起之前死玉剛被三叔拿出來那時,我們正在經曆的鬼市事件,我就不寒而栗。再一想到三叔當時一臉嚴肅地拿著死玉對我說這是爺爺留下的,我一聽爺爺便毫不懷疑地信了。等到吞了死玉後,才開始懷疑是之前出了問題。


    如今一直總覺得那死玉來曆並不簡單,那時發生的一切都像有人安排好的,利用我對爺爺的愛,設下大局挖好了坑就等著我往下跳。但目前我也沒什麽好的辦法去證實我的猜想,隻能既來之則安之,盡量控製著死氣泄露的量,靜觀其變。


    說起上次聚會取消一事,擱置了這麽多天才終於被提上了日程。三叔很快給我打了電話,簡單交代了地點和注意事項,還千叮嚀萬囑咐我說一定不能遲到。


    不能遲到?我心想這本來參加聚會也不該遲到啊,我又不是個小孩子,三叔不至於這樣來迴叮囑我吧。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我還是按三叔說的,一早便刮了胡子洗了澡,把自己打理幹淨以後,跟周凱打了個招唿便出門了。李跡一直在解剖室忙碌,根本找不見人影。他知道我今天要去那個聚會,卻托周凱給我帶了話來。


    “注意腳下。”


    周凱遞給我的紙上潦草地寫著四個字,紙上還有著些許血跡。看我盯著紙來迴看了幾遍,一臉不信,周凱忙拍胸脯向我保證他沒給錯,上麵確實為李跡親筆。我狐疑地看了看腳下,又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朝我比“加油”的周凱,還是道了謝出了門。


    一路上我都在想李跡那“小心腳下。”是個什麽意思。李跡這人神神秘秘的一般不說話,這忽然一說話還特地讓周凱給我送來,必有大事。我警惕地盯著腳下的泥路、草地、瀝青路、石子路,卻什麽也沒有發生。


    我憋了一肚子火。李跡這小子怕不是在耍我?站在石子路上我恨恨的踢飛了腳邊的一塊石子。


    “啊!”慘叫聲傳來,緊接著是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


    我木然地抬起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位騎自行車的中年人摔在了不遠處,正一臉痛苦地捂著腿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完了。我機械地朝著中年人跑了過去,一邊在心裏把李跡罵了一遍,一邊撥打了急救電話。那塊石子飛出去的時候,卡進了自行車的軸承,導致車子忽然不動,中年人受到驚嚇便摔了下來,不巧磕到了腿。


    我一臉的生無可戀,跟著車去了醫院,付了醫藥費把這位可憐大叔送去檢查。等到一切都安排好了,時間早已所剩無幾。我使了十成的功夫,狂奔在大街小巷,緊趕慢趕還是晚來了一步。


    我站在舉行聚會的院子外麵,粗喘著氣,跟守門磨蹭了好一陣,可不管說什麽,守門的就是不讓進。我見軟的不行,索性來硬的。我挺直腰板,抱胸而立:“我可是麻衣神相的後人!你們還不趕快放我進去!誤了大事可要拿你們試問!”


    對麵發出了一陣哄笑:“麻衣神相的後人?大名鼎鼎的林家就出了你這麽個莽撞後生?我看你還是快些走吧,別在這丟人家的臉了,小心挨揍。”我火冒三丈。居然沒人信我!這幾個看門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我懶得多費口舌,又想到裏麵三叔那肯定拉長了臉等著罵我,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抽出了扇子打算把這幾人打昏,混進去再說。


    經過這幾天的高密度強化練習,我已經能很好地控製扇子傷人的力度了。就在我偷偷擺好了架勢打算動手的時候,有人突然從背後按住了我的肩膀。


    後麵什麽時候來的人!我嚇了一大跳,忙想掙脫,卻發現怎麽也脫不開。這人用的勁十分巧,輕易便讓我動彈不得。那個人輕輕對我耳語到:“把你的扇子收起來,這裏的人得罪不得。你不知道他們背後的靠山,稍有差池,連你三叔都保不住你。乖乖聽我的,我有辦法帶你進去。”


    他能帶我進去?不,他認識我三叔?我一臉驚訝。這個人神神秘秘的,想不到排麵還挺大!可這個人的身份十分可疑,可我如今被他製住,也想不出辦法脫身,隻好選擇相信這個陌生男人,乖乖把扇子收了迴去。


    見我收了黑骨扇子,神秘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我的肩,便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我看著他露在外衣下的一點袍角,暗自思忖著他的身份。


    神秘人徑直走向了守門人麵前,從兜裏掏了什麽出來:“在下周易弟子。那邊的是我新招的徒兒,與我走散,想必他是怕我已經先進去了,急著來尋我,故做下如此事情。剛剛多有冒犯,還請二位不要見怪。”


    神秘人一臉微笑,誠懇地遞上了手中的東西。守門人看了看,對望了一眼,開口道:“原來是您的弟子,那這次我們便不與他計較了。聚會已經開始多時,還請二位速速入內。”


    我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跟著那個神秘男人混了進來。剛一進門,他便把我拉去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抱怨道:“林家後生,你這脾氣可真大。要不是我恰巧也到晚了,臨時救了你一命,不然就你這兩扇子下去,指不定要扯出什麽大事。到時候,別說你是麻衣神相的後人,”他故作高深地停了下來,“就是天王老子他兒子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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