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


    萬眾矚目。


    距離淩淵與淩雲定下的三日之約,隻剩一個時辰。


    在寒山上下,八方武者雲集。


    人人都想來見證這一場不凡對決。


    少年武宗淩雲,與老牌武宗淩淵!這兩人,還是祖孫。


    然而,讓人們失望的是,淩雲到現在都沒出現。


    人群中的嘩然和諷刺之聲,越來越多。


    “這淩雲,不會真的害怕不敢出現吧?”


    “就算害怕也很正常,淩淵那可是老牌武宗,巨頭掌舵者。”


    “可笑,白鹿宗已被覆滅,據說他的師姐蘇晚魚也被種下炎咒,如果這樣淩雲都能忍,那豈不是縮頭烏龜?”


    起初人們還有所克製,現在幾乎都已忍不住。


    距離寒山不遠處。


    三道人影出現在這。


    若淩雲在這,便會認出,這三人正是餘宛央、周彬和李石。


    當初,淩雲便覺得,餘宛央背景很神秘。


    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裏怎麽這麽多人?”


    周彬詫異道。


    他們並非大靖王朝的人。


    上一次他們來大靖王朝,還是三個月前,奉師門之命,尋找黑龍嶺的機緣。


    後來他們便迴自己的宗門。


    直到前幾天,他們才再度來大靖王朝。


    所以,對於大靖王朝最近發生的大事,他們所知不多。


    隻是隱約聽路人談論過,似乎最近東州出了一個少年武宗。


    有趣的是,這少年武宗也叫“淩雲”,與他們當初在白鹿郡遇到的一個少年同名。


    當然,在他們看來,這兩人不可能是同一人。


    畢竟他們所知的淩雲,雖然天賦也很強,但隻是一個小宗派的武者,不可能與武宗相提並論。


    “我去找人問問。”


    李石目光掃視四周。


    不一會兒,他看到了兩道倩影,眼睛不由一亮。


    接著,他直接朝那兩道倩影走去。


    “兩位姑娘,請問這寒山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這麽多人聚集在這?”


    李石彬彬有禮的問道。


    近距離看,他更是心動。


    這兩道倩影的姿色,比起餘宛央是略有遜色,但也是頂尖美女。


    更何況,餘宛央他根本不敢覬覦,眼前這兩個美女,無疑是最佳女伴人選。


    對於李石的接近,這兩個美女倒沒多想。


    其中一個白衣美女冷若冰霜,沒說話。


    另一個年紀看起來更小的紅衣少女迴道:“你不是大靖的人?”


    李石微愣,隨後道:“我的確不是大靖人,但不知姑娘怎麽看出來的?”


    “寒山之約,在大靖王朝已人盡皆知,你卻在這問我,當然不可能是大靖王朝的人。”


    說話間,紅衣少女望著寒山,眼神不知為何有些複雜。


    李石頓時來了興趣:“寒山之約?


    難道有高手要在這決鬥?”


    紅衣歎息一聲:“不錯。”


    “是什麽高手?”


    周彬和餘宛央這時也走了過來。


    看到餘宛央,兩位少女都是一驚。


    她們自詡姿色不凡,此刻卻清晰意識到,自己與眼前這少女,有著不小差距。


    此時餘宛央臉上,也流露出好奇之色。


    畢竟,高手這種事,是可遇不可求的。


    通過高手的決鬥,不僅能長見識,往往還能啟發自己的武道。


    “這位妹妹,你還沒告訴我們,是誰要在這決鬥?”


    餘宛央輕啟紅唇道。


    紅衣少女迴過神來,連忙道:“一位是大靖王朝巨頭掌舵者,老牌武宗淩淵,另一位是我東州最近崛起的高手……”說到這,她不知為何停頓下來。


    而不用她說,周彬已接話道:“難道就是那位少年武宗淩雲?”


    “哼。”


    這時,那白衣美女冷哼一聲,似乎頗為不悅。


    周彬和李石麵麵相覷,不知怎麽招惹到這位白衣美女了。


    紅衣少女沒理會白衣美女,眼睛微亮:“你們也知道淩雲?”


    大靖王朝的人知道淩雲沒什麽,其他地方的人也知道,可見淩雲名聲有多響亮。


    周彬三人不好說,他們之所以知道淩雲,是來了大靖王朝才知道。


    在大靖王朝外,淩雲仍是個默默無聞的名字。


    畢竟,這個天下太大,大靖王朝也隻不過一個角落。


    周彬當即便含糊道:“看來淩雲,正是此次決鬥的另一方,對了,不知兩位姑娘如何稱唿?”


    “我是沈沐雨。”


    紅衣少女道。


    對旁邊的白衣少女,她卻是沒有介紹。


    餘宛央三人覺得,這兩位少女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奇怪。


    看她們眉眼,依稀相似,如同姐妹,但眼神卻很疏離。


    這對姐妹,無疑就是沈沐雨和沈沐秋。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不如我們也上去看看?”


    李石提議道。


    “走。”


    周彬道。


    餘宛央對此,同樣沒反駁,看向沈沐雨和沈沐秋。


    “我也正想上去。”


    沈沐雨道。


    沈沐秋沒說話,但也默默跟著四人。


    當即五人就朝山上走去。


    山上的人,比山腳還多,想上去幾乎隻能靠擠。


    不過幾人修為都不凡,運用巧勁輕鬆開道。


    一路上,他們聽到更多議論,也知道了更說信息。


    “聽起來,那位少年武宗明顯勢弱,三天之約隻剩最後一個時辰,他至今都沒出現?”


    周彬詫異道。


    “淩淵是大靖老牌武宗,淩雲雖戰績不凡,但對上這等高手,恐怕很艱難。”


    餘宛央沉思道。


    “這淩雲不會真的怕了吧?”


    李石道。


    “不可能。”


    沈沐雨下意識道:“淩淵是很強,可淩雲哥哥絕非懦弱之人,他必定是被什麽事纏住了。”


    其實內心深處,她也希望淩雲不要來。


    淩雲來了,就要麵對淩淵,到時兇多吉少。


    “知人知麵不知心。”


    沈沐秋諷刺道:“即便被事情纏住,那對外發個聲總可以吧?


    宗門被滅,師姐危在旦夕,他卻始終連吱一聲都沒有,這不是懦弱是什麽?”


    “你……”沈沐雨對沈沐秋怒目而視。


    隻是對沈沐秋的話,她還真不知道怎麽反駁,畢竟看起來,事實的確就是這樣。


    她相信淩雲是有苦衷,但不代表別人會信。


    餘宛央三人聞言,都麵麵相覷。


    此刻,他們已看出,這兩位美女,分明與那少年武宗認識。


    隻不過,沈沐雨對淩雲很信任,另一位美女,卻明顯對淩雲成見極深。


    氣氛一時很尷尬。


    正巧眾人已來到山腰位置,能看見山頂。


    再往上就人跡罕至。


    武宗之戰,必定驚天動地。


    人們止步山腰,是怕受到波及。


    “那就是淩淵?”


    周彬詫異道。


    其他人同樣看到,山頂站著一個老者。


    隻是,這老者身上,看不到絲毫高手風範,反而如同一個老農。


    不僅如此,老者似乎很有閑情逸致,在那剝花生吃。


    餘宛央的神情,卻無比凝重。


    她知道,那些看起來很強大的人,未必有多厲害。


    反而越是這種返璞歸真之人,才真正恐怖。


    就在這時,人群另一邊,傳出一陣騷動。


    兩名男子從中走出。


    一個頭發灰白,老態龍鍾的老者,身後跟著一個氣息淩厲的青年男子。


    “沈大人?”


    李石揉了揉眼睛。


    周彬和餘宛央也眨了眨眼。


    他們不認識那白發老者,但一眼就認出沈浪。


    畢竟當初在黑龍嶺,就是沈浪在負責曆練之事。


    “看沈大人,對那白發老者很敬重,莫非這白發老者,是龍牙樓的高人?”


    周彬猜測道。


    在他們說話之時,那白發老者已望著山巔,感歎道:“淩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他並沒大喊,但聲音卻如銅鍾大呂,在整座寒山迴蕩開來。


    李石等人都倒吸一口氣。


    毫無疑問,這白發老者,也是一位頂尖武宗級人物。


    “任丘,二十年過去,看來你的斷骨已經恢複。”


    淩淵仍在剝花生,見白發老者出現也隻是淡淡道。


    “任丘?


    昔日鐵手閣閣主?”


    一聽淩淵的話,人群中頓時一陣喧嘩。


    鐵手閣,昔日是巨頭之下的最頂尖勢力之一。


    二十年前,鐵手閣甚至衝擊過巨頭地位。


    但也就在那年,被鐵手閣威脅的淩家,滅掉了鐵手閣。


    任丘這位鐵手閣閣主,則被淩淵重創逃走,從此消失不見。


    “多謝淩兄關心。”


    任丘不為所動,盯著淩淵道:“我也想提醒淩兄一句,淩雲再怎麽說,都是東州武院的學生,你若傷了淩雲性命,就不怕惹怒李院主?”


    “李院主”三字一出,很多人臉上都浮現敬畏之色。


    任丘說的李院主,無疑便是東州武院之主李乘風。


    早在十多年前,便有傳聞,李乘風是最接近大武宗的人。


    李乘風也是東州武院,自創始人林逍以來,最強大的一位院主。


    “哈哈哈。”


    淩淵不懼反笑,“我兒淩海,乃東州武院副院長,卻在東州被殺,不用他李乘風來找我,等我處理了淩雲這家族孽障後,正好去找他李乘風算算賬。”


    任丘驀地變色。


    他本以為,打出李乘風的名號,或多或少都能讓淩淵有所忌憚。


    沒想到淩淵會如此。


    他與淩淵曾為敵多年,對後者的了解,遠超世上大部分人。


    正因此,他很清楚淩淵不是那種狂妄之人。


    淩淵敢這樣說,便隻有一個可能,是淩淵自認有與李乘風對戰的資格。


    “難道……”任丘想到一個恐怖的念頭。


    李乘風會有如此崇高地位,便在於李乘風摸到了大武宗的門檻。


    難道淩淵,也踏出了這一步?


    不等任丘再說話,淩淵眼神驀地變得冰冷:“任丘,苟延殘喘之輩,最應該做的是謹言慎行,否則真當我不敢殺你?”


    任丘臉色一陣劇烈變化,最終卻不敢再開口。


    對死亡,他其實已不是很畏懼。


    當年敗在淩淵手中,宗門被滅,他早已心灰意冷。


    隻是沈浪在身邊,他不願連累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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