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真的假的？”古蒂的表情十分沉重，甚至看起來陰沉得像是要滴水了一般。
“自然是真的。”跟在後麵的胡安輕歎一聲, “我之前和別人也分析過了，你們覺得要是他沒有被逼到山窮水盡地步的時候, 會做出這種挖別人牆角的事情嗎？”
“會啊！”三個皇馬球員幾乎是異口同聲。
一時之間, 胡安有些無言以對，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一個說法：“你們覺得他會是那種對某個主教練求賢若渴到直接去破壞他和對付所在俱樂部關係的那種人嗎？”
“說句實在話……”勞爾思索了一會兒皺眉，“作為一名皇馬主席, 以他的氣度肯定是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的, 然而作為一名商人的話, 我覺得是會的。”
古蒂打了個響指：“沒錯啊，無論如何皇馬就算是再怎麽狼狽, 他也不會去特意跪舔一個主教練, 甚至是破壞他和對方俱樂部的關係來執教的吧？”
胡安默然了一會兒——實際上在未來還真有一個，那個人叫何塞·穆裏尼奧, 不過皇馬並沒有參與他們兩家俱樂部之間感情的破裂，而是直接橫插一腳, 用巨額工資將他給吸引了過來。
“就算那個主教練是皇馬舊將, 就算那個主教練十分年輕，就算那個主教練剛剛拿到三冠王，弗洛倫蒂諾也不會做這麽掉價的事情，就算是為了皇馬的顏麵也是如此。”卡西利亞斯皺眉說道。
“可是實際上他就是做了，不是嗎？”胡安一攤手，“希望大家都還記得菲戈的條款，那不過是個開始而已。事實證明，皇馬現在的確並不是很好，雖然說現在是甩開了拉科魯尼亞好歹抱住了自己的第二，然而後麵還有一個瓦倫西亞在拚命往前追呢。”
三個皇馬的球員默然。
皇馬的情況如何，他們比胡安清楚地多，尤其是更衣室的情況，現在的更衣室四分五裂幾乎是一團亂麻，齊達內已經表明了，在賽季結束之後他就要在俱樂部裏退役，等這一屆世界杯結束之後，他就會在國家隊退役。
——齊達內是標標準準的弗洛倫蒂諾派係的人，他現在明明正值當打之年，甚至可以維持自己的巔峰許久，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退役？
在他第二巔峰期頂峰的時候？
“如果說其中沒有皇馬高層動蕩、弗洛倫蒂諾位置不穩、甚至劣勢擴大，即將離席的原因在內的話，我頭割下來給你們當球踢。”胡安一臉信誓旦旦，然而麵前的三個人表情十分複雜。
“我們相信你，割你的腦袋就算了吧……”
“就是，這麽聰明的腦袋，還是留著給我們繼續分析情況比較好……”
“割了你的腦袋誰來膈應伊戈爾啊？”——這是古蒂說的，這句話一說出口，三個人看他的目光就帶上了一絲古怪。
胡安輕咳一聲繼續說道：“弗洛倫蒂諾要是不幹了，你們的苦日子才是真的要來了，所以你們……”
“苦日子？”古蒂聲音古怪，三個人再度將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結果發現剛才還陰沉著一張臉的古蒂，此時此刻幾乎是陽光燦爛，甚至帶上了大大的笑容。
“？？？？”另外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勞爾很是謹慎地問道：“古蒂，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當然沒事，我現在好得很！”古蒂嘿嘿笑了起來，“他下課了對我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也是。”勞爾眼珠子一轉，很快就明白了過來，苦笑著搖頭，“你這個人啊，沒想到還這麽記仇。”
胡安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同樣也搖頭，然而他臉上的笑容更多的則是興味：“誰說不是呢？他要是記仇起來，誰都得往後排。”
“你們在說什麽……”卡西利亞斯有些無力地舉手問道。
胡安輕笑，用唇語無聲吐出一個詞：大佬。
費爾南多·雷東多正是因為弗洛倫蒂諾的上課、同樣也是對他的巨星政策不滿的緣故，被轉手賣到了米蘭，那時的皇馬王子傷愈期，很多球迷都在抗議，然後轉瞬就被弗洛倫蒂諾拋出的“巨星政策”砸暈了頭，將王子的離去拋到腦後。
古蒂是不會恨那些球迷的，他知道球迷們的心情，同樣他也知道球迷們都很容易盲目，過去的就會成為過去，畢竟很快就要有一個更加燦爛的未來。
然而對於古蒂來說，那個人離開了，自己一直以來目標著的未來已經不見了。
他不恨球迷，更不恨雷東多。
他恨極了弗洛倫蒂諾。
弗洛倫蒂諾當然也看他很不順眼，畢竟他是標準的雷東多的迷弟，同樣，弗洛倫蒂諾也能認出他眼底的那些絲毫不做掩飾的情感。
不知道多少次，弗洛倫蒂諾都差點將古蒂給直接蓋章賣掉，要不是勞爾一次次衝他的辦公室差點拍桌子威脅、而且古蒂本人也的確是沒有半點轉會念頭的話，估計古蒂早就已經被迫離開皇馬了。
——新仇舊恨，他對自家主席可以說是有著莫名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當然，這和他熱愛皇馬並不衝突。
卡西利亞斯了然，接著看向了勞爾，果不其然，勞爾的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這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伸出拳頭碰了一下，其中的放鬆顯而易見。
“別這麽高興，我說真的，接下來的幾年皇馬真的真的會十分辛苦。”胡安皺眉，“弗洛倫蒂諾的巨星政策實施了七年，一時之間皇馬已經改不過來了，而且那些被養叼了嘴巴的皇馬球迷們也改不迴來的……弗洛倫蒂諾能不能成為第二個聖地亞哥·伯納烏我不清楚，但至少此時此刻，他的皇馬的影響已經大到驚人了。”
“這些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古蒂伸了個懶腰露出了懶洋洋的表情，“反正我知道，無論怎麽樣，我們是影響不了轉會的，同樣，我們也是無法選擇自己的隊友的不是嗎？”
“……這倒是。”前任拉科魯尼亞的小主帥點點頭，表示他一不小心就忘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那一瞬間你的表情好像是有點欠打……”古蒂眯起眼睛。
“你的錯覺。”胡安坦然迴答。“實際上我真正想說的是，在後弗洛倫蒂諾的時代，肯定會有一個不一樣的主席，會有一個不一樣的政策……總而言之，你們加油就是了，如果支持不住了，隨時可以給我來電話，我馬上就到。”
“隻要沒有比賽？”
“隻要沒有比賽。”胡安一臉嚴肅。
“那就夠啦！”古蒂嘿嘿一笑，“有你們這群兄弟在，我還怕什麽？來來來，繼續打遊戲！”
“……說是不要擔心啦，不過我還是要說，接下來可能是皇馬最困難的年歲，挺過去了，皇馬獲得新生，擺脫出‘銀河戰艦’的困擾；挺不過去……”
胡安頓了頓，輕歎一聲：“我還是希望皇馬能走過這一段路，畢竟要是真給帶到這樣一條路上的話，對足球本身的發展可能就沒有那麽好了……”
三個人無言點頭，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既然弗洛倫蒂諾要下課了，那你們那邊的那個要什麽時候才能下課？”勞爾擺弄了一下手中的遊戲手柄，這個時候他才迴頭注意到自己已經被古蒂給趁機ko，頓時皇馬隊長的表情就不對勁了。
“我們那邊那個？哦，你說倫多伊羅啊……”胡安漫不經心思盤算了一會兒，迴答：“快的話就這兩個月，慢的話估計得有個兩三年，畢竟這已經是拉鋸戰了，鬼知道他會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比如說？”古蒂眨眨眼。
“比如說大肆販賣球員啦，比如說找銀行借貸啦，還比如說找另外的代言商合作啦……”胡安數了數，停頓了一瞬隨即笑道：“不過實際上這些都不用擔心的，畢竟這些他一個都做不成。”
“啊？”三個人瞠目，“你找到辦法了？”
“對啊……而且辦法很簡單。”胡安漫不經心動了動手指，“拉科魯尼亞每年的繳稅最後都是到我手上的，雖然我並沒有私吞，全部都拿出來完善公共設備以及優化市民生活，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我這麽做啊？”
“你的意思是……？”
“拉科魯尼亞州政（、）府與市政（、）府都會介入其中的，他要是想要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路線來壓製我們的話，可能第二天我們就能拿到拉科魯尼亞的控製權了。”胡安說的輕描淡寫，麵前三個人聽得如夢似幻。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胡安失笑挑眉，“不然還有多大的風浪？”
“可是他沒走這個路線。”古蒂歪了歪頭，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問題。
“是啊，他沒走這個路線……可是銀行也不會借錢給他，zara和拉科魯尼亞的合作雖然有分紅，可是那些分紅是固定用來做俱樂部裏公共設備完善的，沒有董事會的全票通過，他不可能動那筆錢一分一毫。”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安聳肩：“作為二老板，安東尼有一票否決權，相對應的，拉科魯尼亞裏所有的讚助費用，他都動不了一絲一毫。”
“銀行為什麽不會借錢給他？”古蒂張張嘴，有些懵，“他不是可以拿俱樂部抵押嗎？”
“是啊。”胡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要是真的這麽做了，那可就等著找死吧……拉科魯尼亞是股份製有限公司，換言之，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公司，雖然他有至少60%的拉科魯尼亞股份，然而這隻能說他是拉科魯尼亞的大股東……其他的股東照樣也有話語權。”
“他可以將自己的那60%抵押給銀行貸款迴來，然而這有什麽用呢？這已經是他最重要的籌碼了，要是連這個籌碼也離身的話，安東尼絕對能像是吸血鬼一樣直撲而上，將他的血吸得幹幹淨淨。”
顯然，啤酒的功能是強大的，至少今天胡安顯得尤其話多，甚至連一直放在心裏的想法都拿出來了——當然，也有可能起作用的並不是那幾瓶啤酒，而是之後某人的告白，可是此時此刻，顯然胡安十分意氣風發。
被趕走？
簡直是開玩笑。
他會讓倫多伊羅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麽錯誤的一個決定！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一直都能這麽悠閑了……”古蒂呢喃道，表情複雜，“怪不得你一直都一點不在乎，原來是早就已經勝券在握了。”
“是啊，時間拖得越長，對我來說就越有利。”胡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背後的小惡魔尾巴在歡快地甩動著。“同樣我也知道……倫多伊羅也是個商人。”
“你是說他也會不擇手段？”
“是啊，尤其是他還是一名很吝嗇的、不那麽聰明的商人……”胡安輕歎一聲，“要是他像弗洛倫蒂諾一樣難對付的話，不，要是有弗洛倫蒂諾一半難對付的話，我都要吃不少苦頭的。”
“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你們主席了吧？”卡西利亞斯輕咳一聲，覺得有些不太好，“是不是太不謹慎了？”
“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麽傻……實際上，安東尼和我說，倫多伊羅差不多也是絕境狀態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安想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衝著他們眨了眨眼睛，“你們知道為什麽拉科魯尼亞崩盤得這麽快、而且這麽迅捷嗎？照理來說就算是沒有我在，拉科魯尼亞保證自己之前第二名的位置還是很簡單的，結果卻一不小心滑到了第四名？”
“為什麽？”三個人露出了十分感興趣的表情，原本所有人都堅信拉科魯尼亞是因為胡安的離開而變得不太好了，尤其是比賽的時候，艾倫的指揮看起來還是十分生澀，他想要模仿胡安·迪亞斯的方法，但那是失敗的，不過拉科魯尼亞還是能保持著自己的穩妥。
同樣的，他們的長邊是有雷東多站著的，要不是雷東多的話，拉科魯尼亞估計也不會靜下心來踢球——這位幾乎是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了。
有艾倫帶著拉科魯尼亞把握節奏，同樣還有雷東多鎮場子，為什麽拉科魯尼亞的排名還會詭異地下滑中呢？
實際上理由很簡單——拉科魯尼亞總會是在一些不必要的比賽上翻船。
一開始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的，可是後來這樣的事情似乎是變多了，拉科魯尼亞的球迷們也開始議論紛紛，無論是關於比賽還是關於其他都讓他們覺得有些吃不消。
拉科魯尼亞這是怎麽了？
明明比賽還是那些人，可是現在怎麽拉科魯尼亞是一些強隊打不過，一些弱隊也不行了？
在馬德裏，卡西利亞斯的房間中，拉科魯尼亞的前主帥微笑著迴答了這個問題：“打假球。”
三個人聳然一驚，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凝重了起來：“打假球？真的假的？”
“真的，而且還是配合了好幾場的打假球。”胡安的聲音很是平靜，甚至有些看熱鬧的歡快，“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要是被查處出來，絕對是死路一條！
“現在安東尼正在收集證據，估計要到五、六月份的時候爭取確鑿了才會鬧出來吧，而且那個時候球員們都在世界杯戰場上，不會被誤傷到，這是最好的時間點。”胡安說得輕描淡寫，麵前三個西班牙人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所以……他實際上是，完蛋了？”古蒂有些結巴地問道。
“是啊，快完蛋了，時間早晚的問題，看安東尼心情吧。”胡安擺了擺手有些隨意，“怎樣，一晚上聽到了這麽多爆料是不是有些吃不消？”
“……是……”三個人同時迴答，聲音虛弱。
說真的，這個晚上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明明他們一開始的時候最想要談論的並不是這麽一個話題不是嗎？！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貌似隻是在普通的閑聊啊……
顯然，此時此刻無論是古蒂、勞爾還是卡西臉上的表情都徹底愉悅到了胡安，他打了個響指，笑著說道：“好了，差不多也是結束臥談會的時候了，你們這遊戲還繼續打了不？打的話帶我一個。”
除了這四個人之外，誰都不知道在馬德裏的這一間房子裏，有人已經預言了未來幾個月、甚至是幾年內的走勢，同樣也沒人知道，這一晚上究竟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第二天早上勞爾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邊躺了一個卡西利亞斯。
在看到對方亂糟糟的棕色頭毛的時候，勞爾是懵了一瞬的——他記得莫羅雖然也是一頭棕發，可是莫羅是直發啊……
怎麽突然這麽隨性了……
“醒了啊？”胡安的聲音從另外一邊傳來，勞爾翻了個身。
窗簾不知是什麽時候拉開的，外麵的陽光灑進房間裏，給所有的一切都鍍上了金色，顯然今天是一個好天氣。胡安一身簡單的白襯衫西褲站在窗邊，一頭長發隨意飄散著，他端著一個馬克杯，杯子裏熱氣飄散。
勞爾抽了抽鼻子：“牛奶。”
“嗯哼。”胡安舉了舉杯子，“要麽？”
“我漱個口。”勞爾掙紮著起身，隨後他眨眨眼，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再度定格到胡安身上。“古蒂呢？”
“那小子買了去拉科魯尼亞的機票，一早就飛走了。”胡安打了個哈哈迴答。
勞爾瞪大眼，顯得十分不可思議：“沒叫我？！”他的愛人也在拉科魯尼亞，一般來說要是去探望心上人的話，他們都是會十分默契帶上另外一個人的，大家互相打掩護比較方便一點。
然而這次古蒂似乎是自己一個人就衝過去了？
“是啊，沒叫你，輕手輕腳走的。”胡安有些漫不經心，“要不是他發動車子的聲音實在是太大導致弄醒我了，估計我都攔不住他。”
“……”勞爾原本十分焦急，然而此時此刻他隻想挑眉：“所以？”
“所以他這個時候安安分分在樓下吃早餐等你醒來，兩個人一起去拉科魯尼亞。”胡安看了看手表，“順帶一提，他改簽的票還有四十分鍾就要起飛了。”
“？！！！”勞爾幾乎是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二話不說衝進了盥洗室裏，隻留下胡安一個人微笑著抿牛奶，背後的尾巴搖晃得很是愜意。
卡西利亞斯懶懶翻了個身，眯起眼睛看著胡安，慢慢說道：“你何必……”
他話音未落，盥洗室的人就已經衝了出來——勞爾十分快速地完成了梳洗，出來之後立刻問道：“有沒有幹淨衣服借我？”
胡安挑眉，指了指床邊的一套衣服，那是他被卡西利亞斯收集來的一櫃子衣服之一，胡安不知道這貨是什麽時候拿的，連內褲都有，要不是這是一條幹淨內褲的話，胡安簡直就想要用更詭異的目光看卡西利亞斯了。
卡西利亞斯顯然也知道這套衣服的由來，剛剛準備開口講話的人此時此刻閉緊了自己的嘴巴，兩個人目送著勞爾兩分鍾內邊套衣服穿襪子邊衝向了房門外，動作那叫一個疾風驟雨。
“古蒂，等等我！！”
聽著他下樓的腳步聲，樓上的兩個人默然對視。
卡西利亞斯終於有機會說出剛才自己一直沒能說出口的話：“你何必這麽捉弄他們倆……”
“我沒有捉弄他們啊。”胡安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古蒂的確是準備偷跑的不是嗎？我隻是稍微省略了一點細節而已。”
“比如說？”卡西利亞斯眯起眼睛懶洋洋問道。
“比如說……古蒂的偷跑實際上是出自你的授意。”胡安放下了馬克杯，爬上床。他幾乎是整個人都覆蓋在卡西利亞斯的身前，一雙眼顫了顫。
接著他俯下身來，親吻了人的唇。
“下去逮他迴來的人是你，”卡西利亞斯舔了舔嘴角，“而且今天早上給他們倆改簽機票的人也是你。”
“這個倒是無所謂啦。”胡安起身，“要不要喝牛奶？”
卡西利亞斯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偏移。
胡安對此毫無所覺，他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兩杯牛奶，遞給卡西利亞斯一杯。
卡西利亞斯坐起身來，有些無語：“你剛才問勞爾要不要喝牛奶？”
“反正也隻是客套一下，他沒喝到。”胡安笑著抿牛奶。
“說起來……你不去拉科魯尼亞嗎？”卡西利亞斯喝了口牛奶，溫度剛好，十分愜意，“他們都去了，沒道理你也不順便去一趟不是嗎？人多正好可以打掩護。”
“去拉科魯尼亞？”胡安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說句實在話……我也已經有三四個月沒迴去了，這個時候迴去有點敏感。”
“對啊，正是在敏感的時候迴去嘛。”卡西利亞斯笑了起來——顯然，這個人也算是學壞了不少，“從來沒聽說領主不能迴自己的領土的不是嗎？”
“……我不算是領主，隻是拿那一塊地的稅收而已。”胡安耐心解釋道。
“沒什麽差別啦。”卡西利亞斯衝著他眯起眼睛露出了笑容，“重點是，有人想迴去看看嗎，在即將摘取勝利果實的前夕？”
胡安沉默了一會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想啊！”
卡西利亞斯一笑，然而表情很快就變得沉重了起來：“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能要加快點速度了……”
“怎麽？”胡安疑惑。
“……你忘了嗎，你定的機票時間！”卡西利亞斯從床上跳了起來開始找自己的襪子。
“……”胡安默然，抿了口牛奶。
世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dd>
“……真的假的？”古蒂的表情十分沉重，甚至看起來陰沉得像是要滴水了一般。
“自然是真的。”跟在後麵的胡安輕歎一聲, “我之前和別人也分析過了，你們覺得要是他沒有被逼到山窮水盡地步的時候, 會做出這種挖別人牆角的事情嗎？”
“會啊！”三個皇馬球員幾乎是異口同聲。
一時之間, 胡安有些無言以對，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一個說法：“你們覺得他會是那種對某個主教練求賢若渴到直接去破壞他和對付所在俱樂部關係的那種人嗎？”
“說句實在話……”勞爾思索了一會兒皺眉，“作為一名皇馬主席, 以他的氣度肯定是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的, 然而作為一名商人的話, 我覺得是會的。”
古蒂打了個響指：“沒錯啊，無論如何皇馬就算是再怎麽狼狽, 他也不會去特意跪舔一個主教練, 甚至是破壞他和對方俱樂部的關係來執教的吧？”
胡安默然了一會兒——實際上在未來還真有一個，那個人叫何塞·穆裏尼奧, 不過皇馬並沒有參與他們兩家俱樂部之間感情的破裂，而是直接橫插一腳, 用巨額工資將他給吸引了過來。
“就算那個主教練是皇馬舊將, 就算那個主教練十分年輕，就算那個主教練剛剛拿到三冠王，弗洛倫蒂諾也不會做這麽掉價的事情，就算是為了皇馬的顏麵也是如此。”卡西利亞斯皺眉說道。
“可是實際上他就是做了，不是嗎？”胡安一攤手，“希望大家都還記得菲戈的條款，那不過是個開始而已。事實證明，皇馬現在的確並不是很好，雖然說現在是甩開了拉科魯尼亞好歹抱住了自己的第二，然而後麵還有一個瓦倫西亞在拚命往前追呢。”
三個皇馬的球員默然。
皇馬的情況如何，他們比胡安清楚地多，尤其是更衣室的情況，現在的更衣室四分五裂幾乎是一團亂麻，齊達內已經表明了，在賽季結束之後他就要在俱樂部裏退役，等這一屆世界杯結束之後，他就會在國家隊退役。
——齊達內是標標準準的弗洛倫蒂諾派係的人，他現在明明正值當打之年，甚至可以維持自己的巔峰許久，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退役？
在他第二巔峰期頂峰的時候？
“如果說其中沒有皇馬高層動蕩、弗洛倫蒂諾位置不穩、甚至劣勢擴大，即將離席的原因在內的話，我頭割下來給你們當球踢。”胡安一臉信誓旦旦，然而麵前的三個人表情十分複雜。
“我們相信你，割你的腦袋就算了吧……”
“就是，這麽聰明的腦袋，還是留著給我們繼續分析情況比較好……”
“割了你的腦袋誰來膈應伊戈爾啊？”——這是古蒂說的，這句話一說出口，三個人看他的目光就帶上了一絲古怪。
胡安輕咳一聲繼續說道：“弗洛倫蒂諾要是不幹了，你們的苦日子才是真的要來了，所以你們……”
“苦日子？”古蒂聲音古怪，三個人再度將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結果發現剛才還陰沉著一張臉的古蒂，此時此刻幾乎是陽光燦爛，甚至帶上了大大的笑容。
“？？？？”另外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勞爾很是謹慎地問道：“古蒂，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我當然沒事，我現在好得很！”古蒂嘿嘿笑了起來，“他下課了對我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也是。”勞爾眼珠子一轉，很快就明白了過來，苦笑著搖頭，“你這個人啊，沒想到還這麽記仇。”
胡安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同樣也搖頭，然而他臉上的笑容更多的則是興味：“誰說不是呢？他要是記仇起來，誰都得往後排。”
“你們在說什麽……”卡西利亞斯有些無力地舉手問道。
胡安輕笑，用唇語無聲吐出一個詞：大佬。
費爾南多·雷東多正是因為弗洛倫蒂諾的上課、同樣也是對他的巨星政策不滿的緣故，被轉手賣到了米蘭，那時的皇馬王子傷愈期，很多球迷都在抗議，然後轉瞬就被弗洛倫蒂諾拋出的“巨星政策”砸暈了頭，將王子的離去拋到腦後。
古蒂是不會恨那些球迷的，他知道球迷們的心情，同樣他也知道球迷們都很容易盲目，過去的就會成為過去，畢竟很快就要有一個更加燦爛的未來。
然而對於古蒂來說，那個人離開了，自己一直以來目標著的未來已經不見了。
他不恨球迷，更不恨雷東多。
他恨極了弗洛倫蒂諾。
弗洛倫蒂諾當然也看他很不順眼，畢竟他是標準的雷東多的迷弟，同樣，弗洛倫蒂諾也能認出他眼底的那些絲毫不做掩飾的情感。
不知道多少次，弗洛倫蒂諾都差點將古蒂給直接蓋章賣掉，要不是勞爾一次次衝他的辦公室差點拍桌子威脅、而且古蒂本人也的確是沒有半點轉會念頭的話，估計古蒂早就已經被迫離開皇馬了。
——新仇舊恨，他對自家主席可以說是有著莫名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當然，這和他熱愛皇馬並不衝突。
卡西利亞斯了然，接著看向了勞爾，果不其然，勞爾的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這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伸出拳頭碰了一下，其中的放鬆顯而易見。
“別這麽高興，我說真的，接下來的幾年皇馬真的真的會十分辛苦。”胡安皺眉，“弗洛倫蒂諾的巨星政策實施了七年，一時之間皇馬已經改不過來了，而且那些被養叼了嘴巴的皇馬球迷們也改不迴來的……弗洛倫蒂諾能不能成為第二個聖地亞哥·伯納烏我不清楚，但至少此時此刻，他的皇馬的影響已經大到驚人了。”
“這些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古蒂伸了個懶腰露出了懶洋洋的表情，“反正我知道，無論怎麽樣，我們是影響不了轉會的，同樣，我們也是無法選擇自己的隊友的不是嗎？”
“……這倒是。”前任拉科魯尼亞的小主帥點點頭，表示他一不小心就忘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那一瞬間你的表情好像是有點欠打……”古蒂眯起眼睛。
“你的錯覺。”胡安坦然迴答。“實際上我真正想說的是，在後弗洛倫蒂諾的時代，肯定會有一個不一樣的主席，會有一個不一樣的政策……總而言之，你們加油就是了，如果支持不住了，隨時可以給我來電話，我馬上就到。”
“隻要沒有比賽？”
“隻要沒有比賽。”胡安一臉嚴肅。
“那就夠啦！”古蒂嘿嘿一笑，“有你們這群兄弟在，我還怕什麽？來來來，繼續打遊戲！”
“……說是不要擔心啦，不過我還是要說，接下來可能是皇馬最困難的年歲，挺過去了，皇馬獲得新生，擺脫出‘銀河戰艦’的困擾；挺不過去……”
胡安頓了頓，輕歎一聲：“我還是希望皇馬能走過這一段路，畢竟要是真給帶到這樣一條路上的話，對足球本身的發展可能就沒有那麽好了……”
三個人無言點頭，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既然弗洛倫蒂諾要下課了，那你們那邊的那個要什麽時候才能下課？”勞爾擺弄了一下手中的遊戲手柄，這個時候他才迴頭注意到自己已經被古蒂給趁機ko，頓時皇馬隊長的表情就不對勁了。
“我們那邊那個？哦，你說倫多伊羅啊……”胡安漫不經心思盤算了一會兒，迴答：“快的話就這兩個月，慢的話估計得有個兩三年，畢竟這已經是拉鋸戰了，鬼知道他會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比如說？”古蒂眨眨眼。
“比如說大肆販賣球員啦，比如說找銀行借貸啦，還比如說找另外的代言商合作啦……”胡安數了數，停頓了一瞬隨即笑道：“不過實際上這些都不用擔心的，畢竟這些他一個都做不成。”
“啊？”三個人瞠目，“你找到辦法了？”
“對啊……而且辦法很簡單。”胡安漫不經心動了動手指，“拉科魯尼亞每年的繳稅最後都是到我手上的，雖然我並沒有私吞，全部都拿出來完善公共設備以及優化市民生活，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知道我這麽做啊？”
“你的意思是……？”
“拉科魯尼亞州政（、）府與市政（、）府都會介入其中的，他要是想要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路線來壓製我們的話，可能第二天我們就能拿到拉科魯尼亞的控製權了。”胡安說的輕描淡寫，麵前三個人聽得如夢似幻。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胡安失笑挑眉，“不然還有多大的風浪？”
“可是他沒走這個路線。”古蒂歪了歪頭，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問題。
“是啊，他沒走這個路線……可是銀行也不會借錢給他，zara和拉科魯尼亞的合作雖然有分紅，可是那些分紅是固定用來做俱樂部裏公共設備完善的，沒有董事會的全票通過，他不可能動那筆錢一分一毫。”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安聳肩：“作為二老板，安東尼有一票否決權，相對應的，拉科魯尼亞裏所有的讚助費用，他都動不了一絲一毫。”
“銀行為什麽不會借錢給他？”古蒂張張嘴，有些懵，“他不是可以拿俱樂部抵押嗎？”
“是啊。”胡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要是真的這麽做了，那可就等著找死吧……拉科魯尼亞是股份製有限公司，換言之，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公司，雖然他有至少60%的拉科魯尼亞股份，然而這隻能說他是拉科魯尼亞的大股東……其他的股東照樣也有話語權。”
“他可以將自己的那60%抵押給銀行貸款迴來，然而這有什麽用呢？這已經是他最重要的籌碼了，要是連這個籌碼也離身的話，安東尼絕對能像是吸血鬼一樣直撲而上，將他的血吸得幹幹淨淨。”
顯然，啤酒的功能是強大的，至少今天胡安顯得尤其話多，甚至連一直放在心裏的想法都拿出來了——當然，也有可能起作用的並不是那幾瓶啤酒，而是之後某人的告白，可是此時此刻，顯然胡安十分意氣風發。
被趕走？
簡直是開玩笑。
他會讓倫多伊羅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麽錯誤的一個決定！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一直都能這麽悠閑了……”古蒂呢喃道，表情複雜，“怪不得你一直都一點不在乎，原來是早就已經勝券在握了。”
“是啊，時間拖得越長，對我來說就越有利。”胡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背後的小惡魔尾巴在歡快地甩動著。“同樣我也知道……倫多伊羅也是個商人。”
“你是說他也會不擇手段？”
“是啊，尤其是他還是一名很吝嗇的、不那麽聰明的商人……”胡安輕歎一聲，“要是他像弗洛倫蒂諾一樣難對付的話，不，要是有弗洛倫蒂諾一半難對付的話，我都要吃不少苦頭的。”
“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你們主席了吧？”卡西利亞斯輕咳一聲，覺得有些不太好，“是不是太不謹慎了？”
“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麽傻……實際上，安東尼和我說，倫多伊羅差不多也是絕境狀態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安想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衝著他們眨了眨眼睛，“你們知道為什麽拉科魯尼亞崩盤得這麽快、而且這麽迅捷嗎？照理來說就算是沒有我在，拉科魯尼亞保證自己之前第二名的位置還是很簡單的，結果卻一不小心滑到了第四名？”
“為什麽？”三個人露出了十分感興趣的表情，原本所有人都堅信拉科魯尼亞是因為胡安的離開而變得不太好了，尤其是比賽的時候，艾倫的指揮看起來還是十分生澀，他想要模仿胡安·迪亞斯的方法，但那是失敗的，不過拉科魯尼亞還是能保持著自己的穩妥。
同樣的，他們的長邊是有雷東多站著的，要不是雷東多的話，拉科魯尼亞估計也不會靜下心來踢球——這位幾乎是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了。
有艾倫帶著拉科魯尼亞把握節奏，同樣還有雷東多鎮場子，為什麽拉科魯尼亞的排名還會詭異地下滑中呢？
實際上理由很簡單——拉科魯尼亞總會是在一些不必要的比賽上翻船。
一開始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的，可是後來這樣的事情似乎是變多了，拉科魯尼亞的球迷們也開始議論紛紛，無論是關於比賽還是關於其他都讓他們覺得有些吃不消。
拉科魯尼亞這是怎麽了？
明明比賽還是那些人，可是現在怎麽拉科魯尼亞是一些強隊打不過，一些弱隊也不行了？
在馬德裏，卡西利亞斯的房間中，拉科魯尼亞的前主帥微笑著迴答了這個問題：“打假球。”
三個人聳然一驚，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凝重了起來：“打假球？真的假的？”
“真的，而且還是配合了好幾場的打假球。”胡安的聲音很是平靜，甚至有些看熱鬧的歡快，“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要是被查處出來，絕對是死路一條！
“現在安東尼正在收集證據，估計要到五、六月份的時候爭取確鑿了才會鬧出來吧，而且那個時候球員們都在世界杯戰場上，不會被誤傷到，這是最好的時間點。”胡安說得輕描淡寫，麵前三個西班牙人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所以……他實際上是，完蛋了？”古蒂有些結巴地問道。
“是啊，快完蛋了，時間早晚的問題，看安東尼心情吧。”胡安擺了擺手有些隨意，“怎樣，一晚上聽到了這麽多爆料是不是有些吃不消？”
“……是……”三個人同時迴答，聲音虛弱。
說真的，這個晚上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明明他們一開始的時候最想要談論的並不是這麽一個話題不是嗎？！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貌似隻是在普通的閑聊啊……
顯然，此時此刻無論是古蒂、勞爾還是卡西臉上的表情都徹底愉悅到了胡安，他打了個響指，笑著說道：“好了，差不多也是結束臥談會的時候了，你們這遊戲還繼續打了不？打的話帶我一個。”
除了這四個人之外，誰都不知道在馬德裏的這一間房子裏，有人已經預言了未來幾個月、甚至是幾年內的走勢，同樣也沒人知道，這一晚上究竟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第二天早上勞爾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邊躺了一個卡西利亞斯。
在看到對方亂糟糟的棕色頭毛的時候，勞爾是懵了一瞬的——他記得莫羅雖然也是一頭棕發，可是莫羅是直發啊……
怎麽突然這麽隨性了……
“醒了啊？”胡安的聲音從另外一邊傳來，勞爾翻了個身。
窗簾不知是什麽時候拉開的，外麵的陽光灑進房間裏，給所有的一切都鍍上了金色，顯然今天是一個好天氣。胡安一身簡單的白襯衫西褲站在窗邊，一頭長發隨意飄散著，他端著一個馬克杯，杯子裏熱氣飄散。
勞爾抽了抽鼻子：“牛奶。”
“嗯哼。”胡安舉了舉杯子，“要麽？”
“我漱個口。”勞爾掙紮著起身，隨後他眨眨眼，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再度定格到胡安身上。“古蒂呢？”
“那小子買了去拉科魯尼亞的機票，一早就飛走了。”胡安打了個哈哈迴答。
勞爾瞪大眼，顯得十分不可思議：“沒叫我？！”他的愛人也在拉科魯尼亞，一般來說要是去探望心上人的話，他們都是會十分默契帶上另外一個人的，大家互相打掩護比較方便一點。
然而這次古蒂似乎是自己一個人就衝過去了？
“是啊，沒叫你，輕手輕腳走的。”胡安有些漫不經心，“要不是他發動車子的聲音實在是太大導致弄醒我了，估計我都攔不住他。”
“……”勞爾原本十分焦急，然而此時此刻他隻想挑眉：“所以？”
“所以他這個時候安安分分在樓下吃早餐等你醒來，兩個人一起去拉科魯尼亞。”胡安看了看手表，“順帶一提，他改簽的票還有四十分鍾就要起飛了。”
“？！！！”勞爾幾乎是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二話不說衝進了盥洗室裏，隻留下胡安一個人微笑著抿牛奶，背後的尾巴搖晃得很是愜意。
卡西利亞斯懶懶翻了個身，眯起眼睛看著胡安，慢慢說道：“你何必……”
他話音未落，盥洗室的人就已經衝了出來——勞爾十分快速地完成了梳洗，出來之後立刻問道：“有沒有幹淨衣服借我？”
胡安挑眉，指了指床邊的一套衣服，那是他被卡西利亞斯收集來的一櫃子衣服之一，胡安不知道這貨是什麽時候拿的，連內褲都有，要不是這是一條幹淨內褲的話，胡安簡直就想要用更詭異的目光看卡西利亞斯了。
卡西利亞斯顯然也知道這套衣服的由來，剛剛準備開口講話的人此時此刻閉緊了自己的嘴巴，兩個人目送著勞爾兩分鍾內邊套衣服穿襪子邊衝向了房門外，動作那叫一個疾風驟雨。
“古蒂，等等我！！”
聽著他下樓的腳步聲，樓上的兩個人默然對視。
卡西利亞斯終於有機會說出剛才自己一直沒能說出口的話：“你何必這麽捉弄他們倆……”
“我沒有捉弄他們啊。”胡安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古蒂的確是準備偷跑的不是嗎？我隻是稍微省略了一點細節而已。”
“比如說？”卡西利亞斯眯起眼睛懶洋洋問道。
“比如說……古蒂的偷跑實際上是出自你的授意。”胡安放下了馬克杯，爬上床。他幾乎是整個人都覆蓋在卡西利亞斯的身前，一雙眼顫了顫。
接著他俯下身來，親吻了人的唇。
“下去逮他迴來的人是你，”卡西利亞斯舔了舔嘴角，“而且今天早上給他們倆改簽機票的人也是你。”
“這個倒是無所謂啦。”胡安起身，“要不要喝牛奶？”
卡西利亞斯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偏移。
胡安對此毫無所覺，他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兩杯牛奶，遞給卡西利亞斯一杯。
卡西利亞斯坐起身來，有些無語：“你剛才問勞爾要不要喝牛奶？”
“反正也隻是客套一下，他沒喝到。”胡安笑著抿牛奶。
“說起來……你不去拉科魯尼亞嗎？”卡西利亞斯喝了口牛奶，溫度剛好，十分愜意，“他們都去了，沒道理你也不順便去一趟不是嗎？人多正好可以打掩護。”
“去拉科魯尼亞？”胡安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說句實在話……我也已經有三四個月沒迴去了，這個時候迴去有點敏感。”
“對啊，正是在敏感的時候迴去嘛。”卡西利亞斯笑了起來——顯然，這個人也算是學壞了不少，“從來沒聽說領主不能迴自己的領土的不是嗎？”
“……我不算是領主，隻是拿那一塊地的稅收而已。”胡安耐心解釋道。
“沒什麽差別啦。”卡西利亞斯衝著他眯起眼睛露出了笑容，“重點是，有人想迴去看看嗎，在即將摘取勝利果實的前夕？”
胡安沉默了一會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想啊！”
卡西利亞斯一笑，然而表情很快就變得沉重了起來：“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能要加快點速度了……”
“怎麽？”胡安疑惑。
“……你忘了嗎，你定的機票時間！”卡西利亞斯從床上跳了起來開始找自己的襪子。
“……”胡安默然，抿了口牛奶。
世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