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胡安對艾馬爾倒是十分放心，畢竟本身的性格在這裏，要是以後艾馬爾真的想要做教練的話，拉科魯尼亞肯定會大開方便之門。
在這裏當教練總比在外麵這人看別人的臉色要好吧？
艾馬爾得到了胡安的應允後才算是鬆了口氣頷首，接著看向了球場上，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倒是平靜了不少，胡安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一開始就已經為自己打點好了之後的一切。
如果每個球員都能像是艾馬爾這樣省心就好了。
——胡安一邊這麽想的時候，一邊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蓬蓬。
蓬蓬毫無所覺，依舊在和身邊的人嘻嘻哈哈，倒是他手邊的蒂亞戈·席爾瓦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迴頭看了一眼，瞬間他就和自家的主教練對上眼了。
巴西小將下意識哆嗦了一下，隨即立刻很惶恐地轉移了自己的視線，意圖表現出十分認真的模樣，好讓自家的主教練不要將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被蓬蓬牽連進加訓地獄啊……
胡安在用眼神鎮壓了這一群在替補席上差點得意忘形的小崽子們，轉眼看向前麵。
球場上的情況算不上是樂觀，但很穩定，反正就胡安來看，拉科魯尼亞的幾個核心都沒有被壓製住，隻要有那麽一個小小的機會，他們就能瞬間翻盤。
拉科魯尼亞裏多的是抓住機會的好手，誰都不知道拉科魯尼亞會用怎樣匪夷所思的方法來進球，他們的進攻手段層出不窮，雖然都防守型上是下降了，可是現在拉科魯尼亞的那群人根本對彼此已經有了默契，兩個人牽製一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皇馬的攻擊是強，他們的能力也同樣出眾，可是拉科魯尼亞有的是機會攔下他們。
“我們發現，球場上已經形成了一個堪稱尷尬的局麵。”弗蘭克的表情很是深沉，“皇馬的攻擊和拉科魯尼亞的防守僵持在了一起，而拉科魯尼亞這裏，攻擊是能攻擊出去，可是一旦攻擊出去，就會露出破綻，肯定會被皇馬的那群人給抓住……”
於是現在，皇馬和拉科魯尼亞就這麽在球場上僵持住了。
看到這裏的時候胡安還是有些驚訝的，他沒想到卡羅居然能做到這一步，畢竟這位曾經的卡斯蒂亞主帥實際上沒有什麽太多的大賽經驗，在對敵方麵多有一些疏漏……
不過就現在看來，有所成長的人並不僅僅是他而已。
卡羅的表情同樣很是沉重，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派上了皇馬最強的陣容，原本就是打著速戰速決的主意，誰知道對麵居然這麽強硬？
要知道拉科魯尼亞這個時候攔下的可不僅僅是皇馬……
就現在的陣容來說，四舍五入就是攔下了整個銀河戰艦啊！
不過仔細想想，上個賽季的時候，拉科魯尼亞連完整的銀河戰艦都擊敗過，現在能攔下他的球隊似乎也並不是很奇怪。
胡安可不知道卡羅現在在想什麽，但是他知道拉科魯尼亞這個時候要是沒有做出什麽改變的話，遲早會變成劣勢的一方。
——不說其他的，要是讓羅伯特卡洛斯脫開身來參與進攻的話，拉科魯尼亞這方沒人能攔住他。
顯然對麵有同樣的顧慮，不過他們這邊需要顧慮的人就多了去了。
裏克爾梅和卡卡兩個人虎視眈眈，貝萊隆在中路持球，這三個人目前已經被齊達內隔離開來，拉科魯尼亞的中場至今為止第一次被完全隔斷。
顯然，齊達內這位中場大師既然有辦法將進行連接起來，自然同樣也有辦法隔斷對方的陣型，而這也是拉科魯尼亞被限製住的原因。
然而齊達內觀察了一下這三個人的表情，頓時在心裏暗歎一聲。
拉科魯尼亞的中場三個人裏，沒有一個人是負責後防方麵的，如果是在其他球隊的話，貝萊隆和裏克爾梅肯定能成為球隊當仁不讓的核心，而此時此刻在拉科魯尼亞裏，他們隻能通力合作。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合作的威力會遞減，更相反的是，1+1大於二在這裏完全行得通。
如果隻是這樣，那也就算了，可是拉科魯尼亞現在還多了一個卡卡。
就算沒有切實體驗過巴西人的戰鬥力，但卡洛斯在賽前，已經對他的這位國家隊小隊友推崇備至，顯然十分欣賞他，並且表示假以時日，卡卡的遠射威力絕對不會在他之下。
羅伯特卡洛斯擅長遠射，他的每一粒球幾乎都是由遠射帶來的，他皇馬的隊友當然都知道這一擊是有怎樣大的力量，因此對卡卡同樣也是心懷戒備，無論怎樣絕對不會讓球傳到卡卡的腳下。
貝萊隆和裏克爾梅做了無數次的嚐試都失敗了，最後他們無奈將球轉移給魯伊科斯塔。
魯伊看了看球場前麵的情況，接著就是一腳橫傳，原本他以為這腳傳球已經如此猝不及防，怎樣都會到卡卡的腳下的，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皇馬那邊橫空冒出一個7號，將球給飛鏟了出去。
？？？
就算是魯伊科斯塔都下意識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皇馬的7號？
那不是勞爾嗎？
他怎麽記得勞爾明明是一個前鋒呢？
可是剛才那個一腳飛鏟的人的的確確是皇馬潔白的球衣，身後也隻有一個7字啊！
卡卡顯然也呆滯住了，他是麵對著這個男人的，因此本身受到的衝擊就更大。
因為這個人的的確確就是勞爾。
皇馬的隊長起身後，發現身邊這個拉科魯尼亞的小朋友依舊還是有些呆愣，他含笑挑眉：“怎麽，沒見過前鋒飛鏟啊？”
卡卡很誠實的搖搖頭：“這個真沒有。”
勞爾也不生氣：“以後你就見得多了，前鋒要會的不僅僅是進球而已。”
“？？”卡卡眨了眨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但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並不需要別人提醒他。
在綠茵場上奔跑的卡卡每時每刻表情都十分冷靜，絲毫看不出是在球場上比賽，光是他這樣的表現就讓對手膽寒。
不過今天他似乎是被什麽情況給困擾住了，雖然依舊十分冷靜，但眉頭已經深深皺了起來。
雖然他依舊還留著厚重的劉海，但隨著奔跑，他的劉海已經分成了兩邊，同樣也讓自己的五官清晰了起來，不少的女球迷忍不住驚唿歎息。
太好看了……
“可是，他為什麽皺著眉呢？”
很多球迷都在下意識考慮這個問題，不過她們隻是單純的覺得美人皺眉，實在好看，並沒有深想。
胡安倒是注意到了這裏的情況，下意識挑了挑眉。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倒也算了，在勞爾和卡卡分頭跑開之後，莫倫特斯很快迎了上來，防守住了勞爾。
對，這才是最奇怪的情況。
莫倫特斯，去防守勞爾？！
一個中鋒去防守另外一個中鋒？！
頂著四麵八方射來的探究視線，拉科魯尼亞的主帥神情嚴肅，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個氣息。
這不是我教的。
這不關我的事。
……說起來，從剛才他就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靠的太近了？
照理來說，兩個中鋒應該互相貼近對方的球門，距離絕對稱不上近，可是眼看著這兩個人站位都快跑到中圈上去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倆是中場呢！
雖然不知道他倆是出了什麽事兒，但渾身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中場的時候自己有事要問莫倫特斯和卡卡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特意分了兩次叫這兩個人過來，想要聽聽他們究竟是什麽情況。
卡卡倒是一臉平靜。
“勞爾給了我很大的震動，畢竟他是一名射手，而且也是一名十分高效率的射手……可就算是這樣，他依舊還要做中場甚至是後衛才能做到的事。”
“……”拉科魯尼亞的小主帥輕咳一聲。
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皇馬前後沒有辦法協調了，皇馬的隊長隻能滿場跑，哪有危險去哪堵。
因為其他人都是雇傭軍，隻有他們——勞爾，古蒂，卡西利亞斯，才是皇馬的自家人，別人不願意做的事情，隻有他們能做。
更主要的是，勞爾成為皇馬的隊長，需要以身作則，要是前場空間堵塞的時候，他也隻能稍微後調自己的位置，這也是身為皇馬隊長最可悲的一點。
顯然麵前的卡卡也不是笨蛋，在比賽的時候，他就已經悟到了這一點，因此看著胡安的眼神就格外清澈。
“我知道他是為了球隊而犧牲自己，我也知道他是自願的，可是我以後很不想被自願。”
卡卡說出這句話之後，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顯然也是隨時做好了胡安震怒換他下場的準備。
胡安眨了眨眼睛：“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嗯？”卡卡一愣，“因為我知道按照西甲的慣例來說，就算球員一開始的位置是在最前端，那麽隨著時間的推移，位置會越來越往後移，比如說皇馬曾經的隊長耶羅不也是這樣嗎？”
“你說的那是皇馬。”胡安無奈擺手，“你看你這孩子心眼多的，拉科魯尼亞是會做出這樣行為的球隊嗎？”
“……”卡卡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注目著他。“我比你還大六個月呢。”
“這無所謂，不過我想告訴你，就算你想要後移位置，拉科魯尼亞還沒地方騰給你呢。”胡安沒好氣地衝著他揮揮手，“拉科魯尼亞還沒那麽奢侈來迫害球員，下一個。”
卡卡知道他這是要結束談話了，無奈一笑點頭：“謝謝你，老大。”
莫倫特斯就是那個下一個，當他進來之後，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胡安，如果未來某一天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你還願意留我嗎？”
“……你發什麽瘋？”胡安都懵了。
“我隻是問一句而已。”莫倫特斯也發現自己有些太激動了，輕咳一聲，低頭說道。
“會啊，如果你想在拉科魯尼亞當教練的話就去考證，如果你想在拉科魯尼亞做點其他的什麽也無所謂。”胡安覺得很莫名其妙。“我說啊，剛才勞爾那一腳也沒鏟著你們倆誰吧？怎麽你們倆都有些不正常了……”
“我不知道卡卡是怎樣想的，但我自己實際上有些恐慌。”莫倫特斯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和勞爾是同一期的，我們倆是很好的兄弟……看到他現在這樣，我心裏很難受。”
什麽鬼同一期的很好的兄弟，莫倫特斯你這話說出口是想和勞爾分手嗎？
胡安強行按捺住自己吐槽的心，他也知道這是為了防止隔牆有耳——要是被其他人聽到了，那麽莫倫特斯的職業生涯從今天開始就可以玩完了。
“放心吧。”胡安輕歎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他是沒想到上個賽季迴到伯納烏沒什麽感慨，結果這個賽季倒是自己心念雜草叢生，莫非是因為上個賽季，在巨大的壓力下，他隻能前進，而這個賽季終於有了自己喘息的時間，所以停下來迴顧從前了？
雖然覺得有這樣的可能，但是他麵上依舊不動聲色，迴到更衣室的時候講了講上半場的得失。
在下半場的時候，兩邊都沒有進行人員的調整，胡安倒是有些驚詫了。
——在上個半場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沒有起身來折騰一下自己的球隊，任由他們自己發展，如果卡羅足夠聰明的話，他就會在下半場稍作調整。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作為球隊的主教練，很快能發現自家球隊的弱點是什麽，然而對麵還沒有發現而已。
原本正在上麵有一句沒一句解說的弗蘭克突然聽見自家的搭檔說了一句：“大家注意一下胡安·迪亞斯。”
？？？
攝像機立刻將鏡頭給轉了過去，結果他們就看到拉科魯尼亞的主帥起身往球場邊上走去。
頓時不少人一個激靈，開始激動起來。
從開場的時候，胡安就一直坐在板凳席上，並沒有起來動一下的意思，而這也成為了拉科魯尼亞球迷們嘲諷皇馬的第一炮——
“看，我們的主教練打你們連起身都不用！”
不過他坐了一個半場之後，似乎是終於看不下去了，起身站到邊線上開始指揮。
皇馬的壓力陡增，原本能和拉科魯尼亞分庭抗禮的氣勢此時此刻稍有些萎靡，而對麵的拉克魯尼亞倒是靈活了起來，開始像泥鰍一樣滑不粘手，怎麽都逮不住。
“哇哦，胡安隻是對著球隊稍微做了點調整而已……”弗蘭克嘻嘻哈哈道，“果然，一支球隊無論如何都應該有一位適合自己的主教練，不然的話，無論球員多大牌都沒有用啊。”
“也不能這麽說，”迪恩皺眉，“拉克魯尼亞在上半場的時候顯然還是在按照胡安的方法來踢球，隻是胡安本人沒有做任何的調整而已……而對麵的皇馬在齊達內的帶領下足以和拉科魯尼亞分庭抗禮。”
“喂喂，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怎麽能把皇馬放在劣勢的位置上呢？”弗蘭克開玩笑地瞪了他一眼，“不過這也證明了卡羅對皇馬並沒有完全掌控，他所支持的理念和皇馬如今的陣容有些衝突。”
弗蘭克這句話說的算是含蓄了，畢竟卡羅推崇的理念是以守代攻，也就是所謂的防守反擊，這在其他球隊都還可以理解，可是在皇馬？
那就真的是……嗬嗬。
老是說球員們至今都還沒有暴動，隻是因為有皇馬的三大隊長坐鎮，尤其是上個賽季，羅納爾多還和古蒂做過了一場——真真正正的打，不是開玩笑的那種。
勞爾和古蒂這對從十七歲開始一直形影不離十多年的，還能將對方給打進醫院呢，更不用說是打羅納爾多這位臨時隊友了。
古蒂看起來斯文秀氣，瘦瘦弱弱的，但打起架來那可真是誰打誰知道……這小子真是狼啊，每一下都是快準狠，陰厲到沒邊了，看著都要打哆嗦。
也許其他人是不懼古蒂的，畢竟體型上的差距在這裏，然而，他們也不想惹上一個瘋子，所以三大隊長支持下的卡羅才能勉強駕馭著整支球隊。
但既然掌控已經是勉強，就更別提在比賽場上能起到什麽指揮性的作用，就算他是布置大概戰術的人也是如此。
皇馬的核心是齊達內，他心比天高，而且有那份實力，就胡安所知，這位也在同時學習著教練課程，作為弗洛倫蒂諾派係最為衷心的球員，胡安肯定在那位主席的心中，法國中場要比所有的主教練加起來，分量都重。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皇馬真的是誰去誰倒黴了。
兩邊在同時沒人指揮的情況下，勢均力敵互相牽製，一旦有人參與指揮，一邊是戰力增強，另外一邊則是不聞不問甚至拖後腿，最終比賽的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最終拉科魯尼亞以0:2小勝皇馬，進球的兩個人分別是波爾蒂略和卡卡，莫倫特斯有一腳射門偏離了門框，魯伊科斯塔在最後的時候也曾嚐試遠射，失敗告終。
對這樣的結果倒是胡安對卡卡另眼相看，畢竟按照中場的表現來說，他還以為卡卡會和莫倫特斯一樣影響到狀態呢，可是事實證明這個巴西人在球場上的冷靜幾乎是不可動搖的。
對這樣的人才，胡安當然是喜聞樂見，然而一轉眼他就將目光主要放在了表情平靜的莫倫特斯身上。
莫倫特斯常年沉默寡言，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差別，然而胡安畢竟和他相識多年，很快就從他的眼裏發現了一絲茫然。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麽，但他知道是為了誰就夠了。
胡安深吸一口氣，在離開的時候拉住了他的胳膊低聲說道：“你留下吧，路你也熟，就是以往我們走的那條。”
莫倫特斯一愣：“那你呢？”
一般來說都是胡安和他一起留下來的，大佬皮薄，古蒂則是死皮賴臉往拉科魯尼亞跟，這都快成了慣例了。
可是看胡安今天的意思，怎麽似乎是隻有他一個人留下來啊？
胡安忍笑擺手：“我們一起去的話目標太大。”而且他都不知道卡西利亞斯這個時候還願不願意見他一麵，畢竟賽前雖然是有心算無意，但的確是自己調戲了一下心上人，萬一他這個時候不想看到自己怎麽辦呢？
莫倫特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會這麽好心？”
“……”胡安二話不說轉頭就走，莫倫特斯立刻將人給拉了迴來，“你想做什麽？”
“既然你不想留下來的話，那就迴去啊，反正肯定會有人找上門來的是不是？”胡安瞥了他一眼，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然而莫倫特斯以他對胡安多年來的了解，完全可以發誓——要是自己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的話，最後兩個人肯定一拍兩散。
“我不是這個意思！”莫倫特斯顯然急了， “我隻是有點……”
“我知道你現在心理狀態不正常，不然你以為我會這麽好說話？”胡安一揮手， “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明早記得來訓練。”
頓了頓，他不放心地補了一句：“要是時間不夠的話，明天的訓練不來也沒問題。”
莫倫特斯笑著點頭：“放心吧。”
胡安對艾馬爾倒是十分放心，畢竟本身的性格在這裏，要是以後艾馬爾真的想要做教練的話，拉科魯尼亞肯定會大開方便之門。
在這裏當教練總比在外麵這人看別人的臉色要好吧？
艾馬爾得到了胡安的應允後才算是鬆了口氣頷首，接著看向了球場上，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倒是平靜了不少，胡安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一開始就已經為自己打點好了之後的一切。
如果每個球員都能像是艾馬爾這樣省心就好了。
——胡安一邊這麽想的時候，一邊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蓬蓬。
蓬蓬毫無所覺，依舊在和身邊的人嘻嘻哈哈，倒是他手邊的蒂亞戈·席爾瓦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迴頭看了一眼，瞬間他就和自家的主教練對上眼了。
巴西小將下意識哆嗦了一下，隨即立刻很惶恐地轉移了自己的視線，意圖表現出十分認真的模樣，好讓自家的主教練不要將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被蓬蓬牽連進加訓地獄啊……
胡安在用眼神鎮壓了這一群在替補席上差點得意忘形的小崽子們，轉眼看向前麵。
球場上的情況算不上是樂觀，但很穩定，反正就胡安來看，拉科魯尼亞的幾個核心都沒有被壓製住，隻要有那麽一個小小的機會，他們就能瞬間翻盤。
拉科魯尼亞裏多的是抓住機會的好手，誰都不知道拉科魯尼亞會用怎樣匪夷所思的方法來進球，他們的進攻手段層出不窮，雖然都防守型上是下降了，可是現在拉科魯尼亞的那群人根本對彼此已經有了默契，兩個人牽製一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皇馬的攻擊是強，他們的能力也同樣出眾，可是拉科魯尼亞有的是機會攔下他們。
“我們發現，球場上已經形成了一個堪稱尷尬的局麵。”弗蘭克的表情很是深沉，“皇馬的攻擊和拉科魯尼亞的防守僵持在了一起，而拉科魯尼亞這裏，攻擊是能攻擊出去，可是一旦攻擊出去，就會露出破綻，肯定會被皇馬的那群人給抓住……”
於是現在，皇馬和拉科魯尼亞就這麽在球場上僵持住了。
看到這裏的時候胡安還是有些驚訝的，他沒想到卡羅居然能做到這一步，畢竟這位曾經的卡斯蒂亞主帥實際上沒有什麽太多的大賽經驗，在對敵方麵多有一些疏漏……
不過就現在看來，有所成長的人並不僅僅是他而已。
卡羅的表情同樣很是沉重，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派上了皇馬最強的陣容，原本就是打著速戰速決的主意，誰知道對麵居然這麽強硬？
要知道拉科魯尼亞這個時候攔下的可不僅僅是皇馬……
就現在的陣容來說，四舍五入就是攔下了整個銀河戰艦啊！
不過仔細想想，上個賽季的時候，拉科魯尼亞連完整的銀河戰艦都擊敗過，現在能攔下他的球隊似乎也並不是很奇怪。
胡安可不知道卡羅現在在想什麽，但是他知道拉科魯尼亞這個時候要是沒有做出什麽改變的話，遲早會變成劣勢的一方。
——不說其他的，要是讓羅伯特卡洛斯脫開身來參與進攻的話，拉科魯尼亞這方沒人能攔住他。
顯然對麵有同樣的顧慮，不過他們這邊需要顧慮的人就多了去了。
裏克爾梅和卡卡兩個人虎視眈眈，貝萊隆在中路持球，這三個人目前已經被齊達內隔離開來，拉科魯尼亞的中場至今為止第一次被完全隔斷。
顯然，齊達內這位中場大師既然有辦法將進行連接起來，自然同樣也有辦法隔斷對方的陣型，而這也是拉科魯尼亞被限製住的原因。
然而齊達內觀察了一下這三個人的表情，頓時在心裏暗歎一聲。
拉科魯尼亞的中場三個人裏，沒有一個人是負責後防方麵的，如果是在其他球隊的話，貝萊隆和裏克爾梅肯定能成為球隊當仁不讓的核心，而此時此刻在拉科魯尼亞裏，他們隻能通力合作。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合作的威力會遞減，更相反的是，1+1大於二在這裏完全行得通。
如果隻是這樣，那也就算了，可是拉科魯尼亞現在還多了一個卡卡。
就算沒有切實體驗過巴西人的戰鬥力，但卡洛斯在賽前，已經對他的這位國家隊小隊友推崇備至，顯然十分欣賞他，並且表示假以時日，卡卡的遠射威力絕對不會在他之下。
羅伯特卡洛斯擅長遠射，他的每一粒球幾乎都是由遠射帶來的，他皇馬的隊友當然都知道這一擊是有怎樣大的力量，因此對卡卡同樣也是心懷戒備，無論怎樣絕對不會讓球傳到卡卡的腳下。
貝萊隆和裏克爾梅做了無數次的嚐試都失敗了，最後他們無奈將球轉移給魯伊科斯塔。
魯伊看了看球場前麵的情況，接著就是一腳橫傳，原本他以為這腳傳球已經如此猝不及防，怎樣都會到卡卡的腳下的，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皇馬那邊橫空冒出一個7號，將球給飛鏟了出去。
？？？
就算是魯伊科斯塔都下意識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皇馬的7號？
那不是勞爾嗎？
他怎麽記得勞爾明明是一個前鋒呢？
可是剛才那個一腳飛鏟的人的的確確是皇馬潔白的球衣，身後也隻有一個7字啊！
卡卡顯然也呆滯住了，他是麵對著這個男人的，因此本身受到的衝擊就更大。
因為這個人的的確確就是勞爾。
皇馬的隊長起身後，發現身邊這個拉科魯尼亞的小朋友依舊還是有些呆愣，他含笑挑眉：“怎麽，沒見過前鋒飛鏟啊？”
卡卡很誠實的搖搖頭：“這個真沒有。”
勞爾也不生氣：“以後你就見得多了，前鋒要會的不僅僅是進球而已。”
“？？”卡卡眨了眨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但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並不需要別人提醒他。
在綠茵場上奔跑的卡卡每時每刻表情都十分冷靜，絲毫看不出是在球場上比賽，光是他這樣的表現就讓對手膽寒。
不過今天他似乎是被什麽情況給困擾住了，雖然依舊十分冷靜，但眉頭已經深深皺了起來。
雖然他依舊還留著厚重的劉海，但隨著奔跑，他的劉海已經分成了兩邊，同樣也讓自己的五官清晰了起來，不少的女球迷忍不住驚唿歎息。
太好看了……
“可是，他為什麽皺著眉呢？”
很多球迷都在下意識考慮這個問題，不過她們隻是單純的覺得美人皺眉，實在好看，並沒有深想。
胡安倒是注意到了這裏的情況，下意識挑了挑眉。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倒也算了，在勞爾和卡卡分頭跑開之後，莫倫特斯很快迎了上來，防守住了勞爾。
對，這才是最奇怪的情況。
莫倫特斯，去防守勞爾？！
一個中鋒去防守另外一個中鋒？！
頂著四麵八方射來的探究視線，拉科魯尼亞的主帥神情嚴肅，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個氣息。
這不是我教的。
這不關我的事。
……說起來，從剛才他就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靠的太近了？
照理來說，兩個中鋒應該互相貼近對方的球門，距離絕對稱不上近，可是眼看著這兩個人站位都快跑到中圈上去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倆是中場呢！
雖然不知道他倆是出了什麽事兒，但渾身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中場的時候自己有事要問莫倫特斯和卡卡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特意分了兩次叫這兩個人過來，想要聽聽他們究竟是什麽情況。
卡卡倒是一臉平靜。
“勞爾給了我很大的震動，畢竟他是一名射手，而且也是一名十分高效率的射手……可就算是這樣，他依舊還要做中場甚至是後衛才能做到的事。”
“……”拉科魯尼亞的小主帥輕咳一聲。
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皇馬前後沒有辦法協調了，皇馬的隊長隻能滿場跑，哪有危險去哪堵。
因為其他人都是雇傭軍，隻有他們——勞爾，古蒂，卡西利亞斯，才是皇馬的自家人，別人不願意做的事情，隻有他們能做。
更主要的是，勞爾成為皇馬的隊長，需要以身作則，要是前場空間堵塞的時候，他也隻能稍微後調自己的位置，這也是身為皇馬隊長最可悲的一點。
顯然麵前的卡卡也不是笨蛋，在比賽的時候，他就已經悟到了這一點，因此看著胡安的眼神就格外清澈。
“我知道他是為了球隊而犧牲自己，我也知道他是自願的，可是我以後很不想被自願。”
卡卡說出這句話之後，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顯然也是隨時做好了胡安震怒換他下場的準備。
胡安眨了眨眼睛：“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嗯？”卡卡一愣，“因為我知道按照西甲的慣例來說，就算球員一開始的位置是在最前端，那麽隨著時間的推移，位置會越來越往後移，比如說皇馬曾經的隊長耶羅不也是這樣嗎？”
“你說的那是皇馬。”胡安無奈擺手，“你看你這孩子心眼多的，拉科魯尼亞是會做出這樣行為的球隊嗎？”
“……”卡卡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注目著他。“我比你還大六個月呢。”
“這無所謂，不過我想告訴你，就算你想要後移位置，拉科魯尼亞還沒地方騰給你呢。”胡安沒好氣地衝著他揮揮手，“拉科魯尼亞還沒那麽奢侈來迫害球員，下一個。”
卡卡知道他這是要結束談話了，無奈一笑點頭：“謝謝你，老大。”
莫倫特斯就是那個下一個，當他進來之後，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胡安，如果未來某一天我實在是跑不動了，你還願意留我嗎？”
“……你發什麽瘋？”胡安都懵了。
“我隻是問一句而已。”莫倫特斯也發現自己有些太激動了，輕咳一聲，低頭說道。
“會啊，如果你想在拉科魯尼亞當教練的話就去考證，如果你想在拉科魯尼亞做點其他的什麽也無所謂。”胡安覺得很莫名其妙。“我說啊，剛才勞爾那一腳也沒鏟著你們倆誰吧？怎麽你們倆都有些不正常了……”
“我不知道卡卡是怎樣想的，但我自己實際上有些恐慌。”莫倫特斯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和勞爾是同一期的，我們倆是很好的兄弟……看到他現在這樣，我心裏很難受。”
什麽鬼同一期的很好的兄弟，莫倫特斯你這話說出口是想和勞爾分手嗎？
胡安強行按捺住自己吐槽的心，他也知道這是為了防止隔牆有耳——要是被其他人聽到了，那麽莫倫特斯的職業生涯從今天開始就可以玩完了。
“放心吧。”胡安輕歎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他是沒想到上個賽季迴到伯納烏沒什麽感慨，結果這個賽季倒是自己心念雜草叢生，莫非是因為上個賽季，在巨大的壓力下，他隻能前進，而這個賽季終於有了自己喘息的時間，所以停下來迴顧從前了？
雖然覺得有這樣的可能，但是他麵上依舊不動聲色，迴到更衣室的時候講了講上半場的得失。
在下半場的時候，兩邊都沒有進行人員的調整，胡安倒是有些驚詫了。
——在上個半場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沒有起身來折騰一下自己的球隊，任由他們自己發展，如果卡羅足夠聰明的話，他就會在下半場稍作調整。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作為球隊的主教練，很快能發現自家球隊的弱點是什麽，然而對麵還沒有發現而已。
原本正在上麵有一句沒一句解說的弗蘭克突然聽見自家的搭檔說了一句：“大家注意一下胡安·迪亞斯。”
？？？
攝像機立刻將鏡頭給轉了過去，結果他們就看到拉科魯尼亞的主帥起身往球場邊上走去。
頓時不少人一個激靈，開始激動起來。
從開場的時候，胡安就一直坐在板凳席上，並沒有起來動一下的意思，而這也成為了拉科魯尼亞球迷們嘲諷皇馬的第一炮——
“看，我們的主教練打你們連起身都不用！”
不過他坐了一個半場之後，似乎是終於看不下去了，起身站到邊線上開始指揮。
皇馬的壓力陡增，原本能和拉科魯尼亞分庭抗禮的氣勢此時此刻稍有些萎靡，而對麵的拉克魯尼亞倒是靈活了起來，開始像泥鰍一樣滑不粘手，怎麽都逮不住。
“哇哦，胡安隻是對著球隊稍微做了點調整而已……”弗蘭克嘻嘻哈哈道，“果然，一支球隊無論如何都應該有一位適合自己的主教練，不然的話，無論球員多大牌都沒有用啊。”
“也不能這麽說，”迪恩皺眉，“拉克魯尼亞在上半場的時候顯然還是在按照胡安的方法來踢球，隻是胡安本人沒有做任何的調整而已……而對麵的皇馬在齊達內的帶領下足以和拉科魯尼亞分庭抗禮。”
“喂喂，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怎麽能把皇馬放在劣勢的位置上呢？”弗蘭克開玩笑地瞪了他一眼，“不過這也證明了卡羅對皇馬並沒有完全掌控，他所支持的理念和皇馬如今的陣容有些衝突。”
弗蘭克這句話說的算是含蓄了，畢竟卡羅推崇的理念是以守代攻，也就是所謂的防守反擊，這在其他球隊都還可以理解，可是在皇馬？
那就真的是……嗬嗬。
老是說球員們至今都還沒有暴動，隻是因為有皇馬的三大隊長坐鎮，尤其是上個賽季，羅納爾多還和古蒂做過了一場——真真正正的打，不是開玩笑的那種。
勞爾和古蒂這對從十七歲開始一直形影不離十多年的，還能將對方給打進醫院呢，更不用說是打羅納爾多這位臨時隊友了。
古蒂看起來斯文秀氣，瘦瘦弱弱的，但打起架來那可真是誰打誰知道……這小子真是狼啊，每一下都是快準狠，陰厲到沒邊了，看著都要打哆嗦。
也許其他人是不懼古蒂的，畢竟體型上的差距在這裏，然而，他們也不想惹上一個瘋子，所以三大隊長支持下的卡羅才能勉強駕馭著整支球隊。
但既然掌控已經是勉強，就更別提在比賽場上能起到什麽指揮性的作用，就算他是布置大概戰術的人也是如此。
皇馬的核心是齊達內，他心比天高，而且有那份實力，就胡安所知，這位也在同時學習著教練課程，作為弗洛倫蒂諾派係最為衷心的球員，胡安肯定在那位主席的心中，法國中場要比所有的主教練加起來，分量都重。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皇馬真的是誰去誰倒黴了。
兩邊在同時沒人指揮的情況下，勢均力敵互相牽製，一旦有人參與指揮，一邊是戰力增強，另外一邊則是不聞不問甚至拖後腿，最終比賽的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最終拉科魯尼亞以0:2小勝皇馬，進球的兩個人分別是波爾蒂略和卡卡，莫倫特斯有一腳射門偏離了門框，魯伊科斯塔在最後的時候也曾嚐試遠射，失敗告終。
對這樣的結果倒是胡安對卡卡另眼相看，畢竟按照中場的表現來說，他還以為卡卡會和莫倫特斯一樣影響到狀態呢，可是事實證明這個巴西人在球場上的冷靜幾乎是不可動搖的。
對這樣的人才，胡安當然是喜聞樂見，然而一轉眼他就將目光主要放在了表情平靜的莫倫特斯身上。
莫倫特斯常年沉默寡言，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差別，然而胡安畢竟和他相識多年，很快就從他的眼裏發現了一絲茫然。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麽，但他知道是為了誰就夠了。
胡安深吸一口氣，在離開的時候拉住了他的胳膊低聲說道：“你留下吧，路你也熟，就是以往我們走的那條。”
莫倫特斯一愣：“那你呢？”
一般來說都是胡安和他一起留下來的，大佬皮薄，古蒂則是死皮賴臉往拉科魯尼亞跟，這都快成了慣例了。
可是看胡安今天的意思，怎麽似乎是隻有他一個人留下來啊？
胡安忍笑擺手：“我們一起去的話目標太大。”而且他都不知道卡西利亞斯這個時候還願不願意見他一麵，畢竟賽前雖然是有心算無意，但的確是自己調戲了一下心上人，萬一他這個時候不想看到自己怎麽辦呢？
莫倫特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會這麽好心？”
“……”胡安二話不說轉頭就走，莫倫特斯立刻將人給拉了迴來，“你想做什麽？”
“既然你不想留下來的話，那就迴去啊，反正肯定會有人找上門來的是不是？”胡安瞥了他一眼，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然而莫倫特斯以他對胡安多年來的了解，完全可以發誓——要是自己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的話，最後兩個人肯定一拍兩散。
“我不是這個意思！”莫倫特斯顯然急了， “我隻是有點……”
“我知道你現在心理狀態不正常，不然你以為我會這麽好說話？”胡安一揮手， “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明早記得來訓練。”
頓了頓，他不放心地補了一句：“要是時間不夠的話，明天的訓練不來也沒問題。”
莫倫特斯笑著點頭：“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