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輕聲開口了。
“這要從，裏奧小時候說起……”
第74章給你的快樂
裏奧內爾·梅西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足球天賦，是在自己五歲的時候。
當時他在羅薩裏奧當地的截取少年足球隊踢球，教練就是他的父親，豪爾赫·梅西。
豪爾赫·梅西對於他的能力很是驕傲，他百分百地確定自己的兒子會是阿根廷未來的球王，就像是馬拉多納一樣！
他們家裏有五個孩子，全家都處於艱難度日的時光，而現在，唯一的曙光初現了，全家都對他抱有了很高的期望。
——可是一切就是這麽猝不及防。
裏奧內爾·梅西十一歲的時候，看起來依舊是五六歲的身高，終於全家都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帶著他東奔西走去檢查，當診斷結果出來的時候，這個原本就已經很緊巴巴的家庭，一下子就陷入了絕望當中。
“發育荷爾蒙缺乏，也就是侏儒症。”說到這個時候，豪爾赫·梅西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眼神中都帶了些唏噓，雖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可是現在講出來還是覺得很難熬，“他的骨骼永遠都無法長大，永遠隻有這麽高。”
可是上帝沒有一下子就將他們家庭的希望之窗給封死，好歹算是留了一線，至少這個侏儒症是可醫治的，隻要注射生長激素就可以了，隻是每個月的花費都高達九百美元，
全家的希望一下子就成為最大的負擔，原本就已經很緊湊的家庭，麵對著那樣高昂的費用，幾乎所有人都絕望了。
“注射的費用每個月要九百美元，也許對於巴薩這樣隊伍來說隻是九牛一毛，可是紐維爾老夥計……”這是他們的母隊，也是梅西父子一直以來效力的球隊，球隊也許是能有能力拿出這筆錢的，可是為了一個孩子實在是太不值。
——原本阿甲雙雄之一的河床隊也在覬覦他，隻是如今，他有這樣的頑疾，還怎麽要？
兩個人閉口不言，胡安最後也隻能輕輕拍了拍他，梅西的父親努力他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沒有人來救我們……直到四年前，我們舉家搬到了巴塞羅那，他們說可以給裏奧治病，他們給了我們希望和機會，我們很感激他們。”
“巴薩給了我們治病的錢，給了裏奧在拉瑪西亞試訓的機會，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胡安什麽話都沒說，修長的指尖隨意地摩挲著自己的杯壁，一雙冰藍色的眼睛不清不淡地看著他，任由麵前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老實說，巴薩雖然對梅西一家不是很照顧，但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對於這麽一個才十多歲出頭、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踢出成績來的少年，就算是阿根廷本土的豪門都不樂意拿出錢來治療，更不用說一個遠在西甲的俱樂部了。
要說唯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巴薩在對家人的安置方麵實在是不地道，不提供住宿、不提供夥食、不提供其他的東西，隻提供一個治療的機會，可是至少，這是梅西一家當時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且平心而論，憑什麽人家要提供這些東西？
以前在巴薩有貢獻嗎？沒有。
是名宿之後嗎？不是。
要花大筆錢嗎？要，而且還是不知道什麽風險的投資。
算起來，巴塞羅那願意這麽冒險，梅西的天賦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他們將梅西的合同簽到了2012年——在2000年的時候，直接就拉了一個十二年的合同。
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俱樂部對他的重視，因為胡安很清楚，這樣一個長期合約的意義是，除非這人能一下子突飛猛進到國王的地步，不然的話，這十二年裏工資什麽的是絕對不要想加多少了。
至少就胡安記憶裏而言，所有人能拿得出手的合同裏，都是四年一簽，這樣會讓俱樂部和球員之間都留下一些餘地來討價還價。
……反正皇馬是不會給出這麽一份合同的，勞爾都是四年一續，不過他續的時候都很低調，而且大家都默認了他絕對是在皇馬，所以從來沒大肆報道過。
古蒂是三年一續，主要是這小子踢球厲害可是太能鬧騰，皇馬算是怕了這麽個炮仗了，恨不得能早轟走了事……
而卡西利亞斯，五年一續，這三個卡斯蒂亞上來的續約根本就是大家默認的事情，可是從來就沒聽說過一下子就簽了十多年的。
而也正是這份十多年的合同，讓拉科給巴薩狠狠咬了一口。
梅西的成交價是多少？
——兩千萬。
其中一大半的錢是為了梅西的那份合同，其中還包括了這麽多年來梅西的醫療費補貼，基本上可以說是讓梅西和巴薩斷得一幹二淨。
豪爾赫·梅西雖然不是很機敏，可是作為他兒子的經紀人，這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同時他也知道，其實麵前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主帥，才是拿主意的人，如果想要做什麽的話，最好還是通過他來施行，因此這次也就直接找上了他。
他們的談話持續時間不是很長，基本上一直都是麵前的人在說，胡安在聽著，在結束的時候，豪爾赫·梅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很是懇切地說了一句：“所以，這是我們全家的請求，自從我的家人們迴家後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的時間裏我們一次麵都沒見過，我們全家迫切希望能團聚……”
沉吟了一會兒，胡安斟酌著詞匯：“所以，您是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讓你的家庭全體搬遷到拉科來？”
“對，對。”他忙不迭點頭，眼中全然都是懇切和請求，胡安微笑著起身：“知道了，我會和門德斯先生好好商量一下的……豪爾赫·門德斯，你們已經見過很多麵了，不是嗎？”
“是，是。”提到那個與他同名的葡萄牙經紀人的時候，眼前的人眼中很顯然閃現出一種奇怪的氣息，胡安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不過還是誠懇建議了一句：“現在您是裏奧的經紀人，不過我想說的是，也許您可以嚐試著將他交給豪爾赫·門德斯。”
“為什麽我能做的事情，還要和其他人來分錢？”對於這個問題，豪爾赫·梅西顯然很是不置可否，胡安很是平靜地微笑了一下。
“他是專門的經紀人，有著足夠豐富的經驗，他所經手的轉會操作都會讓球員往更好的方向走去——還有一點，他很能賺錢。”
“很能賺錢……是什麽意思？”豪爾赫·梅西有些遲疑的。
胡安微笑著迴答：“意思就是，豪爾赫·門德斯在允許的情況下，會給球員最大化的利益，就比如說葡萄牙的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對於曼聯的葡萄牙新星，梅西的父親也是有所耳聞的，雖然他一般都隻關注西甲和阿根廷的比賽，可耐不住小家夥的名氣大啊？
“可以說，如果不是有一個好的經紀人的話，現在他一定還在葡超呆著呢，根本無法到五大聯賽裏來。”胡安一臉義正言辭，絲毫沒有黑了自家小隊友的自覺。“而且也許原本隻能賺到十萬的錢，通過他的手，就能賺到二十萬、三十萬甚至是更多，其中你隻需要支付一點費用給他，之後就可以省下很多的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一個俱樂部教練和一個足球經理兼父親的談話，現在他卻在誠懇地給人推薦經紀人，畫風略怪……
“我知道，隻是現在我根本支付不起一個經紀人的費用。”豪爾赫·梅西想到那個葡萄牙經紀人也是連連點頭，畢竟他還是很會做人的，“在拉瑪西亞的時候，裏奧是沒有工資的，我更不用說，為了房租已經很是拚命了……”
“一切我們都準備好了。”胡安一笑，接著摸出了自己的電話，豪爾赫·門德斯一年四季24小時從來不關機，為的就是防止他的客戶們有什麽要求，而聽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胡安的時候，豪爾赫·門德斯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胡安，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電話一接起來的時候，葡萄牙經紀人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一條毯子一個沙發，這就是你給功臣的待遇？”
“抱歉，隻是怕移動了會影響你的睡眠質量。”胡安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用西班牙語迴了一句，接著挑眉一笑：“說起來，我要給你介紹一單生意。”
“你說吧，什麽生意？”電話裏的人窸窸窣窣了一陣子，似乎是在毯子裏掙紮了一下，胡安這會兒還沒走半拉小時呢，他就又被打電話吵起來了，不得不說也是真的命苦……可是一聽到那人是用的西班牙語，他就知道一定有問題——至少對麵一定還有一個人。
“關於梅西的。”胡安這麽一說，豪爾赫·門德斯立刻就精神了起來：“裏奧內爾·梅西？他爸爸不是一直都不肯撒手梅西的經紀人權利嗎？”
“對，因為他懷疑你的能力。”胡安衝著麵前的人微微一笑。
“懷疑我？”葡萄牙經紀人瞬間就炸了，“我能保證，梅西本人在未來十年內賺到的錢，就算是他們一家人都不用出去工作、沒日沒夜出去遊玩都沒問題！”
“真的？”門德斯被電話裏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憑借超強的記憶力就認出了對方的口音：“梅西先生？”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電話裏的人有些不安地問了這麽一句，而自己的職業素養再度被質疑的葡萄牙經紀人怒了：“當然！”
豪爾赫·梅西剛準備再說點什麽，胡安微笑著打斷了他：“也許具體的情況你們可以當麵談一談，比較安心一點。”
阿根廷人一想很有道理，問清楚了地點之後就離開拉科的訓練營，而胡安次是也總算是有機會迴到球場上參與今天的訓練。
在往球場上去的途中，他又和自己的經紀人打了個招唿：“豪爾赫，聽我說一句。”
“什麽？”
“豪爾赫·梅西……有點貪婪，你相處的時候要當心一點，不過不是壞人，隻要給他足夠的經濟效益，他就不會有話說的，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豪爾赫在電話裏很是無奈，他難道就是那麽不值得放心的人嗎？“你為了把裏奧梅西留下來也是拚了啊。”
“對。”胡安一笑，“你盡快也拿下他的經紀人權益，這樣以後有你賺的，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已經到訓練場上了，迴聊。”
掛掉電話的時候，胡安還是心情愉悅的，然而當他站到球場上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嚇了一跳，第二反應是——
這又是什麽幺蛾子？
場上分了兩大撥人站著，看起來似乎是在對峙，兩邊的人鬆鬆散散站著，場麵上似乎有些一觸即發，不過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其實那兩撥人都有一定的規律。
比如說一波是葡語幫，一波是西語幫……
西班牙籍球員、阿根廷籍球員站了一波，他們的最前麵站著目前全隊第二小的納瓦斯，哥斯達黎加小將看起來頗為茫然，捏著自己的手套有些尷尬——主要胡安都看見後麵那一雙雙死死摁住他的大手了，也不知道這是要幹嘛。
而另一邊，巴西、葡萄牙、希臘的球員們站了一波——值得一提的是，希臘的兩名球員說的是希臘語，一句葡語都不會，可是看葡語幫這裏人少了幾個、氣勢也不夠，所以就站到這裏幫忙站台，而站在最前麵的人是蓬蓬頭大衛·路易斯，瘦瘦高高的蓬蓬頭嘻嘻哈哈和身邊的人說著話。
所有人似乎都在對峙著，隻有站在西語幫最後麵的雷東多和貝萊隆注意到了他，衝著他一笑，接著偷偷走了過來。
“這是什麽情況？”胡安悄聲問道，他也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從來沒想到過場上會有這樣的情況。
“哦，事情是這樣的。”貝萊隆無奈一笑，“他們倆一開始的時候是在比年紀的問題嘛，結果新來的梅西不是最小的？他們三個就要決鬥出年輕一代的第一還是什麽的……”
“這樣？”胡安一愣，那還是好事兒啊，球員們有競爭性都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對，可就是這個時候，最大的問題來了。”貝萊隆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道，“這三個人裏麵，有門將，有後衛，還有一個中場，照理來說也該是拉科下一代的中堅力量了。”
“難道不是？”胡安一愣，自己挑選的這三個人都是經過認真考慮的，未來不可限量，怎麽似乎在拉科隊長的口中要發生什麽大事了？
“怎麽和你說呢。”貝萊隆糾結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了雷東多求助，而雷東多也隻能接過話茬：“現在已經不是三個小年輕之間的爭鬥了，現在是葡語幫和西語幫之間的較量。”
“這有什麽好較量的？”胡安挑眉，“葡語幫能拿得出一個鎮場子的不？”
→他說的鎮場子指的是像雷東多、裏克爾梅、艾馬爾等這樣已經踢出來的球星，結果說到這裏的時候，雷東多和貝萊隆似乎更加無奈了。
“羅馬裏奧喜歡看熱鬧，所以這事兒他也摻和進來了。”
“……”胡安突然有點想感歎兩句，在球場上的時候巴西獨狼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結果在打架撂挑子不幹這些事兒上似乎有些太積極了？
“再說了，就算羅馬裏奧不上，他們還有你啊。”
……？？？
胡安懵了一會兒，才算是意識到這些人是什麽想法。他是教練嘛！如果光是從職業角度這麽想的話，的確在場沒有人能鎮得住他。
可是作為教練他又不會上場，這群葡語幫的想什麽呢？而且一旦他上場了，那邊雷東多、裏克爾梅、艾馬爾指不定就上場，然後這裏羅馬裏奧忍不住也來，到時候就變成一鍋大亂鬥了。
“啊，好像是要開始了。”貝萊隆微笑挑眉，滿臉都是欣慰——拉科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有活力了，“五對五，終於還是發展成合理群毆了。”
葡語幫和西語幫少年一代的對決？
胡安無語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挑眉：“葡語隊那裏沒有門將和中場，西語隊那裏沒有後場，這還怎麽打？”
的確，拉科的三個門將都是西語係的，而目前拉科的九個後衛人員名單裏隻有三個西語幫，而這三個西語幫裏麵還有兩個超齡了——唯一一個沾邊兒的伊瓦涅斯這些天的腿腳不怎麽利索，為了安全就沒參加這樣的對抗；而中場就更坑爹了，拉科目前六個中場，四個阿根廷人，兩個西班牙人，根本就沒葡語幫什麽事兒……
場上的人很顯然也是發現了這樣的問題，胡安左右看看，最後還是他先上前：“要我看不如這樣安排吧，我們分年齡梯隊，怎麽樣？”
“你說怎麽來？”眼見著主教練來了，大家都安分了下來聽他怎麽說，胡安將球挑到了掌心旋轉一笑：“兩邊的語言都有點不通，所以我也不強求你們能怎樣——但是至少可以嚐試一下相處嘛。”
“不過好歹還是可以學的，就當學兩句西語了？”
於是，一開始兩邊是對立狀態，結果正式開始比賽的時候，兩邊都各有球員，一邊穿上了小馬甲，一邊沒有，就靠著這個來分辨人群。
梅西也在場上，雖然他的個子不是很高，甚至在球場上的存在感也幾乎就是沒有，可是在兩邊比賽的時候，幾個觀察力比較敏銳的人就發現了，那個早上過來一直很安靜沉默的少年，似乎是要變了一個人一般。
而當球到他的腳下時，隻是一個眨眼的時間。
——一邊的人已經開始驚歎著慶祝，而另一邊的人則是滿臉無奈。
“我就說嘛，沒有後防是很要命的啊！”“活見鬼了，那小子不是中場出身嗎？”“我們還沒有門將呢，擔待點嘛！”“……可是我們現在不是什麽都有嗎？”
兩對混合在一起後，場麵一下子就變得美如畫了起來，幾個稍微有點年長的笑看小年輕在球場上奔來跑去，而胡安一開始的時候什麽話都沒說，最後還是忍不住挑眉。
“不對啊。”拉科小主帥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助教呢？”
今天怎麽沒有助教帶著大家一起做熱身運動和拉伸訓練？一般來說這個時候他都應該是帶著球員們做這些事情啊，而且他聊天也挺多就是那麽一會兒的時間，人呢？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貝萊隆問道，胡安一聽喲嗬，老實人都知道玩套路了？“什麽是真話，什麽是假話？”
“假話就是更衣室的門把鬆動掉落，助教不小心給自己鎖進去了。”
“那真話呢？”胡安已經忍不住挑高了自己的眉。
“真話就是，助教被蓬蓬給鎖進更衣室了……拉扯中門壞了，他們現在正在賭誰去和你說這件事。”
不知道為什麽，胡安突然覺得自己心好累:)
“蓬蓬，你過來一下！”
他們一場很是詭異的“比賽”在兩分鍾內以梅西進球落下了帷幕，胡安趁機立刻唿喚了巴西後衛，聽到他的聲音，大衛·路易斯立刻往他的方向走過來，一臉嘚瑟：“教練，我剛才的表現是不是很好？”
像是他們這些後衛啊，都是練出來的，所以上場的失誤多也不是什麽壞事兒，隻要下次能有進步就很棒了，而在到了拉科這麽久，他的進步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嘚瑟一下也是應該的。
而胡安則是衝他輕輕一笑，接著伸手就是一個大腦瓜崩兒，雷東多在一旁看著都忍不住挑眉。
這下可不輕啊，直接給蓬蓬斯給打成懵逼了，好半晌都沒迴神，胡安一臉溫柔和善的笑容：“知道為什麽打你不？”
“不，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胡安順著耐心再問了一遍。
“真不知道啊！”大衛·路易斯簡直是滿臉委屈，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張嘴說什麽呢，就聽見他的小主帥用很是輕柔的聲音說道：“好，我給你個提示。艾倫先生去哪兒了？”
艾倫就是他們的助教名字，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蓬蓬斯一下子就僵硬住了，嘿嘿嘿傻笑了好幾聲：“您，您猜猜……？”
“我猜什麽呀。”胡安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工資還有的扣了嗎？”
就來拉科這兩個月啊，大衛·路易斯就安分了一共不到倆星期，之後就開始到處搗亂作樂，可以說全拉科上上下下最讓人頭疼的就是他，不過他也是有自己的克星的。
比如說羅馬裏奧，在大前輩的麵前他乖得像是小學生一樣；比如說雷東多，在這個人的麵前他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的；還比如說胡安·迪亞斯，就衝著他著涼颼颼的眼神，大衛·路易斯都覺得自己多看兩眼減壽十年……
“還，還有一點吧？”這麽說的時候，蓬蓬斯都快哭了，“好歹我省一點兒吃飯什麽的……”
“得了，你不要說這麽可憐，還以為我拉科虐待你了。”胡安無奈拍了拍他的腦袋，“繞球場跑吧，二十圈後做一對一障礙練習，對手是誰看我心情。”
一說到障礙練習，路易斯的臉都快綠了。
什麽障礙練習啊，說明白了就是來虐他！他們這個位置啊畢竟是一個很需要經驗的位置，如果本身的大賽經驗不夠的話，至少暫時可以先拿訓練的經驗來惡補一下。
可憐的助教被解放出來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也沒出什麽大問題，現場又恢複了秩序井然的練習，胡安掃視了一圈，下意識就將注意力放到了梅西的身上。
……請問那邊那位留著長頭發的小姑娘，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用小狗看主人的眼神看著你右邊的艾馬爾，就算那個人是你偶像也不要，ok？
不過胡安也沒有打算讓梅西覺得自己有什麽特殊感，畢竟算來的話，其實在場每個人都有著不算好的過去。
不過還好的是，就目前而言，在拉科的各位看起來都還是不錯的。
日常訓練很快結束，而在迴去之前，胡安特意到更衣室裏麵去提醒了大家一通。
“還有三天，新賽季就開始了。”
聽到他這句開場白，所有人都愣了愣，隨即下意識看向門口的方向。
胡安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張紙，不過這次不是用來惡作劇的，胡安隻是捏著它的邊角，很是輕鬆地說道：“三十八輪聯賽，三十八場惡戰，還有國王杯和歐冠，這是我們的第一個賽季，要打好這一仗很重要。”
“哦！！”幾個能鬧的已經開始嚎叫起來，新賽季總算是要開始了！假期雖然漫長而且舒適，可是他們是職業球員，也是需要比賽來維持自己的競技水平的！
而胡安，則是很平靜地說道：“我現在已經拿到了我們的賽程表，現在有兩個消息要宣布，一個差一點，還有一個要更差一點。”
“什麽？”現場的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明明應該是要好好開始的時候，怎麽他們的小主帥一下子就說這種話？
胡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壞的消息是，我們新賽季的第一場比賽是客場比賽。”
第一場比賽就是客場，這也是蠻糟心的事情了。
“那更壞的消息呢？”貝萊隆開口問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急切，他是拉科的隊魂，也是拉科的隊長，對於球隊的事情他永遠是最上心的一個。
“更壞的消息是，我們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馬德裏競技。”
現場一片沉默，胡安說出口的時候其實自己都有點想要歎息。
在賽前分析了一下，其實以拉科現在的陣容，碰到皇馬、巴薩又或者是阿森納根本就是一點都不怕的，唯一頭疼的就是像馬德裏競技這樣球風硬朗、而且球員直來直去比較粗暴的球隊，現在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
“也就是說，我們第一場比賽就要跑到馬德裏去打啊？”問出這話的時候，其實現場也是有幾個人比較心情複雜的，不過胡安決定立刻將這個話題給翻過去，所以微笑著說道：“對，值得高興的是，馬德裏四支球隊，我們中了一個中規中矩的。馬競雖然上個賽季還在西乙，可是本身的能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大家要打起精神來啊。”
“哦！！”
“梅西，來一下。”
一叫到梅西的名字，所有人都是一臉了然，對於梅西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熟悉，可是一旦上場比賽，他們全都看到了這個少年的能力——同時，也算是理解了為什麽俱樂部和胡安會這麽執著於他。
梅西被叫到邊上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忐忑的，畢竟麵前這個人他也認識，自從那天在葡萄牙野球場上掄了他和皮克、法布雷加斯一圈之後，他心裏一直有點疙瘩，然而他也知道，這就是青年隊和成年隊之間的差距，所以自己也在拚命努力中。
結果努力著努力著，自己就被弄到拉科來了。
“第一天，感覺怎麽樣？”胡安衝著他微笑，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出了一小袋零食，一臉的不懷好意，不過梅西一直低著頭什麽都沒看見，“聽說你喜歡吃甜食。”
“第一天感覺還好，謝謝。”梅西猶豫了一會兒，從裏麵拿起一塊餅幹放進嘴裏，一瞬間他的眼睛都亮了。
對於這個人的垃圾食品愛好症，胡安也是有所耳聞的，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見，所以胡安直接就將袋子遞給他，雙手環胸：“拉科和巴薩畢竟還是不能比。”
一說到巴薩，梅西剛才還神采奕奕的臉一下子暗淡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後他說道：“巴薩……我很感謝他們。”
“我知道。”胡安點頭。“很沉重的恩情。”
“所以，如果以後巴薩要買我迴去的話……”梅西說話很慢，尤其是說到關鍵地方的時候，他停頓住了，拿起一塊餅幹放進嘴裏。
胡安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的看法。
“以後無論是巴薩還是皇馬要買你……”胡安輕聲迴答，“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頓了頓，梅西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裏寫滿了認真和仔細，在打量著他的同時，也是在確認他話語中的可信度，胡安忍不住挑眉勾唇一笑。
他原本的表情就不多，基本還算是保持在一個比較正常的範圍內，因而在一堆神經病中就顯得尤為舉止文雅，現在也是如此，他隻是輕輕拍了拍梅西的肩膀。
“梅西，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
“足球給過你多少的快樂？”
——快樂。
踢球也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很快樂，有無窮無盡、枯燥乏味的訓練，有傷病，有離別，有痛苦與眼淚，還有與冠軍失之交臂的悵然和不甘。
足壇這個圈子很複雜，各種各樣的情緒各式各樣的轉會和勾心鬥角，一點也不比外麵少。
足壇這個圈子又很簡單，隻要繼續往前走，勝利就一定會到達自己的身邊。
可大部分時間來說，足球還是快樂的。
無論是誰都不能否認，踢球的時候給自己究竟帶來多大的滿足感，就像是自己的世界裏隻有足球，隻要有足球陪伴就可以了。
足球陪伴身邊，快樂如影隨形。
就算是有傷痛，有離別，有不舍，有不甘，有委屈，有憤怒，有不服，可這就是這項運動的一部分，這無關於任何俱樂部，也無關於任何身體上的傷病痛，小小的精靈能給人帶來無窮的快樂，而這個領域就是這麽奇妙。
可以給人帶來快樂，會被萬人崇拜，會有無數支持和追隨者，會有無數的人愛著自己，同時，也會有無數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最終，梅西也隻能這麽迴答——
“很多。”
多到像是小時候憧憬的糖果和玩具盡數隊在自己的麵前，多到像是第一次吃到，多到像是能與上帝交流溝通。
多到，像微笑。
“這要從，裏奧小時候說起……”
第74章給你的快樂
裏奧內爾·梅西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足球天賦，是在自己五歲的時候。
當時他在羅薩裏奧當地的截取少年足球隊踢球，教練就是他的父親，豪爾赫·梅西。
豪爾赫·梅西對於他的能力很是驕傲，他百分百地確定自己的兒子會是阿根廷未來的球王，就像是馬拉多納一樣！
他們家裏有五個孩子，全家都處於艱難度日的時光，而現在，唯一的曙光初現了，全家都對他抱有了很高的期望。
——可是一切就是這麽猝不及防。
裏奧內爾·梅西十一歲的時候，看起來依舊是五六歲的身高，終於全家都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帶著他東奔西走去檢查，當診斷結果出來的時候，這個原本就已經很緊巴巴的家庭，一下子就陷入了絕望當中。
“發育荷爾蒙缺乏，也就是侏儒症。”說到這個時候，豪爾赫·梅西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眼神中都帶了些唏噓，雖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可是現在講出來還是覺得很難熬，“他的骨骼永遠都無法長大，永遠隻有這麽高。”
可是上帝沒有一下子就將他們家庭的希望之窗給封死，好歹算是留了一線，至少這個侏儒症是可醫治的，隻要注射生長激素就可以了，隻是每個月的花費都高達九百美元，
全家的希望一下子就成為最大的負擔，原本就已經很緊湊的家庭，麵對著那樣高昂的費用，幾乎所有人都絕望了。
“注射的費用每個月要九百美元，也許對於巴薩這樣隊伍來說隻是九牛一毛，可是紐維爾老夥計……”這是他們的母隊，也是梅西父子一直以來效力的球隊，球隊也許是能有能力拿出這筆錢的，可是為了一個孩子實在是太不值。
——原本阿甲雙雄之一的河床隊也在覬覦他，隻是如今，他有這樣的頑疾，還怎麽要？
兩個人閉口不言，胡安最後也隻能輕輕拍了拍他，梅西的父親努力他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沒有人來救我們……直到四年前，我們舉家搬到了巴塞羅那，他們說可以給裏奧治病，他們給了我們希望和機會，我們很感激他們。”
“巴薩給了我們治病的錢，給了裏奧在拉瑪西亞試訓的機會，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胡安什麽話都沒說，修長的指尖隨意地摩挲著自己的杯壁，一雙冰藍色的眼睛不清不淡地看著他，任由麵前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老實說，巴薩雖然對梅西一家不是很照顧，但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對於這麽一個才十多歲出頭、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踢出成績來的少年，就算是阿根廷本土的豪門都不樂意拿出錢來治療，更不用說一個遠在西甲的俱樂部了。
要說唯一不好的地方，可能就是巴薩在對家人的安置方麵實在是不地道，不提供住宿、不提供夥食、不提供其他的東西，隻提供一個治療的機會，可是至少，這是梅西一家當時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且平心而論，憑什麽人家要提供這些東西？
以前在巴薩有貢獻嗎？沒有。
是名宿之後嗎？不是。
要花大筆錢嗎？要，而且還是不知道什麽風險的投資。
算起來，巴塞羅那願意這麽冒險，梅西的天賦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他們將梅西的合同簽到了2012年——在2000年的時候，直接就拉了一個十二年的合同。
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俱樂部對他的重視，因為胡安很清楚，這樣一個長期合約的意義是，除非這人能一下子突飛猛進到國王的地步，不然的話，這十二年裏工資什麽的是絕對不要想加多少了。
至少就胡安記憶裏而言，所有人能拿得出手的合同裏，都是四年一簽，這樣會讓俱樂部和球員之間都留下一些餘地來討價還價。
……反正皇馬是不會給出這麽一份合同的，勞爾都是四年一續，不過他續的時候都很低調，而且大家都默認了他絕對是在皇馬，所以從來沒大肆報道過。
古蒂是三年一續，主要是這小子踢球厲害可是太能鬧騰，皇馬算是怕了這麽個炮仗了，恨不得能早轟走了事……
而卡西利亞斯，五年一續，這三個卡斯蒂亞上來的續約根本就是大家默認的事情，可是從來就沒聽說過一下子就簽了十多年的。
而也正是這份十多年的合同，讓拉科給巴薩狠狠咬了一口。
梅西的成交價是多少？
——兩千萬。
其中一大半的錢是為了梅西的那份合同，其中還包括了這麽多年來梅西的醫療費補貼，基本上可以說是讓梅西和巴薩斷得一幹二淨。
豪爾赫·梅西雖然不是很機敏，可是作為他兒子的經紀人，這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同時他也知道，其實麵前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主帥，才是拿主意的人，如果想要做什麽的話，最好還是通過他來施行，因此這次也就直接找上了他。
他們的談話持續時間不是很長，基本上一直都是麵前的人在說，胡安在聽著，在結束的時候，豪爾赫·梅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很是懇切地說了一句：“所以，這是我們全家的請求，自從我的家人們迴家後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的時間裏我們一次麵都沒見過，我們全家迫切希望能團聚……”
沉吟了一會兒，胡安斟酌著詞匯：“所以，您是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讓你的家庭全體搬遷到拉科來？”
“對，對。”他忙不迭點頭，眼中全然都是懇切和請求，胡安微笑著起身：“知道了，我會和門德斯先生好好商量一下的……豪爾赫·門德斯，你們已經見過很多麵了，不是嗎？”
“是，是。”提到那個與他同名的葡萄牙經紀人的時候，眼前的人眼中很顯然閃現出一種奇怪的氣息，胡安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不過還是誠懇建議了一句：“現在您是裏奧的經紀人，不過我想說的是，也許您可以嚐試著將他交給豪爾赫·門德斯。”
“為什麽我能做的事情，還要和其他人來分錢？”對於這個問題，豪爾赫·梅西顯然很是不置可否，胡安很是平靜地微笑了一下。
“他是專門的經紀人，有著足夠豐富的經驗，他所經手的轉會操作都會讓球員往更好的方向走去——還有一點，他很能賺錢。”
“很能賺錢……是什麽意思？”豪爾赫·梅西有些遲疑的。
胡安微笑著迴答：“意思就是，豪爾赫·門德斯在允許的情況下，會給球員最大化的利益，就比如說葡萄牙的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對於曼聯的葡萄牙新星，梅西的父親也是有所耳聞的，雖然他一般都隻關注西甲和阿根廷的比賽，可耐不住小家夥的名氣大啊？
“可以說，如果不是有一個好的經紀人的話，現在他一定還在葡超呆著呢，根本無法到五大聯賽裏來。”胡安一臉義正言辭，絲毫沒有黑了自家小隊友的自覺。“而且也許原本隻能賺到十萬的錢，通過他的手，就能賺到二十萬、三十萬甚至是更多，其中你隻需要支付一點費用給他，之後就可以省下很多的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一個俱樂部教練和一個足球經理兼父親的談話，現在他卻在誠懇地給人推薦經紀人，畫風略怪……
“我知道，隻是現在我根本支付不起一個經紀人的費用。”豪爾赫·梅西想到那個葡萄牙經紀人也是連連點頭，畢竟他還是很會做人的，“在拉瑪西亞的時候，裏奧是沒有工資的，我更不用說，為了房租已經很是拚命了……”
“一切我們都準備好了。”胡安一笑，接著摸出了自己的電話，豪爾赫·門德斯一年四季24小時從來不關機，為的就是防止他的客戶們有什麽要求，而聽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胡安的時候，豪爾赫·門德斯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胡安，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電話一接起來的時候，葡萄牙經紀人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一條毯子一個沙發，這就是你給功臣的待遇？”
“抱歉，隻是怕移動了會影響你的睡眠質量。”胡安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用西班牙語迴了一句，接著挑眉一笑：“說起來，我要給你介紹一單生意。”
“你說吧，什麽生意？”電話裏的人窸窸窣窣了一陣子，似乎是在毯子裏掙紮了一下，胡安這會兒還沒走半拉小時呢，他就又被打電話吵起來了，不得不說也是真的命苦……可是一聽到那人是用的西班牙語，他就知道一定有問題——至少對麵一定還有一個人。
“關於梅西的。”胡安這麽一說，豪爾赫·門德斯立刻就精神了起來：“裏奧內爾·梅西？他爸爸不是一直都不肯撒手梅西的經紀人權利嗎？”
“對，因為他懷疑你的能力。”胡安衝著麵前的人微微一笑。
“懷疑我？”葡萄牙經紀人瞬間就炸了，“我能保證，梅西本人在未來十年內賺到的錢，就算是他們一家人都不用出去工作、沒日沒夜出去遊玩都沒問題！”
“真的？”門德斯被電話裏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憑借超強的記憶力就認出了對方的口音：“梅西先生？”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電話裏的人有些不安地問了這麽一句，而自己的職業素養再度被質疑的葡萄牙經紀人怒了：“當然！”
豪爾赫·梅西剛準備再說點什麽，胡安微笑著打斷了他：“也許具體的情況你們可以當麵談一談，比較安心一點。”
阿根廷人一想很有道理，問清楚了地點之後就離開拉科的訓練營，而胡安次是也總算是有機會迴到球場上參與今天的訓練。
在往球場上去的途中，他又和自己的經紀人打了個招唿：“豪爾赫，聽我說一句。”
“什麽？”
“豪爾赫·梅西……有點貪婪，你相處的時候要當心一點，不過不是壞人，隻要給他足夠的經濟效益，他就不會有話說的，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豪爾赫在電話裏很是無奈，他難道就是那麽不值得放心的人嗎？“你為了把裏奧梅西留下來也是拚了啊。”
“對。”胡安一笑，“你盡快也拿下他的經紀人權益，這樣以後有你賺的，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已經到訓練場上了，迴聊。”
掛掉電話的時候，胡安還是心情愉悅的，然而當他站到球場上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嚇了一跳，第二反應是——
這又是什麽幺蛾子？
場上分了兩大撥人站著，看起來似乎是在對峙，兩邊的人鬆鬆散散站著，場麵上似乎有些一觸即發，不過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其實那兩撥人都有一定的規律。
比如說一波是葡語幫，一波是西語幫……
西班牙籍球員、阿根廷籍球員站了一波，他們的最前麵站著目前全隊第二小的納瓦斯，哥斯達黎加小將看起來頗為茫然，捏著自己的手套有些尷尬——主要胡安都看見後麵那一雙雙死死摁住他的大手了，也不知道這是要幹嘛。
而另一邊，巴西、葡萄牙、希臘的球員們站了一波——值得一提的是，希臘的兩名球員說的是希臘語，一句葡語都不會，可是看葡語幫這裏人少了幾個、氣勢也不夠，所以就站到這裏幫忙站台，而站在最前麵的人是蓬蓬頭大衛·路易斯，瘦瘦高高的蓬蓬頭嘻嘻哈哈和身邊的人說著話。
所有人似乎都在對峙著，隻有站在西語幫最後麵的雷東多和貝萊隆注意到了他，衝著他一笑，接著偷偷走了過來。
“這是什麽情況？”胡安悄聲問道，他也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從來沒想到過場上會有這樣的情況。
“哦，事情是這樣的。”貝萊隆無奈一笑，“他們倆一開始的時候是在比年紀的問題嘛，結果新來的梅西不是最小的？他們三個就要決鬥出年輕一代的第一還是什麽的……”
“這樣？”胡安一愣，那還是好事兒啊，球員們有競爭性都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對，可就是這個時候，最大的問題來了。”貝萊隆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道，“這三個人裏麵，有門將，有後衛，還有一個中場，照理來說也該是拉科下一代的中堅力量了。”
“難道不是？”胡安一愣，自己挑選的這三個人都是經過認真考慮的，未來不可限量，怎麽似乎在拉科隊長的口中要發生什麽大事了？
“怎麽和你說呢。”貝萊隆糾結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了雷東多求助，而雷東多也隻能接過話茬：“現在已經不是三個小年輕之間的爭鬥了，現在是葡語幫和西語幫之間的較量。”
“這有什麽好較量的？”胡安挑眉，“葡語幫能拿得出一個鎮場子的不？”
→他說的鎮場子指的是像雷東多、裏克爾梅、艾馬爾等這樣已經踢出來的球星，結果說到這裏的時候，雷東多和貝萊隆似乎更加無奈了。
“羅馬裏奧喜歡看熱鬧，所以這事兒他也摻和進來了。”
“……”胡安突然有點想感歎兩句，在球場上的時候巴西獨狼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結果在打架撂挑子不幹這些事兒上似乎有些太積極了？
“再說了，就算羅馬裏奧不上，他們還有你啊。”
……？？？
胡安懵了一會兒，才算是意識到這些人是什麽想法。他是教練嘛！如果光是從職業角度這麽想的話，的確在場沒有人能鎮得住他。
可是作為教練他又不會上場，這群葡語幫的想什麽呢？而且一旦他上場了，那邊雷東多、裏克爾梅、艾馬爾指不定就上場，然後這裏羅馬裏奧忍不住也來，到時候就變成一鍋大亂鬥了。
“啊，好像是要開始了。”貝萊隆微笑挑眉，滿臉都是欣慰——拉科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有活力了，“五對五，終於還是發展成合理群毆了。”
葡語幫和西語幫少年一代的對決？
胡安無語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挑眉：“葡語隊那裏沒有門將和中場，西語隊那裏沒有後場，這還怎麽打？”
的確，拉科的三個門將都是西語係的，而目前拉科的九個後衛人員名單裏隻有三個西語幫，而這三個西語幫裏麵還有兩個超齡了——唯一一個沾邊兒的伊瓦涅斯這些天的腿腳不怎麽利索，為了安全就沒參加這樣的對抗；而中場就更坑爹了，拉科目前六個中場，四個阿根廷人，兩個西班牙人，根本就沒葡語幫什麽事兒……
場上的人很顯然也是發現了這樣的問題，胡安左右看看，最後還是他先上前：“要我看不如這樣安排吧，我們分年齡梯隊，怎麽樣？”
“你說怎麽來？”眼見著主教練來了，大家都安分了下來聽他怎麽說，胡安將球挑到了掌心旋轉一笑：“兩邊的語言都有點不通，所以我也不強求你們能怎樣——但是至少可以嚐試一下相處嘛。”
“不過好歹還是可以學的，就當學兩句西語了？”
於是，一開始兩邊是對立狀態，結果正式開始比賽的時候，兩邊都各有球員，一邊穿上了小馬甲，一邊沒有，就靠著這個來分辨人群。
梅西也在場上，雖然他的個子不是很高，甚至在球場上的存在感也幾乎就是沒有，可是在兩邊比賽的時候，幾個觀察力比較敏銳的人就發現了，那個早上過來一直很安靜沉默的少年，似乎是要變了一個人一般。
而當球到他的腳下時，隻是一個眨眼的時間。
——一邊的人已經開始驚歎著慶祝，而另一邊的人則是滿臉無奈。
“我就說嘛，沒有後防是很要命的啊！”“活見鬼了，那小子不是中場出身嗎？”“我們還沒有門將呢，擔待點嘛！”“……可是我們現在不是什麽都有嗎？”
兩對混合在一起後，場麵一下子就變得美如畫了起來，幾個稍微有點年長的笑看小年輕在球場上奔來跑去，而胡安一開始的時候什麽話都沒說，最後還是忍不住挑眉。
“不對啊。”拉科小主帥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助教呢？”
今天怎麽沒有助教帶著大家一起做熱身運動和拉伸訓練？一般來說這個時候他都應該是帶著球員們做這些事情啊，而且他聊天也挺多就是那麽一會兒的時間，人呢？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貝萊隆問道，胡安一聽喲嗬，老實人都知道玩套路了？“什麽是真話，什麽是假話？”
“假話就是更衣室的門把鬆動掉落，助教不小心給自己鎖進去了。”
“那真話呢？”胡安已經忍不住挑高了自己的眉。
“真話就是，助教被蓬蓬給鎖進更衣室了……拉扯中門壞了，他們現在正在賭誰去和你說這件事。”
不知道為什麽，胡安突然覺得自己心好累:)
“蓬蓬，你過來一下！”
他們一場很是詭異的“比賽”在兩分鍾內以梅西進球落下了帷幕，胡安趁機立刻唿喚了巴西後衛，聽到他的聲音，大衛·路易斯立刻往他的方向走過來，一臉嘚瑟：“教練，我剛才的表現是不是很好？”
像是他們這些後衛啊，都是練出來的，所以上場的失誤多也不是什麽壞事兒，隻要下次能有進步就很棒了，而在到了拉科這麽久，他的進步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嘚瑟一下也是應該的。
而胡安則是衝他輕輕一笑，接著伸手就是一個大腦瓜崩兒，雷東多在一旁看著都忍不住挑眉。
這下可不輕啊，直接給蓬蓬斯給打成懵逼了，好半晌都沒迴神，胡安一臉溫柔和善的笑容：“知道為什麽打你不？”
“不，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胡安順著耐心再問了一遍。
“真不知道啊！”大衛·路易斯簡直是滿臉委屈，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張嘴說什麽呢，就聽見他的小主帥用很是輕柔的聲音說道：“好，我給你個提示。艾倫先生去哪兒了？”
艾倫就是他們的助教名字，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蓬蓬斯一下子就僵硬住了，嘿嘿嘿傻笑了好幾聲：“您，您猜猜……？”
“我猜什麽呀。”胡安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工資還有的扣了嗎？”
就來拉科這兩個月啊，大衛·路易斯就安分了一共不到倆星期，之後就開始到處搗亂作樂，可以說全拉科上上下下最讓人頭疼的就是他，不過他也是有自己的克星的。
比如說羅馬裏奧，在大前輩的麵前他乖得像是小學生一樣；比如說雷東多，在這個人的麵前他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的；還比如說胡安·迪亞斯，就衝著他著涼颼颼的眼神，大衛·路易斯都覺得自己多看兩眼減壽十年……
“還，還有一點吧？”這麽說的時候，蓬蓬斯都快哭了，“好歹我省一點兒吃飯什麽的……”
“得了，你不要說這麽可憐，還以為我拉科虐待你了。”胡安無奈拍了拍他的腦袋，“繞球場跑吧，二十圈後做一對一障礙練習，對手是誰看我心情。”
一說到障礙練習，路易斯的臉都快綠了。
什麽障礙練習啊，說明白了就是來虐他！他們這個位置啊畢竟是一個很需要經驗的位置，如果本身的大賽經驗不夠的話，至少暫時可以先拿訓練的經驗來惡補一下。
可憐的助教被解放出來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也沒出什麽大問題，現場又恢複了秩序井然的練習，胡安掃視了一圈，下意識就將注意力放到了梅西的身上。
……請問那邊那位留著長頭發的小姑娘，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用小狗看主人的眼神看著你右邊的艾馬爾，就算那個人是你偶像也不要，ok？
不過胡安也沒有打算讓梅西覺得自己有什麽特殊感，畢竟算來的話，其實在場每個人都有著不算好的過去。
不過還好的是，就目前而言，在拉科的各位看起來都還是不錯的。
日常訓練很快結束，而在迴去之前，胡安特意到更衣室裏麵去提醒了大家一通。
“還有三天，新賽季就開始了。”
聽到他這句開場白，所有人都愣了愣，隨即下意識看向門口的方向。
胡安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張紙，不過這次不是用來惡作劇的，胡安隻是捏著它的邊角，很是輕鬆地說道：“三十八輪聯賽，三十八場惡戰，還有國王杯和歐冠，這是我們的第一個賽季，要打好這一仗很重要。”
“哦！！”幾個能鬧的已經開始嚎叫起來，新賽季總算是要開始了！假期雖然漫長而且舒適，可是他們是職業球員，也是需要比賽來維持自己的競技水平的！
而胡安，則是很平靜地說道：“我現在已經拿到了我們的賽程表，現在有兩個消息要宣布，一個差一點，還有一個要更差一點。”
“什麽？”現場的所有人都楞了一下，明明應該是要好好開始的時候，怎麽他們的小主帥一下子就說這種話？
胡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壞的消息是，我們新賽季的第一場比賽是客場比賽。”
第一場比賽就是客場，這也是蠻糟心的事情了。
“那更壞的消息呢？”貝萊隆開口問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急切，他是拉科的隊魂，也是拉科的隊長，對於球隊的事情他永遠是最上心的一個。
“更壞的消息是，我們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馬德裏競技。”
現場一片沉默，胡安說出口的時候其實自己都有點想要歎息。
在賽前分析了一下，其實以拉科現在的陣容，碰到皇馬、巴薩又或者是阿森納根本就是一點都不怕的，唯一頭疼的就是像馬德裏競技這樣球風硬朗、而且球員直來直去比較粗暴的球隊，現在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
“也就是說，我們第一場比賽就要跑到馬德裏去打啊？”問出這話的時候，其實現場也是有幾個人比較心情複雜的，不過胡安決定立刻將這個話題給翻過去，所以微笑著說道：“對，值得高興的是，馬德裏四支球隊，我們中了一個中規中矩的。馬競雖然上個賽季還在西乙，可是本身的能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大家要打起精神來啊。”
“哦！！”
“梅西，來一下。”
一叫到梅西的名字，所有人都是一臉了然，對於梅西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熟悉，可是一旦上場比賽，他們全都看到了這個少年的能力——同時，也算是理解了為什麽俱樂部和胡安會這麽執著於他。
梅西被叫到邊上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點忐忑的，畢竟麵前這個人他也認識，自從那天在葡萄牙野球場上掄了他和皮克、法布雷加斯一圈之後，他心裏一直有點疙瘩，然而他也知道，這就是青年隊和成年隊之間的差距，所以自己也在拚命努力中。
結果努力著努力著，自己就被弄到拉科來了。
“第一天，感覺怎麽樣？”胡安衝著他微笑，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掏出了一小袋零食，一臉的不懷好意，不過梅西一直低著頭什麽都沒看見，“聽說你喜歡吃甜食。”
“第一天感覺還好，謝謝。”梅西猶豫了一會兒，從裏麵拿起一塊餅幹放進嘴裏，一瞬間他的眼睛都亮了。
對於這個人的垃圾食品愛好症，胡安也是有所耳聞的，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見，所以胡安直接就將袋子遞給他，雙手環胸：“拉科和巴薩畢竟還是不能比。”
一說到巴薩，梅西剛才還神采奕奕的臉一下子暗淡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後他說道：“巴薩……我很感謝他們。”
“我知道。”胡安點頭。“很沉重的恩情。”
“所以，如果以後巴薩要買我迴去的話……”梅西說話很慢，尤其是說到關鍵地方的時候，他停頓住了，拿起一塊餅幹放進嘴裏。
胡安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的看法。
“以後無論是巴薩還是皇馬要買你……”胡安輕聲迴答，“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頓了頓，梅西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裏寫滿了認真和仔細，在打量著他的同時，也是在確認他話語中的可信度，胡安忍不住挑眉勾唇一笑。
他原本的表情就不多，基本還算是保持在一個比較正常的範圍內，因而在一堆神經病中就顯得尤為舉止文雅，現在也是如此，他隻是輕輕拍了拍梅西的肩膀。
“梅西，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
“足球給過你多少的快樂？”
——快樂。
踢球也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很快樂，有無窮無盡、枯燥乏味的訓練，有傷病，有離別，有痛苦與眼淚，還有與冠軍失之交臂的悵然和不甘。
足壇這個圈子很複雜，各種各樣的情緒各式各樣的轉會和勾心鬥角，一點也不比外麵少。
足壇這個圈子又很簡單，隻要繼續往前走，勝利就一定會到達自己的身邊。
可大部分時間來說，足球還是快樂的。
無論是誰都不能否認，踢球的時候給自己究竟帶來多大的滿足感，就像是自己的世界裏隻有足球，隻要有足球陪伴就可以了。
足球陪伴身邊，快樂如影隨形。
就算是有傷痛，有離別，有不舍，有不甘，有委屈，有憤怒，有不服，可這就是這項運動的一部分，這無關於任何俱樂部，也無關於任何身體上的傷病痛，小小的精靈能給人帶來無窮的快樂，而這個領域就是這麽奇妙。
可以給人帶來快樂，會被萬人崇拜，會有無數支持和追隨者，會有無數的人愛著自己，同時，也會有無數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最終，梅西也隻能這麽迴答——
“很多。”
多到像是小時候憧憬的糖果和玩具盡數隊在自己的麵前，多到像是第一次吃到，多到像是能與上帝交流溝通。
多到，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