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當第三輪的聯賽臨近，西甲開始熱鬧起來了。
拉科魯尼亞可以說是整個西甲聯賽裏目前為止最受人關注的球隊，他們幾輪比賽下來風格詭譎多變，根本讓人摸不著頭腦，如果非要說點什麽的話，可能他們唯一的特性就是一個字——變。
《馬卡報》的主編在自己的專欄裏這麽感歎道：“拉科魯尼亞號稱是前男友俱樂部，那裏幾乎有一大半的人是被豪門給拋棄過的人，而就是這樣的一撥人，組成了讓西甲膽寒的新超級拉科……這輪聯賽裏，拉科魯尼亞要做客諾坎普，‘前男友們’這次能不能打響漂亮的翻身一仗，向原來的俱樂部證明拋棄他們是錯誤的行為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不過很顯然，雖然馬卡報大部分都是在誇獎並且鼓勵拉科魯尼亞，但還是有一部分的人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在那個拉科魯尼亞的俱樂部主題酒吧裏，大叔猛地灌了口啤酒，將酒杯“啪嗒”一聲拍在桌上，很是不滿地大聲嚷嚷著。
“前男友是什麽鬼，我們這裏既不是拉瑪西亞影視學院拉科分校，也不是卡斯蒂亞武術學校拉科分校，怎麽被這破報紙說得好像我們拉科魯尼亞就是專門給那些豪門撿破爛似的！”
“就是就是……”
“而且算起來，我們拉科魯尼亞的吸引力肯定要比那些豪門要高啊，我們這裏競爭力又不強，而且人都還很好，是吧！”
“是啊是啊，就是主教練實在是太年輕了……”
“對啊，主教練真的好年輕，經驗什麽的都沒有，導致我現在看比賽每場都很心驚膽戰……”
“其實說心驚膽戰也還好吧，幾場比賽下來，雖然戰術很新穎，不過還算是依靠著一些常規戰術改編來的，問題也不是很大。”
“主要下一場麵對的是巴塞羅那啊，雖然說他們已經六年沒拿聯賽冠軍了，不過今年我看他們很有希望噢……”
“對啊對啊，羅納爾迪尼奧，嘖嘖，足球精靈可真不是蓋的，看他踢球都是一種享受……”
“其實輸給巴塞羅那也是可以接受的噢……”
大叔忍不住輕咳兩聲，然後看向了酒吧一邊無人注意的角落，那裏有一個人在靜靜端坐著，他的麵前放了一紮啤酒，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點，看起來很是隨意。
可是大叔知道，坐在那裏的人正是他們現在正在熱議的人，以前在背後隨便怎麽說都還挺好，可是現在……這可是當著別人的麵說別人的壞話了啊！
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隻有大叔一個人在那裏左右別扭著，而且這裏所有人都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越說還越過分了起來，他咳了好幾聲提醒大家要稍微節製一點，結果還被人取笑“是不是感冒了？”“還是腎虛了？”
惱羞成怒下的大叔猛地灌下了一口啤酒，然後開始大喊：“你們不要這樣，這輪比賽我們一定也可以贏的！”
“哈哈哈，得了恩格爾，我們看拉科魯尼亞這麽多年了，這些年來我們唯一能穩穩保證不輸的也就隻有皇馬。”有人十分不給麵子地迴了他一句。
的確，算來的話皇馬已經在拉科魯尼亞的主場已經保持了將近五年的不勝紀錄，這也讓整個西甲認為，裏亞索球場是專門針對皇馬的克星。
“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戰勝皇馬了……”現場有人這麽低歎了一聲，一下子全場的氛圍就冷了下來。
大叔恩格爾一直在偷偷注視著酒吧的角落，坐在那裏的人正是胡安，上一次他來到這裏的時候還是他的生日，這會兒來也不知道是什麽特殊的日子，結果這時候整個酒吧裏拉科魯尼亞的簇擁們還在唱衰他們的主隊和主教練……
恩格爾自視，如果換了自己的話一定會很傷心憤怒，他今年都已經四十三歲了，但還是對拉科魯尼亞一直很死心塌地，一聽到這些自家人說自家人的不好，他還會不開心呢，胡安會怎麽想？
“別生悶氣了恩格爾。”酒吧老板將一紮啤酒放到他的麵前，笑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們，在比賽開始前就喜歡說這些灰心喪氣的話攢人品，就當是為了球隊，嗯？”
“我隻是不舒服，我們明明應該一直支持著球隊贏下去的，為什麽要說這些不好的話？而且攢人品什麽的真的有用嗎，為什麽我們不能光明正大地支持我們的球隊？”恩格爾歎了口氣，喝了一口啤酒。
“這就是你長不大的原因啊，”老板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們這家店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可是恩格爾，這麽多年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我有什麽好變的？”恩格爾歎了口氣，抬頭，“你真覺得我們不會贏嗎？”
老板沉默了一會兒微笑：“從一個拉科球迷的角度來說，我很希望俱樂部能贏得比賽，可是從我個人的理智角度來說，拉科魯尼亞……難。”
恩格爾一下子就喪氣了，他們的老板一直行事都很冷靜，分析也是走的理智路線，他說出來的一定就是他心裏想的，這麽多年的相處他也是知道的。
“難歸難，但總要去嚐試不是嗎？”他的身邊，一個輕柔帶著些微沙啞的聲音慢悠悠飄了過來，恩格爾下意識一轉頭，就看到了被壓得低低的棒球帽，以及從棒球帽裏露出的金絲和形狀優美的下巴。
“啊，是你啊小夥子。”老板對著人的印象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而且他的店裏大部分都是熟客，或者是被老客人一起帶過來的朋友，很少有這個青年這樣壓低了帽子自己一個人來的。
老板無知無覺地去給他倒啤酒了，恩格爾則是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有些戰戰兢兢地看著這個人。
他說剛才突然感覺一陣冷氣，酒吧裏都涼爽了一點，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恩格爾將空調的溫度打低了……
上次他說這個青年是胡安·迪亞斯，可是並沒有人相信，在笑笑鬧鬧之後都認為他是喝多了。
胡安·迪亞斯怎麽可能會在大半夜的出現在酒吧裏呢！
對此，解釋了很多遍的恩格爾都沒有得到大家的理解，他也隻能就此翻頁不提這段奇特的經曆。
而今天，他再度碰到了這個人！
恩格爾的唿吸都開始急促起來，而他身邊的青年似乎好無所覺，在等啤酒的時候很是隨意地坐下，就像隻是在隨意等待酒水到來而已。
恩格爾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你剛才說……不試試怎麽知道？”
“有什麽問題嗎？”青年衝著他頷首。
“那……咱們是不是已經有了絕招什麽的？”恩格爾很是激動地壓低了嗓音，坐在酒吧裏的其他人看到恩格爾開始和一個似乎有些眼熟的小夥子講話了，紛紛開始起哄。
“喂恩格爾，你又在調戲小孩子啦！”
“人家小青年來這裏喝口酒不容易，你不要隨便欺負人家啊！”
現場這麽嘻嘻哈哈，隻有他是一頭冷汗的。
什麽叫小青年，什麽叫小孩子，那能是叫胡安的嗎？！
被稱為小孩子的人並沒有動怒，而是很淡定地迴道：“我是不是小孩，等明天晚上你們就知道了。”
明天晚上正是巴塞羅那和拉科魯尼亞的比賽，一聽到他這麽說，全場的怪大叔們就開始起哄了：“哦哦！！看來小朋友已經有了一個美好的夜晚規劃~”
“好羨慕啊，我也想要有個漂亮的女朋友陪我一起看球，然後一起在床上翻滾整個比賽的時間！”
“說的就像是開始比賽了你就有心思和你的女朋友滾床單似的！”
“哇哦——你這樣你老婆知道嗎？可憐的畢安提，年紀輕輕的就守了活寡……”
“滾！！”
麵對著全場的群魔亂舞，青年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靜靜微笑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恩格爾看著他嘴角的笑容都感覺有些發毛。
一紮啤酒被放到麵前，酒吧老板無奈笑道：“你們嘴上把點關好麽？人家小孩都要被你們說得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現在小孩的臉皮哪有那麽薄啊？”
“就是就是，都能有一個美好的夜晚了——嘖嘖嘖，真是讓老大哥們羨慕！”
“身材酷斃火辣的女朋友什麽的，我也好想有一個啊……”
“可憐的畢安提，聽到你這話，她一定第一個就剁了你，然後在監獄裏守寡……”
“你怎麽老說我婆娘守寡！？”
麵對著全場的不正經，恩格爾的額頭都開始見汗了，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瞥了眼身邊的人。
“小朋友，這些天放比賽的時候你都不來看，我還以為你隻是偶然來一下呢。”老板很是熱情道，“明天晚上帶著你的女朋友，和我們一起來看比賽吧，人多了還熱鬧，正好看完比賽隔壁就是賓館！”
老板的好心建議引起了一片的狼嚎，大家都很是附議地開始拍桌子狼嚎，一副要見美女的猥瑣樣子，胡安忍不住一笑：“我也很想來和你們一起看比賽啊，不過不行。”
“誒？你們家家教這麽嚴啊，怪不得一直都不見……你……來……”老板的嘴巴越長越大，最後直接就目瞪口呆，全場的氣氛也有了一瞬間的安靜。
胡安將摘下的棒球帽擱在一邊，指尖滑過頭皮將麵前的長發攏到腦後，很是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眼整個酒吧。
“聽說剛才有人說我不行？”他似笑非笑地這麽問道，挑眉看過去的眼睛裏帶著調侃，可是此時沒有一個人敢和他對視。
剛才他們在這裏口無遮攔也算是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這話平時他們自己球迷組織內部說說還是可以的，可是現在一下子捅到了球隊主帥那裏，那就有點小尷尬了……
一看到全場氣氛都冷下來了，胡安無奈一歎，從馬德裏到曼徹斯特，再到拉科魯尼亞，酒吧這種地方可能就是和他無緣！每次他一開口就是全場寂靜，他的冷場能力有這麽強大嘛？
仔細想想，這麽多年來，他唯一一次在酒吧比較盡興的機會居然是歐洲杯的時候在葡萄牙，古蒂帶著他一起瘋，果然夜店會古蒂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看著大家似乎都沒什麽說話的想法了，胡安心裏一歎，默默起身將錢放在吧台上準備離開：“雖然沒辦法和大家一起看比賽，但至少我會在現場加油的。”
“不用不用，就算是我請你的。”老板終於還是反應過來了，一把將錢塞迴到他的手裏，攥住他的手就不放了，“胡安，你前幾場比賽的表現真的超好，一開始的時候我們都在擔心著，新賽季的拉科魯尼亞要怎麽辦，現在是你拯救了它！”
胡安一愣：“呃，我並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而且就像是你們說的，我還年輕，沒有什麽經驗，要說起來的話贏球也可能是運氣問題……”
一聽到他這麽說，全場大半部分的人臉都在發燒，這的確是他們剛才說的話，而且還是當著人家小主帥的麵兒？
上帝啊，簡直是太丟臉了……
“就算這是運氣好了，希望下場比賽我們的運氣也是一樣的好。”老板很是真摯地看著他，“超級拉科還沒隕落，可是也已經支離破碎了，我懇求你帶著它平穩行駛，不求達到上賽季那種高峰，至少能讓我們有一點下賽季的盼頭。”
胡安忍不住挑眉：“這賽季才到第三輪就開始想下賽季了？”
“對，”老板點點頭，“這賽季我們給拉科魯尼亞的預估是第八名、第九名這樣……不求你一個賽季迴到原來的名次上，可是至少不要帶我們降級，好不好？”
胡安表示這就很無奈了：“你這麽說，大佬們可是會生氣的……”
現場有人輕笑出聲，氣氛終於開始迴暖，的確，拉科魯尼亞現在和其他球隊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大牌一點都不少，而這些大牌就是拉科魯尼亞現在的底氣。
又閑聊了一會兒，胡安看看現在的時間點，差不多也起身要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舉杯相送，胡安則是一一迴了一番，隨後才離開。
現在的拉科魯尼亞，連自家的球迷都很難相信，所以的確是時候要好好努力一把，給大家找迴自信了吧。
在迴去的路上，胡安順手給卡西利亞斯去通了電話，這些天裏他的確每天都和西班牙門將通話，每次對麵聽起來都很是雀躍，胡安一邊覺得有些別扭，一邊心情還莫名的舒暢。
……他這是生病了麽？
拉科主帥一邊暗自擔心著，一邊輕聲和電話裏的人慢慢聊天，從今天的訓練說到了好友的表現，從拉科魯尼亞說到馬德裏，又講到巴塞羅那。
“說到巴塞羅那！”卡西利亞斯在電話裏激動了起來，“啊啊啊氣死我了，古蒂這個蠢貨！”
“古蒂又怎麽了？”胡安對此很是習以為常，他也不是不了解自家好友，都二十七八的人了，看著還和小朋友似的，性格也像！脾氣還暴，沒事的時候就去挑釁別人——最重點的是他還打不過人家，要不是勞爾他們攔著、在後麵幫著擦屁股，這小子都不知道要被走多少次了。
不過武力值的低下並沒有讓古蒂就此低調，他反而在地圖炮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最後就要變成一個人形的炮仗。
“你知道嗎，古蒂今天接受采訪了，他說他支持你們贏球，各種的誇你們，媒體記者當時都呆了，畢竟從來沒見過古蒂這麽誇獎除了皇馬之外的任何一支球隊……”卡西一想起當時的場景還覺得有些醉人，“以前ac米蘭對他那麽感興趣，他都隻是禮節性地表示感謝，然後轉身對皇馬一頓大誇特誇啊！”
的確，按照古炮仗那個勢頭來看，當時在場的媒體記者一定全都已經嚇呆了，誰看過古蒂這麽誇另一支球隊啊？！
“還不是因為我？”胡安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他這好朋友腦迴路很是直接，說白了就是一根筋兒，而且從來沒什麽心眼，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十分耿直的一名青年，從賽季初的時候古蒂其實就已經表現出了對拉科魯尼亞的支持，隻是在對陣巴薩的時候，這份支持就直接形成了一個小爆發而已。
“你讓他悠著點啊，別讓主席以為他終於對其他球隊有感覺了，分分鍾掛他牌。”胡安善意提醒了一句，“還有……我估計這會兒他支持地開心著呢，可是等我們和皇馬比對上的時候，他又比誰都罵得快。”
身為現皇家馬德裏球員的卡西利亞斯思索了一會兒，居然覺得無言以對。
“而且他誇我還不是為了損巴塞羅那，你和勞爾看著他一點，別讓他被人當槍使了。”胡安一邊感歎為什麽自己要照顧一個比他大好幾歲的“巨嬰”，一邊細致叮囑著，“最後，如果他現在已經開始和媒體對罵起來了，千萬要拉住他……就說東哥在這裏看著他呢。”
“好，我知道了！”卡西利亞斯應得很是幹脆，接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看了下賽程表，我們還有好幾輪才能碰上呢。”
“是啊，”胡安感歎，“老實說我還真不希望碰到你們。”
“……你上次在曼聯的時候射門很爽哦。”一想到當時的場景，卡西輪插死就有一種很是無語的感覺。
這個人簡直就是過分了噢，在比賽的時候對準了球門就射，簡直不拿往日情分當情分！
“你怎麽不說在國家隊比賽的時候？”胡安一臉無語，“我們裏卡多差點被勞爾給一腳報廢了。”
“……”卡西利亞斯不說話了，顯然又是想到了那個令人牙疼的一幕。
“不過反正我現在是上不了場了，”胡安很是平靜，“就在球場邊上坐著，到時候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那是當然的！”卡西利亞斯迴答得很有雄心壯誌，“那……他上場嗎？”
卡西利亞斯顯然又是想到了什麽，胡安直接一笑：“上，你讓古蒂這幾輪表現好一點，說不定你們教練會讓他上場。”
“好好好！”卡西利亞斯現在很是激動，胡安居然對他透露出了未來的人員安排！雖然隻說了一個人，可四舍五入不就是對他全盤招供嘛？
要知道，比賽前透露出自己的名單是很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在比賽之前，說不定會被對方研究出自己的戰術什麽的，那樣要是被人針對性地當場轟炸掉，那可就搞笑了。
“我到家了，你現在在做什麽？”胡安低頭開始翻找家裏的鑰匙。
“我啊，我現在躺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劇，感覺現在的電視劇好容易讓人流眼淚啊！”卡西利亞斯開始抱怨道。
胡安忍不住一笑：“你本來就是個愛哭鬼。”
“呸！”電話裏的人憤憤然道，“這部電視劇真的很感人好嗎，女主最後都為了男主慷慨赴死了！”
“好好好……”胡安很是敷衍地迎合了兩聲，從冰箱裏拿出了酸奶喝兩口，“話說你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誰來著？”
“格拉納達，沒什麽好擔心的，隻要前麵不出問題的話，我後麵就不會有問題。”卡西利亞斯迴答得很有信心，當然他也是有足夠的實力來自信，現在他的技術水平是越來越高了！誰要想和他來一場愛與恨的交織對決，隻要不是頂級前鋒水準的，他一撲一個準！
“說道前麵……”胡安突然又想起了之前雷東多的問題，已經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浮現的人臉。
拉科小主帥很是不爽地眯起眼睛：“你似乎和你隊友關係都還挺不錯的噢？”
“啊？”卡西利亞斯不傻，他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的內在含義——以前胡安也玩過這一招，不過不是對他，而是對其他人，沒對他玩過這一招的所有原因都是當時他在和胡安勢同水火……
不過悄咪咪觀察過很多次的卡西利亞斯自然知道標準答案是什麽，他很是自然且真誠地說了一句：“的確還可以，不過我還是最喜歡你。”
電話裏胡安輕笑了一聲，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生氣了的樣子：“嗯，我也是。”
（⊙o⊙）……這和標準迴答不一樣啊！
卡西利亞斯也不是不知道胡安的低情商，他既然已經拿出了標準的答案，原本他以為胡安也會迴他一個標準的“你知道就好”，結果居然是“我也是”？
……對麵這人真的是胡安吧，怎麽突然開竅了，這樣他很害怕喂。
在掛掉電話的時候，卡西利亞斯還覺得有些不真實，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發現臉頰的溫度實在是上升的厲害，跑到衛生間去洗把臉的時候更是滿麵通紅。
“要不要這樣……”他一邊嘟囔著，一邊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涼水池子裏。
第二天做賽前的最後一次訓練時，雷東多發現胡安一臉的舒暢。
雖然看起來那張臉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吧，可是誰和他講話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尤其是雷東多，他原本隻是想去問問胡安今天晚上的安排，結果胡安迴了他一個很是清爽的微笑。
“今晚的安排我已經準備好了，等中午休息的時候和你慢慢說。”
“……”雷東多突然覺得心很累，他是不是不該和這小孩說那些有的沒的，而是直接讓他倆自生自滅算了。
上午的訓練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晚上要比賽的緣故，今天的訓練還是以傳接球為主，最後鍛煉一下自己的腳感，而中午的時候，胡安將大家都集中在了一起，很是嚴肅地說道：“所有人注意了，下午我們就要去諾坎普了，這裏以前去過諾坎普的人請舉手！……算了，還是沒去過的人舉手吧。”
有幾個人零零星星的舉起了手，希臘二人組、巴西小鮮肉，還有從巴甲來的兩個人都沒去過，其他人包括大衛·席爾瓦都已經去過諾坎普了——雖然隻是做在替補席上，但是也已經感受過了諾坎普的現場氛圍。
不過這裏還是有絕大部分人都已經感受過諾坎普的，尤其是原本就就諾坎普出來的幾個人，他們整個賽季有一半的賽程都是在諾坎普的歡唿中完成的。
“既然大部分人都已經去過了，那我們就不多講其中的氛圍了。”胡安稍微比劃了一下，“我們裏亞索球場可以容納三萬四千六百一十一名觀眾，諾坎普則是可以容納九萬三千多名觀眾，其中的差距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三倍的人數差距不僅僅是數字上的壓迫，更多的還是心理上的輾壓，那人數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可怕，諾坎普的噓聲也是讓人絕對的壓力山大。
伯納烏，諾坎普，球員聖地，西甲其他球隊的噩夢級球場。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有多能呐喊，也不是說他們的髒話有多厲害，隻是烏壓壓一片人群居高臨下看過來，那種壓力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有些人被一雙眼睛盯著就已經很難受了，現在要從四麵八方感受來自整個球場九萬多人的眼神……
那滋味，嘖嘖。
胡安也知道，沒必要在這些事情上給自家的隊員們增加心理壓力，所以中午的時候，他就直接宣布了自己要帶的十八個人名單。
“迭戈·洛佩斯、盧克斯、安德拉德、伊瓦涅斯、胡安·索林、卡普德維拉、若熱·瓦倫特、努諾·馬尼切、胡安·貝萊隆、大衛·席爾瓦、費爾南多·雷東多、胡安·裏克爾梅、巴勃羅·艾馬爾、費爾南多·雷東多、波爾蒂略、誇雷斯馬、羅馬裏奧……裏奧內爾·梅西。”
報完名單後，麵前的人有興奮也有失落，胡安頓了頓，抬頭看向他們。
“這些人今晚和我跟球員大巴出發。”
胡安是沒有一刻如此討厭西甲的比賽製度，為什麽每場比賽隻能帶十八個人？如果能帶上所有人的話現在他的心裏還稍微有點底氣！
……雖然目前他已經將所有能帶著的都帶著了，不過他還是很希望能領著新人們去感受一下外麵的世界有多大啊！
雷東多自然也看出了他的遺憾，在其他人都散掉之後，男人特意留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其實不帶他們去是好事。”
“可是不看看外麵的天，他們永遠不知道世界有多大。”胡安皺眉，“他們會以為拉科魯尼亞的小小球場就是全部了。”
“他們有眼睛，也有電視，該看的自然都能看見。”雷東多無奈，他的手有點癢，想要給麵前這小瓜娃子一腦瓜崩。“你連基本的俱樂部歸屬感都沒給他們培養出來呢，現在就帶他們出去浪，也不怕浪著浪著就撒手沒了。”
像是皇馬啊巴薩這樣對俱樂部歸屬感培養得十分完善的球隊，無論青訓的球員們去了哪兒，又或者是踢到了什麽位置上，隻要有機會都會想著迴去自己的母隊的，這就是球隊的歸屬感。
而撒手沒……一般就指的是歸屬感沒培養好的球隊，人是租借或者賣出去了，一出去就迴不來了，那該多嘔血啊？
胡安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所以點頭：“您說得很有道理，那我現在是不是該開始培養起來了？”
“我們這些年紀大了的不用你管，去折騰那些小的就可以了。”雷東多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家弟子的想法，有些無奈。
他們這些老兵老將的，世界觀早就已經成型了，還有什麽忠誠可言？
尤其是他和羅馬裏奧這種瀕臨退役的，隻要能找個地方舒舒服服踢球就對了，在哪兒都無所謂，所以羅馬裏奧可以在巴甲一踢就是七八年。
……話說羅馬裏奧居然會願意迴到西甲來，他真的是很吃驚。
畢竟西甲的戰鬥強度和巴甲還是兩碼事，球員的能力等級也是兩碼事，賽程的密集程度更是兩碼事，像是羅馬裏奧這種生性自由散漫的，一般來說都會選擇留在巴甲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吧？！
想到這裏，雷東多就直截了當問了：“胡安，你是怎麽把羅馬裏奧騙到西甲來的？”
胡安一愣，哂笑著擺擺手：“說騙多不好意思啊……而且獨狼那麽聰明的人，我怎麽可能騙到他？”
“那是？”雷東多有些懷疑地挑眉，他對自家弟子的語言藝術也算是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的，這孩子肯定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是誆來的。”胡安滿臉都是誠懇。
“……”
“好啦，真的隻是去嚐試著邀請了一下而已。”胡安擺擺手，其實說起來，老前輩願意來，他也很是意外：“我就和他說，我們拉科魯尼亞缺少一個鎮部之寶，需要一個有足夠經驗的人來幫助我們前行……”
說著說著，他發現麵前的阿根廷人表情不是很好，於是連忙補充：“我知道您帶前鋒也很厲害，勞爾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可是您也看到了，拉科魯尼亞需要帶的新人還是太多了，前場羅馬裏奧帶著，中後場您稍微帶帶……”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安還有些唏噓：“整個轉會窗我唯一的敗筆就是沒找到一個門將來帶帶我們，不過還好的是，這輪比賽結束之後，可能我們就能迎來一名更加職業的門將教練了。”
門將教練的專業性要求較強，一般需要業內人士來出任，最好還要有從業經驗，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意思就是，最好是當過門將的人來教授這些內容，他們可以教的不僅僅是一些理論上的隻是，還能培育出一些意識來。
拉科魯尼亞的門將教練原本在這賽季開始的時候就萌生了退休的想法，胡安特意登門拜訪，拜托了他再多帶一兩個月，找到了合適的人就放他退休，他才算是點頭同意了。
“既然你能找到一個門將教練，那好歹防守教練也換個新的吧。”一想到現在拉科魯尼亞的防守教練，雷東多都覺得有些無語，當然這不是說人家教的不好，隻是……
一看到幾個球員就開始不停打擺子、在練習的時候都不敢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這樣的教練真的有必要需要嗎？
胡安一笑：“您就給人家一點機會吧，人家歲數好歹比您還大一點呢……這些都等我們迴來的時候再說，怎麽樣？”
當第三輪的聯賽臨近，西甲開始熱鬧起來了。
拉科魯尼亞可以說是整個西甲聯賽裏目前為止最受人關注的球隊，他們幾輪比賽下來風格詭譎多變，根本讓人摸不著頭腦，如果非要說點什麽的話，可能他們唯一的特性就是一個字——變。
《馬卡報》的主編在自己的專欄裏這麽感歎道：“拉科魯尼亞號稱是前男友俱樂部，那裏幾乎有一大半的人是被豪門給拋棄過的人，而就是這樣的一撥人，組成了讓西甲膽寒的新超級拉科……這輪聯賽裏，拉科魯尼亞要做客諾坎普，‘前男友們’這次能不能打響漂亮的翻身一仗，向原來的俱樂部證明拋棄他們是錯誤的行為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不過很顯然，雖然馬卡報大部分都是在誇獎並且鼓勵拉科魯尼亞，但還是有一部分的人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在那個拉科魯尼亞的俱樂部主題酒吧裏，大叔猛地灌了口啤酒，將酒杯“啪嗒”一聲拍在桌上，很是不滿地大聲嚷嚷著。
“前男友是什麽鬼，我們這裏既不是拉瑪西亞影視學院拉科分校，也不是卡斯蒂亞武術學校拉科分校，怎麽被這破報紙說得好像我們拉科魯尼亞就是專門給那些豪門撿破爛似的！”
“就是就是……”
“而且算起來，我們拉科魯尼亞的吸引力肯定要比那些豪門要高啊，我們這裏競爭力又不強，而且人都還很好，是吧！”
“是啊是啊，就是主教練實在是太年輕了……”
“對啊，主教練真的好年輕，經驗什麽的都沒有，導致我現在看比賽每場都很心驚膽戰……”
“其實說心驚膽戰也還好吧，幾場比賽下來，雖然戰術很新穎，不過還算是依靠著一些常規戰術改編來的，問題也不是很大。”
“主要下一場麵對的是巴塞羅那啊，雖然說他們已經六年沒拿聯賽冠軍了，不過今年我看他們很有希望噢……”
“對啊對啊，羅納爾迪尼奧，嘖嘖，足球精靈可真不是蓋的，看他踢球都是一種享受……”
“其實輸給巴塞羅那也是可以接受的噢……”
大叔忍不住輕咳兩聲，然後看向了酒吧一邊無人注意的角落，那裏有一個人在靜靜端坐著，他的麵前放了一紮啤酒，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點，看起來很是隨意。
可是大叔知道，坐在那裏的人正是他們現在正在熱議的人，以前在背後隨便怎麽說都還挺好，可是現在……這可是當著別人的麵說別人的壞話了啊！
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隻有大叔一個人在那裏左右別扭著，而且這裏所有人都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越說還越過分了起來，他咳了好幾聲提醒大家要稍微節製一點，結果還被人取笑“是不是感冒了？”“還是腎虛了？”
惱羞成怒下的大叔猛地灌下了一口啤酒，然後開始大喊：“你們不要這樣，這輪比賽我們一定也可以贏的！”
“哈哈哈，得了恩格爾，我們看拉科魯尼亞這麽多年了，這些年來我們唯一能穩穩保證不輸的也就隻有皇馬。”有人十分不給麵子地迴了他一句。
的確，算來的話皇馬已經在拉科魯尼亞的主場已經保持了將近五年的不勝紀錄，這也讓整個西甲認為，裏亞索球場是專門針對皇馬的克星。
“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戰勝皇馬了……”現場有人這麽低歎了一聲，一下子全場的氛圍就冷了下來。
大叔恩格爾一直在偷偷注視著酒吧的角落，坐在那裏的人正是胡安，上一次他來到這裏的時候還是他的生日，這會兒來也不知道是什麽特殊的日子，結果這時候整個酒吧裏拉科魯尼亞的簇擁們還在唱衰他們的主隊和主教練……
恩格爾自視，如果換了自己的話一定會很傷心憤怒，他今年都已經四十三歲了，但還是對拉科魯尼亞一直很死心塌地，一聽到這些自家人說自家人的不好，他還會不開心呢，胡安會怎麽想？
“別生悶氣了恩格爾。”酒吧老板將一紮啤酒放到他的麵前，笑道：“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們，在比賽開始前就喜歡說這些灰心喪氣的話攢人品，就當是為了球隊，嗯？”
“我隻是不舒服，我們明明應該一直支持著球隊贏下去的，為什麽要說這些不好的話？而且攢人品什麽的真的有用嗎，為什麽我們不能光明正大地支持我們的球隊？”恩格爾歎了口氣，喝了一口啤酒。
“這就是你長不大的原因啊，”老板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們這家店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可是恩格爾，這麽多年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我有什麽好變的？”恩格爾歎了口氣，抬頭，“你真覺得我們不會贏嗎？”
老板沉默了一會兒微笑：“從一個拉科球迷的角度來說，我很希望俱樂部能贏得比賽，可是從我個人的理智角度來說，拉科魯尼亞……難。”
恩格爾一下子就喪氣了，他們的老板一直行事都很冷靜，分析也是走的理智路線，他說出來的一定就是他心裏想的，這麽多年的相處他也是知道的。
“難歸難，但總要去嚐試不是嗎？”他的身邊，一個輕柔帶著些微沙啞的聲音慢悠悠飄了過來，恩格爾下意識一轉頭，就看到了被壓得低低的棒球帽，以及從棒球帽裏露出的金絲和形狀優美的下巴。
“啊，是你啊小夥子。”老板對著人的印象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而且他的店裏大部分都是熟客，或者是被老客人一起帶過來的朋友，很少有這個青年這樣壓低了帽子自己一個人來的。
老板無知無覺地去給他倒啤酒了，恩格爾則是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有些戰戰兢兢地看著這個人。
他說剛才突然感覺一陣冷氣，酒吧裏都涼爽了一點，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恩格爾將空調的溫度打低了……
上次他說這個青年是胡安·迪亞斯，可是並沒有人相信，在笑笑鬧鬧之後都認為他是喝多了。
胡安·迪亞斯怎麽可能會在大半夜的出現在酒吧裏呢！
對此，解釋了很多遍的恩格爾都沒有得到大家的理解，他也隻能就此翻頁不提這段奇特的經曆。
而今天，他再度碰到了這個人！
恩格爾的唿吸都開始急促起來，而他身邊的青年似乎好無所覺，在等啤酒的時候很是隨意地坐下，就像隻是在隨意等待酒水到來而已。
恩格爾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你剛才說……不試試怎麽知道？”
“有什麽問題嗎？”青年衝著他頷首。
“那……咱們是不是已經有了絕招什麽的？”恩格爾很是激動地壓低了嗓音，坐在酒吧裏的其他人看到恩格爾開始和一個似乎有些眼熟的小夥子講話了，紛紛開始起哄。
“喂恩格爾，你又在調戲小孩子啦！”
“人家小青年來這裏喝口酒不容易，你不要隨便欺負人家啊！”
現場這麽嘻嘻哈哈，隻有他是一頭冷汗的。
什麽叫小青年，什麽叫小孩子，那能是叫胡安的嗎？！
被稱為小孩子的人並沒有動怒，而是很淡定地迴道：“我是不是小孩，等明天晚上你們就知道了。”
明天晚上正是巴塞羅那和拉科魯尼亞的比賽，一聽到他這麽說，全場的怪大叔們就開始起哄了：“哦哦！！看來小朋友已經有了一個美好的夜晚規劃~”
“好羨慕啊，我也想要有個漂亮的女朋友陪我一起看球，然後一起在床上翻滾整個比賽的時間！”
“說的就像是開始比賽了你就有心思和你的女朋友滾床單似的！”
“哇哦——你這樣你老婆知道嗎？可憐的畢安提，年紀輕輕的就守了活寡……”
“滾！！”
麵對著全場的群魔亂舞，青年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靜靜微笑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恩格爾看著他嘴角的笑容都感覺有些發毛。
一紮啤酒被放到麵前，酒吧老板無奈笑道：“你們嘴上把點關好麽？人家小孩都要被你們說得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現在小孩的臉皮哪有那麽薄啊？”
“就是就是，都能有一個美好的夜晚了——嘖嘖嘖，真是讓老大哥們羨慕！”
“身材酷斃火辣的女朋友什麽的，我也好想有一個啊……”
“可憐的畢安提，聽到你這話，她一定第一個就剁了你，然後在監獄裏守寡……”
“你怎麽老說我婆娘守寡！？”
麵對著全場的不正經，恩格爾的額頭都開始見汗了，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瞥了眼身邊的人。
“小朋友，這些天放比賽的時候你都不來看，我還以為你隻是偶然來一下呢。”老板很是熱情道，“明天晚上帶著你的女朋友，和我們一起來看比賽吧，人多了還熱鬧，正好看完比賽隔壁就是賓館！”
老板的好心建議引起了一片的狼嚎，大家都很是附議地開始拍桌子狼嚎，一副要見美女的猥瑣樣子，胡安忍不住一笑：“我也很想來和你們一起看比賽啊，不過不行。”
“誒？你們家家教這麽嚴啊，怪不得一直都不見……你……來……”老板的嘴巴越長越大，最後直接就目瞪口呆，全場的氣氛也有了一瞬間的安靜。
胡安將摘下的棒球帽擱在一邊，指尖滑過頭皮將麵前的長發攏到腦後，很是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眼整個酒吧。
“聽說剛才有人說我不行？”他似笑非笑地這麽問道，挑眉看過去的眼睛裏帶著調侃，可是此時沒有一個人敢和他對視。
剛才他們在這裏口無遮攔也算是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這話平時他們自己球迷組織內部說說還是可以的，可是現在一下子捅到了球隊主帥那裏，那就有點小尷尬了……
一看到全場氣氛都冷下來了，胡安無奈一歎，從馬德裏到曼徹斯特，再到拉科魯尼亞，酒吧這種地方可能就是和他無緣！每次他一開口就是全場寂靜，他的冷場能力有這麽強大嘛？
仔細想想，這麽多年來，他唯一一次在酒吧比較盡興的機會居然是歐洲杯的時候在葡萄牙，古蒂帶著他一起瘋，果然夜店會古蒂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看著大家似乎都沒什麽說話的想法了，胡安心裏一歎，默默起身將錢放在吧台上準備離開：“雖然沒辦法和大家一起看比賽，但至少我會在現場加油的。”
“不用不用，就算是我請你的。”老板終於還是反應過來了，一把將錢塞迴到他的手裏，攥住他的手就不放了，“胡安，你前幾場比賽的表現真的超好，一開始的時候我們都在擔心著，新賽季的拉科魯尼亞要怎麽辦，現在是你拯救了它！”
胡安一愣：“呃，我並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而且就像是你們說的，我還年輕，沒有什麽經驗，要說起來的話贏球也可能是運氣問題……”
一聽到他這麽說，全場大半部分的人臉都在發燒，這的確是他們剛才說的話，而且還是當著人家小主帥的麵兒？
上帝啊，簡直是太丟臉了……
“就算這是運氣好了，希望下場比賽我們的運氣也是一樣的好。”老板很是真摯地看著他，“超級拉科還沒隕落，可是也已經支離破碎了，我懇求你帶著它平穩行駛，不求達到上賽季那種高峰，至少能讓我們有一點下賽季的盼頭。”
胡安忍不住挑眉：“這賽季才到第三輪就開始想下賽季了？”
“對，”老板點點頭，“這賽季我們給拉科魯尼亞的預估是第八名、第九名這樣……不求你一個賽季迴到原來的名次上，可是至少不要帶我們降級，好不好？”
胡安表示這就很無奈了：“你這麽說，大佬們可是會生氣的……”
現場有人輕笑出聲，氣氛終於開始迴暖，的確，拉科魯尼亞現在和其他球隊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大牌一點都不少，而這些大牌就是拉科魯尼亞現在的底氣。
又閑聊了一會兒，胡安看看現在的時間點，差不多也起身要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舉杯相送，胡安則是一一迴了一番，隨後才離開。
現在的拉科魯尼亞，連自家的球迷都很難相信，所以的確是時候要好好努力一把，給大家找迴自信了吧。
在迴去的路上，胡安順手給卡西利亞斯去通了電話，這些天裏他的確每天都和西班牙門將通話，每次對麵聽起來都很是雀躍，胡安一邊覺得有些別扭，一邊心情還莫名的舒暢。
……他這是生病了麽？
拉科主帥一邊暗自擔心著，一邊輕聲和電話裏的人慢慢聊天，從今天的訓練說到了好友的表現，從拉科魯尼亞說到馬德裏，又講到巴塞羅那。
“說到巴塞羅那！”卡西利亞斯在電話裏激動了起來，“啊啊啊氣死我了，古蒂這個蠢貨！”
“古蒂又怎麽了？”胡安對此很是習以為常，他也不是不了解自家好友，都二十七八的人了，看著還和小朋友似的，性格也像！脾氣還暴，沒事的時候就去挑釁別人——最重點的是他還打不過人家，要不是勞爾他們攔著、在後麵幫著擦屁股，這小子都不知道要被走多少次了。
不過武力值的低下並沒有讓古蒂就此低調，他反而在地圖炮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最後就要變成一個人形的炮仗。
“你知道嗎，古蒂今天接受采訪了，他說他支持你們贏球，各種的誇你們，媒體記者當時都呆了，畢竟從來沒見過古蒂這麽誇獎除了皇馬之外的任何一支球隊……”卡西一想起當時的場景還覺得有些醉人，“以前ac米蘭對他那麽感興趣，他都隻是禮節性地表示感謝，然後轉身對皇馬一頓大誇特誇啊！”
的確，按照古炮仗那個勢頭來看，當時在場的媒體記者一定全都已經嚇呆了，誰看過古蒂這麽誇另一支球隊啊？！
“還不是因為我？”胡安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他這好朋友腦迴路很是直接，說白了就是一根筋兒，而且從來沒什麽心眼，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十分耿直的一名青年，從賽季初的時候古蒂其實就已經表現出了對拉科魯尼亞的支持，隻是在對陣巴薩的時候，這份支持就直接形成了一個小爆發而已。
“你讓他悠著點啊，別讓主席以為他終於對其他球隊有感覺了，分分鍾掛他牌。”胡安善意提醒了一句，“還有……我估計這會兒他支持地開心著呢，可是等我們和皇馬比對上的時候，他又比誰都罵得快。”
身為現皇家馬德裏球員的卡西利亞斯思索了一會兒，居然覺得無言以對。
“而且他誇我還不是為了損巴塞羅那，你和勞爾看著他一點，別讓他被人當槍使了。”胡安一邊感歎為什麽自己要照顧一個比他大好幾歲的“巨嬰”，一邊細致叮囑著，“最後，如果他現在已經開始和媒體對罵起來了，千萬要拉住他……就說東哥在這裏看著他呢。”
“好，我知道了！”卡西利亞斯應得很是幹脆，接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看了下賽程表，我們還有好幾輪才能碰上呢。”
“是啊，”胡安感歎，“老實說我還真不希望碰到你們。”
“……你上次在曼聯的時候射門很爽哦。”一想到當時的場景，卡西輪插死就有一種很是無語的感覺。
這個人簡直就是過分了噢，在比賽的時候對準了球門就射，簡直不拿往日情分當情分！
“你怎麽不說在國家隊比賽的時候？”胡安一臉無語，“我們裏卡多差點被勞爾給一腳報廢了。”
“……”卡西利亞斯不說話了，顯然又是想到了那個令人牙疼的一幕。
“不過反正我現在是上不了場了，”胡安很是平靜，“就在球場邊上坐著，到時候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那是當然的！”卡西利亞斯迴答得很有雄心壯誌，“那……他上場嗎？”
卡西利亞斯顯然又是想到了什麽，胡安直接一笑：“上，你讓古蒂這幾輪表現好一點，說不定你們教練會讓他上場。”
“好好好！”卡西利亞斯現在很是激動，胡安居然對他透露出了未來的人員安排！雖然隻說了一個人，可四舍五入不就是對他全盤招供嘛？
要知道，比賽前透露出自己的名單是很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在比賽之前，說不定會被對方研究出自己的戰術什麽的，那樣要是被人針對性地當場轟炸掉，那可就搞笑了。
“我到家了，你現在在做什麽？”胡安低頭開始翻找家裏的鑰匙。
“我啊，我現在躺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劇，感覺現在的電視劇好容易讓人流眼淚啊！”卡西利亞斯開始抱怨道。
胡安忍不住一笑：“你本來就是個愛哭鬼。”
“呸！”電話裏的人憤憤然道，“這部電視劇真的很感人好嗎，女主最後都為了男主慷慨赴死了！”
“好好好……”胡安很是敷衍地迎合了兩聲，從冰箱裏拿出了酸奶喝兩口，“話說你們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誰來著？”
“格拉納達，沒什麽好擔心的，隻要前麵不出問題的話，我後麵就不會有問題。”卡西利亞斯迴答得很有信心，當然他也是有足夠的實力來自信，現在他的技術水平是越來越高了！誰要想和他來一場愛與恨的交織對決，隻要不是頂級前鋒水準的，他一撲一個準！
“說道前麵……”胡安突然又想起了之前雷東多的問題，已經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浮現的人臉。
拉科小主帥很是不爽地眯起眼睛：“你似乎和你隊友關係都還挺不錯的噢？”
“啊？”卡西利亞斯不傻，他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的內在含義——以前胡安也玩過這一招，不過不是對他，而是對其他人，沒對他玩過這一招的所有原因都是當時他在和胡安勢同水火……
不過悄咪咪觀察過很多次的卡西利亞斯自然知道標準答案是什麽，他很是自然且真誠地說了一句：“的確還可以，不過我還是最喜歡你。”
電話裏胡安輕笑了一聲，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生氣了的樣子：“嗯，我也是。”
（⊙o⊙）……這和標準迴答不一樣啊！
卡西利亞斯也不是不知道胡安的低情商，他既然已經拿出了標準的答案，原本他以為胡安也會迴他一個標準的“你知道就好”，結果居然是“我也是”？
……對麵這人真的是胡安吧，怎麽突然開竅了，這樣他很害怕喂。
在掛掉電話的時候，卡西利亞斯還覺得有些不真實，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發現臉頰的溫度實在是上升的厲害，跑到衛生間去洗把臉的時候更是滿麵通紅。
“要不要這樣……”他一邊嘟囔著，一邊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涼水池子裏。
第二天做賽前的最後一次訓練時，雷東多發現胡安一臉的舒暢。
雖然看起來那張臉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吧，可是誰和他講話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尤其是雷東多，他原本隻是想去問問胡安今天晚上的安排，結果胡安迴了他一個很是清爽的微笑。
“今晚的安排我已經準備好了，等中午休息的時候和你慢慢說。”
“……”雷東多突然覺得心很累，他是不是不該和這小孩說那些有的沒的，而是直接讓他倆自生自滅算了。
上午的訓練很快就結束了，因為晚上要比賽的緣故，今天的訓練還是以傳接球為主，最後鍛煉一下自己的腳感，而中午的時候，胡安將大家都集中在了一起，很是嚴肅地說道：“所有人注意了，下午我們就要去諾坎普了，這裏以前去過諾坎普的人請舉手！……算了，還是沒去過的人舉手吧。”
有幾個人零零星星的舉起了手，希臘二人組、巴西小鮮肉，還有從巴甲來的兩個人都沒去過，其他人包括大衛·席爾瓦都已經去過諾坎普了——雖然隻是做在替補席上，但是也已經感受過了諾坎普的現場氛圍。
不過這裏還是有絕大部分人都已經感受過諾坎普的，尤其是原本就就諾坎普出來的幾個人，他們整個賽季有一半的賽程都是在諾坎普的歡唿中完成的。
“既然大部分人都已經去過了，那我們就不多講其中的氛圍了。”胡安稍微比劃了一下，“我們裏亞索球場可以容納三萬四千六百一十一名觀眾，諾坎普則是可以容納九萬三千多名觀眾，其中的差距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三倍的人數差距不僅僅是數字上的壓迫，更多的還是心理上的輾壓，那人數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可怕，諾坎普的噓聲也是讓人絕對的壓力山大。
伯納烏，諾坎普，球員聖地，西甲其他球隊的噩夢級球場。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有多能呐喊，也不是說他們的髒話有多厲害，隻是烏壓壓一片人群居高臨下看過來，那種壓力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有些人被一雙眼睛盯著就已經很難受了，現在要從四麵八方感受來自整個球場九萬多人的眼神……
那滋味，嘖嘖。
胡安也知道，沒必要在這些事情上給自家的隊員們增加心理壓力，所以中午的時候，他就直接宣布了自己要帶的十八個人名單。
“迭戈·洛佩斯、盧克斯、安德拉德、伊瓦涅斯、胡安·索林、卡普德維拉、若熱·瓦倫特、努諾·馬尼切、胡安·貝萊隆、大衛·席爾瓦、費爾南多·雷東多、胡安·裏克爾梅、巴勃羅·艾馬爾、費爾南多·雷東多、波爾蒂略、誇雷斯馬、羅馬裏奧……裏奧內爾·梅西。”
報完名單後，麵前的人有興奮也有失落，胡安頓了頓，抬頭看向他們。
“這些人今晚和我跟球員大巴出發。”
胡安是沒有一刻如此討厭西甲的比賽製度，為什麽每場比賽隻能帶十八個人？如果能帶上所有人的話現在他的心裏還稍微有點底氣！
……雖然目前他已經將所有能帶著的都帶著了，不過他還是很希望能領著新人們去感受一下外麵的世界有多大啊！
雷東多自然也看出了他的遺憾，在其他人都散掉之後，男人特意留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其實不帶他們去是好事。”
“可是不看看外麵的天，他們永遠不知道世界有多大。”胡安皺眉，“他們會以為拉科魯尼亞的小小球場就是全部了。”
“他們有眼睛，也有電視，該看的自然都能看見。”雷東多無奈，他的手有點癢，想要給麵前這小瓜娃子一腦瓜崩。“你連基本的俱樂部歸屬感都沒給他們培養出來呢，現在就帶他們出去浪，也不怕浪著浪著就撒手沒了。”
像是皇馬啊巴薩這樣對俱樂部歸屬感培養得十分完善的球隊，無論青訓的球員們去了哪兒，又或者是踢到了什麽位置上，隻要有機會都會想著迴去自己的母隊的，這就是球隊的歸屬感。
而撒手沒……一般就指的是歸屬感沒培養好的球隊，人是租借或者賣出去了，一出去就迴不來了，那該多嘔血啊？
胡安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所以點頭：“您說得很有道理，那我現在是不是該開始培養起來了？”
“我們這些年紀大了的不用你管，去折騰那些小的就可以了。”雷東多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家弟子的想法，有些無奈。
他們這些老兵老將的，世界觀早就已經成型了，還有什麽忠誠可言？
尤其是他和羅馬裏奧這種瀕臨退役的，隻要能找個地方舒舒服服踢球就對了，在哪兒都無所謂，所以羅馬裏奧可以在巴甲一踢就是七八年。
……話說羅馬裏奧居然會願意迴到西甲來，他真的是很吃驚。
畢竟西甲的戰鬥強度和巴甲還是兩碼事，球員的能力等級也是兩碼事，賽程的密集程度更是兩碼事，像是羅馬裏奧這種生性自由散漫的，一般來說都會選擇留在巴甲結束自己的職業生涯吧？！
想到這裏，雷東多就直截了當問了：“胡安，你是怎麽把羅馬裏奧騙到西甲來的？”
胡安一愣，哂笑著擺擺手：“說騙多不好意思啊……而且獨狼那麽聰明的人，我怎麽可能騙到他？”
“那是？”雷東多有些懷疑地挑眉，他對自家弟子的語言藝術也算是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的，這孩子肯定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是誆來的。”胡安滿臉都是誠懇。
“……”
“好啦，真的隻是去嚐試著邀請了一下而已。”胡安擺擺手，其實說起來，老前輩願意來，他也很是意外：“我就和他說，我們拉科魯尼亞缺少一個鎮部之寶，需要一個有足夠經驗的人來幫助我們前行……”
說著說著，他發現麵前的阿根廷人表情不是很好，於是連忙補充：“我知道您帶前鋒也很厲害，勞爾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可是您也看到了，拉科魯尼亞需要帶的新人還是太多了，前場羅馬裏奧帶著，中後場您稍微帶帶……”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安還有些唏噓：“整個轉會窗我唯一的敗筆就是沒找到一個門將來帶帶我們，不過還好的是，這輪比賽結束之後，可能我們就能迎來一名更加職業的門將教練了。”
門將教練的專業性要求較強，一般需要業內人士來出任，最好還要有從業經驗，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意思就是，最好是當過門將的人來教授這些內容，他們可以教的不僅僅是一些理論上的隻是，還能培育出一些意識來。
拉科魯尼亞的門將教練原本在這賽季開始的時候就萌生了退休的想法，胡安特意登門拜訪，拜托了他再多帶一兩個月，找到了合適的人就放他退休，他才算是點頭同意了。
“既然你能找到一個門將教練，那好歹防守教練也換個新的吧。”一想到現在拉科魯尼亞的防守教練，雷東多都覺得有些無語，當然這不是說人家教的不好，隻是……
一看到幾個球員就開始不停打擺子、在練習的時候都不敢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這樣的教練真的有必要需要嗎？
胡安一笑：“您就給人家一點機會吧，人家歲數好歹比您還大一點呢……這些都等我們迴來的時候再說，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