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現在胡安很是尷尬。
他的麵前擺著一對價值一萬歐的袖扣，雖然這一對於他而言也不是一筆太過昂貴的價錢，可是對於一個記者來說可能就有點貴了。
——這些記者們哦，看起來就是年薪不過十萬的工薪階層，哪來的這麽大一筆錢？
所以在今天的記者發布會結束之前，胡安還是著重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價值觀：“我可以接受一個月薪十萬甚至更多的女孩兒為我買一對一萬歐的袖扣，因為那是零花錢，可是我絕對不接受月薪不到一萬歐的女孩兒這一對一萬的禮物……因為那是生活費。”
“所以袖扣還請收迴吧，實在是太過貴重，鞭子我就收下了，看情況用不用。”這麽說著的時候，胡安正用短鞭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手心，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動作還是讓很多人看著麵紅耳赤，胡安雖然也角兒有些奇怪不過還是什麽都沒說，直接宣布今天的記者發布會結束。
——記者發布會是結束了，足壇的大風暴掀起來了。
光是他的首發名單，就讓整個歐洲大陸驚聲尖叫。
英國最有影響力的體育報紙《衛報》選擇了《超級拉科的超級瘋狂！》作為自己的頭版頭條，封麵上是胡安手握短鞭微笑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奪人心魄，而報紙裏的內容更是讓人目瞪口呆。
“我從沒見過如此瘋狂的俱樂部！”報紙感歎道，“有足球曆史以來最年輕的主帥、記錄裏年齡差最大的球員名單、最為亂來的球隊配置……誰都不知道拉科下一步要做什麽，他們的主席是瘋了麽？”
“在發布會的現場，年輕氣盛的迪亞斯表示自己對新賽季充滿了信心，我們可以看到的是，他似乎認為自己可以在這個位置上大有作為，尤其是在擁有著這樣班底的情況下，不過同時，他也向我們解釋了為什麽會選擇將羅馬裏奧從巴甲帶迴西甲來。”
“在現場還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天空體育的記者珍·史密斯和西班牙電視五台的記者薩拉·卡波內羅兩個人紛紛獻上了個人的禮物給迪亞斯，當時的場麵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雄性在向磁性獻花求偶，可是據我們所知，迪亞斯拒絕了卡波內羅那對價值不菲的寶石袖扣，而是選擇了史密斯的小皮鞭……哦嗬嗬，看不出來他是這麽重口味的一個人……”
相較於大英腐國報紙最後那略帶調侃的語氣，西班牙的三家報紙直接就爆炸了，這三家報紙分別為《馬卡報》、《阿斯報》和《世界體育報》。
《馬卡》延續了他們一直以來慣用的誇張風格，直接將首發名單給放在頭版頭條大大的首頁上，隨後開始大聲疾唿：“誰來管管拉科魯尼亞？！”
“或者能管住他們的主帥也行！！”
“這張名單實在是太瘋狂了，購入方俱樂部從西甲雙雄到阿甲之王都涵蓋其中，甚至還有前金球獎先生，而且小鮮肉也不少，球隊的中堅力量也不差，光從排麵上來看，拉科魯尼亞一點都不比其他的豪門差到哪兒去！”
“隻是我們都知道，豪門是經過沉澱的，那需要底氣和雄厚的財力作為支撐，而現在的拉科就像是一個突然中了彩票的土豪，或者說暴發戶？沒有一點積累，整體看起來都很浮躁，隻是我還是衷心希望他們能奪得一個好的成績，我不希望雷東多、羅馬裏奧這些世界名將在自己職業生涯的莫旗卻遭受羞辱，那樣的場麵實在是太難看了。”
相較於馬卡的直截了當，《阿斯報》則是委婉得多：“迪亞斯現在需要麵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怎麽馴服這些老將，他的權威性會不會受到挑戰呢？尤其是他的年齡，據我們所知，他還有十三天才到自己二十二歲的生日，這個年紀的主教練？縱觀所有的運動比賽項目都是沒有的事。”
“雖然不知道拉科究竟會是什麽未來，可是至少就名單上來看，他們還是挺有話說的，衷心期待拉科在新賽季為我們帶來歡樂。”
“不過說到歡樂，胡安·迪亞斯在發布會上的一席言論有些耐人尋味啊，關於‘馬鞭’‘騎乘’‘獎懲’和‘臣服’的那些念頭，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小說作者以他為原型寫一本小說。”
相較於這樣善意的調侃，《世界體育報》就惡意得多了：“在昨天的發布會上，拉科主帥迪亞斯鬧出了不少笑話，無論是‘馬鞭’還是‘兩女半跪獻禮’，又或者是在名單打印上的緩慢和失誤，我們都不難看出，這是一個缺乏經驗、而且很容易就會被掏出話題來的新手菜鳥，祝願他在西甲這個地獄模式裏玩的愉快~！”
很顯然，世界體育報是在幸災樂禍，不過對於胡安他們也沒多說什麽攻擊性的話，不提基本上沒出過什麽場的誇雷斯馬，羅馬裏奧、裏克爾梅他們都是在巴薩有個汗馬功勞的，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會顯得尤其不好，所以也隻是夾槍帶棍地諷刺兩句。
不過拋開那些諷刺的言論，實際上還算是好心給胡安提了建議——雖然很隱晦就是了。
相較之下，阿曆克斯·弗格森爵士就要直截了當、簡單粗暴得多。
當天晚上，胡安就接到了老爵爺的電話，原本以為老爵爺是來恭喜他順便談論一下占據部署的小主帥，一接起電話就被罵懵了。
“我一直關注你小子，沒想到你這麽慫！今天讓人指著鼻子說得很爽？明天滾過來找我！”
胡安：一臉懵逼，不知所措.jpg
不知所措歸不知所措，第二天日常訓練還是要有的，他準備結束了之後立刻坐飛機飛曼徹斯特，好聆聽老爵爺的教誨。
這是他們公布了名單之後第一次集體訓練，胡安有先見之明地直接表示要封閉訓練，對外的措辭就是“拉科現在很不成熟需要好好磨合”，然而實際上呢，他們在裏麵的訓練和其他球隊也沒什麽兩樣。
雖然拉科這支球隊能拉起人來也不過是最近一個月的事情，不過大家都在很努力地相處融洽中，而且尤其喜歡切磋球技，而球場上最為和諧的時候也就是在做熱身訓練的時候，一般這個時候那些球員們就已經在聊天中，決定了待會兒一對一的對象是誰。
不過雖然說是這麽說，可是能坦然一對一的基本上都是那些有了一定閱曆的球員，而像是大衛·路易斯、大衛席爾瓦這些萌新基本上也就隻有躲在一邊圍觀順便瑟瑟發抖的份兒，並且衷心祈禱自己不會被那邊的某個大魔王看中陪練。
拉科隊內為什麽有品種這麽多的大魔王，好可怕t＾t
對於訓練時候的一對一，胡安是很樂見其成的，在組建自己的教練班底的時候，他和他的戰術分析師曾經分析過球隊的現狀。
戰術分析師專門負責球隊的視頻錄像分析，為主教練提供參考，可是這兩個人也不分什麽主次了，直接拉過助教，三個人抱了一大堆錄像進暗室，四天三夜都沒出來，裏麵經常傳出爭吵聲和辯論聲，之後三個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然後就有了這麽一個“拉科式”的訓練。
還有意外之喜的是，之前對胡安都表麵客氣、內心疏離的兩個人，現在對於胡安作為主教練是心服口服，絕對以他為首的意思，之前球員們也都是看著他們的相處模式的，這麽個轉變大家嘴上不說，實際上都是看在眼底的。
作為主教練，胡安一般不用上場去參與這種殘暴的一對一，可大佬們有的時候自相殘殺還不夠，非要帶著他一起，而胡安是那種自己受苦其他人圍觀的人？所以到最後都會變成全隊被花式吊打，小鮮肉們個個都被虐得很帶感啊……
所以今天，為了避免自己再度被拉上場掄，胡安在眾多小鮮肉嫉妒羨慕的目光中一身西裝革履地出現在了球場邊上，衝著大家微微一笑：“怎麽了？訓練啊。”
“胡安！”工作人員在球場邊上叫了一句：“有人找你！”
球場上的四個胡安同時轉過頭來，一臉無言地看著他，工作人員也汗顏了一把：“教練，有人找！”
胡安一愣，隨後衝著球場上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繼續，自己則是向會客廳走去。
——其實說起來，拉科的會客廳也是很舊的那種，說好聽點叫有曆史沉澱，說不好一聽一點就……咳咳。
而就是在這裏，胡安見到了讓他忍不住挑眉驚訝的人，雖然驚訝歸驚訝，他還是上前了一步：“德科，呃，還有梅西？你們怎麽來了？”
“這孩子說想來看看。”德科一副大咧咧的樣子，順手揉了揉身邊人的腦袋，胡安也順勢看了他一眼。
小孩有著一頭很長的發，個子不高，從胡安的角度看過去就是一個毛茸茸的發頂，根本就見不到臉，雖然胡安一直以來對梅西的轉會表現得很是執著，可這也是他們倆的第一次碰麵，所以他猶豫了一會兒後挑眉：“來看誰？”
“呃，艾馬爾……”德科語塞，隨後哈哈一笑：“總而言之就是這樣那樣……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胡安無奈了，雖然他知道自家國家隊的隊友們也沒幾個正常人，可是這麽糊弄他真的好麽？“算了。”他也不多想了，直接挑眉：“跟我來。”
他直接將人給帶到了訓練場邊上，這個時候訓練場裏大家都三三兩兩地站著圍成一個圈，似乎正在圍觀著什麽，時不時還傳來一聲歡唿，德科茫然地看了看：“這是在做什麽？”
“訓練。”胡安很是簡潔地迴答了一句，“你們巴薩還沒集訓啊？”
“沒有啊，我們要過兩天，直接去外麵打熱身賽。”說到這裏的時候，德科也有點很不好意思地揉揉腦袋，“而且豪爾赫似乎還在和巴薩扯皮我的轉會費，所以……”
胡安了然，他的轉會涉及到了誇雷斯馬和波爾圖，現在誇雷斯馬被他給截胡了，新的問題層出不窮，所以巴薩到現在也沒能完好地將德科添加進自己的大名單裏。
“啊。”誇雷斯馬和波斯蒂加看到了他們國家隊的前輩，剛準備開口招唿，結果一眼就瞥到了胡安的眼神，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隻能埋頭裝作看不到繼續圍觀。
“這樣啊，”胡安點點頭，“既然如此，要不要來感受一下我們拉科的特產？”
“什麽特產？”德科很感興趣地問了一句，他們已經走近了包圍圈，外圍的幾個人下意識迴頭看了一眼，在看到德科的時候張了張嘴，可是看到身邊陪伴的人是誰時，紛紛選擇了安靜。
胡安領著他們站到一個不近不遠的地方，球員站得鬆散，他們站在外圍也能看到什麽情況了。
在包圍圈的中間，胡安·貝萊隆屏氣凝神地站著，他的腳下有一顆球，而他不遠處則麵對麵站著一個人，兩個人就這麽靜默地站著，周圍的人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此時艾馬爾走上前，德科感覺到手下攬著的少年不安地動了動。
“預備——”阿根廷人深吸一口氣，手向下一揮。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放慢了步伐，隻為了看這兩個人的對決。他們倆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可是在技巧上都是登峰造極，一個還在巔峰期而一個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可是戰局並沒有像德科想象的那樣一邊倒，而是精準地膠著起來，甚至胡安·貝萊隆還有隱約被壓製的勢頭。
而這時候，艾馬爾、裏克爾梅同時都加入了進去，他們兩個人從後麵謹慎地靠近，找尋著機會，可是逡巡了半天，貝萊隆都沒找到傳球的機會，纏繞中他決定嚐試強行傳中，一個稍微的縫隙，他腳上施力想要直接將球給送出去，然而球甚至都沒來得及加速就被人給勾了迴來。
幾乎就是在球到了他腳下的時候，三個人都停下了動作，周圍一直在屏息的人才開始鬆了口氣，紛紛鼓掌歡唿，不過相較於周圍人的喜慶，那三個人就有些無奈了，聚在一起似乎是準備商量什麽，直到這個時候，德科才敢出氣。
一直到剛才為止，他都是屏住唿吸的，可是在唿氣的同時，他似乎也聽到了一個人和他一起唿氣，他愣了愣轉頭一看，發現胡安也在看著他的方向，或者說，是看著梅西。
阿根廷少年似乎是感覺到了他們目光的注視，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胡安一笑，也沒說什麽，隻是輕聲解釋道：“拉科的隊內特產就是互毆，無論是單挑還是群毆，隻要是在球場上的合理範圍內都是被允許的。”
“互毆？”德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再看過去，中間的人還沒換，可是掌球的人從貝萊隆換成了艾馬爾，此時此刻阿根廷人也是一臉謹慎的樣子，腳尖輕點草地，看過來的眼睛裏滿是認真。
“你願意叫球場合理鬥毆也行，一般來說我們這裏有什麽矛盾都是在球場上解決的。”胡安說的時候很是光明正大，倒是讓德科目瞪口呆：“矛盾？”
“是啊。”胡安一本正經地迴複：“比如說這會兒，應該是在進行‘誰輸了誰就當隊長’的比賽。”
“……啊？”
“你不用管他們，這理由每星期都要被拿出來用一遍，我們都習慣了，”胡安罔顧了身邊德科的目瞪口呆，也忽略了阿根廷少年終於抬起的腦袋，“反正貝萊就沒贏過，他就是當隊長的命，隨他們瞎折騰去吧。”
德科總覺得有些奇幻，他怎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你看，又輸了。”胡安一笑拍拍手，“小醜，來一下！”
艾馬爾擦了擦汗走過來，雖然在剛才的比拚裏輸了，可是他依舊是一副很開朗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陽光：“怎麽了？”
“你的小粉絲來找你。”胡安這麽說著的時候，讓開了半個位置，於是艾馬爾就立刻看到了那個矮了大半頭的小孩兒。
乍一看以為對方隻有十二三歲的艾馬爾也沒多想，衝著小孩伸出了手：“你好？”
“你好巴勃羅……我，我是……”眼見著小孩兒突然口吃了，胡安敲敲德科悄聲問道：“他平時在俱樂部也是這樣的？”這孩子怎麽可能這麽靦腆，不科學啊！
“當然不是，”德科也很是無奈，“可能是看到偶像緊張了。”
“這樣啊。”胡安微笑了一下，看向艾馬爾的身後，裏克爾梅、胡安·索林正勾肩搭背地看著他，而不遠處，加戈似乎也聽到了什麽動靜準備過來，眼見著剛才還被圍攻的短發男人也將頭轉向這裏，這陣仗，別說梅西了，德科都有點發怵。
不過胡安也沒說什麽，隻是拍了拍艾馬爾的肩膀：“陪他待一會兒吧，他是你的死忠。”
艾馬爾微笑了一下：“好。”
眼見著艾馬爾從善如流地將人給拉走了，胡安也微笑了一下，衝著德科挑眉：“謝謝。”
他當然知道德科其實算是在幫他，心裏自然是感激的，可是德科沉默了一會兒，擺擺手：“你先別謝我……沒聽說過隊長是你們這樣爭出來的。”
“那你聽說過這麽年輕的主教練嗎？”胡安反問，他都快無奈了，這個梗他能說到自己退休。
“沒聽說過。”德科一笑，“我也沒聽說賽季前我這樣的人。”
“都是奇葩。”胡安輕咳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衝著自家的國家隊前輩挑眉：“信不信過幾年我來糟蹋你？”
“等你有那個錢吧。”德科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當然，多年後他也多後悔自己此時的隨便暫且不表，梅西算是夙願得償，在跑動的時候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很顯然是激動。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覺得這已經很好了，之後的情形讓他覺得自己簡直身在夢中。
裏克爾梅過來了！
也不知道裏克爾梅和艾馬爾說了什麽，兩分鍾之後，索林也過來了，嘻嘻哈哈搭著裏克爾梅的肩看著他們倆踢球，接著費爾南多·加戈也湊過來瞧了瞧，不過他本身也屬於食物鏈底端受眾，所以分分鍾就被索林給壓著腦袋去訓練了。
隨後雷東多過來了。
艾馬爾停下動作，擦了擦汗有些眼巴巴地看著他：“費爾南多？”
雷東多也隻是擺擺手，有些詫異地看著對麵的小不點，頗有些懷疑的意思：“阿根廷的？”
“是。”梅西沉默了一會兒後抬起頭迴答，麵前站著的人個個都是如雷貫耳，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雷東多站過來之後，剛才還沒個正形的幾個人現在乖得就像是小學生一樣。
“球感不錯。”雷東多簡單評價了一句，想了想又問道：“哪個俱樂部？”
“巴薩。”這個名字一說出口，幾個人又是一陣騷動，裏克爾梅思索了一下，恍然：“我說這個小家夥看著眼熟！”
裏克爾梅02年的時候加入的巴薩，那時候梅西在一線隊和預備隊之前徘徊，經常在球場邊做的工作就是撿球，而梅西第一次代表巴薩一線隊出場的時候，裏克爾梅已經被轉租給比利亞雷爾了，所以並不知道他具體的情況。
艾馬爾顯然是呆住了，裏克爾梅看到他的樣子也隻能無奈歎了口氣擺擺手：“好嘛，不要看他這樣，現在差不多已經有16、7歲了吧？”
梅西點頭：“十七歲。”
“誒？？”
聽著那邊阿根廷的在鬧騰，德科也是滿臉無奈：“豪爾赫是不是還沒簽下他，我現在帶他過來會不會太早了？”
“不早。”胡安眺望了一下阿根廷那裏的情況，看著梅西似乎已經漸漸放鬆了，便也不再關注，而是輕聲說道：“其實我還是希望他能來的。”
“我也希望。”德科很是誠摯地說了一句，這讓胡安詫異挑眉，而麵對著胡安的疑惑，德科苦笑一聲。
“現在巴薩……有點亂，他這樣的也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我和羅尼都有想過要不要給他介紹一個新的俱樂部，雖然說以他的能力，無論如何都會得到上場機會的，可是誰也不知道那會是多久……”
胡安看過來的眼神很是奇特。
原來那個傳聞是真的啊，羅納爾迪尼奧（羅尼）是梅西的“爸爸”，德科是梅西的“媽媽”什麽的……這兩個人也是真的疼愛小將。
“看情況吧，我也很期待他的到來。”最後，胡安也隻是說了這麽一句。
他們倆下午來的，晚上就離開了，就像真的隻是帶著梅西來見一見他的偶像一般，走的時候胡安還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德科太寵梅西了，結果就被德科給轟走，胡安一臉無奈的表示，有了新兒子就忘了他，人生苦短唉……
為了安慰自己，在送離這兩個人之後，胡安轉手就直接登上去曼徹斯特的飛機，英超的賽季開賽比所有聯賽都要早，所以當胡安趕到爵爺家的時候，隻有凱西嬸嬸笑著出來迎接他：“來啦？他去卡靈頓了可能要過會兒才迴來。”
“過會兒？”胡安一愣，下意識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快八點鍾的時間，這對於一般的英國下班時間來說已經晚了三個小時，“他現在一直都這麽晚迴來嗎？”
“是啊，後天就要出發去加拿大打友誼賽，不然的話他估計能直接衝到拉科魯尼亞去。”凱西嬸嬸嗬嗬笑了起來，對於自家丈夫她自然也很是了解，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的話，胡安哪還能這麽安然站在這裏？
“呃。”胡安摸了摸腦袋，有些無奈。“嬸嬸，我能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嗎，讓爵爺這麽生氣？”
凱西嬸嬸笑而不語，而是指了指桌上的衛報，胡安打開來一看，是今天的報紙，說的就是昨晚在記者發布會上的事情。
而在胡安低頭看報紙的時候，凱西嬸嬸像是很無意地說道：“你的發布會我們倆也看了，那兩個女孩兒哪個是你女朋友？”
胡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思前想後還是沒將自己有個男朋友的事情和盤托出，而是直接苦笑：“都不是。”
“都不是？”凱西嬸嬸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胡安，以前我就和你講過很多次了，不要對所有的女孩子都這麽紳士，雖然紳士風度是很迷人，可是你紳士也要分清場合和時間，她們倆在是你的追求者之前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記者，你最好想清楚了。”
“嬸嬸，我真沒有……”胡安正準備繼續解釋，就聽到大門開鎖的聲音，凱西嬸嬸聽了聽聲音：“阿曆克斯迴來了，我給你們倆準備茶水。”
“我幫您吧？”胡安正準備站起來，就被凱西給製止了：“你現在最好像一個乖學生一樣坐在沙發上，不然我不敢保證阿曆克斯會怎樣。”
胡安是一頭霧水，尤其是在麵對上爵爺的時候，爵爺看到他先是一愣，接著臉色很快就沉了下去，胡安站在那裏很是疑惑。
自從到曼聯後的一整年裏，他都沒有看過爵爺對他出現這樣的表情，這次究竟是怎麽了？
懷揣著滿心的疑惑，胡安跟著爵爺走進了他的書房，而他還沒坐穩，爵爺就像他展示出了自己的吹風機的風采，已經有兩個月沒切身感受吹風機的胡安當場懵逼。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還是立刻就低頭虛心接受教誨，一般來說，爵爺這時候的話剔除掉髒話的話，都是字字句句真心的建議，所以胡安聽得很是認真。
然而聽著聽著，他感覺自己似乎聽錯了。
好不容易爵爺說累了停下來喝口水，胡安連忙趁著這個機會開口：“可是爵爺，一開始的時候太張狂真的好嗎？”
爵爺一聽到他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差點罵娘，深唿吸好幾下瞪了他一眼隨後告訴他：“你不用給他們好臉色，他們為了什麽新聞都可以追在你的屁股後麵跑，你這種合作的態度會讓那些記者以為你好欺負，你懂我的意思嗎？”
胡安下意識點頭：“不要慫就是幹？”
“對！”爵爺點頭，“你身為一個俱樂部的主帥，對外的脾氣不能太好知道嗎？尤其是那兩個女人，很明顯是要拿你炒作話題度，你還這麽配合她們倆，趕緊趁著現在還不深立刻結束掉，不然以後有的是你的麻煩事！”
“她們倆也不是要炒作熱度吧？”胡安有些無奈，薩拉是什麽情況不知道，但珍絕對不是。
“你怎麽知道？”弗格森挑眉問道，胡安微笑了一下：“史密斯小姐您應該也認識，之前她就是天空體育特派駐曼聯的記者了。”
“我知道這個小姑娘。”弗格森是有一點印象的，畢竟這個小姑娘不屈不撓，比一般的男記者都要敢搶敢拚，而爵爺印象最深的就是之前在費迪南德禁藥禁賽的時候，這個姑娘在一片倒的聲音裏選擇了支持曼聯，雖然這不能說明什麽，可是至少也證明了她是站在曼聯這一邊的。
“她並不是那種會自我炒作的人，隻是另一個人就不一定了……”這麽說著的時候，胡安的眼中下意識閃過一道冷光，可是很快，他就微笑了起來：“您的教誨我銘記於心，反正就是和那些媒體記者們硬杠就是了，對不對？”
“廢話，我弗格森教出來的沒有軟蛋。”爵爺再度怒拍桌子，“接下來你給我好好表現！”
“好！”
凱西進來的時候，這兩個人正在鬥誌昂揚地揮舞著拳頭喊口號，爵爺就算了一直都是老頑童，而胡安則是難得的激動，捏著拳頭一臉的陽光燦爛，看到她的時候忍不住眨眨眼：“凱西嬸嬸？”
“我來給你們送茶。”凱西很是冷靜地決定還是當沒看到這兩個人的傻樣算了，“你們繼續聊。”
當凱西嬸嬸放下茶之後，他們倆就冷靜了下來，坐在那裏對視了一眼。
弗格森輕咳一聲：“迴去之後，記得多看報紙，可以從報紙上得到很多的東西，但也不要輕信報紙，不要被報紙影響，知道沒？”
胡安乖乖點頭，在長輩的麵前一般他都是一個好孩子，就算是自己已經聽過很多遍的囑咐也不多說一句話：“知道了。”
“好。”爵爺這時候才放鬆下自己的臉色，“你在拉科怎麽樣？”
胡安剛準備迴答，爵爺就擺了擺手：“算了，你什麽都別說，我突然把你叫過來已經很不好了。”
的確，現在各大聯賽都是處在賽季即將開始的階段，所有俱樂部的主教練都處在很繁忙的時間段裏，他們既要製定球隊一整年的規劃，還要對戰術方麵進行調整和演練，尤其是胡安這樣剛剛接手一家嶄新的俱樂部、所有的成員此先都沒經曆過磨合的菜鳥教練。
可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走彎路，雖然說跟著自己學習的人有很多，可是胡安的年紀是最小的——其他跟著他學習的人都是誰？
麥克拉倫，之前執教米德爾斯堡，差點將上一年的聯賽杯冠軍球隊送進降級區。
奎羅斯，上個賽季執教皇家馬德裏，更衣室混亂不堪無法管理，他更是眼睜睜看著馬克萊萊被賣掉，眼見著這賽季就要灰溜溜迴來繼續當他的助教了。
沃爾特·史密斯，上個賽季裏他和胡安搭檔著撐過曼聯沒有他的一段時間，除了那張紅牌之外可以說沒什麽大的問題，賽季末也準備離開他去執教蘇格蘭國家隊。
當然還有其他幾個人，可是胡安的年齡隻有這些人的三分之一，他還很年輕，他是如此年輕而生機勃勃，他甚至比自己的那些球員們還要年輕，這讓他怎麽放心這小子自己去執教一個西甲俱樂部？
縱觀目前的五大聯賽，意甲的繁華程度排第一，西甲緊隨其後，英超近年來的競爭力也變強大了，可是也沒到西甲的程度，而胡安現在正在挑戰的就是困難級別下的地獄模式。
這讓他怎麽放心這小子？
胡安自然也知道爵爺對自己的一片苦心，所以微微一笑：“爵爺，我給您講講，我這兩個月都經曆了什麽吧？”
“無關俱樂部？”爵爺挑眉，現在胡安的身份也已經很特殊了，兩個頂級聯賽的俱樂部的教練，坐在一起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胡安應該是都知道的。
“可能帶一點點，可是不會多。”胡安微笑著迴答，“畢竟那是我的工作嘛。”
弗格森的書房燈光一整夜都沒有關，胡安和爵爺促膝長談，這也是胡安難得一次說這麽多的話，而且還是這麽細致認真地為自己這兩個月的瘋狂做一個總結，爵爺也隻是靜靜聽著。
麵前的人明明還是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小青年，他的身上背負著的東西卻是一般二十二歲的青年不該有的沉重。
可無論是什麽，現在他依舊平靜如水地坐在這裏，溫聲細語講述著自己的經曆，弗格森能看見，麵前的青年已經在準備展翅高飛。
現在胡安很是尷尬。
他的麵前擺著一對價值一萬歐的袖扣，雖然這一對於他而言也不是一筆太過昂貴的價錢，可是對於一個記者來說可能就有點貴了。
——這些記者們哦，看起來就是年薪不過十萬的工薪階層，哪來的這麽大一筆錢？
所以在今天的記者發布會結束之前，胡安還是著重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價值觀：“我可以接受一個月薪十萬甚至更多的女孩兒為我買一對一萬歐的袖扣，因為那是零花錢，可是我絕對不接受月薪不到一萬歐的女孩兒這一對一萬的禮物……因為那是生活費。”
“所以袖扣還請收迴吧，實在是太過貴重，鞭子我就收下了，看情況用不用。”這麽說著的時候，胡安正用短鞭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手心，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動作還是讓很多人看著麵紅耳赤，胡安雖然也角兒有些奇怪不過還是什麽都沒說，直接宣布今天的記者發布會結束。
——記者發布會是結束了，足壇的大風暴掀起來了。
光是他的首發名單，就讓整個歐洲大陸驚聲尖叫。
英國最有影響力的體育報紙《衛報》選擇了《超級拉科的超級瘋狂！》作為自己的頭版頭條，封麵上是胡安手握短鞭微笑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奪人心魄，而報紙裏的內容更是讓人目瞪口呆。
“我從沒見過如此瘋狂的俱樂部！”報紙感歎道，“有足球曆史以來最年輕的主帥、記錄裏年齡差最大的球員名單、最為亂來的球隊配置……誰都不知道拉科下一步要做什麽，他們的主席是瘋了麽？”
“在發布會的現場，年輕氣盛的迪亞斯表示自己對新賽季充滿了信心，我們可以看到的是，他似乎認為自己可以在這個位置上大有作為，尤其是在擁有著這樣班底的情況下，不過同時，他也向我們解釋了為什麽會選擇將羅馬裏奧從巴甲帶迴西甲來。”
“在現場還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天空體育的記者珍·史密斯和西班牙電視五台的記者薩拉·卡波內羅兩個人紛紛獻上了個人的禮物給迪亞斯，當時的場麵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雄性在向磁性獻花求偶，可是據我們所知，迪亞斯拒絕了卡波內羅那對價值不菲的寶石袖扣，而是選擇了史密斯的小皮鞭……哦嗬嗬，看不出來他是這麽重口味的一個人……”
相較於大英腐國報紙最後那略帶調侃的語氣，西班牙的三家報紙直接就爆炸了，這三家報紙分別為《馬卡報》、《阿斯報》和《世界體育報》。
《馬卡》延續了他們一直以來慣用的誇張風格，直接將首發名單給放在頭版頭條大大的首頁上，隨後開始大聲疾唿：“誰來管管拉科魯尼亞？！”
“或者能管住他們的主帥也行！！”
“這張名單實在是太瘋狂了，購入方俱樂部從西甲雙雄到阿甲之王都涵蓋其中，甚至還有前金球獎先生，而且小鮮肉也不少，球隊的中堅力量也不差，光從排麵上來看，拉科魯尼亞一點都不比其他的豪門差到哪兒去！”
“隻是我們都知道，豪門是經過沉澱的，那需要底氣和雄厚的財力作為支撐，而現在的拉科就像是一個突然中了彩票的土豪，或者說暴發戶？沒有一點積累，整體看起來都很浮躁，隻是我還是衷心希望他們能奪得一個好的成績，我不希望雷東多、羅馬裏奧這些世界名將在自己職業生涯的莫旗卻遭受羞辱，那樣的場麵實在是太難看了。”
相較於馬卡的直截了當，《阿斯報》則是委婉得多：“迪亞斯現在需要麵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怎麽馴服這些老將，他的權威性會不會受到挑戰呢？尤其是他的年齡，據我們所知，他還有十三天才到自己二十二歲的生日，這個年紀的主教練？縱觀所有的運動比賽項目都是沒有的事。”
“雖然不知道拉科究竟會是什麽未來，可是至少就名單上來看，他們還是挺有話說的，衷心期待拉科在新賽季為我們帶來歡樂。”
“不過說到歡樂，胡安·迪亞斯在發布會上的一席言論有些耐人尋味啊，關於‘馬鞭’‘騎乘’‘獎懲’和‘臣服’的那些念頭，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小說作者以他為原型寫一本小說。”
相較於這樣善意的調侃，《世界體育報》就惡意得多了：“在昨天的發布會上，拉科主帥迪亞斯鬧出了不少笑話，無論是‘馬鞭’還是‘兩女半跪獻禮’，又或者是在名單打印上的緩慢和失誤，我們都不難看出，這是一個缺乏經驗、而且很容易就會被掏出話題來的新手菜鳥，祝願他在西甲這個地獄模式裏玩的愉快~！”
很顯然，世界體育報是在幸災樂禍，不過對於胡安他們也沒多說什麽攻擊性的話，不提基本上沒出過什麽場的誇雷斯馬，羅馬裏奧、裏克爾梅他們都是在巴薩有個汗馬功勞的，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會顯得尤其不好，所以也隻是夾槍帶棍地諷刺兩句。
不過拋開那些諷刺的言論，實際上還算是好心給胡安提了建議——雖然很隱晦就是了。
相較之下，阿曆克斯·弗格森爵士就要直截了當、簡單粗暴得多。
當天晚上，胡安就接到了老爵爺的電話，原本以為老爵爺是來恭喜他順便談論一下占據部署的小主帥，一接起電話就被罵懵了。
“我一直關注你小子，沒想到你這麽慫！今天讓人指著鼻子說得很爽？明天滾過來找我！”
胡安：一臉懵逼，不知所措.jpg
不知所措歸不知所措，第二天日常訓練還是要有的，他準備結束了之後立刻坐飛機飛曼徹斯特，好聆聽老爵爺的教誨。
這是他們公布了名單之後第一次集體訓練，胡安有先見之明地直接表示要封閉訓練，對外的措辭就是“拉科現在很不成熟需要好好磨合”，然而實際上呢，他們在裏麵的訓練和其他球隊也沒什麽兩樣。
雖然拉科這支球隊能拉起人來也不過是最近一個月的事情，不過大家都在很努力地相處融洽中，而且尤其喜歡切磋球技，而球場上最為和諧的時候也就是在做熱身訓練的時候，一般這個時候那些球員們就已經在聊天中，決定了待會兒一對一的對象是誰。
不過雖然說是這麽說，可是能坦然一對一的基本上都是那些有了一定閱曆的球員，而像是大衛·路易斯、大衛席爾瓦這些萌新基本上也就隻有躲在一邊圍觀順便瑟瑟發抖的份兒，並且衷心祈禱自己不會被那邊的某個大魔王看中陪練。
拉科隊內為什麽有品種這麽多的大魔王，好可怕t＾t
對於訓練時候的一對一，胡安是很樂見其成的，在組建自己的教練班底的時候，他和他的戰術分析師曾經分析過球隊的現狀。
戰術分析師專門負責球隊的視頻錄像分析，為主教練提供參考，可是這兩個人也不分什麽主次了，直接拉過助教，三個人抱了一大堆錄像進暗室，四天三夜都沒出來，裏麵經常傳出爭吵聲和辯論聲，之後三個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然後就有了這麽一個“拉科式”的訓練。
還有意外之喜的是，之前對胡安都表麵客氣、內心疏離的兩個人，現在對於胡安作為主教練是心服口服，絕對以他為首的意思，之前球員們也都是看著他們的相處模式的，這麽個轉變大家嘴上不說，實際上都是看在眼底的。
作為主教練，胡安一般不用上場去參與這種殘暴的一對一，可大佬們有的時候自相殘殺還不夠，非要帶著他一起，而胡安是那種自己受苦其他人圍觀的人？所以到最後都會變成全隊被花式吊打，小鮮肉們個個都被虐得很帶感啊……
所以今天，為了避免自己再度被拉上場掄，胡安在眾多小鮮肉嫉妒羨慕的目光中一身西裝革履地出現在了球場邊上，衝著大家微微一笑：“怎麽了？訓練啊。”
“胡安！”工作人員在球場邊上叫了一句：“有人找你！”
球場上的四個胡安同時轉過頭來，一臉無言地看著他，工作人員也汗顏了一把：“教練，有人找！”
胡安一愣，隨後衝著球場上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繼續，自己則是向會客廳走去。
——其實說起來，拉科的會客廳也是很舊的那種，說好聽點叫有曆史沉澱，說不好一聽一點就……咳咳。
而就是在這裏，胡安見到了讓他忍不住挑眉驚訝的人，雖然驚訝歸驚訝，他還是上前了一步：“德科，呃，還有梅西？你們怎麽來了？”
“這孩子說想來看看。”德科一副大咧咧的樣子，順手揉了揉身邊人的腦袋，胡安也順勢看了他一眼。
小孩有著一頭很長的發，個子不高，從胡安的角度看過去就是一個毛茸茸的發頂，根本就見不到臉，雖然胡安一直以來對梅西的轉會表現得很是執著，可這也是他們倆的第一次碰麵，所以他猶豫了一會兒後挑眉：“來看誰？”
“呃，艾馬爾……”德科語塞，隨後哈哈一笑：“總而言之就是這樣那樣……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胡安無奈了，雖然他知道自家國家隊的隊友們也沒幾個正常人，可是這麽糊弄他真的好麽？“算了。”他也不多想了，直接挑眉：“跟我來。”
他直接將人給帶到了訓練場邊上，這個時候訓練場裏大家都三三兩兩地站著圍成一個圈，似乎正在圍觀著什麽，時不時還傳來一聲歡唿，德科茫然地看了看：“這是在做什麽？”
“訓練。”胡安很是簡潔地迴答了一句，“你們巴薩還沒集訓啊？”
“沒有啊，我們要過兩天，直接去外麵打熱身賽。”說到這裏的時候，德科也有點很不好意思地揉揉腦袋，“而且豪爾赫似乎還在和巴薩扯皮我的轉會費，所以……”
胡安了然，他的轉會涉及到了誇雷斯馬和波爾圖，現在誇雷斯馬被他給截胡了，新的問題層出不窮，所以巴薩到現在也沒能完好地將德科添加進自己的大名單裏。
“啊。”誇雷斯馬和波斯蒂加看到了他們國家隊的前輩，剛準備開口招唿，結果一眼就瞥到了胡安的眼神，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隻能埋頭裝作看不到繼續圍觀。
“這樣啊，”胡安點點頭，“既然如此，要不要來感受一下我們拉科的特產？”
“什麽特產？”德科很感興趣地問了一句，他們已經走近了包圍圈，外圍的幾個人下意識迴頭看了一眼，在看到德科的時候張了張嘴，可是看到身邊陪伴的人是誰時，紛紛選擇了安靜。
胡安領著他們站到一個不近不遠的地方，球員站得鬆散，他們站在外圍也能看到什麽情況了。
在包圍圈的中間，胡安·貝萊隆屏氣凝神地站著，他的腳下有一顆球，而他不遠處則麵對麵站著一個人，兩個人就這麽靜默地站著，周圍的人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此時艾馬爾走上前，德科感覺到手下攬著的少年不安地動了動。
“預備——”阿根廷人深吸一口氣，手向下一揮。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放慢了步伐，隻為了看這兩個人的對決。他們倆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可是在技巧上都是登峰造極，一個還在巔峰期而一個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可是戰局並沒有像德科想象的那樣一邊倒，而是精準地膠著起來，甚至胡安·貝萊隆還有隱約被壓製的勢頭。
而這時候，艾馬爾、裏克爾梅同時都加入了進去，他們兩個人從後麵謹慎地靠近，找尋著機會，可是逡巡了半天，貝萊隆都沒找到傳球的機會，纏繞中他決定嚐試強行傳中，一個稍微的縫隙，他腳上施力想要直接將球給送出去，然而球甚至都沒來得及加速就被人給勾了迴來。
幾乎就是在球到了他腳下的時候，三個人都停下了動作，周圍一直在屏息的人才開始鬆了口氣，紛紛鼓掌歡唿，不過相較於周圍人的喜慶，那三個人就有些無奈了，聚在一起似乎是準備商量什麽，直到這個時候，德科才敢出氣。
一直到剛才為止，他都是屏住唿吸的，可是在唿氣的同時，他似乎也聽到了一個人和他一起唿氣，他愣了愣轉頭一看，發現胡安也在看著他的方向，或者說，是看著梅西。
阿根廷少年似乎是感覺到了他們目光的注視，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胡安一笑，也沒說什麽，隻是輕聲解釋道：“拉科的隊內特產就是互毆，無論是單挑還是群毆，隻要是在球場上的合理範圍內都是被允許的。”
“互毆？”德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再看過去，中間的人還沒換，可是掌球的人從貝萊隆換成了艾馬爾，此時此刻阿根廷人也是一臉謹慎的樣子，腳尖輕點草地，看過來的眼睛裏滿是認真。
“你願意叫球場合理鬥毆也行，一般來說我們這裏有什麽矛盾都是在球場上解決的。”胡安說的時候很是光明正大，倒是讓德科目瞪口呆：“矛盾？”
“是啊。”胡安一本正經地迴複：“比如說這會兒，應該是在進行‘誰輸了誰就當隊長’的比賽。”
“……啊？”
“你不用管他們，這理由每星期都要被拿出來用一遍，我們都習慣了，”胡安罔顧了身邊德科的目瞪口呆，也忽略了阿根廷少年終於抬起的腦袋，“反正貝萊就沒贏過，他就是當隊長的命，隨他們瞎折騰去吧。”
德科總覺得有些奇幻，他怎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你看，又輸了。”胡安一笑拍拍手，“小醜，來一下！”
艾馬爾擦了擦汗走過來，雖然在剛才的比拚裏輸了，可是他依舊是一副很開朗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陽光：“怎麽了？”
“你的小粉絲來找你。”胡安這麽說著的時候，讓開了半個位置，於是艾馬爾就立刻看到了那個矮了大半頭的小孩兒。
乍一看以為對方隻有十二三歲的艾馬爾也沒多想，衝著小孩伸出了手：“你好？”
“你好巴勃羅……我，我是……”眼見著小孩兒突然口吃了，胡安敲敲德科悄聲問道：“他平時在俱樂部也是這樣的？”這孩子怎麽可能這麽靦腆，不科學啊！
“當然不是，”德科也很是無奈，“可能是看到偶像緊張了。”
“這樣啊。”胡安微笑了一下，看向艾馬爾的身後，裏克爾梅、胡安·索林正勾肩搭背地看著他，而不遠處，加戈似乎也聽到了什麽動靜準備過來，眼見著剛才還被圍攻的短發男人也將頭轉向這裏，這陣仗，別說梅西了，德科都有點發怵。
不過胡安也沒說什麽，隻是拍了拍艾馬爾的肩膀：“陪他待一會兒吧，他是你的死忠。”
艾馬爾微笑了一下：“好。”
眼見著艾馬爾從善如流地將人給拉走了，胡安也微笑了一下，衝著德科挑眉：“謝謝。”
他當然知道德科其實算是在幫他，心裏自然是感激的，可是德科沉默了一會兒，擺擺手：“你先別謝我……沒聽說過隊長是你們這樣爭出來的。”
“那你聽說過這麽年輕的主教練嗎？”胡安反問，他都快無奈了，這個梗他能說到自己退休。
“沒聽說過。”德科一笑，“我也沒聽說賽季前我這樣的人。”
“都是奇葩。”胡安輕咳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衝著自家的國家隊前輩挑眉：“信不信過幾年我來糟蹋你？”
“等你有那個錢吧。”德科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當然，多年後他也多後悔自己此時的隨便暫且不表，梅西算是夙願得償，在跑動的時候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很顯然是激動。
如果一開始的時候覺得這已經很好了，之後的情形讓他覺得自己簡直身在夢中。
裏克爾梅過來了！
也不知道裏克爾梅和艾馬爾說了什麽，兩分鍾之後，索林也過來了，嘻嘻哈哈搭著裏克爾梅的肩看著他們倆踢球，接著費爾南多·加戈也湊過來瞧了瞧，不過他本身也屬於食物鏈底端受眾，所以分分鍾就被索林給壓著腦袋去訓練了。
隨後雷東多過來了。
艾馬爾停下動作，擦了擦汗有些眼巴巴地看著他：“費爾南多？”
雷東多也隻是擺擺手，有些詫異地看著對麵的小不點，頗有些懷疑的意思：“阿根廷的？”
“是。”梅西沉默了一會兒後抬起頭迴答，麵前站著的人個個都是如雷貫耳，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雷東多站過來之後，剛才還沒個正形的幾個人現在乖得就像是小學生一樣。
“球感不錯。”雷東多簡單評價了一句，想了想又問道：“哪個俱樂部？”
“巴薩。”這個名字一說出口，幾個人又是一陣騷動，裏克爾梅思索了一下，恍然：“我說這個小家夥看著眼熟！”
裏克爾梅02年的時候加入的巴薩，那時候梅西在一線隊和預備隊之前徘徊，經常在球場邊做的工作就是撿球，而梅西第一次代表巴薩一線隊出場的時候，裏克爾梅已經被轉租給比利亞雷爾了，所以並不知道他具體的情況。
艾馬爾顯然是呆住了，裏克爾梅看到他的樣子也隻能無奈歎了口氣擺擺手：“好嘛，不要看他這樣，現在差不多已經有16、7歲了吧？”
梅西點頭：“十七歲。”
“誒？？”
聽著那邊阿根廷的在鬧騰，德科也是滿臉無奈：“豪爾赫是不是還沒簽下他，我現在帶他過來會不會太早了？”
“不早。”胡安眺望了一下阿根廷那裏的情況，看著梅西似乎已經漸漸放鬆了，便也不再關注，而是輕聲說道：“其實我還是希望他能來的。”
“我也希望。”德科很是誠摯地說了一句，這讓胡安詫異挑眉，而麵對著胡安的疑惑，德科苦笑一聲。
“現在巴薩……有點亂，他這樣的也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我和羅尼都有想過要不要給他介紹一個新的俱樂部，雖然說以他的能力，無論如何都會得到上場機會的，可是誰也不知道那會是多久……”
胡安看過來的眼神很是奇特。
原來那個傳聞是真的啊，羅納爾迪尼奧（羅尼）是梅西的“爸爸”，德科是梅西的“媽媽”什麽的……這兩個人也是真的疼愛小將。
“看情況吧，我也很期待他的到來。”最後，胡安也隻是說了這麽一句。
他們倆下午來的，晚上就離開了，就像真的隻是帶著梅西來見一見他的偶像一般，走的時候胡安還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德科太寵梅西了，結果就被德科給轟走，胡安一臉無奈的表示，有了新兒子就忘了他，人生苦短唉……
為了安慰自己，在送離這兩個人之後，胡安轉手就直接登上去曼徹斯特的飛機，英超的賽季開賽比所有聯賽都要早，所以當胡安趕到爵爺家的時候，隻有凱西嬸嬸笑著出來迎接他：“來啦？他去卡靈頓了可能要過會兒才迴來。”
“過會兒？”胡安一愣，下意識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快八點鍾的時間，這對於一般的英國下班時間來說已經晚了三個小時，“他現在一直都這麽晚迴來嗎？”
“是啊，後天就要出發去加拿大打友誼賽，不然的話他估計能直接衝到拉科魯尼亞去。”凱西嬸嬸嗬嗬笑了起來，對於自家丈夫她自然也很是了解，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的話，胡安哪還能這麽安然站在這裏？
“呃。”胡安摸了摸腦袋，有些無奈。“嬸嬸，我能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麽嗎，讓爵爺這麽生氣？”
凱西嬸嬸笑而不語，而是指了指桌上的衛報，胡安打開來一看，是今天的報紙，說的就是昨晚在記者發布會上的事情。
而在胡安低頭看報紙的時候，凱西嬸嬸像是很無意地說道：“你的發布會我們倆也看了，那兩個女孩兒哪個是你女朋友？”
胡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思前想後還是沒將自己有個男朋友的事情和盤托出，而是直接苦笑：“都不是。”
“都不是？”凱西嬸嬸提高了自己的音量，“胡安，以前我就和你講過很多次了，不要對所有的女孩子都這麽紳士，雖然紳士風度是很迷人，可是你紳士也要分清場合和時間，她們倆在是你的追求者之前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記者，你最好想清楚了。”
“嬸嬸，我真沒有……”胡安正準備繼續解釋，就聽到大門開鎖的聲音，凱西嬸嬸聽了聽聲音：“阿曆克斯迴來了，我給你們倆準備茶水。”
“我幫您吧？”胡安正準備站起來，就被凱西給製止了：“你現在最好像一個乖學生一樣坐在沙發上，不然我不敢保證阿曆克斯會怎樣。”
胡安是一頭霧水，尤其是在麵對上爵爺的時候，爵爺看到他先是一愣，接著臉色很快就沉了下去，胡安站在那裏很是疑惑。
自從到曼聯後的一整年裏，他都沒有看過爵爺對他出現這樣的表情，這次究竟是怎麽了？
懷揣著滿心的疑惑，胡安跟著爵爺走進了他的書房，而他還沒坐穩，爵爺就像他展示出了自己的吹風機的風采，已經有兩個月沒切身感受吹風機的胡安當場懵逼。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還是立刻就低頭虛心接受教誨，一般來說，爵爺這時候的話剔除掉髒話的話，都是字字句句真心的建議，所以胡安聽得很是認真。
然而聽著聽著，他感覺自己似乎聽錯了。
好不容易爵爺說累了停下來喝口水，胡安連忙趁著這個機會開口：“可是爵爺，一開始的時候太張狂真的好嗎？”
爵爺一聽到他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差點罵娘，深唿吸好幾下瞪了他一眼隨後告訴他：“你不用給他們好臉色，他們為了什麽新聞都可以追在你的屁股後麵跑，你這種合作的態度會讓那些記者以為你好欺負，你懂我的意思嗎？”
胡安下意識點頭：“不要慫就是幹？”
“對！”爵爺點頭，“你身為一個俱樂部的主帥，對外的脾氣不能太好知道嗎？尤其是那兩個女人，很明顯是要拿你炒作話題度，你還這麽配合她們倆，趕緊趁著現在還不深立刻結束掉，不然以後有的是你的麻煩事！”
“她們倆也不是要炒作熱度吧？”胡安有些無奈，薩拉是什麽情況不知道，但珍絕對不是。
“你怎麽知道？”弗格森挑眉問道，胡安微笑了一下：“史密斯小姐您應該也認識，之前她就是天空體育特派駐曼聯的記者了。”
“我知道這個小姑娘。”弗格森是有一點印象的，畢竟這個小姑娘不屈不撓，比一般的男記者都要敢搶敢拚，而爵爺印象最深的就是之前在費迪南德禁藥禁賽的時候，這個姑娘在一片倒的聲音裏選擇了支持曼聯，雖然這不能說明什麽，可是至少也證明了她是站在曼聯這一邊的。
“她並不是那種會自我炒作的人，隻是另一個人就不一定了……”這麽說著的時候，胡安的眼中下意識閃過一道冷光，可是很快，他就微笑了起來：“您的教誨我銘記於心，反正就是和那些媒體記者們硬杠就是了，對不對？”
“廢話，我弗格森教出來的沒有軟蛋。”爵爺再度怒拍桌子，“接下來你給我好好表現！”
“好！”
凱西進來的時候，這兩個人正在鬥誌昂揚地揮舞著拳頭喊口號，爵爺就算了一直都是老頑童，而胡安則是難得的激動，捏著拳頭一臉的陽光燦爛，看到她的時候忍不住眨眨眼：“凱西嬸嬸？”
“我來給你們送茶。”凱西很是冷靜地決定還是當沒看到這兩個人的傻樣算了，“你們繼續聊。”
當凱西嬸嬸放下茶之後，他們倆就冷靜了下來，坐在那裏對視了一眼。
弗格森輕咳一聲：“迴去之後，記得多看報紙，可以從報紙上得到很多的東西，但也不要輕信報紙，不要被報紙影響，知道沒？”
胡安乖乖點頭，在長輩的麵前一般他都是一個好孩子，就算是自己已經聽過很多遍的囑咐也不多說一句話：“知道了。”
“好。”爵爺這時候才放鬆下自己的臉色，“你在拉科怎麽樣？”
胡安剛準備迴答，爵爺就擺了擺手：“算了，你什麽都別說，我突然把你叫過來已經很不好了。”
的確，現在各大聯賽都是處在賽季即將開始的階段，所有俱樂部的主教練都處在很繁忙的時間段裏，他們既要製定球隊一整年的規劃，還要對戰術方麵進行調整和演練，尤其是胡安這樣剛剛接手一家嶄新的俱樂部、所有的成員此先都沒經曆過磨合的菜鳥教練。
可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走彎路，雖然說跟著自己學習的人有很多，可是胡安的年紀是最小的——其他跟著他學習的人都是誰？
麥克拉倫，之前執教米德爾斯堡，差點將上一年的聯賽杯冠軍球隊送進降級區。
奎羅斯，上個賽季執教皇家馬德裏，更衣室混亂不堪無法管理，他更是眼睜睜看著馬克萊萊被賣掉，眼見著這賽季就要灰溜溜迴來繼續當他的助教了。
沃爾特·史密斯，上個賽季裏他和胡安搭檔著撐過曼聯沒有他的一段時間，除了那張紅牌之外可以說沒什麽大的問題，賽季末也準備離開他去執教蘇格蘭國家隊。
當然還有其他幾個人，可是胡安的年齡隻有這些人的三分之一，他還很年輕，他是如此年輕而生機勃勃，他甚至比自己的那些球員們還要年輕，這讓他怎麽放心這小子自己去執教一個西甲俱樂部？
縱觀目前的五大聯賽，意甲的繁華程度排第一，西甲緊隨其後，英超近年來的競爭力也變強大了，可是也沒到西甲的程度，而胡安現在正在挑戰的就是困難級別下的地獄模式。
這讓他怎麽放心這小子？
胡安自然也知道爵爺對自己的一片苦心，所以微微一笑：“爵爺，我給您講講，我這兩個月都經曆了什麽吧？”
“無關俱樂部？”爵爺挑眉，現在胡安的身份也已經很特殊了，兩個頂級聯賽的俱樂部的教練，坐在一起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胡安應該是都知道的。
“可能帶一點點，可是不會多。”胡安微笑著迴答，“畢竟那是我的工作嘛。”
弗格森的書房燈光一整夜都沒有關，胡安和爵爺促膝長談，這也是胡安難得一次說這麽多的話，而且還是這麽細致認真地為自己這兩個月的瘋狂做一個總結，爵爺也隻是靜靜聽著。
麵前的人明明還是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小青年，他的身上背負著的東西卻是一般二十二歲的青年不該有的沉重。
可無論是什麽，現在他依舊平靜如水地坐在這裏，溫聲細語講述著自己的經曆，弗格森能看見，麵前的青年已經在準備展翅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