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胡安是打了包票地說沒問題，然而卡西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畢竟長這麽大了他是第一次坐其他球隊的大巴，也算是很奇特的體驗，古蒂上次坐上來的時候一路光顧著和他講話了，一點都沒細看，卡西倒是一直很安靜，就是忍不住東摸摸西摸摸。
胡安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摸著背後的椅子，無奈了：“你在幹嘛？”
“他們的球員大巴和我們的不一樣誒。”卡西悄咪咪彎腰說道，“我還以為所有的球員大巴都是一樣的呢。”
“都是大巴車，你有什麽話好好說。”→別以為他沒發現，這個人其實還在緊張！
“我，我就是……”卡西都快哭了，弗爵爺畢竟也算得上是足壇的一大傳說了，結果他現在就坐在自己的左側，和自己就間隔了兩個位置連帶一個過道，他根本就是有什麽話都不敢說啊！
眼見著在歐冠賽場上都一直很冷靜的某人現在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胡安忍不住下手揉了他一頭的卷毛：“你怎麽就不像古蒂，他就能好好坐著說話。”
“呸，你以為誰都像他那麽沒臉沒皮？”古蒂那家夥，經常仗著自己好看就到處惹是生非！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基本上每次都是這樣！他還小一點沒什麽，勞爾可是真真切切被坑得不輕！這一切他都看著呢！
卡西頗有些憤憤不平，畢竟平時也是被欺負慣了的人：“不過上次他坐你們車，西班牙那裏就在傳言說他要轉會曼聯了。”
“那些媒體也是瞎想，費爾南多在意大利推薦了他那麽多次，他不照樣還是待在馬德裏嗎？”胡安無奈看了看他，之前雷東多在米蘭的時候一反常態，對著媒體記者大誇特誇了古蒂，而且也對米蘭引薦了他，也不知道古蒂究竟是怎麽想的，總而言之就是拒絕了。
他們是看過古蒂對雷東多的瘋狂的，所以對於這件事他們的感慨其實比誰都要更多一些。
“畢竟是純粹的馬德裏主義者。”卡西很是隨意道，古蒂雖然不羈，可是他的性格下有著驚人的執拗，無論在感情和私生活裏有多麽混亂，但是在麵對俱樂部的時候，他總是一顆紅心向皇馬。
“可能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吧。”胡安想了想歪頭，“不過我想說的是，你現在也坐在我們車上了，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啊？”卡西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隨即恍然。“你是說，可能會有關於我的傳言？”
“不是可能，是一定。”後麵突然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胡安和卡西迴頭，結果正對上費迪南德的臉，曼聯後衛很是友好地衝著他倆點了點頭，然後很小聲地說道：“其實這個傳聞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迪亞斯先生你估計不知道，不過其實我們全隊都基本上很清楚的。”
胡安忍不住挑眉：“比如說？”
“比如說伊戈爾·卡西利亞斯正在洽談轉會紅魔的事宜啦，比如說想拿波爾蒂略換我們青訓的一個小夥兒啦，比如說你們的經紀人正在琢磨著將你和克裏斯蒂亞諾打包送到皇馬去啦……講道理，我覺得都挺不靠譜的。”
“我也覺得。”胡安和卡西紛紛點頭，畢竟卡西現在已經是皇馬的下一任欽定門神，為了能讓卡西鍛煉出來，皇馬這麽多年來在門將上沒有投入一分的錢，而且還讓卡西在技術還沒熟練的時候直接送到歐冠的賽場上去磨練，無論被灌了多少個球就是不換他下場，不得不說皇馬已經花了極大的心血來培養他了。
波爾蒂略和那個青訓小夥兒的事情不怎麽清楚，不過就胡安對自家前隊友的了解，他是不甘心就這麽離開皇馬的，尤其是在現如今還有一絲希望的時候。
而胡安？他剛離開皇馬，一時間也沒有什麽心情迴去。
至於克裏斯蒂亞諾……
三個人同時轉頭看向後方，由於比賽實在是太累了，葡萄牙小將已經戴著耳機睡著了，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無辜純淨，畢竟還隻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迪亞斯先生，不過我說句實話。”費迪南德深吸一口氣說道，“克裏斯蒂亞諾，以他的能量去皇馬坐板凳實在是太可惜了。”
胡安和卡西都沉默了一會兒，卡西看了看胡安，後者沉聲說道：“我會就這點和經紀人好好談談的。”
費迪南德這下才算是放鬆了臉上的神色，笑著衝他倆點點頭，接著坐迴去戴上耳機，很顯然有不打擾他們講話了的意思，胡安和卡西對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
球員大巴駛到老特拉福德，在爵爺簡單地說了兩句之後大家原地解散、各迴各家，明天繼續來訓練，胡安住的地方比較近，而他也是每天都走路上下班的人，所以兩個人準備步行迴家，然而當他倆走到卡靈頓基地門口的時候直接就懵了。
整個卡靈頓的外麵似乎埋伏了全天下所有的記者，一片烏壓壓的根本看不到路，人頭攢動，不過其中應該也有一部分的人隻是來這裏守候他們的球迷？
胡安和卡西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犯難了。
“胡安，你說……如果你從這裏走出去了，再一路走迴家的話，第二天你的家庭住址會不會暴露出來？”卡西吞了吞口水問道，其實一般來說球員們的家庭住址暴露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一般不是很瘋狂的球迷的話都不會去他們的家裏找他們的。
……更主要的是，一般來說這些球員都是住在比較高層次的地段，配置有安保人員和柵欄的那種，不像是胡安這樣住在單身公寓裏。
現在胡安也已經算是曼聯一個不大不小的明星了，如果他的地址被暴露了，那有關生活方麵一定會受到一些影響。
最主要的是，說不定會有一些激進的球迷跑過來對他做一些什麽不好的事情！
雖然胡安一直對自己的住址沒做什麽保密措施，可是因為早出晚歸的緣故，實際上就連那幢樓的其他住戶都不一定知道他們的鄰居裏有一個人叫胡安·迪亞斯。
兩個人站在門口頗有些犯難，而且半天都沒有球員過去，可能那些有車一族已經早就先離開了，隻有他倆慢吞吞地留在後麵，才會造成這樣被圍堵的情況。
“要不我們在裏麵留到他們散開？”卡西不抱希望地這麽建議了一句，得到胡安的瞥視：“巴爾德貝巴斯門口的人什麽時候散開過？”
的確，基本上所有的豪門俱樂部門口都會有球迷留守，他們甚至有的十年如一日地就駐紮在這裏，將守衛球隊的訓練基地當作是自己畢生的目標和追求，也正因為他們的堅持不懈，所以一般來說在這個地方都能圍堵到一些球員。
……隻是球員們怎麽說都是開車離開的，像他們倆這樣走出來的可能還真的是沒有。
而且如果隻有胡安一個人就算了，卡西利亞斯要是跟著出去的話，那可就真的是“尷尬”兩個字所不能形容的場麵了。
看到卡西，紅魔的球迷們第一反應是什麽？
當然是他要轉會過來了！
可是實際上卡西又不會轉會過來，因此球迷們怎麽唿喚“伊戈爾”或者“卡西利亞斯”都是不好的行為，更何況現在球隊的門將霍華德也很是盡職盡責，他們這樣就是對球員的極度不尊重了。
“走出去？”
眼見著卡西左右猶豫不決，而且也沒可能住在卡靈頓的訓練基地裏——他們總不能躺在草叢上吧？胡安一咬牙：“走！”
當他們倆踏出基地大門的時候，果不其然迎接上來的就是一群球迷，他們看到胡安的第一反應是尖叫和歡唿，畢竟他們的神奇助教在曼聯已經是自己人了，而且還是最棒的夥伴，隻有很少一部分人將注意力放到胡安身邊那個幾乎都快將臉埋進圍巾裏的棕色腦袋。
管他是誰呢，說不定隻是胡安的助理？
這樣的念頭在心裏一閃而逝，下一秒他們就將胡安給包圍住了，不過與此同時，記者們也在拚命地往這個方向擠過來，畢竟就他們來說，胡安·迪亞斯是最近報紙頭條的新寵，如果可以的話他們自然很希望自己能拿到關於胡安的任何一句采訪！
在人群推搡中，胡安一把拉住了埋著頭的卡西利亞斯，卡西利亞斯則是拿出撲救時的力氣一把抱住了胡安，不過也幸好的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幾分鍾，卡靈頓的門衛和安保看到這裏的情況跑了過來，幫他們隔開熱情的球迷們。
在推搡中，卡西利亞斯的圍巾被一名女球迷一不小心拽住，幾乎就要抽走，卡西利亞斯立刻一把奪迴了自己的圍巾並且怒視那名女球迷，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動作，他立刻就暴露了，女球迷詫異地盯著他的臉：“卡……卡西利亞……”
她的斯還沒說完呢，就被周圍更大的喧嘩聲給蓋了過去，汽車的發動機轟鳴著，眾人一迴頭，就看到球員離開的路上出現了一輛豪車，一個漂移就停了下來，車窗搖下，克裏斯蒂亞諾大聲衝他們喊道：“上車！”
胡安和卡靈頓的工作人員立刻了然，他們配合默契，一個拉著小夥伴躲避球迷們的追逐，另一邊則是一齊拉起人牆將瘋狂的球迷們阻擋住，不得不說的是，胡安的魅力吸引了不少的女球迷在此駐守，也多虧了還是女球迷的數量比較多，不然的話這些人手可能會不夠使用。
瞧這些妹子的樣子，分明就是狂熱的追星族啊！
胡安拉著卡西跑到車的邊上，他挑眉剛想問葡萄牙人是什麽時候考的駕照，就聽見裏麵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
胡安立刻拉開車門，先將卡西一把塞了進去，接著自己跟進關上車門，汽車發動起來，轟鳴著離開，胡安和卡西抬頭，克裏斯蒂亞諾坐在副駕駛上衝他們笑著，開車的人頭也不迴，可是他的生薑頭已經出賣了他的身份。
“保羅，克裏斯蒂亞諾，謝謝你們迴頭來接我們。”胡安總算是鬆了口氣，他在卡斯蒂亞的時候也算是有一些粉絲人群的，可是絕對沒瘋狂到這個地步！他剛才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看看卡西也沒好到哪兒去，麵無人色的，兩個人相顧無言。
“沒事啊，”斯科爾斯抽空轉頭衝他們笑了一下，接著專注麵前的道路，克裏斯蒂亞諾為他補充道：“多虧了保羅的提醒，不然的話我還想不起來你沒有車呢。幹嘛不買一輛啦？”
“我就住在離卡靈頓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買車實在是太浪費了。”他報了自家的地址，斯科爾斯一聽一聳肩：“好吧，的確是挺近的。”
“對了胡安，你晚上有事嗎？我可以找你去玩嗎？”克裏斯蒂亞諾一臉的躍躍欲試，胡安點點頭：“你有我家鑰匙。”克裏斯蒂亞諾歡快點頭。
一路無話，當關上房門的時候，胡安聽見卡西說了一句：“沒想到你居然在曼聯這麽受歡迎。”
胡安並沒有什麽反應，而是衝他一笑挑眉：“羨慕了？”還沒等卡西說什麽話來辯解一下呢，他就已經繼續說了下去，“不過說真的，伊戈爾，隻要你繼續認真工作下去，我相信在不遠的未來你就能成為世界第一，讓整個世界都為了你而瘋狂的。”
卡西沉默了一會兒：“你是這麽認為的？覺得我可以讓整個世界瘋狂？”
“當然。”胡安說得很是肯定，畢竟他在夢裏已經見識過皇馬未來門神的姿態了，全場高唿他的名字尊稱為“聖”，這已經是作為一名門將所能享受得到的最高的榮譽了吧？
而且無論其他人怎麽想，他是覺得麵前的人一定可以成功的。
以往來說，門將這個位置是最令人忽視的，而且一般都是在球場上其他地方沒什麽位置適合的人才選的位置，可是自從有了伊戈爾·卡西利亞斯之後，一切都變了。
“你會成為所有青年門將的偶像和榜樣的。”胡安拍了拍卡西的肩膀，先行到室內洗漱去了，他現在有些後悔為什麽要租一間兩室一廳的公寓了，今天晚上鐵定有人要睡書房。
——不過他那張床也挺大的，他們三個雖然都還蠻高，不過應該可以試試？
或者他的房間地上也許還可以打一個地鋪，到時候看情況誰睡地上吧。
胡安有些猶豫地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收拾自己，所以他沒看見卡西利亞斯在背後究竟是以一種什麽樣的眼神看著他的。
心跳從來沒有一刻如此之快，他深唿吸好幾口，胸腔漲滿到快要爆炸出來的感覺還是沒有任何緩解，他隻能抓緊自己的胸口，閉上眼睛。
他說我可以成為世界第一的門將。
他覺得我能讓整個世界瘋狂迷亂。
他認定我是未來所有門將的榜樣。
既然他已經這麽肯定了，我又怎能讓他失望？
當胡安收拾好的時候，卡西已經恢複了一臉正常的模樣：“你在做什麽，需要我幫你嗎？”
“啊，克裏斯蒂亞諾不是說他晚上要來嗎？”胡安想了想，“本來我的打算是打個地鋪的，不過棉被似乎不是很夠，所以晚上可能要我們三個擠一張床了。”
“啊？？”卡西一愣，整個人都不好了。
胡安的床已經是單身公寓裏難得的大，可是這也並不能改變一個事實——單身公寓裏的床，基本上都是單人床。他們倆擠在上麵已經夠嗆了，結果現在還要再加一個人？！
那三個人可就真的是擠在一起了……
“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的時候帶兩床棉被！不對，為什麽來找你玩他還要留宿啊？！”卡西的質疑並沒有讓胡安改變主意，他已經在動將沙發移到房間內的念頭了：“他以前每次晚上來的時候都會留宿的，也和我睡一張床啊，沒什麽的。”
“這不行！”西班牙人都快抓狂了，“胡安難道你就不能換一個房子住嗎？！”
“為什麽？我一個人已經綽綽有餘了。”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兼衣帽間，一個客廳，一個廚房，甚至還連帶了一個小小的陽台，就單身公寓來說，這裏的條件已經很好了。
“……主要你不是會有人來找你玩嗎，是不是？”卡西利亞斯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在裏麵，“不說其他的，就比如說今天晚上，我們三個擠在一張床上肯定是不好的，是不是？”
“所以我打算將沙發搬進來。”胡安一臉平靜，卡西利亞斯都快瘋了，他都快語無倫次：“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你不想我和其他人一起睡？”胡安幾乎調笑地說了這麽一句，卡西立刻像是被打了一悶棍一樣不出聲了。
眼見著小夥伴不開口，胡安無奈揉了揉他腦袋：“你要是不想和別人擠在一起的話就直接說嘛，我不會怪你的。今天晚上我讓他去書房睡，好了吧？”
所謂的書房其實是和衣帽間連在一起的，對於要將曼聯如今炙手可熱的紅人趕去衣帽間睡軟塌，胡安可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畢竟小夥子身體棒，還是要照顧一下他們這些“老人”的嘛！
克裏斯蒂亞諾晚上興衝衝地過來了，不過來開門的人是卡西，兩個人都是楞了一下，然後表情變得很是不自然。
“咳……他在書房裏。”卡西側開身體讓人進來，其實他剛才已經準備迴房間休息了，畢竟胡安這裏實在是太無聊，什麽都沒有，晚上還要和克裏斯蒂亞諾“談談人生”，他左看看右看看也隻有迴房玩手機的份兒。
他是知道這個人來的理由的，這件事他不能插手，其他人都不能插手。
論俱樂部，現在他們倆是一家；論國家隊，他們倆都是葡萄牙的；論經紀人，他們倆更是同一個經紀人，無論怎麽看這件事都沒有他插嘴的餘地。
嘖。
“呃……好的。”克裏斯蒂亞諾悶頭就進門，然後直接往書房裏跑，他也習慣了每次一過來就到書房，畢竟每次胡安基本上就是在書房，很少有在房間裏睡覺或者看書的。
當他開門的時候，胡安正在收拾自己的資料。在曼聯已經半個多賽季了，每場比賽他都有很用心地做筆記，也會很認真地製定比賽計劃和平時的訓練日程，可以說他的所有時間就是在這上麵度過的。
現在那些資料已經積累成厚厚一遝，胡安準備將它們都裝起來，然後保存，畢竟這都是俱樂部裏的心血，無論是外傳還是其他的什麽都是不好的。
眼見著克裏斯蒂亞諾進來，他點頭示意，接著將資料放進箱子裏，拍了拍手坐到單人沙發裏，指了指對麵：“坐。”
克裏斯蒂亞諾略有些拘謹地坐下了，他今天來的目的其實兩個人心知肚明，不過胡安還是準備聽他的小隊友直接說出來，為此他甚至準備了一個茶壺和兩個杯子，隻為了讓他的小隊友能不被口渴打斷自己的敘述。
“我，我隻是想說……”克裏斯蒂亞諾深吸一口氣，“豪爾赫告訴我，皇馬想要打包我和你，六千萬。”
“然後？”
“沒有然後了……”
胡安挑眉，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老實告訴我，克裏斯蒂亞諾，你覺得自己就隻值六千萬嗎？”
“實際上，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和你……”
“如果沒有算我的話，克裏斯蒂亞諾，你覺得自己就隻值六千萬嗎？”
胡安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算是克裏斯蒂亞諾都有些驚詫，現在的世界第一轉會是齊達內從尤文圖斯轉會到皇馬的那筆記錄——6500萬歐。
天文數字。
老實說，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克裏斯蒂亞諾是驚呆了的。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能值這麽多錢，就算他到曼聯的價格是1225萬也從來沒這麽覺得過——
也許他值兩千萬，胡安值剩下來的4000萬？
他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告訴豪爾赫的，豪爾赫似乎本來打算勸他兩句什麽，不過聽到他這麽說之後，遠在波爾圖的人想了一會兒。
“克裏斯蒂亞諾，你去找胡安，和他說說這件事，然後讓他給你一個建議。”
因此，克裏斯蒂亞諾就找到了胡安的門上，和他的小隊長進行一次深入的談話。
克裏斯蒂亞諾這麽胡亂地說著，胡安也就這麽安靜地聽著，在他講完之後，胡安抬起下巴示意他喝口水再說話，他則是自己想了想開口。
“克裏斯蒂亞諾，你真的很想去皇馬嗎？”
“當然。”克裏斯蒂亞諾幹巴巴地笑了笑，喝了一口水，“皇馬和巴薩，每個伊比利亞半島球員的夢想。而且本來你和隊長都在那裏，到那裏的話，會很好的吧。”
“你真的是那麽覺得的嗎？”胡安挑眉看著他，一臉沉靜。
“看清楚了，克裏斯蒂亞諾，我們和皇馬比賽的時候，我們的隊長坐了九十分鍾的替補席，而你則是在球場上踢滿了九十分鍾。皇馬銀河戰艦也許的確夠吸引人，可他也是埋沒你的地方。”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波爾蒂略，我的隊友，他現在還在皇馬的替補席上蹉跎，一個賽季都上不了幾次場，這還是皇馬本土的青訓。”
如果連自己本土的青訓上場時間都無法保證，就更不用說他們這些外來人口了。克裏斯蒂亞諾懂他的意思，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
怎麽說呢，他是有一段往事的人。
“其實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葡萄牙小將深吸一口氣，胡安衝著他點頭示意，他皺著眉。
“其實……我差點被巴薩給簽下。”
胡安眉頭一皺，他不知道這件事，豪爾赫也沒和他說過：“然後？”
“巴薩他們的預算不夠了，隻能在我和裏卡多裏選一個，最後，他們選擇了誇雷斯馬。”克裏斯蒂亞諾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很是平靜，隻是眼中有著火焰在燃燒，他看得出來裏麵是什麽——
不甘、無奈、憤怒，以及隱藏得最深的委屈。
裏卡多·誇雷斯馬，和克裏斯蒂亞諾兩個人是葡萄牙雙星，在比賽中兩個人的表現都很出色，不過相較之下還是誇雷斯馬要更加出色一些。
當時幾乎所有稍微有點錢的俱樂部對對著他們倆出價了。
除了當時隻買巨星、對兩個新人有些興致缺缺的皇馬之外，巴薩、尤文圖斯、曼聯、曼城、阿森納，所有俱樂部都矚目著這兩個人。
巴薩首先挑走了誇雷斯馬，就算當時巴薩和裏斯本競技兩個俱樂部之間的關係比較好，裏斯本這裏對巴薩報價克裏斯蒂亞諾的時候，比對曼聯的要低很多，可是巴薩覺得有一個誇雷斯馬就已經足夠了。
從那天起，克裏斯蒂亞諾就已經在心裏發誓，他一定會成為皇馬的球員，一定會讓巴薩那些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後悔。
胡安對他的感覺很是理解，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要提醒一下他的小隊友：“克裏斯蒂亞諾，比起誇雷斯馬來說你已經很幸運了。”
誇雷斯馬被買過去已經坐了一整個賽季的板凳，眼看著還要繼續坐下去，而克裏斯蒂亞諾呢？他已經在曼聯獲得了主力地位、整個夢劇場為他歡唿，可以說他已經在取得成功的康莊大道上狂奔了。
“巴薩的放棄對你來說也是一段成全。”胡安想了想，最終還是歎口氣加上一句，“可是如果你現在選擇去了皇馬的話，隻會步入誇雷斯馬的後塵。”
在國家隊的時候，胡安也不是不喜歡誇雷斯馬，可是相較於克裏斯蒂亞諾，誇雷斯馬多了一絲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油滑，雖然這個在貧困區的孩子身上很是常見，因此怎麽也親近不到和克裏斯蒂亞諾這樣的程度。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麽樣的，克裏斯蒂亞諾，不過我一定會說，我是拒絕迴去的。”胡安挑眉，他也喝了一口水，“你也不希望自己是被人打包過去的吧？想想齊達內、想想那個羅納爾多——克裏斯蒂亞諾，你不能就這麽去。”
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麽去了皇馬，無論是後來泯然眾人還是異軍突起，都不如一開始的時候以絕對的姿態駕臨。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安微笑了一下。
“如果想征服伯納烏的話，還是這樣比較快一點。”
眼見著自家小隊長臉上稱得上平靜的笑容，克裏斯蒂亞諾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寒氣直冒，他哆嗦了兩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這樣就對了嘛。”胡安點頭，隨意敲了敲桌麵，“現在讓我們來定一下目標，比如說……現在英超還沒出過一個世界足球先生，是吧？”
“是的。”克裏斯蒂亞諾愣了愣下意識迴答道，不過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麽跳起來目瞪口呆，胡安就像是沒注意到他的動作一般點點頭：“好，那就以金球獎和世界足球先生為目標吧。”
“……真的假的？”克裏斯蒂亞諾嘟囔了一句，幾乎是跌坐迴了沙發裏，揉揉自己的腦袋看向胡安，“認真的？”
“我什麽時候和你開過玩笑。”胡安一本正經，“沒拿到這兩個獎項之前，你就別去皇馬了，這是我對你的期許，你看看能不能做到，能的話就好，不能的話我打死你。”
“……”克裏斯蒂亞諾張了張嘴，突然覺得前途無亮了。
“放心，你一定可以的。”胡安衝著他一笑，很是安慰。“我很看好你。”
“……謝謝……”克裏斯蒂亞諾機械性地迴答了一句，實際上他現在都快要哭出來了。
徹夜長談顯然很是有用，克裏斯蒂亞諾需要自己思考一下未來，就連胡安將他留在書房裏表示今天他就睡這裏的時候都沒表示出一點異議來，當胡安迴到房間的時候卡西已經睡著了，抱著枕頭側睡看起來很是安穩，他忍不住一笑，輕輕掀開另一邊的被子躺進去。
可是就在他剛躺好沒兩秒，原本抱著被子睡覺的卡西就已經自動自覺地湊了過來，直接卷在了他懷裏，胡安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得，以後卡西一定要找一個比較能依靠的女朋友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胡安發現自己又被送上頭條——而且這次還是三個版麵的頭條。
時尚版塊、體育版塊和娛樂版塊。
娛樂版塊說的自然就是昨天的烏龍了，胡安一點都不想迴憶起當時的場景了，雖然其中並沒有他什麽事兒；時尚版塊他一般都是直接翻過去不看的，所以他也直接錯過了裏麵的某個重要信息，當然，現在這些不重要，他直接就翻到了體育版塊。
大大的《神奇助教帶來不可思議，卡西利亞斯即將轉會曼聯》字樣，下麵就是昨天晚上的混亂，閃光燈的照射下，所有人都白的像鬼一樣，其中胡安最甚——他全身上下除了衣服和瞳仁之外全是淺色調，這種光一打出來，整個人就變得像是冰雪精雕細琢出來的人偶一般。
他垂著眼睛一手攬著卡西，而卡西則是頗有些狼狽地抱著他不放手，他們倆的動作看起來還真的頗有些曖昧——如果不算周圍那些擁擠的人群的話。
這篇報道講得簡直就像是真的一樣，說得那叫一個有板有眼，連胡安這個當事人都差點信了，他吃著早餐安靜地將報道看完，然後洗手去叫克裏斯蒂亞諾起床。
昨天他們是贏了，可是聖誕節後的低迷時期才剛剛開始。卡西也許可以再睡一會兒，可是他們是一定要去訓練的了。
當克裏斯蒂亞諾睡眼朦朧地醒來的時候，胡安正在扣他的袖扣，居高臨下望過來，兩個人目光相對，克裏斯蒂亞諾就見他們的小隊長微笑一下。
“醒得好，再不醒的話我就要澆冷水了。”
克裏斯蒂亞諾生生打了個寒顫，原本還有點困頓的人眨眨眼直接清醒。在十二月份的寒冬裏接受涼水的愛撫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他晃晃頭，將腦海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遺憾給拋得遠遠的。
他才不會想看小隊長穿衣服呢！他就是害怕自己起遲了接受涼水澆頭的處罰！就是這樣！
胡安這裏是沒有發膠的，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嘟囔了兩句，很是慶幸地從自己的包裏掏出發膠：“這裏有鏡子嗎？”
“門口有，還有我房間的浴室裏也有。”
擺放在門口的鏡子是為了讓每天自己離開前可以檢查一下自身的儀表，不過並沒有擺放物品的地方，很顯然會影響他小隊友的發揮，於是克裏斯蒂亞諾想了想還是去他的房間裏了，胡安在書房收拾要帶到俱樂部的東西，沒出兩分鍾就聽到了一聲尖叫。
——哦不對，應該說是兩聲，不過兩個人的聲音疊在了一起，所以聽起來像是一聲而已。
……他倆鬼叫什麽，昨晚不就見過對方了嗎？
胡安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根本無法理解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不過他一邊搖頭一邊感慨的時候是不是忘了卡西還比他大一歲呢？
聽著裏麵的一片混亂，胡安無奈搖了搖頭，他的朋友怎麽都這麽傻，莫非他們是為了襯托他的機智才會出現在他周圍的？
曼聯的教練組在每天的訓練開始之前都會開一次小會，胡安看了看時間，等克裏斯蒂亞諾是趕不上了，他決定將自己的房子留給這兩個人糟蹋，反正迴來的時候收拾就好了。
不過當他步行到卡靈頓基地的時候，外麵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球迷，見到胡安也都是很和善地打著招唿，不過今天他們同時還會多問一句。
“胡安，你真的會將卡西帶到夢劇場來嗎？”
“胡安，你以後會執教曼聯嗎？”
“胡安……”“胡安……”
相較於昨晚記者們的激烈，球迷們的問候要溫情得多，他們是真正的紅魔球迷，不為了任何炒作，隻關心自家的球隊會不會變得更好。
一支球隊的球隊文化在這個時候就能體現出來，胡安一邊微笑著一邊穿過人群，也沒有人一定要拉著他問個究竟，大家對他的善意他是能感覺得到的。
當胡安到達球隊的時候，整個教練組隻有爵爺和史密斯先生沒來了，他剛放下戰術板準備說點什麽，下一秒“砰”的一聲房間的門重重摔在牆上，外麵站著一臉怒色的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發生什麽了？”所有人紛紛意識到了不對勁，畢竟平時來說史密斯先生不是那種容易急眼的人，能將他逼到這份兒上一定也算是個大事件了。
史密斯先生深唿吸一口氣，滿臉陰鬱。
“費迪南德……禁賽八個月。”
胡安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摸著背後的椅子，無奈了：“你在幹嘛？”
“他們的球員大巴和我們的不一樣誒。”卡西悄咪咪彎腰說道，“我還以為所有的球員大巴都是一樣的呢。”
“都是大巴車，你有什麽話好好說。”→別以為他沒發現，這個人其實還在緊張！
“我，我就是……”卡西都快哭了，弗爵爺畢竟也算得上是足壇的一大傳說了，結果他現在就坐在自己的左側，和自己就間隔了兩個位置連帶一個過道，他根本就是有什麽話都不敢說啊！
眼見著在歐冠賽場上都一直很冷靜的某人現在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胡安忍不住下手揉了他一頭的卷毛：“你怎麽就不像古蒂，他就能好好坐著說話。”
“呸，你以為誰都像他那麽沒臉沒皮？”古蒂那家夥，經常仗著自己好看就到處惹是生非！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基本上每次都是這樣！他還小一點沒什麽，勞爾可是真真切切被坑得不輕！這一切他都看著呢！
卡西頗有些憤憤不平，畢竟平時也是被欺負慣了的人：“不過上次他坐你們車，西班牙那裏就在傳言說他要轉會曼聯了。”
“那些媒體也是瞎想，費爾南多在意大利推薦了他那麽多次，他不照樣還是待在馬德裏嗎？”胡安無奈看了看他，之前雷東多在米蘭的時候一反常態，對著媒體記者大誇特誇了古蒂，而且也對米蘭引薦了他，也不知道古蒂究竟是怎麽想的，總而言之就是拒絕了。
他們是看過古蒂對雷東多的瘋狂的，所以對於這件事他們的感慨其實比誰都要更多一些。
“畢竟是純粹的馬德裏主義者。”卡西很是隨意道，古蒂雖然不羈，可是他的性格下有著驚人的執拗，無論在感情和私生活裏有多麽混亂，但是在麵對俱樂部的時候，他總是一顆紅心向皇馬。
“可能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吧。”胡安想了想歪頭，“不過我想說的是，你現在也坐在我們車上了，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啊？”卡西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隨即恍然。“你是說，可能會有關於我的傳言？”
“不是可能，是一定。”後麵突然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胡安和卡西迴頭，結果正對上費迪南德的臉，曼聯後衛很是友好地衝著他倆點了點頭，然後很小聲地說道：“其實這個傳聞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迪亞斯先生你估計不知道，不過其實我們全隊都基本上很清楚的。”
胡安忍不住挑眉：“比如說？”
“比如說伊戈爾·卡西利亞斯正在洽談轉會紅魔的事宜啦，比如說想拿波爾蒂略換我們青訓的一個小夥兒啦，比如說你們的經紀人正在琢磨著將你和克裏斯蒂亞諾打包送到皇馬去啦……講道理，我覺得都挺不靠譜的。”
“我也覺得。”胡安和卡西紛紛點頭，畢竟卡西現在已經是皇馬的下一任欽定門神，為了能讓卡西鍛煉出來，皇馬這麽多年來在門將上沒有投入一分的錢，而且還讓卡西在技術還沒熟練的時候直接送到歐冠的賽場上去磨練，無論被灌了多少個球就是不換他下場，不得不說皇馬已經花了極大的心血來培養他了。
波爾蒂略和那個青訓小夥兒的事情不怎麽清楚，不過就胡安對自家前隊友的了解，他是不甘心就這麽離開皇馬的，尤其是在現如今還有一絲希望的時候。
而胡安？他剛離開皇馬，一時間也沒有什麽心情迴去。
至於克裏斯蒂亞諾……
三個人同時轉頭看向後方，由於比賽實在是太累了，葡萄牙小將已經戴著耳機睡著了，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無辜純淨，畢竟還隻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迪亞斯先生，不過我說句實話。”費迪南德深吸一口氣說道，“克裏斯蒂亞諾，以他的能量去皇馬坐板凳實在是太可惜了。”
胡安和卡西都沉默了一會兒，卡西看了看胡安，後者沉聲說道：“我會就這點和經紀人好好談談的。”
費迪南德這下才算是放鬆了臉上的神色，笑著衝他倆點點頭，接著坐迴去戴上耳機，很顯然有不打擾他們講話了的意思，胡安和卡西對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
球員大巴駛到老特拉福德，在爵爺簡單地說了兩句之後大家原地解散、各迴各家，明天繼續來訓練，胡安住的地方比較近，而他也是每天都走路上下班的人，所以兩個人準備步行迴家，然而當他倆走到卡靈頓基地門口的時候直接就懵了。
整個卡靈頓的外麵似乎埋伏了全天下所有的記者，一片烏壓壓的根本看不到路，人頭攢動，不過其中應該也有一部分的人隻是來這裏守候他們的球迷？
胡安和卡西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犯難了。
“胡安，你說……如果你從這裏走出去了，再一路走迴家的話，第二天你的家庭住址會不會暴露出來？”卡西吞了吞口水問道，其實一般來說球員們的家庭住址暴露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一般不是很瘋狂的球迷的話都不會去他們的家裏找他們的。
……更主要的是，一般來說這些球員都是住在比較高層次的地段，配置有安保人員和柵欄的那種，不像是胡安這樣住在單身公寓裏。
現在胡安也已經算是曼聯一個不大不小的明星了，如果他的地址被暴露了，那有關生活方麵一定會受到一些影響。
最主要的是，說不定會有一些激進的球迷跑過來對他做一些什麽不好的事情！
雖然胡安一直對自己的住址沒做什麽保密措施，可是因為早出晚歸的緣故，實際上就連那幢樓的其他住戶都不一定知道他們的鄰居裏有一個人叫胡安·迪亞斯。
兩個人站在門口頗有些犯難，而且半天都沒有球員過去，可能那些有車一族已經早就先離開了，隻有他倆慢吞吞地留在後麵，才會造成這樣被圍堵的情況。
“要不我們在裏麵留到他們散開？”卡西不抱希望地這麽建議了一句，得到胡安的瞥視：“巴爾德貝巴斯門口的人什麽時候散開過？”
的確，基本上所有的豪門俱樂部門口都會有球迷留守，他們甚至有的十年如一日地就駐紮在這裏，將守衛球隊的訓練基地當作是自己畢生的目標和追求，也正因為他們的堅持不懈，所以一般來說在這個地方都能圍堵到一些球員。
……隻是球員們怎麽說都是開車離開的，像他們倆這樣走出來的可能還真的是沒有。
而且如果隻有胡安一個人就算了，卡西利亞斯要是跟著出去的話，那可就真的是“尷尬”兩個字所不能形容的場麵了。
看到卡西，紅魔的球迷們第一反應是什麽？
當然是他要轉會過來了！
可是實際上卡西又不會轉會過來，因此球迷們怎麽唿喚“伊戈爾”或者“卡西利亞斯”都是不好的行為，更何況現在球隊的門將霍華德也很是盡職盡責，他們這樣就是對球員的極度不尊重了。
“走出去？”
眼見著卡西左右猶豫不決，而且也沒可能住在卡靈頓的訓練基地裏——他們總不能躺在草叢上吧？胡安一咬牙：“走！”
當他們倆踏出基地大門的時候，果不其然迎接上來的就是一群球迷，他們看到胡安的第一反應是尖叫和歡唿，畢竟他們的神奇助教在曼聯已經是自己人了，而且還是最棒的夥伴，隻有很少一部分人將注意力放到胡安身邊那個幾乎都快將臉埋進圍巾裏的棕色腦袋。
管他是誰呢，說不定隻是胡安的助理？
這樣的念頭在心裏一閃而逝，下一秒他們就將胡安給包圍住了，不過與此同時，記者們也在拚命地往這個方向擠過來，畢竟就他們來說，胡安·迪亞斯是最近報紙頭條的新寵，如果可以的話他們自然很希望自己能拿到關於胡安的任何一句采訪！
在人群推搡中，胡安一把拉住了埋著頭的卡西利亞斯，卡西利亞斯則是拿出撲救時的力氣一把抱住了胡安，不過也幸好的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幾分鍾，卡靈頓的門衛和安保看到這裏的情況跑了過來，幫他們隔開熱情的球迷們。
在推搡中，卡西利亞斯的圍巾被一名女球迷一不小心拽住，幾乎就要抽走，卡西利亞斯立刻一把奪迴了自己的圍巾並且怒視那名女球迷，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動作，他立刻就暴露了，女球迷詫異地盯著他的臉：“卡……卡西利亞……”
她的斯還沒說完呢，就被周圍更大的喧嘩聲給蓋了過去，汽車的發動機轟鳴著，眾人一迴頭，就看到球員離開的路上出現了一輛豪車，一個漂移就停了下來，車窗搖下，克裏斯蒂亞諾大聲衝他們喊道：“上車！”
胡安和卡靈頓的工作人員立刻了然，他們配合默契，一個拉著小夥伴躲避球迷們的追逐，另一邊則是一齊拉起人牆將瘋狂的球迷們阻擋住，不得不說的是，胡安的魅力吸引了不少的女球迷在此駐守，也多虧了還是女球迷的數量比較多，不然的話這些人手可能會不夠使用。
瞧這些妹子的樣子，分明就是狂熱的追星族啊！
胡安拉著卡西跑到車的邊上，他挑眉剛想問葡萄牙人是什麽時候考的駕照，就聽見裏麵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
胡安立刻拉開車門，先將卡西一把塞了進去，接著自己跟進關上車門，汽車發動起來，轟鳴著離開，胡安和卡西抬頭，克裏斯蒂亞諾坐在副駕駛上衝他們笑著，開車的人頭也不迴，可是他的生薑頭已經出賣了他的身份。
“保羅，克裏斯蒂亞諾，謝謝你們迴頭來接我們。”胡安總算是鬆了口氣，他在卡斯蒂亞的時候也算是有一些粉絲人群的，可是絕對沒瘋狂到這個地步！他剛才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看看卡西也沒好到哪兒去，麵無人色的，兩個人相顧無言。
“沒事啊，”斯科爾斯抽空轉頭衝他們笑了一下，接著專注麵前的道路，克裏斯蒂亞諾為他補充道：“多虧了保羅的提醒，不然的話我還想不起來你沒有車呢。幹嘛不買一輛啦？”
“我就住在離卡靈頓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買車實在是太浪費了。”他報了自家的地址，斯科爾斯一聽一聳肩：“好吧，的確是挺近的。”
“對了胡安，你晚上有事嗎？我可以找你去玩嗎？”克裏斯蒂亞諾一臉的躍躍欲試，胡安點點頭：“你有我家鑰匙。”克裏斯蒂亞諾歡快點頭。
一路無話，當關上房門的時候，胡安聽見卡西說了一句：“沒想到你居然在曼聯這麽受歡迎。”
胡安並沒有什麽反應，而是衝他一笑挑眉：“羨慕了？”還沒等卡西說什麽話來辯解一下呢，他就已經繼續說了下去，“不過說真的，伊戈爾，隻要你繼續認真工作下去，我相信在不遠的未來你就能成為世界第一，讓整個世界都為了你而瘋狂的。”
卡西沉默了一會兒：“你是這麽認為的？覺得我可以讓整個世界瘋狂？”
“當然。”胡安說得很是肯定，畢竟他在夢裏已經見識過皇馬未來門神的姿態了，全場高唿他的名字尊稱為“聖”，這已經是作為一名門將所能享受得到的最高的榮譽了吧？
而且無論其他人怎麽想，他是覺得麵前的人一定可以成功的。
以往來說，門將這個位置是最令人忽視的，而且一般都是在球場上其他地方沒什麽位置適合的人才選的位置，可是自從有了伊戈爾·卡西利亞斯之後，一切都變了。
“你會成為所有青年門將的偶像和榜樣的。”胡安拍了拍卡西的肩膀，先行到室內洗漱去了，他現在有些後悔為什麽要租一間兩室一廳的公寓了，今天晚上鐵定有人要睡書房。
——不過他那張床也挺大的，他們三個雖然都還蠻高，不過應該可以試試？
或者他的房間地上也許還可以打一個地鋪，到時候看情況誰睡地上吧。
胡安有些猶豫地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收拾自己，所以他沒看見卡西利亞斯在背後究竟是以一種什麽樣的眼神看著他的。
心跳從來沒有一刻如此之快，他深唿吸好幾口，胸腔漲滿到快要爆炸出來的感覺還是沒有任何緩解，他隻能抓緊自己的胸口，閉上眼睛。
他說我可以成為世界第一的門將。
他覺得我能讓整個世界瘋狂迷亂。
他認定我是未來所有門將的榜樣。
既然他已經這麽肯定了，我又怎能讓他失望？
當胡安收拾好的時候，卡西已經恢複了一臉正常的模樣：“你在做什麽，需要我幫你嗎？”
“啊，克裏斯蒂亞諾不是說他晚上要來嗎？”胡安想了想，“本來我的打算是打個地鋪的，不過棉被似乎不是很夠，所以晚上可能要我們三個擠一張床了。”
“啊？？”卡西一愣，整個人都不好了。
胡安的床已經是單身公寓裏難得的大，可是這也並不能改變一個事實——單身公寓裏的床，基本上都是單人床。他們倆擠在上麵已經夠嗆了，結果現在還要再加一個人？！
那三個人可就真的是擠在一起了……
“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的時候帶兩床棉被！不對，為什麽來找你玩他還要留宿啊？！”卡西的質疑並沒有讓胡安改變主意，他已經在動將沙發移到房間內的念頭了：“他以前每次晚上來的時候都會留宿的，也和我睡一張床啊，沒什麽的。”
“這不行！”西班牙人都快抓狂了，“胡安難道你就不能換一個房子住嗎？！”
“為什麽？我一個人已經綽綽有餘了。”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兼衣帽間，一個客廳，一個廚房，甚至還連帶了一個小小的陽台，就單身公寓來說，這裏的條件已經很好了。
“……主要你不是會有人來找你玩嗎，是不是？”卡西利亞斯頗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在裏麵，“不說其他的，就比如說今天晚上，我們三個擠在一張床上肯定是不好的，是不是？”
“所以我打算將沙發搬進來。”胡安一臉平靜，卡西利亞斯都快瘋了，他都快語無倫次：“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你不想我和其他人一起睡？”胡安幾乎調笑地說了這麽一句，卡西立刻像是被打了一悶棍一樣不出聲了。
眼見著小夥伴不開口，胡安無奈揉了揉他腦袋：“你要是不想和別人擠在一起的話就直接說嘛，我不會怪你的。今天晚上我讓他去書房睡，好了吧？”
所謂的書房其實是和衣帽間連在一起的，對於要將曼聯如今炙手可熱的紅人趕去衣帽間睡軟塌，胡安可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畢竟小夥子身體棒，還是要照顧一下他們這些“老人”的嘛！
克裏斯蒂亞諾晚上興衝衝地過來了，不過來開門的人是卡西，兩個人都是楞了一下，然後表情變得很是不自然。
“咳……他在書房裏。”卡西側開身體讓人進來，其實他剛才已經準備迴房間休息了，畢竟胡安這裏實在是太無聊，什麽都沒有，晚上還要和克裏斯蒂亞諾“談談人生”，他左看看右看看也隻有迴房玩手機的份兒。
他是知道這個人來的理由的，這件事他不能插手，其他人都不能插手。
論俱樂部，現在他們倆是一家；論國家隊，他們倆都是葡萄牙的；論經紀人，他們倆更是同一個經紀人，無論怎麽看這件事都沒有他插嘴的餘地。
嘖。
“呃……好的。”克裏斯蒂亞諾悶頭就進門，然後直接往書房裏跑，他也習慣了每次一過來就到書房，畢竟每次胡安基本上就是在書房，很少有在房間裏睡覺或者看書的。
當他開門的時候，胡安正在收拾自己的資料。在曼聯已經半個多賽季了，每場比賽他都有很用心地做筆記，也會很認真地製定比賽計劃和平時的訓練日程，可以說他的所有時間就是在這上麵度過的。
現在那些資料已經積累成厚厚一遝，胡安準備將它們都裝起來，然後保存，畢竟這都是俱樂部裏的心血，無論是外傳還是其他的什麽都是不好的。
眼見著克裏斯蒂亞諾進來，他點頭示意，接著將資料放進箱子裏，拍了拍手坐到單人沙發裏，指了指對麵：“坐。”
克裏斯蒂亞諾略有些拘謹地坐下了，他今天來的目的其實兩個人心知肚明，不過胡安還是準備聽他的小隊友直接說出來，為此他甚至準備了一個茶壺和兩個杯子，隻為了讓他的小隊友能不被口渴打斷自己的敘述。
“我，我隻是想說……”克裏斯蒂亞諾深吸一口氣，“豪爾赫告訴我，皇馬想要打包我和你，六千萬。”
“然後？”
“沒有然後了……”
胡安挑眉，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老實告訴我，克裏斯蒂亞諾，你覺得自己就隻值六千萬嗎？”
“實際上，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和你……”
“如果沒有算我的話，克裏斯蒂亞諾，你覺得自己就隻值六千萬嗎？”
胡安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算是克裏斯蒂亞諾都有些驚詫，現在的世界第一轉會是齊達內從尤文圖斯轉會到皇馬的那筆記錄——6500萬歐。
天文數字。
老實說，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克裏斯蒂亞諾是驚呆了的。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能值這麽多錢，就算他到曼聯的價格是1225萬也從來沒這麽覺得過——
也許他值兩千萬，胡安值剩下來的4000萬？
他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告訴豪爾赫的，豪爾赫似乎本來打算勸他兩句什麽，不過聽到他這麽說之後，遠在波爾圖的人想了一會兒。
“克裏斯蒂亞諾，你去找胡安，和他說說這件事，然後讓他給你一個建議。”
因此，克裏斯蒂亞諾就找到了胡安的門上，和他的小隊長進行一次深入的談話。
克裏斯蒂亞諾這麽胡亂地說著，胡安也就這麽安靜地聽著，在他講完之後，胡安抬起下巴示意他喝口水再說話，他則是自己想了想開口。
“克裏斯蒂亞諾，你真的很想去皇馬嗎？”
“當然。”克裏斯蒂亞諾幹巴巴地笑了笑，喝了一口水，“皇馬和巴薩，每個伊比利亞半島球員的夢想。而且本來你和隊長都在那裏，到那裏的話，會很好的吧。”
“你真的是那麽覺得的嗎？”胡安挑眉看著他，一臉沉靜。
“看清楚了，克裏斯蒂亞諾，我們和皇馬比賽的時候，我們的隊長坐了九十分鍾的替補席，而你則是在球場上踢滿了九十分鍾。皇馬銀河戰艦也許的確夠吸引人，可他也是埋沒你的地方。”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波爾蒂略，我的隊友，他現在還在皇馬的替補席上蹉跎，一個賽季都上不了幾次場，這還是皇馬本土的青訓。”
如果連自己本土的青訓上場時間都無法保證，就更不用說他們這些外來人口了。克裏斯蒂亞諾懂他的意思，但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
怎麽說呢，他是有一段往事的人。
“其實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葡萄牙小將深吸一口氣，胡安衝著他點頭示意，他皺著眉。
“其實……我差點被巴薩給簽下。”
胡安眉頭一皺，他不知道這件事，豪爾赫也沒和他說過：“然後？”
“巴薩他們的預算不夠了，隻能在我和裏卡多裏選一個，最後，他們選擇了誇雷斯馬。”克裏斯蒂亞諾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很是平靜，隻是眼中有著火焰在燃燒，他看得出來裏麵是什麽——
不甘、無奈、憤怒，以及隱藏得最深的委屈。
裏卡多·誇雷斯馬，和克裏斯蒂亞諾兩個人是葡萄牙雙星，在比賽中兩個人的表現都很出色，不過相較之下還是誇雷斯馬要更加出色一些。
當時幾乎所有稍微有點錢的俱樂部對對著他們倆出價了。
除了當時隻買巨星、對兩個新人有些興致缺缺的皇馬之外，巴薩、尤文圖斯、曼聯、曼城、阿森納，所有俱樂部都矚目著這兩個人。
巴薩首先挑走了誇雷斯馬，就算當時巴薩和裏斯本競技兩個俱樂部之間的關係比較好，裏斯本這裏對巴薩報價克裏斯蒂亞諾的時候，比對曼聯的要低很多，可是巴薩覺得有一個誇雷斯馬就已經足夠了。
從那天起，克裏斯蒂亞諾就已經在心裏發誓，他一定會成為皇馬的球員，一定會讓巴薩那些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後悔。
胡安對他的感覺很是理解，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要提醒一下他的小隊友：“克裏斯蒂亞諾，比起誇雷斯馬來說你已經很幸運了。”
誇雷斯馬被買過去已經坐了一整個賽季的板凳，眼看著還要繼續坐下去，而克裏斯蒂亞諾呢？他已經在曼聯獲得了主力地位、整個夢劇場為他歡唿，可以說他已經在取得成功的康莊大道上狂奔了。
“巴薩的放棄對你來說也是一段成全。”胡安想了想，最終還是歎口氣加上一句，“可是如果你現在選擇去了皇馬的話，隻會步入誇雷斯馬的後塵。”
在國家隊的時候，胡安也不是不喜歡誇雷斯馬，可是相較於克裏斯蒂亞諾，誇雷斯馬多了一絲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油滑，雖然這個在貧困區的孩子身上很是常見，因此怎麽也親近不到和克裏斯蒂亞諾這樣的程度。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怎麽樣的，克裏斯蒂亞諾，不過我一定會說，我是拒絕迴去的。”胡安挑眉，他也喝了一口水，“你也不希望自己是被人打包過去的吧？想想齊達內、想想那個羅納爾多——克裏斯蒂亞諾，你不能就這麽去。”
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麽去了皇馬，無論是後來泯然眾人還是異軍突起，都不如一開始的時候以絕對的姿態駕臨。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安微笑了一下。
“如果想征服伯納烏的話，還是這樣比較快一點。”
眼見著自家小隊長臉上稱得上平靜的笑容，克裏斯蒂亞諾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寒氣直冒，他哆嗦了兩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這樣就對了嘛。”胡安點頭，隨意敲了敲桌麵，“現在讓我們來定一下目標，比如說……現在英超還沒出過一個世界足球先生，是吧？”
“是的。”克裏斯蒂亞諾愣了愣下意識迴答道，不過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麽跳起來目瞪口呆，胡安就像是沒注意到他的動作一般點點頭：“好，那就以金球獎和世界足球先生為目標吧。”
“……真的假的？”克裏斯蒂亞諾嘟囔了一句，幾乎是跌坐迴了沙發裏，揉揉自己的腦袋看向胡安，“認真的？”
“我什麽時候和你開過玩笑。”胡安一本正經，“沒拿到這兩個獎項之前，你就別去皇馬了，這是我對你的期許，你看看能不能做到，能的話就好，不能的話我打死你。”
“……”克裏斯蒂亞諾張了張嘴，突然覺得前途無亮了。
“放心，你一定可以的。”胡安衝著他一笑，很是安慰。“我很看好你。”
“……謝謝……”克裏斯蒂亞諾機械性地迴答了一句，實際上他現在都快要哭出來了。
徹夜長談顯然很是有用，克裏斯蒂亞諾需要自己思考一下未來，就連胡安將他留在書房裏表示今天他就睡這裏的時候都沒表示出一點異議來，當胡安迴到房間的時候卡西已經睡著了，抱著枕頭側睡看起來很是安穩，他忍不住一笑，輕輕掀開另一邊的被子躺進去。
可是就在他剛躺好沒兩秒，原本抱著被子睡覺的卡西就已經自動自覺地湊了過來，直接卷在了他懷裏，胡安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得，以後卡西一定要找一個比較能依靠的女朋友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胡安發現自己又被送上頭條——而且這次還是三個版麵的頭條。
時尚版塊、體育版塊和娛樂版塊。
娛樂版塊說的自然就是昨天的烏龍了，胡安一點都不想迴憶起當時的場景了，雖然其中並沒有他什麽事兒；時尚版塊他一般都是直接翻過去不看的，所以他也直接錯過了裏麵的某個重要信息，當然，現在這些不重要，他直接就翻到了體育版塊。
大大的《神奇助教帶來不可思議，卡西利亞斯即將轉會曼聯》字樣，下麵就是昨天晚上的混亂，閃光燈的照射下，所有人都白的像鬼一樣，其中胡安最甚——他全身上下除了衣服和瞳仁之外全是淺色調，這種光一打出來，整個人就變得像是冰雪精雕細琢出來的人偶一般。
他垂著眼睛一手攬著卡西，而卡西則是頗有些狼狽地抱著他不放手，他們倆的動作看起來還真的頗有些曖昧——如果不算周圍那些擁擠的人群的話。
這篇報道講得簡直就像是真的一樣，說得那叫一個有板有眼，連胡安這個當事人都差點信了，他吃著早餐安靜地將報道看完，然後洗手去叫克裏斯蒂亞諾起床。
昨天他們是贏了，可是聖誕節後的低迷時期才剛剛開始。卡西也許可以再睡一會兒，可是他們是一定要去訓練的了。
當克裏斯蒂亞諾睡眼朦朧地醒來的時候，胡安正在扣他的袖扣，居高臨下望過來，兩個人目光相對，克裏斯蒂亞諾就見他們的小隊長微笑一下。
“醒得好，再不醒的話我就要澆冷水了。”
克裏斯蒂亞諾生生打了個寒顫，原本還有點困頓的人眨眨眼直接清醒。在十二月份的寒冬裏接受涼水的愛撫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他晃晃頭，將腦海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遺憾給拋得遠遠的。
他才不會想看小隊長穿衣服呢！他就是害怕自己起遲了接受涼水澆頭的處罰！就是這樣！
胡安這裏是沒有發膠的，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嘟囔了兩句，很是慶幸地從自己的包裏掏出發膠：“這裏有鏡子嗎？”
“門口有，還有我房間的浴室裏也有。”
擺放在門口的鏡子是為了讓每天自己離開前可以檢查一下自身的儀表，不過並沒有擺放物品的地方，很顯然會影響他小隊友的發揮，於是克裏斯蒂亞諾想了想還是去他的房間裏了，胡安在書房收拾要帶到俱樂部的東西，沒出兩分鍾就聽到了一聲尖叫。
——哦不對，應該說是兩聲，不過兩個人的聲音疊在了一起，所以聽起來像是一聲而已。
……他倆鬼叫什麽，昨晚不就見過對方了嗎？
胡安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根本無法理解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不過他一邊搖頭一邊感慨的時候是不是忘了卡西還比他大一歲呢？
聽著裏麵的一片混亂，胡安無奈搖了搖頭，他的朋友怎麽都這麽傻，莫非他們是為了襯托他的機智才會出現在他周圍的？
曼聯的教練組在每天的訓練開始之前都會開一次小會，胡安看了看時間，等克裏斯蒂亞諾是趕不上了，他決定將自己的房子留給這兩個人糟蹋，反正迴來的時候收拾就好了。
不過當他步行到卡靈頓基地的時候，外麵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球迷，見到胡安也都是很和善地打著招唿，不過今天他們同時還會多問一句。
“胡安，你真的會將卡西帶到夢劇場來嗎？”
“胡安，你以後會執教曼聯嗎？”
“胡安……”“胡安……”
相較於昨晚記者們的激烈，球迷們的問候要溫情得多，他們是真正的紅魔球迷，不為了任何炒作，隻關心自家的球隊會不會變得更好。
一支球隊的球隊文化在這個時候就能體現出來，胡安一邊微笑著一邊穿過人群，也沒有人一定要拉著他問個究竟，大家對他的善意他是能感覺得到的。
當胡安到達球隊的時候，整個教練組隻有爵爺和史密斯先生沒來了，他剛放下戰術板準備說點什麽，下一秒“砰”的一聲房間的門重重摔在牆上，外麵站著一臉怒色的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發生什麽了？”所有人紛紛意識到了不對勁，畢竟平時來說史密斯先生不是那種容易急眼的人，能將他逼到這份兒上一定也算是個大事件了。
史密斯先生深唿吸一口氣，滿臉陰鬱。
“費迪南德……禁賽八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