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辰說:“都怪我喝多了,給你惹麻煩。”說完,他又一次把肖遣的手抓過去。肖遣再次把手抽迴來,告訴他:“剛才那個護士可能認出你來了,不想被人知道就規矩一點。”“生氣了?”周子辰問他,沒有再去抓他的手。肖遣搖了搖頭,“沒生氣。”他真的沒生氣,周子辰喝酒也好應酬也好,都是沒辦法避免的事,肖遣以後如果打算出去發展,也避免不了這些,他就是心裏有點亂,為了卓小然的事情。見不到的時候也覺得沒什麽,但是明明自己想要迴避了,還老是朝他麵前撞,肖遣有些拿不準卓小然是個什麽意思。明明這輩子他和郭少聰已經沒有瓜葛了,哦,也不是,說不定那次見到他單獨留在郭少聰辦公室就對他有了看法。如果真是這樣,那卓小然豈止是嫉妒心重,簡直是有些喪心病狂了。肖遣心裏暗自想著,周子辰卻還沒有擺脫醉酒的痛苦,難過地用手揉了揉額頭。肖遣轉頭看他,“不能喝還喝那麽多。”周子辰說:“他們要灌我,我實在沒辦法。”肖遣說道:“因為都看你好欺負。”周子辰伸手去抓他手腕,“我知道錯了,下次絕對不喝了,什麽飯局酒局我都推了。”肖遣避讓開了,“叫你別在這裏動手動腳的。”周子辰隻得把手收迴去。肖遣站起來,說:“轉過去,我幫你揉一下頭。”周子辰於是轉過身,讓肖遣站在他身後,兩隻手輕輕按摩他的太陽穴。周子辰一下子覺得舒服了很多,緩緩歎一口氣。“小卓怎麽樣了?”他一直暈乎乎的,也沒聽清醫生說了些什麽。“沒什麽,”肖遣告訴他,“醫生說不嚴重,觀察一下明天可以迴家去休養。”周子辰點頭,“那就好,治療費用全部算我的,你別管了。”“我撞了人我怎麽不管?”肖遣動作停了下來。周子辰晃晃腦袋,示意他繼續,“你忙啊,每天加不完的班,這些瑣碎的事情就丟給我來管了,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剩下不想做的事情放著我來。”肖遣低著頭,看著周子辰頭頂的發旋兒,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護士也沒有探頭來看,他低下頭極輕地親了一下周子辰的頭頂,周子辰自己都沒有察覺。周子辰頭往後仰,靠在了肖遣的胸口,“等我賺到足夠的錢了,就買個大房子,把你家裏人和我家裏人都接到一起住。”肖遣聞言笑了,他覺得周子辰的想法太天真,不過也很可愛,他說:“估計你爸會拿著菜刀追殺你。”“不怕,”周子辰說,“你別攔他,他下不了手的。”那些將要麵對的,恐怕會艱難度過的未來,在周子辰口中說出來,好像都不是什麽太大的事。肖遣又把周子辰揉了一會兒額頭,看他有些昏昏欲睡了,才停了下來。這時,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算不得太急促,不過在醫院寂靜的走廊上,聽起來格外突兀。肖遣抬頭去看,周子辰也強打精神睜開了眼睛。來人正是郭少聰,緊跟在他身後一起過來的是蔡馮陽。肖遣站了起來,郭少聰直接問道:“小卓怎麽樣了?”肖遣揚了揚頭,示意卓小然在病房裏麵,同時迴答道:“醫生說沒事,我建議再住院觀察一下。”郭少聰聞言,問道:“怎麽出事的?”肖遣道:“不好意思,是我開車沒注意,不小心撞到的。”郭少聰微微愣了一下,沒說什麽,目光轉到周子辰身上。周子辰也站了起來,對郭少聰點點頭,“你好。”郭少聰應了一聲,“好久不見。”隨後,目光注意到了周子辰手指上那枚戒指,跟肖遣手指上一模一樣的那枚。郭少聰說:“我先進去看看小卓。”肖遣點頭,打算等郭少聰看了卓小然出來,他們兩個就先告辭迴去,沒理由還要在這裏守卓小然一整個晚上。等郭少聰進了病房,還剩下蔡馮陽在外麵,笑著跟肖遣打招唿,“肖哥。”肖遣也對蔡馮陽笑笑,“最近還好吧?好久沒見著陸銳了,他最近怎麽樣?”蔡馮陽說道:“陸哥最近有點忙,我們叫他都沒空。他上迴還說哪天還要約肖哥出來一起喝酒呢,結果一直沒機會。”肖遣連忙道:“別,喝酒還是算了,我不能喝,一喝就倒。”蔡馮陽笑道:“那就更得喝了,酒量都是練出來的嘛。”話音落時,蔡馮陽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了,周圍太過安靜,所以聽起來有些刺耳,他連忙掏出來接了,問道:“喂?有事?”肖遣並不清楚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就見到蔡馮陽轉頭去朝病房裏張望,說:“在,郭少跟我在一起。”過了片刻,蔡馮陽猛然緊張起來,“馬上,我讓郭少接電話,你等會兒。”說完,蔡馮陽伸手推開了病房門,急急忙忙喊道:“郭少,出事了。”周子辰打個哈欠,犯困了,他說:“要不我們打聲招唿,先迴去了吧。”肖遣也有這個打算,走過去敲了一下病房門,然後輕輕推開,正聽到郭少聰對電話那邊說:“都別過去,讓他們把人帶走,其他人別露麵……”見到肖遣進來,郭少聰停了一下,問肖遣:“有事嗎?”肖遣道:“我們先迴去了,這邊後續治療的費用都由我來付,有事跟我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