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們出醫院,木沉錦就迴家了,我拖著穀雨也去拿了藥後這才和夏七夕三人出了醫院。

    剛到外麵,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感到頸間一片冰涼的水意,又看到地上淺淺的一層什麽,我抬頭望天,發現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雪花,小小的,碎碎的。

    沒想到木沉錦竟然說對了,今晚會有雪。

    像是發現了什麽小秘密,我竊喜著,伸出凍得冰涼的雙手去接那些小小的雪花。

    轉過頭,看見了若有所思的夏七夕,還有奇怪的看著我的穀雨。

    “冬季的精靈呢!”我小聲對夏七夕說,“雪是冬季的精靈。”

    夏七夕望向我,無聲地笑了。

    穀雨沒有說話,隻看著我的雙手皺眉。沒對他笑笑繼續接著雪花,看那晶瑩的六瓣雪花落在掌心,然後化成水。

    本以為會一直沉醉下去,卻被穀雨一陣“阿嚏”聲驚醒,看著衣服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的穀雨和夏七夕,我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們迴去吧!”

    穀雨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先送七夕迴家。

    出租車停在離學校很遠的地方,周圍很少有人家,路燈昏暗。

    穀雨說:“你家就在這裏?”

    七夕笑笑:“嗯。不習慣吧?”

    穀雨搖了搖頭,說:“我開始有點佩服你了。”

    正準備下車的夏七夕停了下來,迴頭疑惑地看向穀雨。

    “其實,你是一個很好的女生,怎麽說呢?你是我第三個不討厭的女人。”穀雨說。

    夏七夕聽完大方的一笑,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她說:“第一個是你的媽媽,第二個是她,第三個是我。我真的很幸運啊!”然後她下車,對我說了再見,向一處建築物走去。

    “穀雨……阿嚏!!!第二個你不討厭的女人是誰啊?”我打了個噴嚏,揉揉鼻頭問他。

    “司機,花園小區。”穀雨對司機說道,頭扭向窗外看雪景。

    我往車座裏縮了縮,想要多些溫暖。

    “喂,你冷嗎?”穀雨問。

    “嗯……”我的頭有些暈,迷糊的迴答。

    忽然感到身邊一陣溫暖,我睜開微閉的眼,看見穀雨脫下了他的大衣,蓋在了我身上。

    我把大衣還給他,說:“我不冷,你穿吧!”

    “不穿的話感冒會嚴重。”他又丟迴來。

    “你不也感冒了?”我遞給他。

    “你不穿?”

    “不穿。”

    見我堅決不穿,他便自己又穿上了衣服,我正準備滿意的眯上眼,他卻伸手將我抱進懷裏,大衣正好包住我們兩個人。

    周圍一下子暖和起來,我喃喃說道:“穀雨其實你早就承認我是你姐姐了對吧……”

    隱約間似乎聽到了他不屑的冷哼,我動了動,調整好坐姿,沉沉睡去。

    前麵開車的司機,悄悄的將車內的暖氣開得大了些,溫馨的感覺蔓延在小小的出租車廂內。

    “怎麽迴事?你們怎麽迴來這麽晚?”到家後穀雨扶著我上了樓,給我們開門的媽媽見我們的樣子吃了一驚。

    “媽,先扶她進去吧!她感冒了。”穀雨將我交給媽媽。

    “重陽,怎麽了,怎麽會感冒?”媽媽急忙扶住我,進了屋,倒好水,穀雨將口袋中的藥拿了出來,遞給媽媽,自己也拿出藥端起水吃了下去。

    我接過藥和媽媽遞過來的水,吃下後,說:“媽,沒事,就是小感冒。”

    媽媽心疼的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傻孩子,哪裏是什麽小感冒,體溫這麽高。快迴去睡會兒吧!吃完藥好好睡覺。”

    “嗯。”我站起身頭重腳輕的向臥室走去,忽然想起了什麽,我迴頭對媽媽說:“媽,穀雨也感冒了,不知道會不會更嚴重,這種病我習慣了,你注意一下穀雨吧!”

    聽完我的話媽媽眼裏閃過什麽,然後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

    我進了臥室,關上門,倒在床上,拉起被子就唿唿睡去。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先是和爺爺一起在田間給玉米苗除草,然後是在河邊和以前的玩伴一起抓魚。夢中的小河就在爺爺家不遠的地方,河水很淺、很清,可以見底的那一種,我正玩得高興,卻覺得河底一下子變得稀軟,像沼澤一般狠狠的把我往下吸,我驚恐的想要唿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而且,剛剛還在我身邊的同伴都不見了蹤影,然後是漫天漫地的黑暗向我襲來,隱隱約約中,我看到了一絲亮光,光芒中浮現了爺爺慈祥的笑臉,卻最終也被黑暗所吞噬……

    睡夢中猛然驚醒,我渾身出滿了冷汗。

    我很少做夢,更別提是這般噩夢。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所言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白天沒有想什麽,夢到的卻是如此可怕。

    伸出手摸了摸額頭,涼涼的,看來已經退燒了。

    渾身是汗很是難受,我起床去洗了個澡才又迴來躺下。

    隻是,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看了看放在床頭的表,淩晨三點。我拿出手機,打開記事本開始寫日記。看來,今晚是很難再入睡了。

    將自己想說的話一字字輸入記事本,半天的不知所雲後,點了保存,再看表已是六點。翻了翻寫的日記,竟有兩千字那麽長!把手機放下,感覺到肚子餓得不行,我決定起床。

    拖著餓到發虛的身子走進廚房,看到了正在做飯的媽媽。

    “重陽怎麽起這麽早?今天是周六不上課的。怎麽,頭還暈嗎?”媽媽見我進來放下菜刀關心的問。

    我搖搖頭說:“已經沒事了,媽,有吃的嗎?我餓死了,昨晚什麽都沒有吃。”

    “就知道你會餓,電飯鍋裏有熱著的盒飯,我今天早上叫得外賣,你先吃吧!”媽媽指了指電飯鍋對我說。

    我欣喜地拿出盒飯去填肚子了,吃飽後困意又襲來。我這才知道,原來人吃飽了就容易犯困。

    媽媽做好了飯從廚房裏出來,見我昏昏欲睡的模樣,就又把我轟迴了臥室。

    於是,大白天裏,當別人此刻都在外麵盡情打雪仗時,我卻蜷縮在棉被裏唿唿大睡,睡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我隻能說,以前我很少睡懶覺,不懶則已,一“懶”驚人。那天,我知道下午兩點半才醒,而且是餓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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