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東疆諸大門派都有大人物駕臨挽雲宗,而年輕一代天才俊彥更是雲集於此,一時之間,挽雲宗可以說是百花齊放,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燕十三對於這些事情都不關心,趁湯閑去準備藥材與火種之時,正好是清閑修練,順便在挽雲宗內隨便逛逛。


    早晨,旭日升起,燕十三坐於挽雲宗深處一座山峰之上,吞吐血氣,修練功法。在細碎的陽光之下,燕十三全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淡金!


    當燕十三收功之時,他身邊已經站著一個女子。要知道,這裏乃是挽雲宗深處,是挽雲宗重地之一,就算是挽雲宗普通弟子,都不能出現在這裏。燕十三也隻是一時興起,遊曆於此而己。


    “你修練的不是挽雲宗的任何一門奠基心法。”這個女子見燕十三收功之後,驚奇地說道。


    眼前少女,年紀與燕十三相若,一身湖藍衣裳,剪裁得體,少女清新,眉如遠山,目如月,美麗的臉龐上充滿了清新雅人的氣息,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雨後靈山一樣,秀氣逼人,嬌秀無雙。


    燕十三笑了笑,他沒有修練挽雲宗奠基心法,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他說道:“是的,我是帶藝投門,不練挽雲宗的奠基心法,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這個少女在燕十三身旁坐一下,那如秀月的雙目看了看燕十三,奇怪地說道:“你是挽雲宗弟子,但,卻不練挽雲宗奠基心法,這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一般情況來說,若不練本門奠基心法,就沒辦法得到本門血藏蘊養,這對修行大大不利。”


    燕十三平靜地笑了笑,說道:“萬事總是有例外,世間的事情,沒有絕對,你說是不是?”眼前少女,燕十三也從來沒有見過,不過,也沒有什麽好奇怪,挽雲宗那麽大,弟子上萬,沒見過的弟子多去了。更何況,這裏是挽雲宗深處,少女能出現在這裏,說明她是挽雲宗的重點弟子。


    “是呀,萬事都有例外,就像這裏的彩虹,不是雨後,也有彩虹。”少女坐著,望著挽雲深處的一條山脈,隻見在青山上一條彩虹橫跨山巒,美麗無比,這是挽雲宗一大美景之一。


    燕十三望著山巒之上的彩虹,一時間一副畫麵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同樣是山峰之上,彩虹之前,同樣是身邊坐著一個女孩!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他是坐在素真山上,而現在,他是坐在挽雲宗前,而當時,霽兒還是小女孩。在那個時候,霽兒望著彩虹,好奇地問道:“哥哥,你什麽時候才能飛起來,帶霽兒到彩虹上去看看。”


    當時自己是笑著安慰小女孩,跟小女孩說,很快了,等哥哥到了天路境界,就帶你彩虹上去看看。而當時,他自己明白,自己隻不過是小到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己,無門無派,唯一的素真山,隻不過是他占山為王霸占下來的而己!他隻有一門奠基心法,連一門最普通的功法都沒有,這麽一個寒磣的小散修,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天路境界。


    當時,他隻是在安慰霽兒而己。


    似乎,這話,這聲音,好像還是在昨天一樣,在他耳邊迴蕩著。這讓燕十三心裏麵不由輕輕地歎息,心裏麵泛起了苦澀。


    素真山也好,霽兒也罷,就算是不朽的玲瓏古朝,最終都煙消雲散,悠悠萬古,滄海桑地,一切都變了,然而,他卻還活著!


    希望霽兒在那個時代,能過得好,能遇到好人。此時,燕十三隻能這樣默默地祈禱。


    “你有心事?”少女側目望著燕十三,說道。


    燕十三也望著少女,看了看她微皺的眉毛,笑了笑,說道:“難道你沒心事?這地方,可是一個讓人好好想心思的地方。”


    少女被燕十三這麽一說,不由沉默了一下,望著天邊一時間發呆,似乎,說不出話來。


    “誰都會有心事的,除非是傻子。”燕十三見她這個模樣,也不由輕輕歎息地說道:“我隻希望,一切都安好,不論什麽事,萬古之後,都是煙消雲散!不管怎麽說,總有一些事情,讓我懷念。”


    上一世的事情,他不能跟別人說,他隻能這樣風輕雲淡地輕描淡寫。


    “或者是吧。”少女也不由為之發呆,似乎也受到燕十三的感染,說道:“但,什麽事總有一個過程。有人對你期望,有人對你嫉妒,也有人對你漠視。如果有一天,有辜負對你期望的人,這總是讓人心裏麵難過。”


    靜靜地聽完少女的話,燕十三輕輕地說道:“你怎麽樣辜負了別人對你的期望呢?”


    少女怔了一下,她是一位天才少女,一向以來,眾星捧月,耀眼奪目,從來沒有跟人談過心事,今日,竟然不由跟人說了起來。但,看到燕十三那波瀾不驚、坦然自在的眼神,她又釋然了。


    “別的不說,我對不起我師父,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最近我道行是寸步不進,他老人家心裏麵著急,我心裏麵也知道。但,我也無可奈何,就是道行寸步不進。”少女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似乎,說出了一番心裏話之後,好受多了。最近,她心裏麵是壓抑得很,有人嘲笑,也有人落井下石,當然,也有人為她著急。


    “道行寸步不進?”燕十三怔了一下,也為之好奇,雙目一凝,展開鷹眼,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這是很失禮的舉止,少女都被他看得不自在,薄臉發燙,但,燕十三又不像是登徒子,隻好忍著沒發作。


    “奇怪。”燕十三看完了少女之後,收迴鷹眼,望著少女,說道:“我閱讀過挽雲宗所有曆史宗卷,但,從來沒有聽過挽雲宗有仙音一類的功法,但,我明明感受到你身體有仙音。”


    聽到燕十三的話,少女不由吃驚,這個時候,她明白燕十三剛才是在探試。她迴過神來之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挽雲宗的弟子。”


    “不是挽雲宗的弟子!”燕十三傻了一下,鬧了大半天,他還以為少女是挽雲宗的弟子。這也不能怪他,他是先入為主,認為這裏是挽雲宗深處,出現在這裏的必是挽雲宗弟子。


    “我忘了介紹自己,潮汐聖地,藍雨燕!”少女活潑地笑了一下。這活潑的笑容,在她清新的臉龐上,顯得特別好看。


    “潮汐聖地,藍雨燕。”燕十三喃喃自語,這個時候,燕十三想到湯閑給自己提到的一個人,驚訝地說道:“你就是潮汐聖地的藍雨燕?聽人說,你是潮汐聖地萬年來天賦最高的弟子,自幼修練‘潮汐三神咒’!甚至有人認為你與挽雲宗第一天才是東疆兩大天才!”


    燕十三聽湯閑說過,在以前,藍雨燕可是與挽雲宗的朱聽雪相提並論,她天賦驚人,自幼就修練了潮汐聖地的《潮汐寶典》中最強的絕學《潮汐三神咒》。


    “以前或者是,現在,隻怕比起朱師姐來差得遠了。”少女藍雨燕輕輕地歎息一聲。


    燕十三笑了笑,介紹地說道:“挽雲宗,燕十三。”


    “你就是燕十三?”聽到燕十三的自我介紹,少女驚奇地說道:“你就是那個狂妄自大、囂張無比、叫板天下的燕十三?”


    聽到這一大堆的頭銜,燕十三笑了笑,說道:“沒想到,我有這麽多的頭銜,我都不好意思。”


    藍雨燕也不由好奇地看著燕十三,她也覺得眼前的燕十三,跟傳說中的燕十三完全不一樣,也是奇怪地說道:“上次開啟室山,聽人說,你是狂妄囂張、目中無人、叫板所有大門派,我還以為……”


    “以為我是張橫跋扈的人。”燕十三笑笑接過話。他明白為什麽會有人說他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了。


    藍雨燕認真地點頭說道:“的確,不過,看到你,又覺得傳聞有誤,反而覺得你是一個有點害羞的男孩子。”


    有點害羞的男孩子,這樣的評價,讓燕十三頓時無語,隻好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狂妄自大,那是自信。”說到這裏,認真地看了藍雨燕一眼,說道:“而且,我一點兒都不會害羞。”


    藍雨燕也隻幹笑了一聲,說道:“不管怎麽說,你跟傳說差得很遠。上次聖地中的人迴來,聽到他們說,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走路走橫著走的人,看到你後,覺得沒那麽一迴事。”


    “如果我是橫著走,那就不是人了,那是螃蟹!”燕十三笑了笑,搖了搖頭。潮汐聖地當然對他沒什麽好言語,特別是穀麻衣這一脈,畢竟,穀麻衣是閔鷹的表姐。


    藍雨燕也不由笑了起來,覺得燕十三不單是不跋扈,而且還有點小小的幽默。


    “你笑起來真好看。”看著藍雨燕笑起來,那清新歡笑的笑容,讓燕十三都不由為之感染,望著她的笑靨,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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