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無影的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的難堪和厭惡,就好像在他麵對贏氏皇族的人時一樣。


    蘭亭先生卻冷笑著,像拖一條寵物般,將贏無影惡狠狠地朝外拖去。


    又是一聲悶響從頭頂傳來,蘭亭的動作又迅速了幾分。


    慕容清歡伸了個懶腰,感受著體內截然不同的靈力流動。


    丹田裏麵的靈氣之漩,已經全部變成了液體。


    就連她天脈裏麵流淌的,也不再是無形無色的靈力,而是血液般粘稠的液體。


    隻是,這液體是透明的,偶爾會有絢爛的光芒在裏麵一閃而過。


    慕容清歡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剛剛閃過的光芒並不隻有代表著金木水火土的五種顏色。


    她似乎還看見了其他幾種顏色。


    不等她確認,君清璃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思路。


    “我跟蘭亭先生已說好,三日後,東胤使團迴國,蘭亭書院的人和我們一起走。”


    慕容清歡詫異迴頭,“你不去西極的國都了?”


    哪有出使了一半,連人家國都都沒到達就折返的使者團?


    君清璃笑了笑,“本王水土不服,不能繼續前進,你覺得這個理由怎麽樣?”


    慕容清歡沒有說話,隻默默替洛婉的爹以及東胤皇室點了根蠟。


    被君清璃鬧這麽一出,接待使團的洛大將軍是肯定少不了要被懲罰了。


    而東胤使者如此輕慢兒戲的行為,恐怕會讓東胤和西極國的關係蒙上一層霜。


    不過,反正她看洛川和贏家都不順眼,一點也不介意君清璃趁機給他們找點麻煩。


    “幹得好!”慕容清歡極有誠意地翹起了大拇指。


    君清璃笑著將她攬入懷中,有些不舍得放她離開。


    “再不迴去,婉婉醒過來找不到我要著急了。”


    看著慕容清歡嫌棄地拍開他,某個深閨怨男有些不爽地摸摸鼻子,怎麽就不見她有舍不得自己的時候?


    “小漪,你跑哪裏去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洛昀把你抓走了。”


    令慕容清歡沒想到的是,洛婉卻醒得比她預料得要早很多。


    “我睡不著出去散了散步。”


    “還好你迴來了。咱們快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慕容清歡僵住了,“出門?”


    “對啊。”洛婉笑眯眯地將一大堆東西捆在一起,“梅長老一大早就來通知我們,說今天咱們就出發去東胤了。”


    神馬!


    慕容清歡忽覺不妙。


    蘭亭先生這是分明打算擺君清璃一道了。


    一聲短促哨音響起,洛婉慌慌張張地拉住慕容清歡的手,“是梅長老的集合信息。”


    “你師傅呢?”慕容清歡被她拉著朝前飛奔。


    “師傅好像要和東胤使者告別。”洛婉單純地道。


    慕容清歡欲哭無淚。


    報應來得太快,蘭亭先生這哪裏是告別,分明是和她昨晚一樣打算纏住君清璃好將自己的弟子們提前轉移!


    她現在隻希望君清璃那隻老狐狸可以發現蘭亭先生的詭計。


    “殿下,書院裏麵有五名弟子都被梅長老帶走了。”一名隨從輕聲稟報道。


    “知道了。”君清璃坐在軟榻之上,心不在焉地玩著指尖的扳指。


    琉璃的色澤在陽光下反射出玉色的光芒,和那張看不出情緒的皎潔麵容相交輝映,仿若一大顆明珠在熠熠發光。


    匯報的下屬看呆了,半晌才遲疑道:“要屬下派人去追嗎?”


    “不用。”君清璃的嘴角勾起,燦爛的笑容卻讓人有些毛孔悚然。


    “等過半日再出發,夜間追上即可。真想看看蘭亭發現自己想要甩掉的人又出現是什麽表情。”


    男子似乎覺得很有趣,語氣也輕快起來。


    “是。”下屬默默退去。


    早就聽說了得罪誰都別得罪這尊大神,這位蘭亭先生居然敢擺了自家殿下一道,這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吧。


    他剛一離開,風姿卓絕的男子就站了起來,倚在窗邊看向慕容清歡一行人離去的方向。


    小聲的嘀咕從那張優美的薄唇中逸出,若是被那名下屬聽見,恐怕要驚掉下巴。


    “小歡兒,今兒一天見不到,也不知你會不會多想我一點。”


    突然,他的眸光一凝,伸手在空中撈了一下。


    一根潔白的羽毛出現在他的掌心,金芒一閃,傳來少年清脆的嗓音。


    “主子,慕容家出事了。”


    君清璃麵色一變,緊接著,是墨墨帶著幾分委屈的叫嚷。


    “爹爹,你找到娘親沒有,來了好多壞人,想要抓外公!外公還不許我對他們動手!”


    黑色的毛球虎視眈眈地立在清瘦的少年頭上,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這一人一鳥,看似毫不起眼,卻不知怎麽,讓奉命封鎖慕容家的納蘭息有些毛孔悚然。


    “老國公,這前往迷障之澤探尋神墓是好事。您看看整個帝都,也就你們定國公府有這個實力,這才被陛下欽點,您就別這麽執迷不悟了。”


    矍鑠的老人哈哈大笑道:“我早已不是定國公,這慕容家也不再是定國公府。替陛下分憂的事情,還是由納蘭將軍來做吧!”


    納蘭息麵色不變,舉了舉手中聖旨:“這定國公的封號是慕容家世襲,就算一時半會陛下忘了,最後也還是會落到慕容家的頭上,您就何必和皇上賭氣呢?”


    “嘿,老夫已經年邁,這定國公的封號是受不起了。”慕容秦天絲毫不買賬。


    “慕容小公子天賦異稟,雖然年紀尚小,但日後的成就定不可估量。就算提前承爵,也無人敢說什麽。”


    納蘭息的目光落在了慕容秦天身後的藍眸少年身上。


    慕容秦天麵色一變,“阿澤年紀幼小,尚在東宸院修習,太早承爵不好。”


    納蘭息撫了撫鼻子,“其實在院中學習不如出去曆練。正好慕容小公子剛從迷障之澤迴來,對那裏比較熟悉..”


    看著慕容秦天越來越陰沉的表情,納蘭息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對付這個冥頑不靈老頭子的秘籍。


    他詭秘地笑了笑:“聽說定國郡主在迷障之澤失蹤,屍骨都找不迴來。慕容小公子此去,正好還可以替長姐收屍。”


    “轟”地一聲,冰藍色的刀影狠狠朝著他斬了過來。


    “娘親才沒有死!”墨墨跳著腳,有些躍躍欲試地噴火燒這個詛咒娘親的人。


    流光一把捂住它的嘴巴,將它牢牢抱在懷中。


    “壞銀,欺負我,等爹爹迴來,我要告狀..”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少年的懷中傳出,淹沒在了慕容君澤憤怒的刀光劍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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