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弟莫非還在為三年前的事情生氣?”


    虎魄團團長秦嘯負手看著前麵吃力推著輪椅的男子。


    石青翼淡淡掃了一眼他,“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嗬嗬,石老弟是明白人。想必不會因為過去的事情而耿耿於懷。這一次咱們既然合作,老兄我一定會扶持你們一把的。”


    石青翼完好的那隻手掌緊緊握住輪椅的扶手,近乎將木製的扶手捏碎。


    他尚未答應,虎魄團團長卻已開始口口聲聲“合作”。


    所謂合作,隻不過是從他的手中拿到所需的地圖。


    然後他們青鳳團的二十餘人便會如同三年前一樣,成為棄子!


    可是,他現在又能怎樣?


    殘疾之身已不知還能再撐多久,想在臨死前替兄弟們做點事情,卻又陰差陽錯地再度踏入噩夢一般的故地。


    然後,再度被脅迫。


    若是他不同意,青鳳團在乾天營地的人,可還能活著走出去?


    他不甘心!


    “石老弟,看來你身體不適已經走不動了?罷了,老哥我就推你迴去吧。”


    秦嘯哈哈笑著,近乎強製地接過石青翼的輪椅。


    “不是老哥我說你,你們團隊這些人實力實在是不行,進去也是送..”


    秦嘯的話頓在了口邊,突然有些狼狽地側身一閃。


    因為用力過猛,他差點將自己的腰扭斷。


    而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一柄赤紅如血的長戟突然一閃而過,狠狠沒入身後的那株古樹。


    看著驟然開裂出一道深長裂紋的樹幹,秦嘯驚出一聲冷汗,怒斥道;“是誰在偷襲!”


    “哎呀,老爺爺,你讓一讓,沒見我們正在訓練嘛。要是不小心手滑戳到人,我可是不負責的哦。”


    清脆的女孩子聲音響了起來,身材嬌小的少女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然後飛身掠起,將還插在樹上的長戟拔了下來。


    “你..”秦嘯憋了一肚子氣卻發不出來


    和比他孫女還要年幼的少女較勁,實在是丟他虎魄團的臉。


    然而這少女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


    “你是那天路過的女孩!”他驟然想起來,這不正是自己在追捕銀狼王時撞見的那名少女?


    “哎呀,老爺爺是你呀!”慕容清歡拍了拍手,“老爺爺,年紀大了就該在家裏蹲著休息,出來亂跑什麽?老人家骨頭脆,萬一摔著跌著怎麽辦?”


    秦嘯顫巍巍指著慕容清歡,隻覺一口老血嘔在了喉管。


    她的話,表麵上聽著是在關心他,可分明是在譏諷他年紀大了!


    實在是太膈應人了!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已到青鳳團的營地範圍內。


    這麽晚了,青鳳團的人居然還都沒睡,個個精神抖擻地在進行奇怪的組合訓練。


    看了半天,他也沒看出來這是什麽古怪步法。


    但是有一點,他卻看出來了。


    進城時還精神萎靡的一行人,現在氣勢高昂,光是這周身散發出的煞氣和殺意就令他膽寒。


    “咱們青鳳團都是病殘弱小,讓秦團長見笑了。”偏偏,石青翼還淡淡地自謙了一句。


    想起他自己先前譏諷青鳳團沒用話,秦嘯隻覺老臉一燙,再也待不下去了。


    “這是怎麽迴事?”


    等到秦嘯狼狽地離去,石青翼才看著熱火朝天訓練的眾人發出一聲詫異詢問。


    申飛浩哈哈一笑,“翼哥,咱們這次可是撿到個寶貝。”


    “我聽阿羽說,這小丫頭還能幫咱們煉製一批洗經伐脈增強體能的丹藥。不過,需要咱們幫忙找些東西。”


    “什麽東西?”石青翼淡淡道。


    石青奇遞過一張紙。


    石青翼的手頓住了,若有所思地看向慕容清歡。


    “大哥,你說,能不能讓這丫頭幫你看看?”石青奇忍不住道。


    石青翼慢慢放下紙,沉默得讓旁邊的兩人有些不安。


    過了很久,滄桑沙啞的聲音才慢慢吐出五個字。


    “這是我的罪。”


    ..


    虎魄團的人最近有些憋屈。


    尤其是那個叫秦嚴的青年。


    帶著一幫子人千裏迢迢打劫了一堆石頭的事情不知怎麽在乾天營地裏傳遍了。


    一時間,各種鄙夷、同情、幸災樂禍的目光將他包圍著。


    實在受不了了,他才拉住一位朋友跑到營地最外圍的酒館裏喝酒解悶。


    “你還記得咱們在路上遇見的那個青鳳團的小丫頭不?”他的同伴壓低聲音道。


    “燒成灰我都記得!就是經常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小子擺了我一道!”


    提起澹台明月,秦嚴就氣得磨牙,簡直恨不得生啖他的肉。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啊,那小丫頭出現的方向太湊巧了。你說那頭鐵甲銀狼王會不會是給青鳳團的人弄去了?”


    秦嚴嗤笑了一聲,“你做夢罷!就算它受傷了,也足夠直接弄死十個青鳳團了!”


    旁若無人交談的兩人卻沒有發現,正掀門而入的兩名大漢突然頓住了。


    走在前麵的男子眉頭一皺,就要衝過去,卻被第二名男子按住,將他拉到了秦嚴旁邊的桌上。


    “如果不是被他們捉走了,銀狼王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失蹤?”秦嚴的同伴歎著氣,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真是晦氣,這是出來什麽收獲都沒有,還要倒貼錢。”秦嚴也罵罵咧咧地嘟嚷著,狠狠灌了一口酒。


    他那一口酒尚未來得及咽下去,就突然脖子一緊,被人從後緊緊勒住。


    接著,一雙強壯有力的手伸出,奪過他的酒杯,狠狠擲到了地上。


    瓷器摔碎的清脆聲音將酒館裏的其他人全部驚得站了起來。


    “看什麽看!”低沉黯啞的聲音從勒住秦嚴的男子口中發出。


    他旁邊那個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地高個男子笑了笑,慢慢卷起自己的袖子。


    在他的手腕處,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暗紅色狼頭。


    頓時,秦嚴的同伴毫不猶豫站起來,竟不夠義氣地準備轉身就跑。


    可是,被勒住秦嚴的那名漢子一瞪,他就覺得腿腳發軟,一步也走不動了。


    酒館老板戰戰兢兢地滾到桌子下麵,結結巴巴道:“蒼、蒼狼幫的大、大爺,您、您要喝點什麽。”


    站著的男子笑了笑,“別緊張,我們隻問他們幾句話。”“你們抓了銀狼王?”勒住秦嚴的那名漢子微微放鬆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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