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奶娘離開後,魚苗就拿著圖紙出了門。


    每一次聽到“將軍府”三個字,她的心就會沉上一分,連越過越好的日子,也難以讓她歡喜起來。


    出門前,她特意看了自家相公一眼,隻見他唇角雖然有笑,卻笑得幾分自嘲與涼薄。


    魚苗曾暗暗猜想,魏清風這般不討喜,應該不是將軍夫人親生的。


    可,她沒有證據,不能胡亂猜測,而且她家那個腹黑相公,心裏裝著的東西,怕隻會比這些更多。


    魚苗踩著薄雪,一路走到翠柳的院子,院裏的雞鴨窩棚,已經鋪了厚厚的穀草,魚小寶跟餘小甜正蹲在蓋了薄雪的青石磨盤前,用著上麵的薄雪練習寫字。


    魚苗放輕了腳步,沒有打擾他們,走到門口,推開了門,燒著木炭的火盆前,林婆子與翠柳正在跟李三娘學習針線。


    魚苗往趙奶娘的裏屋看了一眼,想著趙奶娘應該先她一步迴來的。


    翠柳同林婆子急忙站了起來,跟魚苗問好,隨後,李三娘順著魚苗的視線,說了一句,“趙奶娘好似有點心事,迴來就進屋了。”


    魚苗點點頭,將手中的圖紙拿了出去,李三娘一見,雙目立刻放光。


    “魚苗,這是什麽?“


    “是樣新東西,娘。”魚苗笑笑,精神頭略有不足,但還是給在場幾人講了下做法與用處。


    “少夫人,要賣不?”翠柳神經略大條,忙興衝衝地問道。


    魚苗忍住了手癢想戳她額頭的衝動,笑道:“先不賣,最少莊上每個人有了一副再說。”


    魚苗又交待了兩句,這才轉身走了。


    李三娘望著自家閨女疲憊的背影搖搖頭,林婆子忍不住問道:“李夫人,你說少夫人會不會有了?”


    “……”李三娘雖未說話,但猛然好似也有點懷疑了。


    “林嬸子,有什麽?”翠柳忙追問,卻被林婆子往旁推了一把。


    “去去去,大人說話,沒你個半大的丫頭什麽事,出去看看小寶少爺他們。”


    翠柳撇撇嘴,但還是走了出去,可才出了門,她就忍不住將耳朵貼在了門板上,她的動作,立刻吸引了餘小甜的注意力,對著魚小寶噓了一聲,兩隻小的便也有樣學樣的也將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隻聽屋內,李三娘猶豫道:“應該沒這麽快,那丫頭月事才過不久……”


    可林婆子立刻道:“少爺同少夫人感情一直不錯,這事可說不準。“


    屋內,李三娘沉吟了下,隨後又道:“那就勞煩林姐姐最近的飯食莫做些寒涼的,我迴頭多注意下。”


    “好嘞。“


    屋內兩人愉快的達成了共識,屋外一大兩小聽得一頭霧水,待屋裏不再有交談的聲音,翠柳這才直起了身子,那餘小甜仰高大腦袋問她。


    “翠柳姐姐,少夫人姐姐怎麽了?”


    翠柳心裏一知半解,聯想起林婆子說的“有了”,又想到李三娘說的“月事”,她猜著……


    突然,翠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麵上一陣狂喜,可連李三娘都不確定的事,她也不敢跟兩個小的說,更何況,聽說孕婦頭三個月不能太過張揚,否則對胎兒不利。


    “不行,我得挑些最好的蛋留給少夫人。”


    說完,翠柳心裏就有了主意。


    而已經向自家院子走去的魚苗,渾然不覺自己又成了眾人猜測的對象,她隻是單純的想到魏清風的家庭,神情有點蔫蔫罷了。


    待快走到自家院子的門口,魚苗的手也已經放在了門板上,可想起自家相公那張明明不顯受傷,但比受傷的俊臉還要寒涼的神情,她推門的手,便停住了。


    “算了,還是不吵他了。”


    魚苗折了個身,向莊子外麵走去。


    碎雪一直飄飄揚揚,似乎沒有停歇的打算。


    魚苗一直走到了莊子外,踏上了去林間的小路,認真算起來,她已經幾天不去破廟了。


    樹枝與枯草,皆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魚苗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突然迴頭看,發現自己身後全是腳印。


    魚苗突然打了個激靈,心想著,還好她還沒有進到破廟裏,不然雪地上的腳印,直接就暴露她的蹤跡。


    魚苗連忙將身後的腳印趟平,躲到一棵大樹後,默念了“進入空間”。


    裏麵沒有季節之分,果香菜香,四季如春。


    魚苗先是脫了兩件衣服,後是盯著顯得萬份佛係的空間打量了一會。


    心緒不寧,她便給自己找了些體力活,先是喂喂雞鴨,後是用手摘了一籃子的枇杷果,反正空間有保鮮功能,果子摘了也不會爛。


    魚苗又親手拔了幾棵打種的菜,然後種上了新的自產菜種。


    忙完這一切後,她渾身已經大汗淋漓,簡單擦洗了番,這才趁著小樹林裏沒人,出了空間。


    夜晚,魏清風比平常裏用力了幾分。


    魚苗被他弄得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


    感覺到他越發難以自控,魚苗的指尖深深地掐入了他的後背,咬著下唇以免自己發出聲音。


    許久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魏清風摟著魚苗鑽出了棉被。


    夜裏的空氣已然十分涼了,他幫小娘子拉好棉被,隻讓她露了一顆小腦袋出來,自己卻半躺在床頭,露著微微喘息的胸膛。


    魚苗知道他是心裏有事,更知道他此刻並不是太開心,便咬了咬唇,最終,下了橫心。


    “相公,不如我們玩個遊戲?”


    屋內除了窗外薄雪映出的光線,便不再有其它,魏清風忍不住在棉被下扣緊了小娘子的腰,聲音又揉了沙啞與低沉,“什麽遊戲,嗯?”


    魚苗聽他的尾音,心尖上像過了把電流,輕輕顫了一下。


    魏清風另一隻手按住了她的頭,便又要將她按進棉被中。


    魚苗掙了掙,輕輕道:“相公,不是這事。”


    魏清風壓抑的深吸口涼氣,這才躺平在她身側,昏暗中,與她麵對麵,互相噴吐著氣息。


    “什麽遊戲,娘子你說。”


    魚苗緩了緩,這才低低道:“相公,我有一個秘密,你應該也有秘密,我們交換好不好?“


    從孔嬤嬤來時,魚苗就想徹底弄清楚魏清風的家事,一來,想防患於未然,若哪天真與婆婆對上了,她不至於一知半解;二來,想鬆魏清風的心,他若心裏再有苦楚,也有她這個聽眾。還有……


    她自己身上的那個大秘密,初時因空間暗爽,後來提醒吊膽,若是有人分享,興許自己心裏也鬆快幾分。


    可魏清風明顯誤會了,他以為小娘子窺知了他身上最大的那層偽裝,過去……他自是不想談的,死得太過於窩囊憋屈,他怕小娘子嫌棄自己。


    魏清風伸手擰了下魚苗的鼻尖,隻幽幽地說了句,“你的秘密,為夫無心得之,為夫的秘密,現在還不方便告知於你。”


    魚苗撇撇嘴,翻個身子背對著魏清風,不知為何,他越不想得知自己的秘密,自己反而越心安了。


    感覺到後背有一雙大手探來,她閉上眼睛,佯裝怒道:“趕緊睡吧,夜太深了。”


    魏清風低頭緩緩地吻她的臉頰與耳垂,忍不住加深了唇下的動作,吻得越發深入。


    魚苗嬌聲低唿,緊接著,她被他翻過了身子,紅唇被他的薄唇捕獲。


    隨後,棉被一拉,屋內就又響起了那番引人遐想的床板嘎吱聲。


    外間的李三娘,聽著比上次動靜又大了些的聲響,忍不住地蹙起了眉頭,之前夜裏睡得死,是因白日裏忙四件套的產業,可今日沒什麽活計,白日裏林婆子又同她說了那樣一番話。


    她一時欣喜,一時又憂愁,喜的是自己可能做姥姥了,憂的是閨女到底是年底紀小了些,萬一真有了,生產遭罪時,她免不了心疼。


    聽著裏屋傳來的窸窸窣窣聲,李三娘越發憂心了,若有真了,那孩子哪裏經得起這番折騰?


    李三娘心底歎了口氣,隻能閉上眼,告訴自己盡量不要想著此事,閨女的房中事,她之前有點醒過幾分,可插手多了,到底是不美。


    但……


    算了,還是再看看,若真有了孩子,再提醒魚苗注意也不遲,而且此事,隻是林婆子同她的猜測,興許沒這麽快。  李三娘帶著濃重的心事睡去,渾然未發覺,明明隻是猜測,她卻當了幾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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