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苗本能的快速縮迴了手,她心底對敲門產生了一種排斥心理,經過昨夜寶袖鬧事的經曆,可以說她現在已經對敲門有了陰影了。


    總感覺這次也不是什麽好事,但她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來到了門口,深唿吸一口氣,拉開了房門。


    隻見趙奶娘拉著魚小寶站在門口,許是跑了很多路,魚小寶微微喘著氣,看到魚苗的刹那,眼淚就落了下來,一下子撲到了魚苗的懷裏,哭喊起來。


    “姐姐!”


    “少夫人,小公子來的匆忙,說是有急事找您,老奴隻好沒先通報,擅自將他帶來找您了。”


    趙奶娘站在門口,出聲解釋著。


    “趙奶娘,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見魚小寶哭了,魚苗一時有些心焦,拍打著魚小寶的後背,對著趙奶娘說道。


    趙奶娘很快便退了出去。


    魚苗望著懷裏哭泣的弟弟,蹲下身子,拿了懷裏的帕子擦幹了他臉上的淚珠,出聲問著。


    “小寶,告訴姐姐,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突然自己跑來了,娘呢,她怎麽樣了?”


    魚小寶一聽姐姐的話,立刻止了哭泣,顫聲說道。


    “是……是奶奶讓我來和姐姐說,娘病了,讓你趕快迴去看看。”


    “什麽!!娘病了?”


    魚苗一聽弟弟的話,立刻就急了,站了起來,馬上就要帶著魚小寶往魚家趕。


    “娘子,不如你和小寶一起吃完飯再迴去吧。”


    魏清風見魚苗立刻就要走,出聲勸著。


    “娘都病了,哪裏還有心情吃飯?”


    魚苗一聽魏清風說的話,心裏就來氣。


    魏清風聽了,卻淡淡的一笑,隻見他彎下身,扶著魚小寶的肩膀,對上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認真問著。


    “小寶,剛才你對姐姐說的那句話,都是奶奶的原話嗎?奶奶她有沒有說過其他的?”


    魚小寶望著一臉微笑的魏清風,慢慢地放鬆了下來,咬了唇,掙紮了什麽,點點頭,又搖搖頭。


    “奶奶隻是讓我喊姐姐迴去,剛才那些話,也是奶奶教我說的,不過,她早上打了娘一巴掌。”


    魚苗氣得捏緊拳頭,但細細一思量魚小寶和魏清風兩人的對話,聯想著早上翠柳對她說的有關鄭氏三個人離開魏家的情況,她心中漸漸明白,這大概是鄭氏的作幺開始了。


    魚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望著弟弟怯怯閃躲的眼神,她忍不住誇讚地摸了摸魚小寶的腦袋。


    “小寶,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好孩子,姐姐越來越喜歡你了。”


    很顯然,鄭氏擔心其他人招唿不動她,這才派了弟弟過來騙她,可是事實證明,小寶還是很向著她這個姐姐的,加上孩子又不願說謊,所以才有意無意地將狡猾的鄭氏給帶了出來。


    “小寶,走,我們先去吃飯!一會迴家給娘報仇。”


    “好。”


    魚苗直接帶著弟弟去了飯廳吃飯,再也不提有關鄭氏的事情。


    一頓飯吃完,魚苗盡管一點也不想迴魚家,但是,她還是必須要去。


    “相公,我帶著弟弟迴魚家看看。”


    “為夫和你一起迴去。”


    魏清風說著,就喚來餘盛,讓他去準備馬車。


    “相公,你的身子剛剛好一點,還是好好休養為好,魚家不遠,我帶著弟弟走路迴去就好,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魚苗眸子閃過一絲不自然,婉拒了魏清風相陪的好意,每當魏清風一靠近,她便又想起了昨夜的種種。


    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過於“親密”,魚苗倍感不適,她覺得還是暫時一個人放空一下比較好,兩個人暫且離遠點,這樣也讓彼此自在一些。


    “那,好吧。”


    魏清風察覺了魚苗身上的抗拒,隻得暫時放棄了陪魚苗同去的想法。


    魚苗敏銳地感覺魏清風的情緒好似有絲失落,她忙帶著弟弟匆匆離開了小院,往魚家走去。


    由於魚家和魏府小院在一個村子裏,魚苗沒有讓餘盛準備馬車,選擇和弟弟一路步行。


    “小寶,家裏一切都好嗎?”


    魚苗邊走,邊打探著魚家的情況。


    “嗯……昨晚姑姑迴來的時候,好像哭的很傷心,她的房間亮了一夜,奶奶和大伯娘也在姑姑的房裏呆了一夜。”


    魚小寶撓撓頭,認真地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樣都告訴了魚苗。


    魚苗牽著弟弟的手,暗暗皺眉。


    “那娘呢,除了被打了一巴掌,她還怎麽樣了?”


    魚苗接著問道。


    “娘……她總是喊眼睛疼,已經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覺了。”


    魚小寶越說,聲音越大,小小的年紀,麵上卻透著一股怒氣。


    “是奶奶和大伯娘又逼著娘每晚都熬夜做繡活嗎?”


    魚苗問著弟弟。


    “是,娘做不完活,奶奶就不許我們吃飯。”


    魚小寶憤怒的說著,小拳頭緊緊的攥著。


    魚苗心底的怒氣蹭蹭的上漲,她握緊了弟弟的手,加快了步伐,兩人很快就到了魚家門口。


    魚山根皺著眉,蹲在門口鬱悶的抽著旱煙,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事,忍不住的唉聲歎氣,又不時的搖搖頭,當看到了魚苗和魚小寶影子,他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魚苗,你迴來了。”


    魚山根說完,很快地別開了視線,尷尬的不敢直視魚苗,魚苗頓時感覺有些奇怪。


    早就在院裏等著的王氏,一看到魚苗,不等她和魚山根打招唿,便滿臉堆笑的迎了出來,拉著魚苗的手,便往魚牡丹的房裏走。


    魚苗微微皺眉,推開熱情過火的王氏。


    “我想先去看看娘。”


    王氏望著魚苗抗拒的樣子,臉色當下就拉了下來,瞪了魚苗一眼,隨後,就像料到魚苗的想法一樣,悶聲說道。


    “你娘也在牡丹的房裏,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王氏說完,也不搭理魚苗了,轉身就先走進了魚牡丹的房間裏,魚苗無奈,隻能跟在王氏的身後走著,兩人很快就要進入魚牡丹的屋子,魚小寶卻被突然又走出來的王氏推了出來。。


    “去去去,男孩子家,一邊玩去,跟著瞎湊什麽熱鬧。”


    王氏說完,也不理會含怒帶怯的魚小寶,目光掃過魚苗身上,說道:“我的少奶奶,您的步子能否邁大些,可就等你一個人了。”


    魚苗心底歎氣,怕是進魚家的大門時她打了王氏的臉,她又將她給厭上了。不過,這王氏又算哪根蔥呢,竟然敢打她娘!


    魚苗安撫了魚小寶一句,這才跟王氏一前一後的進了魚牡丹的房間。


    房間內,坐在角落裏的李三娘,臉上還有未消退幹淨的巴掌印,見到魚苗進來,她的臉上浮現出莫名的表情,不知道為何要將她的女兒喚到小姑子房裏,隻唯恐旁邊的鄭氏等人欺負自己的女兒。


    “娘,我不活了,嗚嗚……女兒已經沒辦法見人了……”


    坐在炕尾的魚牡丹哭喊著,見魚苗進屋,她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魚苗皺著眉頭,不明白魚家母女加大伯娘,這是要唱哪出。


    “我可憐的閨女啊,你怎麽那麽命苦啊!”


    鄭氏坐在炕頭,又氣又恨的拍著自己的大腿,眸子狠狠地的瞪了剛進門的魚苗一眼,然後爬到了炕尾,母女兩個抱頭痛哭。


    屋子裏,鄭氏摟著閨女哭了好長時間,娘倆才慢慢的收住了眼角的淚,想到自己的掌中寶遭受的劫難,鄭氏再次狠狠地瞪了魚苗一眼。


    魚苗感受著鄭氏滿滿的敵意,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招惹這個老太婆不開心了,她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李三娘,見她正滿臉擔憂的望著自己。


    魚苗心一暖,自然的走到了李三娘的麵前,望著李三娘微微腫起來的麵頰,在來的路上積壓的怒火頃刻爆發,


    不等鄭氏發難,直接站出來,質問鄭氏。


    “奶奶,敢問我娘的臉是怎麽了!她是犯了什麽錯兒嗎?這樣對待她!”


    “嗬!怎麽了,我這二媳婦可真是夠厲害的,教出了一個好閨女,聯合外人,暗算自己的姑姑,我可憐的閨女,她……她被魏清風霸占了身子,失去了清白!”


    “你說,你娘生出你這樣黑心腸的女兒,難道不該打嗎!”


    鄭氏說完,又惡狠狠地掃了一眼縮在角落裏的李三娘。


    李三娘本來白白挨了婆婆一巴掌,還當像平時一樣,是婆婆不開心拿自己撒氣,這一聽著婆婆嘴裏說出來的話,隻感覺平地驚起一聲雷,她的腦袋翁的一聲巨響。


    而魚苗先是一愣,後是腦海裏隻有一個一個巨大的問號!


    鄭氏剛剛說什麽?


    魚牡丹在魏家失身了,還是她聯合魏清風一起幹的?


    魚苗在愣了一陣後,隻感覺異常可笑,如果昨晚是她和魏清風一起設計了魚牡丹,那昨晚呆在魏清風新房裏的兩個人又是誰?鄭氏說的也太扯了!騙鬼呢!


    說不定,魚牡丹失身也不過隻是一個借口罷了!這就是鄭氏和魚牡丹一起給她和魏清風設下的圈套!


    這鄭氏到底想做什麽,她寧願冒著讓自己閨女背上失去貞潔的汙名,也要賴在魏清風的身上? 可真舍得下本!


    “昨晚,我和夫君一直都在一起,沒離開過新房,他哪裏能和小姑姑扯上什麽關係?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魚苗壓下心底可笑的感覺,淡定迴道。


    “你胡說,這是我閨女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鄭氏第一個站出來反駁魚苗。


    “就是!小姑子怎麽會騙人呢!”


    王氏隨聲附和著。


    “魏清風霸占了我的身子,我……我要他給我一個說法,嗚嗚!否則,以後我還怎麽有臉見人!”  魚牡丹坐在炕尾,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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