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那人有點老舊思想,不準他吃一點垃圾食品,矯枉過正,搞得他最近兩天,吃地溝油做的盒飯都覺得噴噴香。 把毛巾掛到架子上,跑去衣櫃裏翻了一身衣服換上,方灼對著鏡子看了看,最近吃好睡好,又被濃濃的牛奶滋潤過,氣色很好,比以前更帥了,也更胖了。 他走出去,小白領眼睛一亮,“方哥真帥。” 方灼頓時感覺兩隻腳踩在了棉花上,矜持的抿了下嘴,“還湊合吧。” 小白領嘿嘿笑,拉著他一起看電視,心裏卻默默地想,果然好看的男生不是有男朋友,就是有女朋友。 電視裏放著腦殘劇,女主深愛的男人出軌了,此時正悲痛的欲絕的坐在地上,仰頭看天,撕心裂肺的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一輛紅色超跑疾馳,碾過路邊的小水坑,汙水濺了女主一身。 車主和受害者,從此結下了不解之緣。 方灼,“……” 這種老套劇情,為什麽會經久不衰。 好不容易把一集熬過去,小白領終於接到另一個室友的電話,大手一揮,跟方灼說,“出發。” 那家麻辣燙生意火爆得嚇人,裏麵人頭攢動,根本沒有空位。 三人在門口坐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等到位置。 方灼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到朋友圈,等魚上鉤。 顧沉的衛星號,是前天才申請的,好友隻有方灼一個,隻要點開朋友圈,就能看到他跟朋友吃喝玩兒樂的場景。 即便不偷窺,也不會錯過青年的動向。 233忍不住點評,“我覺得這樣沒用。” 方灼高深莫測道,“你不懂,我隻顧著吃喝玩樂,把他拋到一邊不管不問,是你你能忍?” 233誠實道,“當然可以,我還可以上網玩兒遊戲啊。” 方灼,“……” 這家店的老板很會做生意,菜品都不貴,還送冰鎮飲料,幾種口味的小料任選,免費。 方灼放棄跟係統溝通,轉而開始大口吃肉,麻辣鮮香,色香味俱全,沾上辣椒麵幹料,光是含在嘴裏,就就有種久違的感動。 好幸福啊。 老師大概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啤酒灌了一杯又一杯。 小白領按住他的手,“別喝了,你到底怎麽啦。” “沒怎麽,就是想喝酒。”老師撥開小白領的手,繼續沉迷苦悶和酒水。 方灼跟小白對視一眼,按住老師的手腕,“學校的事? ” 估計是心裏鬱結太過,超過了負荷,老師竟然突然大哭起來,從他嗚嗚咽咽,斷斷續續的言語中,方灼聽出了大概。 原來是眼看著馬上要結婚的姑娘,被富二代橫刀搶了。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和你吃著麵包,一起賺牛奶,這世上有太多的感情,經不住現實的磋磨。 方灼跟小白領紛紛歎氣,幹巴巴的安慰兩句天涯何處無芳草。 老師哭了一場,心情好多了,仰頭又往嘴裏灌了口啤酒,“你們說得對,她放棄我是她的損失,我為什麽要為她的損失傷心難過想,非親非故,關我屁事。” 砰的一聲,用力碰了下方灼的啤酒杯,“喝,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方灼意思意思抿了一口,咂咂嘴,還挺好喝。 這啤酒是加了大棗、枸杞、陳皮和冰糖煮過的,酒味很淡,微甜,讓人忍不住想多喝幾口。 往往第一杯酒下肚,第二杯酒就好勸了,方灼漸漸由被動喝酒,化為主動喝酒。 解決三大杯後,他胸中湧現出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豪邁,覺得自己像是個站在山崗上的巨人,可以俯視一切。 233,“……你醉了。” 方灼吼出聲,“我沒醉。” 這話一出,就覺得後頸涼颼颼的,下意識迴頭看去。 有個小孩兒正在玩兒水槍,正好滋到他後頸。 方灼沒放在心上,迴過頭繼續跟老師拚酒,嘴裏時不時蹦出兩句豪言壯語。 小白領喝得少,急忙按住左右兩人,“別喝了,我們迴去吧。” 老師已經開始哭第三輪,引來無數矚目。 方灼比他老實,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像塊石頭,就是腦子裏迷迷糊糊的。 233快愁死了,特別害怕宿主把他們的賭約忘了,“你還記得今晚要幹什麽嗎?” 方灼嘴巴一張,大聲說,“記得啊,釣魚嘛。” 這話剛說完,手機響了。 他從兜裏把手機掏出來,戳了好幾下都沒戳到接聽鍵,最後煩躁的把手機扣過去,自動靜音了。 黎山別墅內。 顧沉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被黑暗籠罩的草地,神色莫測。 福伯給他送來一杯茶,“小少爺才二十出頭,正是愛玩的年紀,您不能管得太緊,得適當的給他點私人空間。” 顧沉輕笑,“我看他不是貪玩,是要翻天。” 大概是最近寵得太過,脾氣見長,竟然敢無視他的電話。 一想起青年跟人勾肩搭背,笑顏玩鬧,他的心就被一隻手給緊緊攥,窒息,疼痛,還有他不願承認的嫉妒。 隻要方灼離開他的視線範圍,陰鬱和暴躁就像如同窗外的黑夜,無法阻擋的襲來,將他包裹籠罩在其中。 顧沉明白手裏的沙子,握得越緊,流逝的越快的道理。 所以他克製著自己,沒有強行把人拎迴來,而是上了二樓,進了那間除他以外,誰也沒進入過的房間。 福伯看著被擱在一旁,已經涼透的茶水,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這兩人在一起,是好事,還是壞事。 方灼一行三人打車迴到家,一進門就癱在沙發上,不動彈了。 小白領是個日子過得很精致的女人,再累也要卸妝敷個麵膜,於是她掙紮起身,迴房間洗了把臉,順便拿著擰幹的毛巾出來,給兩個醉漢擦了把臉。 方灼被熱毛巾一捂,清醒了些,揉著暈乎乎的腦袋,茫然看向四周。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迴家了。 233提議,“你先去洗個澡,醒醒腦子。” 方灼搖搖晃晃迴到房間,拿衣服進了衛生間,關門時突然想起什麽,從兜裏掏出手機。 上麵有個未接電話。 有點莫名的心虛和恐慌。 他抱著衣服,捏著手機蹲下,額頭上已經布上細密的冷汗,“阿三哥,你說咱們不會玩火**吧。” 233是衝著遊戲卡帶去的,怎麽可能打擊宿主的積極性,急忙說,“不會的,顧沉為人寬宏,氣量大,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氣收拾你。” 方灼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更何況他確實不是故意的,當時是真的迷糊了。 心裏踏實了,智商重新迴到腦子裏。 他站起來爬到麵盆上,用冷水洗了幾把臉。 冰涼的水一激,頓時什麽醉意都沒了。方灼抬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臉頰泛紅,眼睛裏浸著水光,特像剛搞完事情。 衛生間裏很安靜,寂靜的空氣仿佛正在醞釀什麽,卻並沒有讓他熟悉,又頭皮發麻的危機感。 偷窺者不在,亦或者說,對方並沒有注視著他。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冤枉大佬了。 方灼蹙眉,看向黑屏的手機,猶豫幾秒後取過來,表情嚴肅緊張得像是要奔赴刑場。 三聲嘟響後,電話被接通。 顧沉聲音低沉,背景安靜得近乎詭異。 方灼清了清嗓子,一邊窸窸窣窣的脫衣服,一邊開口,“你睡了嗎?” “沒有。” “哦,我也沒睡。”方灼繞著圈子又說了幾句廢話,依舊難以啟齒,麻痹的,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渾身都感覺不對勁兒。 他深吸口氣,故意將花灑拿下來,好讓聽筒對麵的人聽到水聲。 然後輕聲說,“我想你啦。” 聲音輕飄飄的,有點酒後的沙啞,聽起來特別像某種邀約。 男人明顯沉默下來,唿吸急促,方灼在心裏輸了三聲,二話不說,搶先掛了電話。 不是因為別的,純粹是因為心虛。 他安慰自己,這電話掛的非常好。 既然要釣魚,就不能把誘餌全撒下去,隻能給一點點,否則魚兒撐飽了,就不會主動咬鉤上釣。 方灼盯著手機看了會兒,男人沒再打迴來。 他有點失望,這跟想象的不一樣…… 捏著花灑,朝著臉衝了幾下,臉皮上的熱度不減,反而越燒越燙,他尋思著,不知道剛剛那句話,分量夠不夠。 磨磨蹭蹭的洗澡,皮都快搓掉一層了,浴室裏仍舊沒有異樣。 別墅裏。 顧沉坐在三樓的書房處理工作,黑色的手機被立著,放在一本書上,抬眼就能清楚看見其中的畫麵。 畫麵中的青年動作很慢,跟平時的戰鬥澡反差很大。 他挑著眉,繞有興趣的放下鋼筆,胳膊抱在胸前,目光熱烈而專注。 但很快,青年的臉垮了下去。 方灼洗了將近一刻鍾的澡,沒有任何收獲,這讓係統非常得意,“你輸了,x天堂的1399款遊戲,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