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跟那位先生還有事未說完,您稍等片刻。”管家麵容和善,手勁卻不小。  方灼擔憂,“真的沒事嗎?”  管家搖頭,“不會有事。”  他沒有立刻鬆手,在確定小少爺確實打消了進去的念頭後,才將桎梏鬆開。  屋內。  來客是主神的傳話人,確切來說,是被顧沉給強行從主神空間裏拽過來的。  確定門口無人,他齜牙咧嘴的揉著臉頰,“你他媽下手也太狠了。”  顧沉麵無表情,淡色的瞳孔已經完全變為血色,氣息冷厲。  傳話人好不容易堆起的笑容僵住,怯懦的往後退了一步,“你的小朋友就在外麵,如果不想傷害到他,你最好是收斂一下脾氣。”  顧沉默不作聲,手中凝聚出一把劍。  “臥槽,你冷靜一點!”傳話人嚇得一竄老遠,“我說,我說。”  他組織了下語言,希望說出的話,能讓人更容易接受一些,“拿走他的感情,是主神直接下達到外掛管理局的命令,隻要你的小朋友能完成任務,就能把東西拿迴去。”  傳話人覷了一眼顧沉的反應,確定對方殺意減輕,又蹭了過去,“哥們兒,這才公平。你每個世界的記憶,不也會被我暫為保存,隻不過最近幾個世界下來,你偷偷摸摸從世界抽取能量壯大自己,才能強行取迴。”  “主神對你的行為已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對你家小朋友幹的事兒,你就別計較,算了唄。”  “我抽取的是我自己的東西。”顧沉不喜歡偷偷摸摸這四個字。  從很早以前開始,他就像躲在陰溝裏的老鼠,偷偷觀察著喜歡的人,他受夠了那種見不得光的狀態。  不小心踩了雷,傳話人警覺退開,生怕又被揍一頓。  他訕訕的附和,“是你的,都是你的。”  腳下的地板,頭頂蔚藍的天空,乃至黑夜中的星子,所有的一切,都由男人的力量在支撐,構架。  這不是拍馬屁,是事實。  見顧沉沒有繼續發火的意思,傳話人小心翼翼的補充道,“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一句,你私自將233與上級係統斷開,還從它內部,取走任務者感情這件事,早已經逾越了規則。”  “你知道的,規則向來令人無法琢磨,有時候連主神的麵子都不給。若是他興起想要追究……”  規則與顧沉皆由主神創造,兩人相互製約,平衡著宇宙能量,維持著萬千世界的穩定有序的發展。  真要打起來,還真不好說誰輸誰贏。  “插手幹涉任務者的命運,是不被允許的,我希望接下來你能謹記這點,適可而止。”傳話人心累,點到即止。  別小看了這動動嘴皮子的工作,其實真的很累。  他上頭是大老板,大老板下麵還有兩個大少爺,在無盡的歲月裏,他每天都在重複同一件事——  忙著協調大小老板間的關係。  各個管理局的人,都以為三位大神每天就乖乖坐在虛無空間中,睥睨掌管著萬千世界。  隻有他知道,大的那位每天就知道睡覺,小的這兩個就更不讓人省心了。  一個喜怒無常,厭世冷漠。一個偏執瘋狂,滿世界找愛人。  沒一個幹正事。  這洪荒宇宙能穩定至今,也算是奇跡。  門外,方灼耳朵貼牆,啥都聽不見。  “福伯,那兩人在裏頭幹嘛呢。”說是談事情,卻一點聲音也沒有,搞什麽啊。  福伯說,“不知道,小少爺您再安心等等。”  話雖如此,眼睛卻盯著青年腳下,時刻防備他衝進去。  就在這時,悄無聲息的書房,突然響起皮鞋踩過玻璃的咯吱聲。  顧沉從裏麵走出來,在方灼開口前,壓了壓他的肩,“我沒事。”  方灼還是不放心,那麽大的爆炸,房子都差點被掀開,怎麽可能沒事。  然而他在男人身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出一個道口子,倒是另一個人,一直哎喲哎喲的喊疼。  也不知道是真疼還會假疼。  方灼把顧沉拉到一邊,悄默聲問,“剛剛到底是什麽炸了?你書房裏藏什麽了? ”  萬一是危險易爆品,會不會驚動警察啊。  越想越擔心,他緊張地揪住男人的袖子,“你跟那個人是不是在做了什麽黑色生意,實在不行,我們跑吧。”  亡命鴛鴦什麽的,聽起來還挺刺激。  顧沉額角一抽,“沒有。”  扶著青年肩膀手,順著往下,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還疼嗎?”  方灼的思緒被打斷,轉移了,“不疼了。”  大佬的藥膏簡直是神丹妙藥,前後不到一天,後麵已經沒有任何異物感了。  “你們倆能考慮一下旁人的感受嗎,我這兒還傷著呢。”傳話人齜牙咧嘴,提高褲腿,給方灼展示了下自己腿上的傷。  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好疼。  福伯上前一步,站到方灼與傳話人之間,“高先生,我先帶您下去處理傷口。”  傳話人賴著不走,顧沉家這位小朋友,他還是第一次見,不逗兩下心裏不舒服。  他繞開福伯,衝著方灼拋媚眼,“小方啊,幫哥哥處理處理唄。”  話音一落,脖子上多了一隻手。  顧沉掐住他的脖子,將人釘在牆上,“滾。”  被掐住的人唿吸困難,瞳孔猛縮,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男人對小青年的在乎。  獨占、偏執,別人說不得,碰不得的在乎。  方灼被嚇了一跳,不是說是客人麽,仇人還差不多。  看到那人被掐得直翻白眼,他心裏一慌,“顧沉!”  如同被下了一道赦令,顧沉鬆開手,任憑傳話人順著牆滑到地上,吐著舌頭大喘氣,心裏震驚無比。  小青年的話,比主神爸爸還管用。  三樓書房被破壞得相當嚴重,書架,玻璃,就連一個小小的茶杯,都是碎成了渣。  到最後,方灼也沒鬧懂究竟是什麽引發了爆炸,就連係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傳話人沒有馬上離開,癩皮狗一樣,等到吃過晚飯,才踩著月色,裝模作樣開車走人。  無人知道的是,那輛車在半山腰時,就憑空消失了,去了一個空間。  方灼之前睡多了,現在精神飽滿過頭。  他兩手放在腦後枕著,正在數天上的星星,數到九百九十九,又用手機扣扣找大衛玩兒遊戲,三局結束後,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心裏總是空落落的,好像忘了什麽。  臥槽。  他一拍腦門跳起來,“我他麽今天沒請假。”  福伯將手裏的果汁端過來,把吸管塞進青年嘴裏,“大少爺今早上就給您請過了。”  方灼懸空的心落迴實處,但很快又被提了起來,“他給誰打的電話?”  福伯說,“給陳叔打的。”  方灼正襟危坐,“然後呢?”  老人花白的眉毛皺起來,思索著說,“大少爺說,您身體不舒服,今明兩天都不去上班,讓幫忙跟經理請假。”  在小少爺殷切眼神下,福伯隻好繼續說,“陳叔應該是問了大少爺是誰,大少爺說,他是您未婚夫。”  方灼,“……”  他心裏狂風驟雨,激動的跟係統喊,“阿三哥你聽到了嗎,我被迫出櫃啦。”  233,“你聽起來很高興。”  “你不高興嗎?”方灼自己拿著杯子吸了兩口,美滋滋的翹著腿上下晃悠,“大佬說我是他未婚夫呢。”  未婚夫,嘿嘿嘿嘿嘿。  福伯眉眼帶笑,“看得出小少爺很高興。”  方灼繼續嘿嘿嘿,“地位升級了,當然高興啦。”  福伯的眼裏有光,微微彎腰,“大少爺一個人久了,我們都以為,他不會找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您是他第一個帶迴家的人。”  方灼從其中聽出點心酸。  他放下果汁,“福伯,能跟我講講顧沉以前的事情嗎?”  福伯看了眼二樓,那裏有一個房間亮著燈。  房間裏裝著很多珍貴的東西,而此時的顧沉,正站在窗前看向他們。  確切的說,是看向他身邊的青年。  像是怕被聽見,福伯放低聲音,“少爺命苦,出生不到三個月,先生和太太就過世了。 ”  “好在家族產業都有職業經理人打理,又有先生和太太的朋友搭手幫忙,才得穩住。”  福伯望向遠處的燈火,陷入了迴憶中。  顧沉平安無事長到三歲時,身體開始出現狀況,不明原因的變得虛弱,無藥可醫治。  但他一直努力的,讓自己像一個正常人一樣,上學,考試,參加各種活動。  但很快,情況開始惡化。  哮喘,肺炎,凝血功能出現問題,所有的疾病,同時找上了他。  顧沉的病情反反複複,始終不好,隻能被迫離開學校。他的世界越來越小,變得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他時常趴在窗戶上,望著遠處別墅的小孩兒在草地上嬉戲,也會偶爾邀請曾經的同學來家裏玩耍,無一成功。  他們有的是自己不願意來,有的是家長不許,怕自家孩子被傳染,或者沾到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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